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回 悲遠嫁情遭冷落
且說羽軒來到羽昊樹屋前叩門,羽昊聞聲忙問道:「門外何人?」羽軒回道:「是我,羽軒!」羽昊亟開門問道:「聖上,這黑更半夜來找臣,有何急事?」羽軒嘆道:「唉,我睡不著!」羽昊似看出羽軒心事,將其請入卧中,試問道:「可是向午見過婉羅后,她與您說了些甚麼!」羽軒道:「看來諸事皆逃不出你的雙目!」羽昊關切道:「聖上有事直言便是,臣亦不是外人,指不定能給您些許建議!」羽軒見羽昊神色和善,不禁直言道:「婉羅今日前來是為勸我族歸順天庭,她說只要我們肯主動招安,那昊天不僅會助我們修道成仙,還會在天宮設下編製,順者可享永世俸祿。此事我思來想去難做決斷,今來此是想聽聽你的看法!」
羽昊聞言反問道:「您可還在乎婉羅?」羽軒道:「婉羅乃是我命中最重要之人,我定會誓死守護她,不讓其再受任何受屈!」羽昊聞言笑問道:「您心中應比誰都明了,婉羅與您種族有別,再說她已嫁與昊天之子少陽,您執意留下她,恐早晚會招來禍患!」羽軒道:「我明白,我今來尋你正為此事,羽族長你可有甚計策令婉羅永久留在我身邊!」羽昊思慮一番道:「臣想先聽聽您對招安一事的看法!」羽軒回道:「招安之事明面對我族有利,就怕那昊天暗中使詐,以此為由謀害我族!」羽昊質問道:「這招安之策可是昊天提出的?」羽軒道:「聽婉羅說此舉乃是太白星君的主意!」羽軒見其一臉茫然,又解釋道:「就是前不久闖入我族時,變成木植的那位白髮老翁!」羽昊道:「原來是他!我看此人慈眉善目,他既向昊天提出招安之策,恐亦是為我族安危著想!」羽軒道:「或許是吧!我聽婉羅說我們若違逆其意,恐會招致滅族之災!」
羽昊聞言怒道:「此等威逼利誘之事,我羽昊誓死不從!」羽軒無奈道:「羽族長,那你說我該如何回復婉羅,她現僅有三日時間考慮,三日後若未勸服我們,那太白星君便會率大軍前來擒她回去!」羽昊沉聲道:「要臣說,那婉羅雖是一好姑娘,但您若始終不肯放手,那昊天絕不會善罷甘休!可若您真想與她長相廝守,倒不是沒有辦法!」羽軒聞言忙問道:「羽族長,你可有甚萬全之法?」羽昊道:「素來魚與熊掌不可兼得,若想兩全其美,一物必損!」羽軒急道:「羽族長你就別賣關子了,快說說你的計策!只要能留下婉羅,保我族無憂,讓我作甚都行!」羽昊分析道:「首先欲留下婉羅,昊天他們必會前來要人,我們若與之相抗到底,自是不智之舉!可如借黃泉來作威脅,那昊天大有讓步可能!但此法終免不了西王母會尋來,畢竟婉羅是她的親生女兒!」羽軒問道:「西王母尋來會有甚後果?」羽昊道:「西王母若來,婉羅必將受到嚴懲,或是與其母斷絕關係,或是聽受善言離去!」羽軒堅定道:「婉羅決不會棄我而去!」羽昊道:「此事須看那西王母的脾氣,她若有心成全你們,那自是再好不過,若絲毫不留情面,你們恐難圓滿!」
羽軒聞言頓陷沉思,羽昊又道:「至於招安之事,那太白金星若真誠心誠意,即對我族有利!但此事仍須召開眾議會,徵求各位族長及大臣看法,若在此妄斷,恐有失偏頗!」羽軒道:「那就明兒清早吧,你去將眾人召至議事廳,我徵詢下大家意見!」羽昊應道:「諾!生死有命,聖上少得為此事憂心,自古道『兵來將擋,水來土堰』,無論明天發生什麼,我們竭盡全力面對即可,無須畏懼!」羽軒聞言頓時放下心來,不禁感激道:「蒙君寬慰,我就不叨擾了,你早點安歇吧,告辭!」言畢,羽昊欲送羽軒,卻遭勸阻。
少時,羽軒回屋見婉羅尚未醒來,默默看著熟睡的婉羅,心下生怕眼前心愛之人離他而去,卻又擔心婉羅留下會有生命危險,遂在此焦慮中漸漸睡去。
次日,羽軒來至議事廳,對群臣道:「各位族人、大臣,昊天現已知我族結界破解之法,並派人前來向我族提出了招安條件,只要有人肯歸順天庭,不但會放其一條生路,還會助其得道成仙,在天宮永享編製厚祿,請諸位各抒己見,說說對此事的看法!」眾聞言一片沸騰,天耀站出道:「那昊天的話能信嗎?」羽軒解釋道:「此次招安之策乃是其麾下太白星君所提,我們若不順從,恐遭至滅頂之災!此事關乎我族存亡,煩請諸位慎重考慮!」言畢,雲升站出問道:「聖上,您對此事作何看法?」羽軒道:「我身為羽族後裔,誓死不會賓服神族,諸位若有人願意歸順,我亦決不會為難,你們命運皆握在自己手中,非我羽軒一人說了算!」
羽昊聞言提議道:「聖上已將話敞明,凡歸順天庭者站至我左手邊,凡不願歸順者站至我右手邊!」言畢,眾皆猶豫不決,半晌后羽昊見眾絲毫未動,便道:「既然諸位皆不願站出,那這是代表歸順,還是不歸順!」是時,天火站出道:「歸順天庭如有利我族發展,那自然是好,就怕那昊天出爾反爾,以招安為由對我們暗下殺手!」羽軒道:「看來大家對招安之事皆心存顧慮,然我們當下僅有三日考慮時間,三日後若仍未立定主意,那太白星君勢必會率天兵天將前來,若真待那時,我們兩族關係就劍拔弩張了!」天火道:「聖上,眼下欲與神族抗衡,亦非無策,只消將其餘四大家族從青旗封印中救出,便可解燃眉之急!」
羽軒躊躇半晌,顧慮道:「若欲救出他們,須得青旗恩准不可!可青旗畢生使命便是封印黃泉,解印中途黃泉若不慎綽經潛逃,後果則不堪設想!」天火道:「當下除此方兒便再無良策與之相抗!」羽軒問道:「羽族長,你對放出四大家族一事,有何看法?」羽昊道:「放出四大家族,豈非口中所說那麼容易!他們四族現雖仍困於結界之中,但生死不明,是否已為黃泉操控亦難說!」天火道:「凡事不去嘗試,瞻前怕后只會愈來愈被動!」羽軒見二人看法有別,便道:「你們二人所言俱有道理,可時間不等人,那太白星君若真率大軍前來,我們便再無退路!不如依焰族長之言,先救出四大家族,這樣亦不至於終日誠惶誠恐!」
說言未了,羽昊質疑道:「放與不放,非我們說了算,須看那青旗態度!再說青旗向來行蹤不定,欲尋得它,談何容易!」羽軒道:「自上回我們於月靈湖畔見過他后,他便一直在那生靈古樹附近,僅是用隱形符將自身藏了起來!欲尋他只消在光照最盛的正午,向湖面念動結界咒語,他便會即刻現身!」說著羽昊仰天看去,嘆道:「今日正午已過,只有待明兒了!」羽軒道:「明日各族長隨我一同前往月靈湖,若真能救出四大家族,還須諸位來勸降他們,歸順我族!」言畢眾人應諾退去不題。
話分兩頭,卻說敖瑛嫁與少陽后,少陽惟新婚之夜對其關懷有加,日後便冷淡起來。敖瑛見少陽態度大轉,遂待少陽黃昏歸回時問道:「夫君,我可有做錯甚麼?你為何總對我愛答不理?」少陽解釋道:「我白晝須早起值守,回來已夠累了,我想一人靜靜坐會兒,別煩我!」敖瑛道:「我看你像有甚心事兒,若不介意的話,說出來我興許能為你排解!」少陽冷道:「你管好你自己,我的事不消你操心!」敖瑛見狀即命內侍去拿玉液美食,當其親手將酒食遞至少陽面前時,少陽並未領情,反而一手將其推開,盤中之物驟然灑落一地。敖瑛見狀慌亂不已,忙不迭收拾,少陽卻踩著她手道:「這些末事以後讓侍女去做即可,別自貶身份!」
敖瑛聞言大吃一驚,關切道:「夫君,你近來為何如此氣盛,我哪有做錯嗎?」少陽聞言忽態度大轉,拉起敖瑛雙手溫聲道:「對不住,方才是我不好!此皆是那婉羅把我氣的!」敖瑛問道:「婉羅如何氣你的?」少陽道:「不當問的別問!從今往後你莫在外四處遊走,若無事老老實實待在寢宮,免得外面七嘴八舌,說些惹人來氣的話!」敖瑛頓時發現問題所在,好奇問道:「外人都說了些甚麼?」少陽沉聲道:「沒甚麼,你只消記住我方才說的即可!若惹出什麼岔子,可別怪我未提醒你!」
敖瑛自幼嬌生慣養,嫁來本欲扮好自己角色,然一念到父親來時囑咐,便又吞下委屈,柔聲道:「好!我答應你!」少陽瞥了眼敖瑛,欲起身離去,卻被敖瑛叫住:「天色已晚,你這是要上哪去?」少陽厲聲道:「我不警告過你,別多管閑事!」言畢,少陽鎖上宮門,徑向昊天所在玉清宮走去。敖瑛回過神來,忙跑去推門,卻發現無論怎生使勁,那鎖依舊紋絲不動懸在門間。敖瑛無奈蹲下,泣怨道:「我到底做錯了甚麼,你為何如此待我……」
且說昊天正潛心批閱奏章,少陽忽氣勢洶洶闖入,昊天見狀放下奏章,好奇問道:「你這是怎麼了,誰惹你了?」少陽心下怒氣難撒,走至昊天身側問道:「父王,您讓我娶那敖瑛,我當初全依您之言,可現今外面儘是流言蜚語,說敖瑛乃一龍種,有甚資格與我神族婚配!」昊天聞言笑道:「就為這事?」少陽道:「父王,您奈何如此淡定,外界現已傳得沸沸揚揚!」昊天道:「此況早在我意料之中,外人既然愛傳就讓他們傳去吧,這嘴皆長在他們身上,我們豈能管得住!」少陽道:「您充耳不聞可以,但敖瑛乃是我適才過門的妻子,我在乎!」昊天質問道:「你不會真對那敖瑛動情了吧!」少陽道:「父王您應清楚,那敖瑛自嫁至我們家后,整日除了舞劍,便未做過一件正經事!見今倒好,那敖瑛真心待我,卻鬧這麼一出,您讓我如何出去見人?」昊天道:「你要記住,成大事者只須遵內心行事,我的心愿便是一統三界,惟此我的皇位方能穩固,日後你亦能平順接替我的位置!」少陽質疑道:「您為一統三界,難道要拿我的婚姻作為賭注!」
昊天聞言氣道:「我為你安排了兩樁婚事,那一人配不上你,是你自己不動筋數,整日只知從她們身上尋問題,不用心自省能怪誰?」少陽怒道:「那個婉羅任性不改,自進我們家門就從未安分過;那敖瑛犟勁難改,身上時常一股海腥味……」昊天斥責道:「夠了!我還要批閱奏章,你忍亦要給我忍到三界一統之時!對了,你對那敖瑛亦別太認真,她僅是我們前路上一步棋子罷了!」少陽聞言氣道:「且當我沒說,告辭!」昊天將其叫住,叮囑道:「你還年輕,日後會有更多美事等著你,你終有一日會明白為父心意!」說言未了,少陽已然離去,昊天搖首長嘆一聲,又批起奏章來。畢竟不知後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