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阿大獻計
鼠無敵再次來到天魏王城中的拱橋上,悄無聲息地帶走了阿大,或許會有許多常來此地玩樂的人們發現拱橋上少了一個乞丐,可又有誰會去在意,一個乞丐的去與留,絲毫引不起旁人的注意。
再出現時,已經回到了花園的涼亭,阿大被丟在地上。
由於離開了那個暖寒交接之處,玄冰靈氣開始發揮作用,阿大一時間忍受不住雙腿的劇痛,在地上哀嚎翻滾,鼠無敵忙將他制住,想要把嘴堵上。
看了看自己的長袍,又看了一下阿大那快爛成布條的衣服,果斷地伸手在阿大身上扯下來一大塊破布,塞進了阿大嘴裡。
「啊,嘔……」
「他這是怎麼了?」天阿雪疑惑問道。
龍天解釋道:「他雙腿被你母親打入了兩道玄冰靈氣,離開寒冷的地方雙腿就會劇痛難忍。」
「嗯,可是他這樣怎麼問話?」
「雪兒,你用玄冰鎧甲把他雙腿中的玄冰靈氣引導出來就好了。」龍天指著阿大的雙腿道。
「他身上也太髒了,還是回去讓他洗洗吧。」天阿雪看阿大渾身污垢實在是下不去手,皺了皺鼻子道。
「算了,帶回去吧。」
龍天見天阿雪嫌棄,引導玄冰靈氣也不是一時間就能完成的,還是決定先帶回閣樓。
也好借這個機會,看看那幾個守衛是不是真心投靠。
龍天兩人走在前面,鼠無敵只好十分嫌棄地拎起阿大跟上。
閣樓前那幾個侍衛依舊在嚴密的把守著,不同往常的是,看見幾人回來,連忙讓開道路。
「你們去準備些水,給他洗洗。」天阿雪指著阿大,對門口的侍衛道。
「是,公主殿下。」兩個侍衛小跑著離開了。
「你們兩個跟我進來。」天阿雪看見帶走小晴的兩個侍衛道。
「無敵,你盯著他們,洗好了換身衣服帶進來。」天阿雪說完拉著龍天走進了閣樓。
「是,師娘放心,保證把他刷掉一層皮,不能讓您髒了手。」鼠無敵保證道。
來到閣樓二層書房,天阿雪給龍天搬了把椅子,然後自己坐在桌前對兩個侍衛問道:「小晴怎麼樣了?」
「回公主殿下,帶她見過丞相后,丞相檢查了一下便允許從北門出城,按照律法,在城門口杖責二十大板示眾后離開了。」侍衛答道。
聽到小晴在城門口被杖責,天阿雪剛剛放鬆的手掌又再次握緊。
然後狠狠拍在桌子上道:「天魏國什麼時候有這樣的律法了?」
兩個侍衛見天阿雪發怒,忙道:「公主殿下息怒,是半年前才有的,丞相府常有侍女吵著要離遷到別的城池,丞相就加了這一條規矩。不過公主殿下放心,我們兩個親自執行的,打得不重。」
「又是畢苟這老賊,總有一天,我要他生無路走,死無門進。」天阿雪恨恨地道。
「丞相還問些什麼?」
「丞相問了一下這邊的狀況,我們告訴他公主晨起氣躁,拿侍女出完氣就回房了。」
「你們做得很好,叫什麼名字?」
「小的陳武。」
「小的黃朝。」
兩個侍衛分別答道。
「嗯,下去吧。」
半晌,龍天伸手掰開天阿雪緊握的手指,輕撫著她被抓紅的掌心,輕聲道:「雪兒,小晴怎麼回事?」
「小晴是我的親衛統領,從小和我一起長大,一直在我身邊負責保護我,只是沒想到,這次找機會讓她出城集結親衛,竟受了這麼多罪。」
「好了雪兒,事情都已經發生了,你現在自責也沒什麼用,一會兒和阿大好好研究一下怎麼對付丞相。」龍天揉著天阿雪的手,安慰道。
正說著,樓下傳來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嚎聲,兩人下樓查看,發現樓下鼠無敵正費力地拖著阿大後退,旁邊還有一口被打翻的水缸,下面還有一大堆燃燒了一半,卻被澆滅的柴火。
「無敵,這怎麼回事?」
「啊哈哈,師父,這小子身上寒氣太重,剛一進水裡就凍成了冰坨,我這架上柴火,燒了半天才化開。」
鼠無敵用身體擋住阿大,然後又道:「那個,師娘,還請您迴避一下,這個……沒穿衣服。」
天阿雪本還好奇,想看一下阿大被鼠無敵折騰成什麼樣子了,聽到鼠無敵說沒穿衣服,輕啐一聲轉身走回了閣樓。
「是我疏忽了,他身上的玄冰靈氣遇水會結冰,把他放進缸里,加上涼水抬進來吧。」龍天道。
鼠無敵照做,然後招呼侍衛過來把水缸抬進閣樓。
閣樓里龍天和天阿雪看著面前的水缸,水缸很大,阿大坐在裡面只露出半個頭,裡面的水這麼一小會兒,已經凍結。
「雪兒,你就隔著水缸引導玄冰靈氣吧。」
「好。」天阿雪靠近水缸盤膝坐下,雙手貼在缸壁上,一絲絲靈氣被玄冰鎧甲吸引過來。
一刻鐘后,天阿雪收回手臂,轉身看著龍天搖頭道:「不行,靈氣太多了。」
「別著急,慢慢來,先把寒氣轉移到這塊寒玉中來。」說著,龍天從逆鱗空間中取出一大塊寒玉床,示意天阿雪坐上去。
天阿雪坐在寒玉床上面繼續幫阿大引導著體內的玄冰靈氣,寒氣轉移到寒玉床中,剩餘的靈氣便自己吸收,直到傍晚,阿大體內的玄冰靈氣總算是全部引導出來了。
天阿雪的修為在碎星后這三年中,已經重新修鍊到了星靈境三星,借著這次機會,輕而易舉的突破到了星靈境四星。
天阿雪喚來侍女給阿大準備衣物,然後就回了二樓,龍天收起寒玉床跟了上去。
阿大恢復,換好衣服,在侍女的帶領下也上了二樓。
「公主殿下,人我已經帶來了。」二樓書房門口,侍女敲門通報。
「讓他進來吧。」天阿雪的聲音傳來。
侍女轉身離開。
阿大推門走進房中,噗通一下就跪在地上,「罪民阿大,謝公主殿下不殺之恩。」
「你起來吧,我有話要問你,不要跪在那裡說。」
天阿雪指了指桌子對面的椅子,示意阿大坐在那裡。
阿大走過去坐下,面對著龍天和天阿雪還是十分拘束,但心裡也明白,天阿雪想知道的,應該只是天魏國如今的局面。
果不其然,天阿雪直截了當的道:「想要活下去,就證明你的價值,說說天魏王城的局面如何解?」
「我一介乞丐,所知所聞又是陳年舊事,天魏國如今局面如何尚不得知,還請公主殿下講述概況。」
「一年前我父親出征柳南城,丞相把持朝政一年有餘,除了暗中掌控全城各個關隘外,並沒有什麼大動作,沒有暴露出絲毫野心,朝堂官員或被蒙蔽,或與之沆瀣一氣,我被軟禁在這裡,所知道的就這麼多了。」
「公主想要如何解,要去還是要留?」
「公主能悄無聲息地把我帶進王府,想必逃走並不是難事,若要留下實非良策,南明國兵力與天魏國相當,赫連公爵虎視眈眈,尚不知北辰國會不會趟一趟渾水,天魏國大勢已去,想要保住天魏國,小人也無能為力。」
「既如此,你有何良策?」
「我助公主拿下天魏國丞相,用他的命,換我的命,公主允否?」
「我父親出征在外,我放心不下,先解柳南之危,再取丞相人頭,可活。」
「公主可有兵馬?」
「沒有。」
「公主可能要來兵卒?」
「不能。」
天阿雪回答得非常果斷,手中沒有兵權,丞相也不可能給她一兵一卒,唯一的親衛遠在城外,現在也沒有辦法聯繫。
「既然沒有,我們就想辦法讓它有,丞相把持朝政許久,卻隱忍不發,顯然是有些目的不可告人,既然他愛惜羽毛,我們就讓他主動給我們送來兵馬,而且心甘情願地把心腹送給我們。」
「具體如何做?」
「明日朝堂之上,公主思父心切,願親征柳南城與天魏王並肩作戰,令丞相徵兵,以丞相的性格斷然不會直接拒絕,會以公主安危為由婉拒,這時就要求到一些老臣,屆時丞相騎虎難下,自然只得應允。但是他自然不會乖乖地送上一支不受控制的軍隊,必會安插心腹進入軍中內應,這時我們只需暗中監視哪些是新兵,哪些是突然多出來的人。」
「為何讓丞相徵兵,而不是直接索要?」
「這樣做優點有三,其一,我們可以在徵兵時,監視記錄新兵,分辨姦細。其二,新兵沒有接受過訓練,更有利於我們發現破綻。其三,各大將門後輩與公主同齡,且各個自幼習武,久無用武之地,聽聞公主殿下下令徵兵,必會來投,到時便會有許多老將站在公主這邊。」
天阿雪覺得此計甚好,看向身邊的龍天道:「夫君覺得這個方法怎麼樣?」
「可行。」龍天稍一斟酌答道。
「繼續說。」天阿雪見龍天沒有反對,繼續說道。
「到時咱們出城后,這樣……」
……
夜色中,天魏王城二十里之外的山路上,樹木好像些猙獰的巨人站著,錯疊成一堆堆密集的黑影,神秘地窺視著周圍。
一個身穿布衣的女人,正拄著一根樹枝艱難地前行著,正是白天被逐出天魏王城的小晴,挨了二十大板,又走了二十里山路,此時已是強弩之末。
最終,小晴堅持著走到了前方的小鎮,來到一座在這個小鎮上算得上比較大的院落門口,這是一座染坊,平時一些女人們在勞作,此時夜深人靜,大門緊閉,小晴走到這裡再也堅持不住,噗通一下摔在門口。
小晴費力地伸出手,用木棍在門口右側的一塊地磚上敲了三下,然後咳了兩聲,又敲了三下,然後「咕咕」叫了兩聲。
地磚被從下面推開,一個身穿黑色緊身衣的蒙面人從下面鑽了出來,手持雁翎刀小心地環顧四周,警惕的盯著小晴問道:「你是誰?」
小晴從懷裡取出一個令牌,抓在手中,讓對方看清,虛弱道:「傳公主令,雪羽營集結,往城外待命。」
說完便昏了過去。
看清令牌,黑衣人忙上前攙扶小晴,看見令牌背面寫著「穆羽晴」三個字。
「首領,你怎麼樣,怎麼傷得這麼重?」
呼喚了幾聲,見穆羽晴沒有反應,從大門旁暗格打開大門,將人扶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