第353章、杜鵑啼血
「不用緊張，我們不會誣陷一個好人，只是要調查出事情的真相，希望你能積極配合，撇開你的嫌疑，現在你重新回想一下，一九九七年四月二十三日下午兩點你在哪裡，在幹什麼，有誰能夠給你證明...」史明處於下風，只能轉移了話題...
王啟站在旁邊翻看筆錄，發現史明昨天已經將十幾起意外死亡案件，每一件發生的時間、地點，都與黑鷹進行比對，希望能從他的回答中找到蛛絲馬跡，可是在黑鷹的專業回答下，他找不出任何毛病，一直處於下風，只能使用疲勞戰術，疲憊審訊...
他現在聽到史明又開始來那一套，只能搖搖頭退了出去，他可沒時間陪他們再靠上一天一夜，他找到張處長的辦公室，提出要審訊杜鵑，並要求配一個面色和善的女性記錄員，最好不要會武功，沒有經驗也沒關係，只要別讓杜鵑產生敵對心理就行...
張處長只見過王啟恐怖的身手，卻並不認識他，不過看到他和史組長一起過來，應該也是副組長差不多的級別，也就爽快的答應了，在他派下屬找人的過程中，卻發現王啟坐在沙發上，竟然閉目養神起來，好像睡著了一樣...
過了一會，一個戴眼鏡的小姑娘，敲開了張處長的門，小姑娘人長得文靜可愛，並沒有練武人士的那種殺氣，經過張處長的介紹，王啟知道這個小姑娘也姓王，是剛來的實習生，只是做一些辦公室文書的工作，小姑娘聽處長說讓她做記錄員，有點緊張的說道：「處長，我沒有做過，也不是學這個專業的，不知道要怎麼做！」
「啊？你不是學這個專業的？那好吧，就是你了，只要會打字就行了！」王啟一聽小姑娘也不是這個專業，高興的直接就拍板了，搞得張處長一頭霧水，他不知道的是，王啟也不是這個專業，要是在審訊中亂搞一通，肯定會被專業的記錄員笑話...
兩人來到看守杜鵑的房間，杜鵑是修鍊人士，所以牢房也就是審訊室，二十四小時監控，以防來回提堂出現意外，王啟和小姑娘進入房間，身後跟著的人想把杜鵑鎖在房子中間的椅子上，王啟看到杜鵑身上的手銬、腳銬都在，就揮手勸阻了，吩咐道：「不用鎖了，你們出去吧，有事我會叫你們！」
杜鵑是認識王啟的，就是王啟一招就把她電暈了，她現在對王啟還是深深的忌憚...
「請坐吧！杜女士！」
「抱歉！我不姓杜，我姓陳，叫陳翠紅，你們昨天不是問過了嗎，記錄上都有，你不會是不知道吧？」杜鵑輕蔑的回答道，不過還是坐到了椅子上...
「啊？我沒細看，他們說你叫杜紅翠，我也沒跟你落實，就叫了出來，真是抱歉啊！」王啟卻並沒有說她的外號是杜鵑，剛才他閉目養神其實命令癲和尚，讓癲和尚以安全核實的名義，讓馮守財將黑鷹和杜鵑的材料交給了他，材料上寫著，杜紅翠，大連人，父親遭人迫害，冤死獄中，母親自殺身亡，十五歲被馮收養...
資料上的信息也不多，僅憑這些並不能證明她有罪，至於暗殺細節在這種資料上是不會有的，王啟只是想用來震懾她一下！
「你是誰？」杜紅翠感到了危機，除了馮守財沒有人知道她的真名，連黑鷹也不知道，可是王啟直接就叫出來，她感覺馮守財可能出了問題...
「我姓楊，你可以叫我小楊，我知道你小時候受苦了，也不好意思調查你的過去，只是咱們各司其職，各為其主，啊，不好意思，老馮已經不是你們的主子了...」
「你們抓了馮守財？」杜紅翠聽出了王啟的意思，馮守財可能是和警方合作了...
「是啊，發生了這麼大的事，國家肯定會追查的，這是十幾條人命啊，也是我們工作防範不到位，要不然當年你的父親和母親，也不會...」王啟表現的痛心疾首，好像說不下去了...
杜紅翠沉默了，王啟的話外人聽起來不知道是什麼意思，可是她知道，回想起父親的慘狀，她的眼睛里含著淚花，不過常年的訓練卻讓她默不作聲...
「其實，我們是先注意到了馮守財，並沒有發現你們，我們控制了他，他也很配合，只是不知道為什麼，直到你們離開京城，他才通知了我們！」王啟的確不會審問，審問的流程是不能把知道的信息透露給嫌疑人的，不過，好在旁邊的小王也不懂，他就想劍走偏鋒，打親情牌，胡亂編一通！
「因為他怕我殺了他！」杜紅翠咬牙切齒的冒出了一句...
「為什麼？」王啟看到杜紅翠的表情，知道她的思想有點鬆動，就順著她的話問道。
杜紅翠嘴巴張了一下，又閉住了，眼睛也閉上了，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然後，又沉默了...
王啟看到她的表情，知道她在調節情緒，專業的訓練讓她不可能為了一些傷心事而暴露自己，可是王啟卻看到了希望，知道馮守財肯定是對她做了什麼，她才會如此激動，只要讓她的心亂了，才能有突破的希望，就繼續問道：「不說這些讓你傷心的事了，說說你父親吧，他當年是被誰冤枉的，要是我能幫上忙，我會盡量幫你！」
杜紅翠猛地睜開眼睛，王啟以為她想要讓自己幫忙，卻沒想到她竟然吼了起來：「我不想談！要殺要刮隨你們的便，我本來就該死！你們殺了我吧！」
王啟沒想到她會有這麼大的情緒，看來她對她父親的死怨氣很大，王啟不知道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只能先穩定她的情緒，他將自己的玄氣放出籠罩向她，用自己玄氣里的德愛之氣安撫她，語氣真誠的說道：
「沒事，你不想說就不說，我不知道當年發生了什麼事，要是以後你想說，可以隨時告訴我，我一定會幫你！」
杜紅翠可能是感受到德愛之氣，心情慢慢的平靜下來，可是，眼淚卻控制不住的流了下來，有點絕望、還有點希望的問道：「我...還有以後嗎？」
「我不敢保證！」王啟不想撒謊，哪怕是為了審訊結果，可以使用些手段，他也不想，他修德道，不能違背良心去騙人，畢竟前面有十幾條人命，每一條人命的後面，都有一個破碎的家庭...
杜紅翠絕望的捂著臉哽咽起來，王啟加大了安撫力度，沒想到德愛之氣能讓人輕鬆舒適，也能讓人慚愧內疚，內心健康的人會感到愉悅，內心不安的人會感到羞愧，王啟是越安撫，杜紅翠哭的越凶，好像是十幾年的壓抑，在此刻終於找到了安全港灣，可以盡情的宣洩、哭啼...
就連旁邊搞記錄的小姑娘也忍不住了，眼淚婆娑的給杜紅翠遞上一包紙巾...
王啟沒辦法，只能收回玄氣，杜紅翠才慢慢平靜下來，然後抬起頭來，看著王啟和小王姑娘，感覺這兩個小孩都是好善良的人，就像自己的弟弟妹妹，她好像下定了決心，問道：「我要是跟你們合作，有生的希望嗎？」
「這要看你提供的情報和產生的效果，比如說揭露更多的隱藏人員、隱蔽場所、或者是暗色聯盟其他區域的情況，要是情況屬實、效果顯著，我們會在量刑時，盡量幫你減輕刑期...」王啟盡量說的委婉，只是他知道能減刑的可能性不大，畢竟這個案件牽扯的受害者太多...
杜紅翠再次沉默了，王啟感覺到她在良心和死亡之間艱難的抉擇，就再一次將德愛之氣釋放出來，杜紅翠考慮了許久，從她漸漸平靜的表情來看，應該是內心的良知終於戰勝了邪惡，艱難的做出了抉擇：「好，我和你們合作！」
王啟沒有收回德愛之氣，他手上有一份意外死亡案件的名單，都是這兩天相關部門收集彙報給九組的，他開始按順序詢問這些意外死亡案件，杜紅翠從一開始的猶豫，到慢慢坦然的說出案件策劃、實施的細節...
慢慢的王啟發現了一個現象，原來暗殺小組的分工也是很明確的，女的負責偵查、色誘、清除痕迹，男的負責暗殺，可能是怕女的下手不夠狠，一般都不讓女人動手，這就給杜鵑創造了減刑的機會，加上她作為污點證人，有百分之十的希望不會被處以極刑...
另外，杜紅翠還交代了一些癲和尚都不知道的信息，比如馮守財在長白山中的隱蔽訓練場所，裡面還有三個正在培養的孩子，比如馮守財接私活的一些地點和銀行賬號、金屋藏嬌、賄賂、色誘、恐嚇等累累罪行，而且她和馮有財的仇恨，就是在她被收養后，馮守財以教她武功為誘餌，玷污玩弄了她...
兩個小時后，王啟和小王姑娘，將列印好的交代材料放在了張處長的辦公桌上，並通知了正在焦頭爛額的史明，史明趕到后，看了看交代材料，又看了看文弱的小王姑娘，堅決不相信，說王啟作弊！後來從錄像里，看到王啟和杜鵑聊了一會天，杜鵑就哭的死去活來，才震驚的看著王啟...
「叫師傅！」坐在沙發上的王啟突然喊了一句，讓同屋的張處長和小王姑娘都感到莫名其妙...
史明有點尷尬的搓著手，支支吾吾的說不出話來，畢竟屋裡還有小王姑娘和張處長，張處長不知道他們之間有什麼協議，他也算是史明的下屬，史明是歐陽華手下的副組長，是特別行動組數一數二的天才，他還沒見過史明在一個小青年手下如此吃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