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再見阿大
解決了天阿雪身上的隱患后,眼前最關鍵的事情還是天魏國和南明國的戰爭。
天魏王帶兵鎮守柳南城一帶,至今為止依舊在和南明國周璇。
天魏王城暫由丞相主持朝政,天魏王出征在外,丞相主持朝政也名正言順,只是此人居心叵測,先勾結玉城龍氏截殺許照彪與天阿雪,后又串通南明國進攻天魏。
主持朝政近兩年的時間,卻遲遲沒有動作,應是如阿大所言,丞相在等天魏王死後,扶持天阿雪成為一個傀儡國主,以便在幕後隻手遮天。
正在龍天思索之際,身後房門被推開,天阿雪換好衣服從中走出。
「剛剛發生什麼事了?」
天阿雪所指的自然就是龍天爆錘破樓弄出的動靜了。
「哈哈,沒什麼,有個不要臉的想偷看,被我趕跑了。」
天阿雪撇撇嘴,轉身走回房中。龍天趕緊跟上,然後關好房門。
天阿雪拉著龍天在床邊坐下,依偎進他的懷裡弱弱的道:「夫君,我好怕。三年前我和許叔叔半路遭人劫殺,禁衛掩護我突圍,許叔叔卻再也沒有回來。」
「回到王城,感覺一切都那麼陌生,一年多前南明國與天魏國開戰,父親迫不得已,只能親自鎮守在柳南城,父親走後,丞相逐漸掌控整個王府,我連公主府都出不去。我每天都盼著你能來快些找我,我不知道丞相到底想要幹什麼,我不知道他什麼時候會對我下手,生怕自己每天一睡下,便再也沒有機會醒來。」
感受著懷裡微微顫抖的人兒,傾聽著她的訴說,一字、一句、一時的無助和常伴在身邊的恐懼,龍天只覺得心中越來越痛,越來越痛,痛得無法呼吸,不由得攬著她的手臂越來越用力,好似要把她融入自己的身體才能安心。
「雪兒,對不起,我來晚了,你受委屈了。」
龍天非常的懊悔,如果可以重來,不會去修鍊什麼秘法,不會在意人族的身份,哪怕五行界真的在紀元劫下毀滅,也會陪在她的身邊,不讓她受到一點點委屈。
天阿雪抬起頭,展顏一笑:「現在好了,你來了,有你在我就不怕了。」
龍天輕撫著她的面頰,柔聲道:「我會一直陪著你,保護你。」
天阿雪坐直身體,嚴肅的問道:「夫君,天魏國的事你知道多少?」
「丞相謀反,三年前在北辰國境內派人截殺你和許統領,意圖挑起天魏和北辰的戰爭,不成后又勾結南明國,導致如今天魏國無人可用,你父親不得不親自鎮守柳南城。」龍天將自己知道的一切娓娓道來。
「你是從哪裡知道這些的?」顯然龍天所說與事實相符合。
「來的路上,從一個叫做阿大的人口中得知,阿大這個人你還記得吧?」
「阿大這個人,是當時截殺我們的三個高手之一,不過他一介江湖草莽,怎麼會對天魏國形勢分析得如此清晰明了?」
「你是說,這個阿大有問題?」
「沒錯,只是說不好問題出現在哪裡。」
「要見一見此人嗎?」
「不行,現在天魏王城我調動不了一兵一卒,就連城外的親兵也沒有聯繫。」天阿雪搖頭。
「那我覺得更應該見上一見,如果他真的對王室紛爭理解的十分透徹,或許對我們有所幫助。」
「可是我現在出不去王府,傳他覲見更是會打草驚蛇。」
就在這時,空間一陣波動,是破樓挪移回來了。
破樓一進入房間就化成人形道:「主人,夫人,鼠無敵已經在花園東側等候了。」
「好,我知道了。」
龍天看向天阿雪道:「雪兒,我們出去走走吧。」
「嗯。」天阿雪答應一聲,起身走出房間,破樓變回古塔被龍天收起。
兩人從樓梯走到一樓,早晨幾名侍女正在一樓忙碌著,見到天阿雪下來,眾侍女紛紛行禮。
兩人走過,身後有個侍女和旁邊人小聲道:「剛剛樓上那麼大動靜,不會是公主殿下在偷男人吧?」
「噓,你小聲點,不要命了。」旁邊的侍女連忙阻止。
已經走到閣樓門口的天阿雪止住身形,回頭道:「小晴,你過來。」
正是剛才小聲議論的那個侍女,連忙跑過來跪下求饒。
「公主殿下饒命,奴婢一時失言,求公主殿下開恩。」
「背後非議本公主,來人,掌嘴。」
旁邊的幾名侍女生怕被天阿雪遷怒,過來架住叫小晴的侍女就打了幾巴掌,本以為公主只是一時氣憤,又是在一起共事,打幾下,給公主出出氣也就罷了。
「繼續打,打重些。」天阿雪見侍女停下來催促道。
幾名侍女聽聞,只得繼續掌嘴,手下的力道也加大了不少。
直到叫小晴的侍女雙頰已經被打得青紫,嘴唇也被打破,流出鮮血,天阿雪這才叫停。
兩人走出閣樓,守在外面的侍衛攔住了去路。
「公主殿下,現在王國戰亂,丞相擔心您的安危,您還是不要出去了。」
「放肆,你們玩忽職守,是不是想和前幾天那些侍衛一樣,被關進大獄嗎?」天阿雪厲聲喝道。
「公主殿下,小的們沒有玩忽職守啊。」那侍衛狡辯道。
「還敢狡辯,你們沒有玩忽職守,他是怎麼進來的。」天阿雪指著身邊的龍天道。
「你們讓陌生男子進入公主寢宮,玷污公主清白,你們家人的腦袋都不要了嗎?」
「公主饒命,小的們發誓,絕對不會將這裡的事跟丞相大人透露半句。」
幾名侍衛紛紛跪下,縱容陌生人玷污公主,
可是抄家滅族的大罪,他們可不認為丞相會為了幾個侍衛,就能撕下多年的偽裝,紛紛求饒發誓。
「來人,把小晴逐出天魏王城。」天阿雪指著閣樓里被打腫臉的小晴道。
侍衛早就聽見了閣樓裡面的聲音,於是紛紛地向裡面看去。
兩個機靈的侍衛起身進入閣樓,將癱坐在地上的小晴拖了下去。
天阿雪和龍天繼續向花園裡面走去。
兩名侍衛將小晴帶到丞相面前,讓小晴跪在地上,然後對著丞相道:「丞相大人,公主晨起發怒,將這個侍女打了一頓,還要逐出王城。」
現在整個王城都是丞相把控,想要避開丞相將人趕出城去,也是不可能的事,兩人只得帶小晴來見丞相,聽候發落。
丞相是個六十多歲的老人,一臉的慈眉善目,任誰也想不到,就是這個和藹的老人,親自挑起了兩國的戰爭。
此時丞相手中正拿著一根木棍,在身邊侍女身上遊走著,轉過身,看清了小晴被打得面目全非的臉蛋,這才收回手中的棍子。
「嘖嘖,下手可真狠吶,公主府那邊沒什麼異狀吧?」
「回大人,公主府那邊沒有異常。」
「那就依她吧,逐出王城。」丞相道。
「諾。」兩名侍衛告退,然後架起小晴快步離去。
……
花園東側有一處涼亭,天阿雪和龍天到時,鼠無敵已經在裡面候著了。
涼亭不大,只有一張方桌和幾個凳子,天阿雪和龍天坐在桌前,龍天取出三個玉瓶,漫不經心地放在桌上,三根針飛出,針尖下方還懸浮著一滴血珠。
「咕嚕。」鼠無敵站在旁邊咽了口唾沫。
「無敵,說說當時你是怎麼救下雪兒的?」龍天問道,手掌撫摸著原本裝著木針的玉瓶。
「太子殿下,小的那日在結界外練習土遁術,在雪原我只得在雪中遁行,不小心撞到了一個怪物,那怪物全身長滿白色長毛,四肢行走,還有一條長尾,當時太子妃就被怪物的尾巴勾著。」
「那怪物身似精鋼,堅硬無比,我被撞的七葷八素,那怪物落地后,太子妃也跌落在附近,那怪物向我進攻,我不是對手,只得帶著太子妃一路土遁逃到結界內,這才得以脫身。」
「既然那怪物身似精鋼,怎麼沒把你撞死。」
鼠無敵尷尬地撓了撓頭道:「太子殿下,這……這我應該是撞在太子妃身上了。」
「這麼說,雪兒傷得那麼重,還是你的功勞了?」龍天挑了挑眉。
鼠無敵直接就給跪了,悲催道:「太子殿下,小的也不是有意的啊,明明前方什麼都沒有,誰知那怪物會從旁邊,嗖~一下子就穿過來啊,它超速啊,太子殿下。」
龍天手掌一握,玉瓶破碎,木針和血珠隨之破碎。
鼠無敵聲音戛然而止,雙手上上下下,反反覆複檢查了自己好幾遍,發現沒事,這才放下心來。
接著又把第二個玉瓶抓在手裡。
「我再問你,得到人族屍體,為什麼不自己食用,而是選擇在魔龍城出售?」
鼠無敵道:「族長曾說過,修士修行當無懼無畏,雖然鼠族血脈弱小,天賦低微,雖然靠吃人修鍊可以提升修為,但也只是暫時的提升,依靠外物,永遠也不可能成為真正的強者。」
鼠無敵在說這句話時,彷彿是一個真正的頂天立地的大英雄,周身的氣勢也驟然拔高,沒有了往日的唯唯諾諾,也沒有了習慣的油嘴滑舌,有的只是嚮往渴望成為強者的決心。
龍天很滿意,捏碎了第二個玉瓶,金針和血珠隨之破碎,隨手又拿起第三個玉瓶。
「從我手上得到的魔龍皇血石,你為什麼也沒自己食用?」龍天繼續問道。
「太子殿下,一頓飽和頓頓飽我還是分得清的,我把血石交給族長分配了,這樣以我對族裡的貢獻,以後便沒人敢欺負我了。」
「據我所知,鼠族族長已經到了大限,但幾年前獸族會議上,我看他氣色很好,你應該是以個人的名義送給族長的吧?」
「太子殿下,從小母親便離開鼠族,我更是不知道父親是誰,一直都是族長在照顧我們,哥哥姐姐們比我體質還要弱,都先後夭折了,如果不是族長,我也活不到現在。」
龍天對鼠無敵越來越滿意,起初如果鼠無敵對天阿雪的事情隱瞞,龍天會毫不猶豫的用木針刺破血珠,粉碎他的靈魂,但鼠無敵所說與夢境中發生的事情完全吻合,所以龍天擊碎玉瓶,還他自由。
而且還有一顆強者之心,並且知恩圖報,有孝心,龍天便動了收徒的念頭。
「鼠無敵,你修行至今六百零七年,修習混沌界土系圖騰,於今雖未正式進入修士行列,但資質尚可,心性上佳,可願意拜我門下,隨我修行?」龍天對鼠無敵鄭重道。
鼠無敵本就跪在地上,連下跪都省了,直接磕頭道:「願意,願意,弟子拜見師父。」
龍天是龍族太子,天生的貴族,再加上他隨時隨地就能監視自己,相隔數十里和自己靈魂傳音的手段,早就讓鼠無敵羨慕不已,如今龍天願意收自己為徒,自然二話不說,直接拜師。
當然,這些都是破樓的手段,鼠無敵自然是不知情。
拜師一般是先拜師父,再敬茶,然後再拜祖師,此處也沒有茶,敬茶就免了,至於祖師,龍天下意識就想到了,一直掛在腰間的黃龍玉佩,龍天解下玉佩在在手中,看著鼠無敵。
「無敵,這是黃龍祖師的信物,便以此祭拜祖師吧。」龍天信口胡說道。
鼠無敵對著玉佩又磕了三個頭,就算是拜師結束了。
「起來吧,無敵,既然你的土遁術能夠帶人,稍後你用土遁術帶城中拱橋上的一個乞丐過來,注意不要讓人發現。」龍天讓鼠無敵起身,然後吩咐道。
鼠無敵一聽,這不是那個被他練手的倒霉傢伙嗎?
「師父,這個人我見過,並且我還在他身上測試了一下三針探魂之術,只是不知道成功沒有,還請師父指點一二。」說著,鼠無敵拿出三個玉瓶交給龍天。
龍天接過玉瓶,隨手打開一個,一根足有筷子粗細的「木針」飛出,下方一滴血珠懸浮。
龍天看著這做工如此粗糙的「木針」,頓時有些發矇,甚至已經體會到了,被施術者是何等卧槽的心情。
龍天看見血珠中毫無景象,對鼠無敵問道:「木針下無魂,無敵,你如何判斷的?」
「木針探不見魂魄,說明此人乃是初代魂魄,沒有前世,所以木針無法探查。」
「嗯。」龍天點頭。
龍天又打開一個玉瓶,金針飛出,下面血珠依舊沒有任何景象,龍天繼續問:「金針下無前程,你怎麼判斷?」
「金針探查不出此人前程,說明此人沒有氣運加身,沒有前途。」
龍天搖頭道:「此人截殺公主而不死,受重傷得以苟活,本該日夜受玄冰刺骨之痛,卻又有溫寒交接之處使其免受折磨,此人不是沒有氣運,而是氣運耗盡。」
「謝師父指點,弟子受教了。」鼠無敵躬身道謝,若不是龍天指點,玉簡中並沒有記載要根據個人經歷來判斷氣運。
龍天拿起最後一個玉瓶,銀針飛了出來,看著銀針下面血珠竟然也沒有任何景象,不由得疑惑,就算是凡人也是有命圖的,只是捲軸無法展開,證明沒有修行資質,但也不會血珠中一點影象也沒有。
天阿雪看出了龍天的疑問,道:「夫君,這代表什麼?」
她沒見過三針探魂之術,但根據剛才龍天所說,已經猜到了大概。
「這銀針可探查一個人的修鍊天賦,就算是凡人也可以看到一個命圖捲軸,這種連命圖捲軸都沒有的,只能說明此人比凡人還不適合修行。」
天阿雪想起三年前與阿大交手時的場景道:「這不可能啊,三年前我與此人交手時還是綠色命圖,星靈境六階。」
「應該是用某種秘法做出來的假象。」龍天推測道。
「那他為什麼要隱藏?」
「看來此人還真是非見不可了,無敵,速去將人帶來。」
「是,師父,師娘,弟子告退。」鼠無敵打了聲招呼,遁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