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中京皇宮,殺手變身為舞姬(二)
長沙郡妃蕭至贏譏笑似的說道:「三弟還曾做過武-衛大將軍,你也太膽小了些,哪裡有一點咱們后族蕭家的霸氣?你不見咱們姐弟家人均在這裡謀划,還能真讓他一個馬奴的兒子得手?
就算是比阿魯不只強上百倍的蕭世南,琅琊王略施小計,還不是一樣命喪黃泉?連那蕭菩薩哥穩坐中宮多年,全都不是咱們姐姐的對手,一個逃遁到沙陀國的雜種王子,有什麼值得憂慮的!」
葉沛一聽蕭世南的名字,耳朵更是樹立起來仔細聽著。她心道:原來蕭大哥的死,與面前這位琅琊王有關。葉沛也知道了,這個滿心擔憂的人就是蕭耨斤的三弟,北府宰相蕭孝友。
「我此行入宮便是要一舉剿滅阿魯不只的叛軍,讓他有來無回。眾位不知,我來之前已經面見了阻卜王與古力扎國的大丞相,他們都表示願意追隨我大遼,願意聽從法天太后的王令。
那阿魯不只還在前方異軍猛進,其實後方早已經起火,不久就要引火燒身,徹底覆滅了,大家根本不用擔心,哈哈哈……」琅琊王耶律野奴笑得如此狂傲恣意,一副目中無人的樣子。
蕭孝友又說:「我聽說宋國嫁過來的那位南平王妃已經進了中京,大家也不能小覷她。若是她統領了南京的兵權,也不好辦。」
蕭至贏道:「一個深宮長大的公主,能有什麼主意?南朝都是軟弱無能的書生,他們那裡的婦人都講求三從四德,哪像咱們大遼女子個個都是巾幗英雄?估計她嫁來咱們遼國也是被逼無奈。給她些好處早早打發了便是。」
蕭耨斤鄙夷地說:「那個宋國公主我已經見過了,不像有什麼大本事,我好心勸她趁年輕改嫁,她還非要給那個死人守寡,真是死心眼,救不活了!
況且南京城守軍的虎符還在我這裡,她一個婦人憑什麼領兵?等北面王的事情解決了,我就叫蕭孝先去把南京的兵權收攏過來。」
蕭孝友的夫人說道:「那個宋國長公主嫁來就守寡,已經夠可憐的了,讓她回去陪齊國大長公主一起安生度日也就罷了。」
「嫂嫂你太心善了,那個宋國來的公主可不是什麼良善之輩,她本是章獻太后的養女,很會些拳腳功夫,之前孝先兄長就吃過她的虧。要不是蕭世南功夫了得,咱們大遼恐怕還真要敵不過那宋國了。」蕭孝惠說道。
琅琊王說道:「一個蠢婦罷了,你不要漲他人威風滅自己銳氣。我安排蒲速故意告訴她蕭世南死在上京,她便真的相信了去上京調查,想必此時已經做了容嘉死士的刀下鬼,去追隨她那死去的夫君了。」
其他幾個人聽了都詫異地問道:「真的嗎?」
蕭見英稱讚道:「琅琊王真是神算。」
蕭孝友問道:「活要見人,死要見屍,琅琊王確定那個宋國公主已經死在上京的皇宮裡了?」
「我派人到驛館去打聽過,他們故意掩蓋她去上京的消息,卻是欲蓋彌彰。法天太後派去的容嘉死士你們還不放心?難道他們失手過?
上京來的消息是見到了蕭菩薩哥的屍身,可惜阿魯不只攻下了上京城,那個趙靈的屍首估計早被亂馬踏做肉泥了。」琅琊王自信滿滿地說。
葉沛聽了氣憤已極,這琅琊王好歹毒,原來自己去上京竟是上了他的當!
葉沛心中暗罵,這群狂妄自大又愚蠢至極的傢伙,只會在這裡口出狂言。他們治軍的嚴整性莫說和蕭世南不能相比,就是連那日見到的叛軍也不能同日而語。你們就等著受死吧!
蕭至贏笑著對法天太后道:「不說那些殺人的事情了,晚上要做噩夢的。」說著,她話題一轉道:「我聽說妹妹最近煉製了一些丹藥,可以延年益壽,永葆青春?」
「真的嗎?太后可要把這法子拿出來與我等姐妹們分享呀!」蕭見英也來了興緻。
蕭耨斤摸著自己臉上光滑的皮膚,笑而含羞地看向琅琊王,「都是琅琊王獻給吾的法子,讓他給你們介紹介紹。」
琅琊王耶律野奴撇嘴笑道:「本王也是從一位西域隱士那裡得到的丹方,說是要用三百個處子,每日取血,煉就七七四十九天,再混以人蔘、鹿茸等名貴藥材,再煉九九八十一天才能得丹。」
「三百個處子之身的妙齡少女嗎?」蕭孝惠夫人差點驚呼出來。
蕭至贏瞪了她一眼道:「越國公主也太沒見過世面!」
原來蕭孝惠的夫人是蕭耨斤的女兒,越國公主耶律寧哥。寧哥縮舌不語。
蕭孝友面露唏噓之色道:「三百名少女每日取血煉丹,功成則身死矣!」
蕭見英不屑地說:「死個把宮女又如何?你們見太後面容紅潤,皮膚較之前白皙細嫩不少,只要有效果就是好丹藥。」
蕭耨斤道:「這丹藥名為血養丹,確實有效果。」
蕭至贏也道:「這以血入丹到不算什麼,我還聽說一味胎養丹,更是難得。」
蕭見英插嘴道:「大姐說來。」
「就是以成型胎兒入丹,孕婦懷孕后每日以人蔘、鹿茸等名貴藥材養著,等到四五個月胎兒已成人型,再剖腹取出交給丹士煉取精華。據說這樣的胎養丹,每一枚丹藥都要耗費百個嬰孩兒。」.
越國公主聽后更是微微顫抖,往夫君身旁靠得更緊了一些。
到此,歌姬們的舞已經跳完,本應退出殿外,誰知這時來了一名內侍,在法天太后耳邊低語,太后聽得皺眉,一時未顧上揮手叫舞姬們下去。
阿石古膽大,用勾魂攝魄的眼神看著琅琊王,琅琊王笑得邪惡,一勾小指,將阿石古叫到身邊來,色咪咪地摸著她的小臉。
阿石古想要出風頭,表現得更加嫵媚動人,手中舉著金樽勸琅琊王喝酒,兩個人一時間只顧調情,卻沒有注意法天太后的臉色愈加難看。
葉沛想繼續留在殿內刺聽消息,便拉著喜哥坐到看起來最為恩愛的夫妻蕭孝友身邊,假意勸他二人飲酒。其他舞姬也都很不幹落後地各找貴人攀附。
等那名內侍退下了,法天太后竟然發怒地一拍桌案,「那名刺客竟然還沒有抓到!你們說他能跑到哪去了?還能上天入地不成?」
其他人還沒有答言,另一名內侍又進來向法天太後行禮道:「啟稟太后,主上動怒了,說:「我貴為天子,難道要與囚徒同答狀?」主上拒絕回答剛才所見到刺客的任何信息。」
「這個宗真!我怎麼會生下這樣的逆子?!」蕭耨斤更加氣憤。
蕭見英說道:「姐姐也是太縱容宗真了,我看此次就是他搗的鬼!死的那名內侍是太后安插在他身邊的人吧?為什麼別人不死偏偏死的是他?若要刺殺,難道皇帝不是目標,太監到是目標了?」
越國公主耶律寧哥說:「主上心思深如海,確實不可猜測。哪像重元單純可愛,不藏一點心思。」
蕭孝惠道:「可不是,宗真畢竟是蕭菩薩哥養大的孩子,只怕總會和太后隔心。」
耶律謝家奴也說:「如今蕭菩薩哥一死,主上難免遷怒太后,只怕將來的局面更不好控制。」
「知人知面不知心,外面的叛軍好控制,內在的叛心可不好控制,大遼歷來最怕禍起蕭牆。」耿元吉也附和道。
誰知此時的蕭耨斤並沒有仔細去聽她幾個弟弟妹妹的發言,而是眼睛緊緊盯在為琅琊王斟酒的阿石古身上。
只見那阿石古以為得到了琅琊王的垂青,在他懷裡又獻媚又撒嬌,不知說著什麼笑話,引得琅琊王Yin-盪大笑。
蕭耨斤實在看不下去了,問琅琊王道:「琅琊王有何意見?」
誰知琅琊王一心挑逗阿石古,竟然沒有聽見太后的問話。
蕭耨斤勃然大怒,一拍桌案大吼一聲道:「好大膽子的舞姬!琅琊王與諸位將軍、宰相在此與吾商確國家大事,你這個舞姬卻來故意搗亂。來人,將舞姬阿石古押下去斬了!」
不光阿石古和琅琊王,在坐的所有人,包括葉沛都是一驚。可惜沒有人敢為阿石古求情,大家眼睜睜看著她被幾個侍衛拖了下去。
「琅琊王救我……」殿外仍傳出阿石古死命的求救聲音。
可是琅琊王耶律野奴卻沉著臉一句話也沒有說。
等阿石古被押走,蕭孝友才勸道:「太后何必如此動怒?」
蕭至贏也說:「妹妹,殺死一個舞姬到沒有什麼,彆氣壞了身子才是。」
一眾舞姬不見喜於太后,也都怕有性命之憂,紛紛退出了法天太后的宴會,葉沛跟著喜哥回到了剛才的配殿。
教習嬤嬤嘆口氣說道:「這個沒眼力的阿石古,不知道太后看中了琅琊王嗎?還敢冒死挑逗他!真是死有餘辜!」
葉沛等人坐在配殿里沒有一個人敢吱聲,一眾舞姬都被嚇得靈魂出竅,此刻還沒有緩過神來。
教習嬤嬤又吩咐,「今日怕是再沒有舞蹈了,你們也都去后苑休息吧!」
一眾舞姬都對教習嬤嬤施禮退下,內侍帶她們去后苑休息。宮外來的歌姬也不可能一人一間屋子,二十個人不過擠在一間大通鋪上休息。
第二天清晨,黃布的馬車送二十個舞姬出宮,葉沛坐著馬車平安地離開了壽康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