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回 婉羅設計續舊情
且說婉羅找見太白星君后,為證席間所聞,便虔誠懇求道:「星君,您乃九耀星之首,向來慈悲為懷,我對您亦敬重有加,今有一事相求,還望您能大發慈悲,助我一回!」太白星君聞言詫異道:「公主有話,但說不妨!」婉羅試問道:「我聽聞您已探明羽軒他們下落?」太白星君遲疑道:「實不相瞞,我確是已找到他們,不知公主問此有何貴幹?」婉羅沉吟半晌,方低聲道:「此事乃咱們二人間的私事,說與您后,還望您能替我保密!」太白星君聞言猜測道:「你可是欲問老臣羽軒下落!」婉羅強調道:「您先答應我,我便如實告訴您!」太白星君心知婉羅背後有西王母撐腰,此次準是為求見羽軒而來,遂撫須嘆道:「罷了,你且說來,臣答應你便是!」婉羅質問道:「您可知羽軒現在何處?」太白星君聞言遲疑半晌回道:「羽軒他們現在瀾州南部一結界內,你若執意去見他,恐一時難入結界!」婉羅忙問道:「這是為何?」太白星君道:「公主有所不知,生靈古樹在結界內設有詛咒,但凡外人闖入,即刻便會中咒,變為木植!」
婉羅聞言一驚,又問道:「我方才於席間聽陛下說,欲派您去招安他們,此事當真?」太白星君道:「不錯!」婉羅質問道:「羽軒他們當下可願招安?」太白星君道:「陛下一統三界心切,招安之法乃是臣向陛下提的,此對羽族而言,算是一有利之舉!」婉羅又問:「若羽軒他們執意不肯招安,會是何下場?」太白星君沉聲道:「那只有死路一條!」婉羅聞言驚問道:「此次招安,您有幾分把握?」太白星君道:「只要羽軒識時務,顧忌族人安危,我想此舉可不費吹灰之力化解兩族仇怨!」婉羅試問道:「此次能否派我下界,我願幫您說服羽軒!」太白星君顧慮道:「公主,你現已嫁與少陽太子,為何還對那羽軒念念不忘,如此不忠不義,恐有失陛下對你的信任!」
婉羅聞言有意道:「我現身為人妻,理當為陛下分憂,再說前番私逃之事,我已受到懲戒,此去我自有分寸,絕不會再做出甚出格之事!」太白星君頓覺婉羅所提,亦不乏一良策,卻仍憂慮道:「你去倒也可以,就怕再惹出甚禍端來,我難向陛下交代!」婉羅道:「星君放心,我向您保證,此去定安守本分,不惹事生非,無論事成與否,皆會依期回奏與您!」太白星君遲疑道:「好吧!我就給你三日時間,若延期未歸,可休怪我親率天兵天將去擒你!」婉羅心念羽軒,故未加思索應道:「放心,我定當如期返回!」太白星君囑咐道:「此事我就先替你保密,還望你能信守承諾!你過來,我將羽族那結界方位與入界咒語告與你!」婉羅聞言湊近太白星君,得知方位與咒語后,便匆匆而去。
與此同時,少陽飲罷喜酒,踉踉蹌蹌回至婚房。敖瑛見其走來一把抱住自己,頓時誠惶誠恐,緊張不已。少陽含情脈脈道:「娘子,我回來了!」敖瑛聞言怯怯不語,少陽嗅著其渾身散出的海水清香,雙眸滿是憧憬,將敖瑛越摟越緊。敖瑛似欲掙脫,推阻道:「別這樣!」少陽酒勁正盛,哪聽得進去,須臾便將敖瑛撲倒在床,急欲去親。敖瑛雖習過武,卻難抵少陽酒勁,其衣衫被剝去后,雙臉羞紅,腦海混亂,渾身麻木,暈陶陶闔上雙目,渾然忘卻新婚夜本該由她服侍丈夫寬衣安歇之事……
話分兩頭,卻說羽軒見結界法咒已為外族人獲悉,整日惶惶不安,乃召來各族長議事。羽軒道:「現我族結界形同虛設,戰羽靈力尚未完全恢復,若昊天驟然率軍來襲,我族恐會陷入被動!」天火聞言點頭道:「不錯,我們行蹤已然暴露,此島現危機四伏,可當下若離開此地,怕亦無處安身!」羽昊道:「死生有命,只要那昊天前來興師討伐,我族將士必將誓死抵抗,絕不投降!」翼楓附和道:「不錯,但凡有一息尚存,我們就應團結一心,惟此方能屹立不倒!」羽軒聞言感慨道:「諸位所言皆有道理,我羽軒亦絕不會背棄家族,願與大家同生共死,守衛家園!」言畢,天火站出道:「眼下單憑我們幾人之力,無論是守護這小小的雲翼城,還是瀾州大陸,皆是不堪一擊!若欲同神族抗衡,惟有加緊募兵,訓練陣法不可!」羽昊道:「募兵,說來輕巧,我族現所剩戰羽不到千人,這上哪去募兵?」羽軒問道:「焰族長,你一向足智多謀,可有募兵良策?」天火道:「不瞞聖上,臣確有一計!」
羽軒聞言喜道:「說來聽聽!」天火不緊不慢道:「聖上,您應知道臣是從封印黃泉的結界逃出的!」羽軒點頭道:「不錯!」天火道:「臣曾因近水樓台先得月,僥倖逃出。后青旗為助我族從東海一戰撤離,又放出了我族將士,可其餘四族仍困於結界之中,若能生方兒將他們救解出來,我族戰力便可大幅提升!」
羽昊擔憂道:「其餘四族已封印數百年,是生是死,無人知曉,再說那黃泉早已練成念力操控之術,他們現是否已為其蠱惑,亦難斷定!」天火道:「照羽族長如此一說,放他們出來,卻是一禍患!」羽昊道:「焰族長,你恐是誤會了,我決無此意。我是擔心那黃泉若乘機逃出封印,三界必將遭受滅頂之災!」羽軒道:「羽族長顧慮得是!焰族長,你可有把握在對我族毫無危害下救出他們!」天火遲疑道:「這個嘛,臣還未想好,此僅一時提議!」羽軒道:「你提議雖好,但欲解救他們,還須青旗應允,他若不認稱,一切皆徒勞!」
正說處,天耀忽進門奏道:「聖上,臣有急事啟奏!」羽軒質問道:「可是那昊天率軍闖入了我族結界?」天耀舒了口氣道:「大家少得驚慌,來者乃是一位姑娘,指名道姓要見聖上!」羽軒聞言好奇問道:「姑娘?不會是婉羅吧!」天耀笑道:「回聖上,正是婉羅姑娘!」羽軒心下激動道:「婉羅竟還活著!」思罷,忙道:「各位族長,你們先繼續商議,我出去看看!」言畢,羽軒向天耀命道:「快帶我去見她!」天耀受命領羽軒至婉羅身前,婉羅一見羽軒,忙上前將其抱住,拍背怨道:「羽軒,你個負心漢!我被昊天囚禁於星光洞,日日夜夜盼你來救我,卻未見你人影!」羽軒聞言嘆道:「皆是我不好,我族自血祭后便被生靈古樹送至此島,我們為尋結界出口,費盡心思!」婉羅撒氣道:「你理由可真多,看來從未想過我!」
羽軒緊抱著婉羅,解釋道:「自你失蹤后,我無一日不想你!我曾派戰羽前往皇城各處尋你,卻始終未見你蹤影。有人曾說你被你母后救走,或說你已著難,今能於此重逢,我不會再讓你離開我半步!」婉羅見羽軒情真意切,便質問道:「你沒誆騙我吧?」羽軒舉起右手,誓道:「我若騙你,天誅地滅!」婉羅聞言一把捂住羽軒嘴巴,止道:「不準發毒誓!」一旁天耀見他們甚是親膩,不禁轉身離去。
未幾,羽軒鬆開婉羅,為其揩拭過眼淚,好奇問道:「對了,你是如何進入我族結界的?」婉羅解釋道:「實不相瞞,我是從太白星君口中得知你下落的!」羽軒聞是太白星君,頓時不以為奇,復問道:「你此來可獲他們批准?」婉羅疑問道:「你所說的他們是指?」羽軒直言道:「昊天他們父子!」婉羅不禁嘆道:「我來此見你可真是煞費迂折,多虧那太白星君好說話,否則我怕是今世再難見到你!」
羽軒聞言痛心道:「真是委屈你了!」婉羅道:「若非此次昊天為少陽舉辦婚事,我決計不知你現今是生是死!」羽軒好奇問道:「那少陽與何人成婚?」婉羅道:「東海龍王之女敖瑛!」羽軒詫異道:「怎會是她!那老龍王可真狠得下心,為與昊天聯姻,不惜以女兒終身幸福為代價!」婉羅道:「那敖瑛准與我一個下場,註定難得幸福!」羽軒聞言氣道:「說甚麼呢,你已是我的人,我今後決不會讓你再受任何委屈!」婉羅吞吞吐吐道:「你可知我此來找你,所為何事?」羽軒猜測道:「不會是想與我長相廝守,再不回那天宮吧!」婉羅憂道:「我倒想如此,可現實並非所願!」羽軒問道:「那你說說,此來究竟為何?」婉羅嘆道:「我此來是受太白星君指示,並向其擔保,三日後定要成功勸服你,向神族詔安!但我亦是為了見你,出於無奈,這才答應他的!」
羽軒聞言驚道:「招安?」婉羅道:「不錯,這一切皆那太白星君的主意,其主昊天雄心勃勃,此生夙願便是為實現三界一統,眼下招安之策,實乃你族最佳選擇,你們若誓死不應,恐會遭至滅族之災!」羽軒聞言憤懣道:「我族自盤古開天闢地以來,一直與世無爭,雖非天神後裔,卻亦算得上一方霸主。欲令我族歸順天庭,做夢亦不可能!」婉羅勸道:「你為何如此固執,招安並非恥事,你們若願歸順天庭,便可獲得修仙的名額,現天庭編製尚未健全,諸多神仙皆在為此相爭,昊天既有意相贈,你又何必與之相抗!我誠是不知該如何向你作解!」
羽軒聞言氣憤道:「你若再提那昊天,可休怪我翻臉無情!」婉羅掰口兒道:「我好言相勸,你竟聽不進去,你難道就不為我們未來考慮嗎?你可知你一旦位列仙班,便無人再質疑我們身份,到那時我們日日皆可相見,不用再像現今這般,見面如隔山海!」羽軒沉吟半晌道:「我何嘗不想與你生生世世,永不分離,可我現是一族之主,我若主動倒戈,我族人該如何看我!」婉羅道:「這名額又非一個,你族凡有能力者皆有機會,你若肯依此招安,你族人皆可免於成為刀下亡魂!」羽軒道:「此事干係重大,容我再思慮一番!」婉羅道:「我給你三日時間考慮,三日若仍無結果,我便會陷入水深火熱之地,那太白星君勢必會率天兵天將前來擒我,恐我們日後再難相見!」羽軒聞言無奈道:「我曉得了,你給我些時間考慮,三日後定給你答覆!」言畢,羽軒帶婉羅去了樹屋。
時至深夜,婉羅已安眠,羽軒輾轉反側,滿腦皆是招安一事。少時,忽又想起羽昊來,因他心知,羽昊雖未明言兩人關係,卻總與其有種親密之感,諸多煩慮每說與他,不多時也就釋然了。待一番躊躇過後,羽軒決心去尋羽昊陳訴心事。畢竟不知此去結果如何,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