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六章：反水

隨著時間流逝，七彩頭髮的童磨過來了，走近了，低頭了，看來了……最後又走了……

是的，他堪堪錯過了白化玄，甚至沒有多看一眼，簡直無情！

白化玄本以為這是一場再簡單不過的計劃，很快就能結束，但沒想到的是，一個又一個的女教徒被叫了進去又出來，就是輪不到白化玄……

足足二百五十個教眾啊……這前面都進去了二百四十有餘……

白化玄倒也不心急，只有有些忍不住默默思考。

按照他那高額的魅力屬性，哪怕是同性搞不好都可能會被吸引，這就是傳說中的「性別不要卡的太死」。

但童磨這傢伙居然完全沒有被吸引的意思，甚至白化玄還能從其眼神深處看見一絲絲微不可查的厭惡……

這對童磨而言簡直不可思議！

要知道，童磨天生不能理解人類的情感，這些情感里自然也包括厭惡在內。

白化玄的出現居然讓這種無情感的傢伙出現了厭惡，不得不說，真是一種奇迹。

但，為什麼會出現這種情況呢？

難不成是童磨發現了白化玄的真實性別以及真實身份？

但這不應該啊……他的偽裝不依靠任何超凡能力，童磨應該看不出來才是……

所以，到底是哪兒出了問題呢？

終於，等到最後一個教眾從最裡層的居所出來后，童磨終於開始召喚白化玄。

女裝狀態下的白化玄沉默片刻，最終換回了正常的男裝……不裝了，實在丟不起那個臉！

在判斷出敵人有八成幾率確定你的身份還選擇出醜，那就是真正的小丑了。

白化玄從小喜歡的是蝙蝠俠，所以他不打算做小丑。如果童磨那傢伙就這件事不給一個讓白化玄滿意的答案的話……那他就要小心變成無頭騎士！

離開主殿，走進陰暗沉寂的走廊，因為教眾全被遣散的緣故，偌大的萬世極樂教就只剩白化玄以及童磨兩個人……不，應該說是一人一鬼。

「大名鼎鼎的冰柱居然能蒞臨寒舍，實在是不勝感激呢。」

有著一頭七彩般的頭髮，眼睛如橡樹一般純潔的童磨拿著摺扇，側坐在寶座之上，居高臨下的看著已經恢復正常裝束的白化玄，並一點也沒覺得意外。

「這些虛的暫且不談，你……到底是怎麼發現我的？」白化玄眯著眼，微微笑著問道。

看的出來，他的心情非常不錯……大概，從表面上看是這樣。

不過有一件事倒的確是白化玄想要了解的，那就是，在他完美的偽裝之下，到底有著什麼破綻？

「咦，冰柱先生為什麼這麼問？你什麼時候偽裝過嗎？」

童磨歪著頭，半點嘲諷的意思也沒有。

但就是這種神色卻讓白化玄感到了莫大的侮辱！

怎麼的嘛！

他偽裝的技術真有這麼差嗎？！

在白化玄旁敲側擊，一再追問之下，童磨終於說出了識破白化玄的辦法。

原來，童磨挑選教眾的標準不僅是年輕漂亮，對身材還有硬性要求，也就是說……飛機場與狗不得入內……

敲你啊！

飛機場有錯啊！

這世界對飛機場到底還有多大的偏見！

好你個童磨，難道就沒聽說過什麼叫A不釋手嗎？

哦等等，這種挑選標準其實是用來吃的……那沒事兒了。

「算了算了……雖然與計劃中不太一樣，但現在的結果說不定更好才是。」

白化玄嘆了一口氣，他此行的主要目的是為了尋找冰焰異火用以完美調配青色彼岸花藥劑。但既然遇上了外賣，那也沒有不吃的理由。

至於這外賣的骨頭有點硬會不會崩掉牙？

白化玄表示不存在的，他天生牙口好，就喜歡吃硬飯！

冰的元素開始流轉，在北地的掩飾之下，聲勢並不怎麼起眼，不過同為冰能力使用者的童磨自然發現了白化玄的動作。

童磨打開摺扇，眼神凝重。

他早就聽說新任冰柱極度可怕，連上弦都能輕鬆消滅，這番實際體驗下來，童磨發現傳聞並不假，甚至還有些低估了這位冰柱！

這種程度的力量，就算是他……也只有不到兩成的勝算……

好在，童磨這次並不准備打架。

「冰柱先生先停停，你……對消滅鬼舞辻無慘感興趣嗎？」童磨似笑非笑的看著白化玄，手上半點抵抗的意思都沒有。

他知道的，看見這位冰柱先生先生的第一眼他就發現了，他們兩個根本就是同一類人！

哪怕眼前的冰柱先生掩飾的再好，童磨也能看出來那隱藏在內心最深處，淡漠一切，無視一切的無情！

「哦，作為鬼舞辻無慘手下的上弦鬼月之一，你為什麼要背叛鬼舞辻無慘？」

白化玄身上的勢緩緩消散，擁有一定看破人心能力的他發現，童磨剛剛的話居然是真的，這就很孝順。

非常有另一個世界騎士們的「父慈子孝」精神。

嗯，是的，給予童磨鬼血的鬼舞辻無慘從某種角度而言的確扮演著童磨父親的角色。

「為什麼？」

看見白化玄沒有要繼續動手的意思，童磨嘴角微微一翹，歪著頭，眼神卻像是寒冷的比不過層，讓人看上去就有些不協調感。

「當然是因為有趣了。」

「有趣？」

「是的。」

白化玄沉默了，他很想說自己並不能理解童磨的想法，但不知為何，他總覺得自己……其實是能理解的。

這算什麼？

能理解瘋子的只有瘋子，難不成他也是瘋子？

嗯，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所以，冰柱先生要合作嗎？」童磨微笑的看著白化玄：「我今日從未見過你，你也從未見過我，等到了時機合適的一天，我會趁機偷襲鬼舞辻無慘。」

「撒，合作吧，這對你而言絕對是百利而無一害的交易。」童磨居高臨下的像白化玄伸出慘白的手。

「合作吧，似乎也沒什麼不妥，雖然不是真正的百利而無一害，但除了不能收穫點數外也沒什麼其他問題，只要能消滅鬼舞辻無慘，殺死童磨的點數並不怎麼需要。」

白化玄分析了一通，又用能力仔細確認過童磨的話語真實度，一切都沒有問題，一切都對白化玄有利。

但不知為何，在他的內心深處，有一個非常微弱的聲音一直在提醒著他不能接受這通交易，一旦接受，就會有什麼不可挽回的代價！

那麼……要接受嗎？

是相信分析的事實……還是玄而又玄的心聲？

踏，踏，踏。

近乎本能的，面無表情的白化玄站到了比童磨更高的高處，如同賞賜一般握住了童磨伸來的手。

「我，答應了。」

鬼使神差的，白化玄答應了童磨的合作。

並且隨著這一答應，那最後微弱的聲音也消失不見，一切似乎都很正常。

答應童磨就能增加戰勝鬼舞辻無慘的勝率，這無論是對白化玄還是對這世上其他普通人而言都是一件好事。

嗯，既然是好事，那就……沒什麼問題。

至於他的思維是否受到了童磨的影響？

不，這不可能，對於專精速與精神的白化玄而言，童磨那種控住普通人精神的方法只能說上不了檯面。

有朝一日，說不定白化玄自己也會控制一些生物的思維，成為他們的王。

只是想想都覺得……有趣。

白化玄的眼神逐漸淡漠，嘴角也微微翹起。

莫名的，原本覺得自己和白化玄是同一類人的童磨經不住打了個寒顫，嗯，北地嚴寒。

「那麼，就這樣吧，合作愉快。」

臨近此次事件結束，童磨非常有誠意送上了一堆北地獨有的藥材奇株，這些藥材不僅是貴的問題，大部分位於深山老林，哪怕有錢也買不到。

可以說，童磨真的非常有誠意了，要知道這些東西的價值換算成金錢甚至可供鬼舞辻無慘手下的十二鬼月十數年的活動經費。

當然，也不知道童磨到底從何處得知白化玄喜歡珍惜藥材以及白嫖……

要是讓白化玄本人知道了，非得去解釋一番。

他的確喜歡白嫖，至於珍惜藥材……小了，格局小了，只要是珍惜的他都喜歡！

「說起來，冰柱先生，在無慘大人死後，你不會也將我一起殺了吧？」

萬世極樂教神社外，面帶陽光笑容的童磨看著已走出一段距離的白化玄溫和的問道。

聽起來，他似乎只是想開個玩笑而已，至於是不是玩笑……

「誰知道呢？」

白化玄只是淡淡的看著童磨，面無表情，讓童磨完全捉摸不透。

在白化玄的面前，他引以為傲的精神控制力約等於無，根本無從知曉眼前這個斬鬼劍士的真實想法。

那麼，白化玄真的打算在最後決戰之後放過童磨嗎？

不，那當然不可能，身為上弦之二的童磨可是很值錢的，能提供不少點數。為了提升實力，白化玄連蚊子腿兒肉都不會放棄，又怎麼會放過童磨？

更何況，別看童磨一副人畜無害的模樣，他吃過的人可是不少，哪怕是本著一顆正義的心也要將其除掉！

正義的心……

想到這裡，白化玄不自覺的捂住自己的胸口，不知從何時起，自己的正義已經不再是純粹的正義，也許是為了提升實力而哄騙黑崎一護開始，又或者是因為謀算鬼舞辻無慘而放任童磨活著開始……

彷彿有什麼東西在慢慢侵蝕它一般……也許當這顆心完全不再正義之時，白化玄也將不再是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