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兌現

李劍鋒臉色鐵青，盯著秦淮身上的符印光圈，眼中怒火更盛。

秦淮笑著反問：「使用符印就是作弊？」

李劍鋒語塞，二人的約定沒有這些約束。

眾觀戰弟子也沒想到秦淮居然會有符印，一時議論紛紛。

「這起碼是五品以上的符印，價值不菲，他從哪搞得？」

「難道是陳師叔留下的家底？」

「那可真是太奢侈了！」

高台上戒律堂楊萬生歪過頭看向臉色不太好看的李季，笑著道：「陳之平從來不用符印，這小子能搞到五品以上的符印，有點意思。」

李季故作平靜地道：「繼續看下去，不動印法只守不攻，堅持不了多久。」

其子李劍鋒亦是這個想法，況且高品的符印非常貴重，用一張少一張……

李劍鋒活動了下胳膊，說道：「低估你了。」

秦淮嘆息道：「高估你了。」

「……」

李劍鋒聞聲而動，躍入空中，來到跟前，不斷拍列印法。

「砰砰砰……」

元氣包裹著的拳頭與印法碰撞，震出道道氣浪。

戒律堂長老楊萬生讚許道：「元氣充足，勢頭不小，再過兩年劍鋒可成真元。」

「楊師兄過獎了。」李季笑著回應。

修行界從武者開始引氣入體開闢氣海，此後圍繞元氣修鍊，可成真元、元罡、法相、金尊、入聖、神念、神照等境界。

二人討論時，李劍鋒的拳頭如雨點般砸向不動印法。

符印的光芒漸漸退去。

李劍鋒彷彿看到了勝利的希望，越發用力。

「轟！」

蠻力加元氣爆發，拳頭隱約出現了暗光，重重地砸在了印法上。

這時，秦淮露出詭異的笑容，二指一錯，連落兩張符印：「不動印法，迅疾。」

頓時光芒又盛。

「不好。」

李劍鋒暗叫不妙。

還未作出反應，便看到秦淮的身影化作一疾風，朝著自己撞了過來。

不動印法的效果還在，本能驅使之下，李劍鋒只得雙臂合攏，調動元氣全力抵抗。

砰！李劍鋒被撞飛了出去！

眾人驚呼出聲。

李季差點沒忍住拍了下椅子把手，楊萬生笑眯眯道：「你要插手？」

「我怎麼可能插手？」李季忙解釋道，「那是我兒子，我擔心一下還不行？」

「可以理解。」楊萬生點頭道，「記住，你是長輩，執劍堂之首。」

李季說不出話來。

李劍鋒凌空翻了數圈，落下時只差一步，便要掉落雲台。

「你還有符印？」李劍鋒震驚。

秦淮面帶微笑道：「我可從來沒說我只有一張符印。」

「……」

李劍鋒的表情變得凝重，轉頭道，「把我的劍拿來。」

人群中，丟過來一把長劍，那長劍通體赤色，劍刃泛著幽光。

戒律堂楊萬生皺眉道：「李季，這是你的赤劍吧？」

李季平靜地道：「我老了，這些東西早晚傳給他。這把劍早就屬於他了。」

「呵呵……」楊萬生笑得別有意味。

李劍鋒不得不出全力，踏地而行，手中劍嗡鳴作響：

「別怪我。」

秦淮一眼認出了赤劍，此劍屬極品武器，鋒銳無比，本是李季的佩劍，銳氣莫測。

有此劍在，五品符印不太保險。

此時，李劍鋒的元氣環繞赤劍，赤劍通體紅光，一劍當空斬來！

大有開天闢地之勢。

秦淮無奈搖搖頭，二指再次夾出一張符印。

這張符印與之前的都不一樣，是一張黑色的符紙，上面似有幽藍色曲線光芒。

符印燃燒消散，指間頓時迸發出一道閃電，如翔龍一般飛了出去。

「是七品符印雷法！」

李劍鋒瞳孔猛縮，心中一沉，這一劍已經無法收回。

赤劍與雷法交匯的一瞬，一道電流像鞭子抽中全身，又如尖刀狠狠刺向他的心臟！

噗！

李劍鋒氣血翻湧，吐出一口鮮血，僅在空中停滯了數秒，落了下去。

赤劍墜落一旁，變得黯淡無光。

雲台上鴉雀無聲，觀戰的弟子們，或驚訝或懵逼地看著地上滿臉痛苦的李劍鋒，一時難以接受。

七品雷法符印的持續時間只有一瞬，威力卻很驚人，真元以下的修行者，很難扛得住。

秦淮平靜地看著李劍鋒。

這時，李季豁然起身，打破了平靜，急道：「快請王老！」

王老是伏天峰最擅長醫療的高手，受人尊敬。

有弟子這才反應過來，慌慌張張離去。

李季縱身一躍，落在雲台上，將李劍鋒扶著坐起，以掌推背，以氣療傷。

過了一會兒。

秦淮率先打破平靜，朝著高台拱手道：「承讓。」

「……」

勝負已定，儘管很多人替李劍鋒不服，也無法改變結果。

人群中有弟子發問：「五品符印價值數十靈石，七品符印值上百靈石，你是玉龍山入門最晚的關門弟子，月俸五塊靈石，剛才一共用了四張符印，你從哪裡得到這麼多靈石？又是從何處購買的符印？」

三聖山能做七品符印的寥寥無幾，更是禁止對外出售。

這一問，引起了眾人的好奇，目光紛紛投來。

「我師姐給我的。」秦淮早就想好了應對，反正寧久微不在。

「寧師姐會把靈石給你？」眾人表示懷疑。

秦淮呵呵道：「不給我，難道給你？」

「……」

寧久微就這一個小師弟，明眼人都能看出她對秦淮照顧有加，這個說法似乎也能說得過去。

羨慕嫉妒恨，這樣的師姐能不能給我來一沓。

「勝負已分，無需再議。」戒律堂長老楊萬生起身道。

長老發話，其他人哪還敢有異議。

像這樣的小年輕切磋，楊萬生覺得很無聊，儘管秦淮用了七品的符印。

正欲轉身離去。

秦淮忙道：「楊師叔請留步。」

楊萬生回身道：「有事？」

「按照約定，李劍鋒需要支付我一百塊靈石，另外……」秦淮頓了一下，繼續道，「還需要自廢一條手臂。」

「……」

眾人嘩然。

賭這麼大的嗎？

楊萬生眉頭微皺，看向坐在地上，嘴角掛著血絲的李劍鋒。

李季站了起來，驚訝道：「有這事？」

「這是戰書，白紙黑字。」秦淮從袖中取出捲軸式戰書，丟給楊萬生。

楊萬生打開看了一下，又將其丟給李季。

李季看了以後，臉色瞬間拉了下來，轉頭罵道：「混賬東西！混賬啊！！」

本以為只是年輕人之間的小矛盾，小打小鬧一下就夠了，沒想到二人私下竟賭這麼大。在三聖山的歷史上，點到為止居多，也有極少數發生傷亡的情況，不管哪種，都得遵守宗門的規矩。

受傷的李劍鋒，臉色煞白，一句話說不出來。

「爹……」

楊萬生無奈搖頭，朗聲道：

「規矩不可廢，李季，你看著辦吧。」

「……」

在場的弟子們，紛紛轉移視線，看向李劍鋒父子二人。

李季是執劍堂的長老，即便地位斐然，也不好當著戒律堂楊萬生和眾多弟子的面兒撕毀戰書。

但他就這一個兒子，若是廢了手臂，今後還怎麼練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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