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燭龍(終)

第十章:燭龍(終)

」你!!!啊」!痛,這比他封印千年,千刀萬剮都要痛。

身體內龍筋被他扯出去瞬間,乏力和空洞,法力盡失,還伴隨著灼燒靈魂的疼痛。充斥著現在已經殘破的龍體和他的神經。

「吾!.........吾錯了......」。他的瞳孔被恐懼侵染,龍筋被抽就已經代表,結束了,什麼都結束了,什麼千年怨念,都比不上這一根龍筋。

燭龍明白,現在自己命完全被他掐死,什麼千年怨氣,抵不住自己的命啊!「我要活下去!封印千年好不容易重返世界,我不能就這麼死去!」。

「我要想辦法!活下去!,還要殺了他!「。

空中的姜笙看著他痛苦的面容,強忍著裝出討好的樣子,心中的怒火也減少了一絲。

原本的姜笙也只是個十六歲的孩童,打小在山村之中,淳樸和單純都是形容他最好的辭彙。

看著為生命乞討的燭龍,他竟然有些下不去手,原本手中緊握的火尖槍也停止了嗡鳴。

人之初,性本善。

這讓捆綁在燭龍身上的混天綾都有些鬆懈,漸漸鬆緩下來。

「你...」。姜笙略微沉吟,不知道說些什麼,那燭龍眼中閃過一絲陰狠但被他掩飾的很好,畢竟千年的妖物了,心思能是這麼一個年少的姜笙,能揣測的嗎。

「你,保證不會再這樣了....我可以放過你」,姜笙看著他居然說出了這句,下面的彩翼眉頭一皺,就連燃老二人都是瞳孔放大不可置信。

「吾,可以保證,」,燭龍的身子越靠越近,那面詭異的臉,也是探了過去。

燭龍動作很慢,此刻的他精神異常緊繃,在靠近姜笙的瞬間沒有任何猶豫,大嘴張開,在彩翼一聲驚呼,竟然一口將他吞沒。

姜笙一愣,根本沒有反應過來。

黑暗之中依稀聽見了燭龍喜悅的聲音。

「你以為吾這麼卑微嗎!吾口中蘊含四季磅礴之力,你就在裡面被吞噬消化吧!」,燭龍很自信,因為他的口中曾經煉化各種大神通者,別說一個暫借神位的姜笙了,再來五個他都能用嘴裡的煉化之力,慢慢消化。

其他下方之人,對於燭龍來說根本算不上什麼,自己閉嘴消化了他,就可以從新融合龍筋,至少可以恢復四五成的力量。

畢竟燭龍之口,可叼精火,那精火可是世間最為精純之火。

等到姜笙反應過來,他的周圍已經遍布了黑暗,身上爆開火焰,照亮起來。

「哼」,彷彿根本不擔心,暴戾的氣息慢慢從他體內湧現,哪吒神念渾厚無比,只要遵從神念那麼自己就不是自己,而是那個翻江倒海的魔童。

大手虛空一抓,外面天空準備逃遁的燭龍,身外混天綾瞬間收勁,降魔杵從他的身體內部「嘭」的飛出,向著面門直衝而來。

金光四射,燭龍慘叫不止,一道紅芒從他口中飛出。

正是姜笙。

右手緊握起來,只見混天綾更加緊湊,死死纏繞燭龍,再一用力混天綾泛起紅光,猛然開始收縮,燭龍被混天綾的收縮,身體扭曲漸漸成團。

「蚩尤!我真的錯了!我知道了!」,燭龍目中的慌亂和恐慌第一次這麼濃郁,因為他感受到了來自姜笙的殺意。

沒有任何理會,他的雙眼只剩殺意,這股殺意不是從姜笙識海而來,而是神位之中的哪吒隱隱透來的殺意!

身後神龍罩迅速飛出,迎風便漲幾個呼吸,百米大小,倒扣下去,「收!」。

燭龍身體一頓,被神龍罩龐大的吸力收入其中,他驚恐的吼叫。

神龍罩內頓時火光四起吐出烈焰,放出三昧真火焚燒燭龍,火化其身,數條火龍如同添油加柴一般,吐息火焰,從燭龍身上不斷的撕咬血肉。

「吾!!會!!回來的!......吾記.....................得............你」..........

沒過一會神龍罩內燭龍的慘叫之聲越發短暫,聲音也越發的虛弱起來,神龍罩精光一震,其中燭龍身體竟然融化起來,他的聲音和氣息彷彿消失了一般。

神龍罩收回,只能看到空中漂浮著一顆赤金色的妖丹,泛著微光懸浮空中。

「久塵之龍,何非擾,」姜笙站在空中,抓住妖丹,不知為何,可是神位哪吒,又可是他,默然這麼一句話。

不假思索,身影消失,再次出現已經站在彩翼身邊。

「來,吃下它」,姜笙溫柔看著彩翼,身後的神兵和頭顱手臂已經散去,將妖丹送入她的口中。

「水牛...」:你還是你么...不知道為什麼,彩翼看著他,很迷茫,從口中吐出這幾個字。

「我當然是我」,:恢復要緊,我可能....「哐」。

姜笙沒等說完,他雙眼一黑摔倒地面,激起一陣塵土。

視覺最後的畫面是彩翼驚恐而又關切的面容,還有遠處跑來的兩個人影。

幾日內村鎮外圍的軍隊處理掉了戰鬥過的痕迹和瘡痍的地面,伴隨著汽車的轟鳴聲消失在了這片不大的村莊周圍。

而姜笙和彩翼也被燃老一併帶回了上京城。

「燃老啊,你看這個小姑娘是不是味道有些問題」?一間大宅子內,路宏達在屋內走來走去,是不是看向一旁端坐的燃老。

「我也察覺到,那個姑娘身上跟人類的氣味不同,興許有些蹊蹺,等姜家小子蘇醒再過詢問吧」。

此刻上京城內,一處高檔小區的醫用病房裡面,姜笙躺在床上,彩翼托著的下巴,眨巴著可愛的大眼睛,盯著姜笙的臉,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水牛啊,四五天了,你怎麼還不醒啊」,彩翼不知道封神榜,她就看到了那根藤條,回來的時候被她一起拿回來了,現在就立在牆邊,那幾個老人彷彿認識他爺爺,在這裡好吃好喝的伺候,也沒有什麼太多的問題。

只不過,聽那個醫生說,姜笙身體很奇怪,明明身體機能完全沒有收到損傷,可是昏迷不醒頗為奇怪。

而在昏迷的這段日子,姜笙不斷重複的做著一個夢,夢見爺爺走向遠方向著他擺了擺手,而他的身後總是有一個沉悶的聲音,極其小聲的說話,也聽不清在說些什麼。

「回頭啊.....我在這裡」.......

「回頭啊.....我在這裡」.......

「回頭啊.....我在這裡」......

模糊的夢境,呢喃不斷的聲音,姜笙站在那裡不知道看向何處,雙眼渾濁眼皮好似馬上就要下落,讓他閉上。

「誰...在說話」?...姜笙在不知道聽了多久之後,緩緩張開嘴。

「回頭啊.....我在這裡.......我就在你身後」

「回頭啊.....我在這裡.......我就在你身後」。

姜笙緩緩轉過身子,透過黑暗看上去黑洞洞的,什麼都沒有,而那個聲音還在低吟,就在他身後。

「你...是誰」?

「我是你啊.........是你啊」。

「你是....我」?姜笙的神色越發迷茫。

「對啊...是你啊」...

「哎」......黑暗之中一聲嘆息,周圍的一切霧蒙蒙的,什麼都看不清。

可突然!

「我是誰你不知道嗎」!

黑暗之中突然出現一張猙獰的大臉,臉部和牛首一樣,銅額,寬大的嘴巴好似鬼面。

「啊」!!

病房內的床榻,姜笙身體猛地坐了起來,頭上冒著冷汗,大口大口喘著粗氣,雙眼恐慌直勾勾的看著前方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又或者被驚嚇呆住了。

「你幹什麼!嚇我一跳」,一旁病床上彩翼吃著水果,一臉嫌棄的看著姜笙。

「彩翼!你沒事了!」,姜笙轉過頭驚喜的看著她。

身體移動,想要跑過去,卻發現自己雙腳彷彿用不上力氣一樣,「啪」的一聲從床上狠狠的摔在了地上。

「哎呀...」,疼的他不斷揉搓自己的臉。

「噗~哈哈」:傻帽,手裡的水果都不甜了,笑疼了肚子,看著一臉糗樣的姜笙。

「你不要下床啊,昏迷那麼久四肢會軟綿綿的,你這樣多危險啊」,門外的護士聞聲跑了進來,把姜笙拖到床上,責怪的看著他。

過了一會,護士們幫他整理好后,告訴他不要再有一些大的動作了,就離開了房間。

護士前腳剛走,燃老和路宏達接住關閉的房門,大步走了進來。

「哈哈,我聽說小友醒了,我趕緊過來看看,怎麼樣還覺得哪裡不舒服嗎」,燃老滿臉笑意的看著姜笙,隨後路宏達拿過來一個凳子放在了他的身下。

「您是」?姜笙一愣,看向彩翼想要諮詢,卻被她白了一眼,繼續攻擊手中的水果了。

「你爺爺姜健,可是我們好友」,燃老笑著,「還有你上京的父親,我們也是頗為熟悉啊」。

「是嗎!」,姜笙眼前一亮,「那我爺爺現在人在哪裡,您老知道嗎」?。

燃老和路宏達相視一眼,彷彿在說,這孩子還不知道么...

「叫我郝爺爺就行了,不用那麼見外~我跟你爺爺可是世交」,但是燃老略微一頓,「你爺爺,我們也不清楚,但是你父親過幾天會來接你」。

「我父親....」,姜笙陷入沉思,除了家裡柜子上那張老照片,自己對於父親幾乎沒有什麼概念。

「你爹爹來接你不挺好的,省的一天跟個野孩子一樣」,一旁的彩翼瞥了他一眼。

「哦...」,彩翼沒想到的是,姜笙的情緒居然有些低落,只是這麼低聲回應了一下。

幾日後:

姜笙在院子裡面拉伸著自己的身體,彩翼在一旁藤椅上,抓著幾個水果,好像有些選擇不定,一邊啃了一口,「恩..好酸」,有些嫌棄的皺起眉頭,「水牛!」。

那個酸酸的就扔了過去。

「啪」。

姜笙瞬間轉身,穩穩抓住飛來的果子。

看了看上面的小牙印,沒有嫌棄,一口上去,三下五除二就把果子消滅了,眉頭都沒皺。

「你總這樣,我都快撐死了」,看了看身後吐著舌頭的彩翼,識趣的轉過身,繼續拉伸著自己身體的肌肉。

「你不說,身體好了就帶我去城市繞繞么,」彩翼歪著頭看著那邊「砰砰」錘擊木樁的姜笙。

「下午去,郝爺爺給我留了一點錢,還說我應該不會發生什麼,那個叫什麼保鏢的就給撤了」。

「什麼是錢?」。彩翼不解。

「就是交易的貨幣啊,你出去買東西吃飯都要花錢的」。

「那快點啊~」,彩翼百無聊賴的蜷縮在藤椅上,看著天空隱隱有些期待。

下午,二人整理好之後就出發了,目標:國際商品城,還有黃昏之後的簋街!。

千姿百態的高樓大廈,尤如春筍拔起,披紅掛綠,讓二人雙眼琳琅,寬大的馬路,再姜笙看來,就跟擴大了十幾倍的村路一樣。

彩翼一路上蹦蹦跳跳的,瞅東瞅西,外面的一切好像都能引起她的注意,一會跑去買了一串糖葫蘆,一會去那個幾元店挑挑揀揀買了一大堆東西。

從商鋪逛到街邊,幾乎她能看上眼的全讓姜笙買了。

得虧燃老給他們留的錢不少,整整厚厚一沓,但是隨著夜色降臨,那些錢也只剩下了一千多塊了。

就在二人走過馬路的時候,一輛火紅色的跑車,嗖的一下從二人面前急速掠過,就距離姜笙面門幾公分的距離,頓時嚇了二人一跳。

手中的東西有一半都被沖飛出去,散落在地上。

「喂!你瞎嗎!」,彩翼叉著腰,看著那邊從車上走下來的人影怒罵道。

「是姜家的公子」。

「那兩個人倒霉了」。

「可不是,這姜家的公子特別厲害,他爹是保安公司老總,聽說這個公子上次從拳館報廢了一位正式拳員呢」。

「是嗎!這樣的話,那小姑娘就別罵了啊」。

隨著周圍的人群熙熙攘攘的交談,姜笙眉頭一皺,「姜家公子,不會是我爹那個小兒子吧」。

自己也在燃老口中得知了一些比較重要的信息,自己老媽跟他離婚了,然後他又找了一個女的,生了這麼一個兒子。

「真的這麼巧么」,姜笙眯起眼睛。

燃老讓自己別在意,畢竟他爺爺的意思,讓他爹去追尋自己生活,彼此沒有過多聯繫。

「你瞎嗎,你過來,看本姑娘一腳就把你踹廢了,你還得賠我東西!」,姜笙連忙拉住彩翼,這小祖宗要是出手了,這片區域估計都要炸沒了。

自從燭龍妖丹被她吃下之後,不管是妖力和修為都是噌噌暴漲,就連她自己現在也不知道是什麼實力,可不敢讓她過去。

男子走近看到二人衣服和穿著,眉頭一皺不悅的從懷裡掏出來一把鈔票,輕輕一甩正好砸在姜笙的胸口,花似的散落一地。

「夠了吧,滾吧」,他的聲音高傲,神態彷彿在看垃圾一樣,轉過身不管二人再想怎麼樣,就要離去。

「你還挺橫!」,姜笙一個不注意,身後彩翼「嗖」的一聲瞬間消失,再次出現就是那名男子身後,小小的身體高高躍起,一腳掃出,男子一聲悶哼。

「嘭」,結結實實的砸進自己車內,沒有了動靜。

彩翼也留有餘地,並沒有全力踢過去,她也明白這凡人孱弱的身子,根本受不住自己一擊。

「我去...這姑娘武術隊的吧」。

「好快的腿,不過那人可是姜家的少爺啊」。

周圍人群亂了起來,姜笙拉住彩翼,一個躍步消失在人群之中。

「大水牛剛才我那一腳帥不帥」~彩翼興奮的拉著姜笙,還在比劃著剛才的動作。

「帥,快回去吧,天黑了」,姜笙有些忐忑,剛才那人如果自己沒有記錯,肯定是燃老所說的自己親爹小兒子。

「不知道,怎麼樣了,別讓彩翼一腳踢死了」,心裡總感覺沉甸甸的,自己的生父,還有一個沒見過面的后媽,和一個弟弟,這個弟弟倒是見過面了。

自己的母親,燃老也不清楚,只能到時候問問他了。

過了許久,那個跑車內的姜家少爺才幽幽轉醒。

「我...」.摸著還有些劇痛的肩甲,彷彿回憶起了剛才發生的事情。

周圍的人群都散去了,只有幾名警察和警車停在了這邊。

「姜林公子,您還記得攻擊你的人,面部特徵和衣服么?」。

皺起眉頭,「滾」。

「哎,好的姜林公子,」。

「撤」,幾輛警車,伴隨著警鈴消失在夜色之中,而姜林坐在車內眼神陰沉不定。

「呀,大兒子回來了,怎麼了,媽媽看你好像受傷了呀」,一名女子身穿華服,寶貝的輕揉姜林的肩膀。

他肩胛處,一道黑印已經淤血,正是彩翼的腳面子留下。

「誰給你弄的!」,夫人眼中怒氣升起,心疼的看著姜林的肩膀,「疼壞了吧」。

「好了媽,沒事」。

「等你爹回來,讓你爹派幾個人去」。

姜林回憶著今天發生的一切,「那女子很強,而且那個男的在自己看來,雖然內斂但是有一種蒼溪潛龍之感」。

「上京什麼時候,來這樣的人了」,姜林眉頭緊皺,彷彿回憶不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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