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其事
靳嶼的一句話讓任珵瞬間意識到他們之間的差距。
因為這個世界就是這樣啊,百分之九十九的事情都可以用錢來解決。
剩下的百分之一,需要用更多的錢。
人下班,別人能給兩倍或者三倍甚至是的價錢讓他們加班,有什麼不行?
沒有人會跟錢過不去。
陸知宋剛才沒來得及思考任珵先前威脅自己的事情,默許了他留在這裡幫忙。
現在也會選擇帶上雪糕跟靳嶼去他找好的寵物醫院。
恩怨情仇算什麼,這個時候誰能給雪糕更好的治療,陸知宋就跟誰走。
陸知宋跟靳嶼說:「我去問問醫生現在能不能轉院過去,我看雪糕疼得太厲害了,剛才打了止痛針感覺也沒什麼用。」
靳嶼點頭。
等陸知宋出去問醫生的時候,靳嶼打開籠子的門,伸手去揉了揉雪糕的腦袋。
雪糕剛才還病懨懨的,任珵伸手去摸她的時候根本就沒有搭理他。
但是靳嶼伸手進去的時候,雪糕還是非常努力地將腦袋往他手心裏面蹭。
看到這一幕的任珵,心有不甘,「靳先生,雪糕的事情謝謝你,多少錢我轉給你。」
雖然在靳嶼面前提錢,好像顯得有點不自量力,但任珵多少還是有點驕傲在。
不然謝茵然為什麼會找到他?
靳嶼一點沒客氣,說:「估計得有個二十萬,你轉給宋宋。」
任珵頓時沒聲了,二十萬不是個小數目,他哪能一下子拿出來?
「二十萬治一隻貓,是不是……」
「既然沒有那個能力,就閉嘴。」靳嶼語氣淡淡地打斷了任珵的話,「我記得你們分手了,如果你再糾纏她,你自己想想後果。」
雖然靳嶼沒有說是什麼後果,但任珵的臉色還是微微變了變。
他思索片刻,說:「宋宋只是和我鬧了脾氣,情侶之間吵架是肯定的。我們在一起四年,四年的感情不是吵一次就能分開的。很多感情有問題的情侶夫妻,也都沒有分開,不是嗎?」
不知道任珵在內涵什麼。
靳嶼手上不忘撫摸雪糕,緩解她因為墜樓帶來的傷痛。
他扭頭看著任珵,輕笑一聲,「那你試試。」
「我光腳不怕穿鞋的,大不了往後再換個城市。」任珵意味深長地說。
手裡有把柄的人,好像都比較目中無人。
靳嶼挑眉,「佩服你的勇氣。」
任珵似乎想把局面挑明,但那個時候陸知宋回來了。
他倒是轉身去跟陸知宋說:「宋宋,雪糕剛摔跤這個時候轉院的話,可能會出現應激,不如……」
「不如留在這裡等死嗎?」陸知宋打斷了任珵的話。
她也沒再繼續跟任珵解釋什麼,而是在醫生的幫助下,將雪糕放入了航空箱裡面。
雪糕很乖,也可能是知道有陸知宋陪在身邊,所以一直都很配合。
一直到上車,陸知宋都沒再跟任珵說什麼。
當然了,靳嶼也沒有讓任珵上車。
他擋在了任珵面前,沒有多餘的話,便轉身拉開了車門,和陸知宋雪糕一起坐在了後排。
很快,小吳開車往先前他讓時菀預約好的寵物醫院去。
從入院到檢查,再做核磁共振,最後醫生說可以連夜做手術。
但手術得小時,他們可以先回家,等手術結束之後通知他們結果。
陸知宋心急如焚的程度讓她根本沒辦法回去等著,可從下午到晚上八九點,她一直沒休息,神經處於高度緊張的狀態,臉色也不是很好。
靳嶼讓醫生去做手術,他帶陸知宋出去。
「我不想回去,我在這兒等手術結束。」陸知宋想要抽出被靳嶼握著的手。
但男人力道不小,加上她這會兒沒什麼力氣,根本沒抽出來。
靳嶼道:「你留在這裡是能給雪糕做手術不成?」
「我就是想在這裡等著,有什麼不行?」陸知宋梗著脖子仰頭迎上靳嶼嚴肅的目光。
可就是在那一刻,她所有的情緒都綳不住了,眼淚刷的一下就掉了下來。
而是止都止不住的那種。
她太難受了,從看到雪糕痛苦地蜷縮在籠子裡面的時候,她的情緒一直都是綳著的。
直到雪糕被打了麻藥送進了手術室,陸知宋緊繃的神經才稍稍放鬆了一些。
她感覺像是喘不過氣,甩開了靳嶼的手,蹲在地上把腦袋埋在膝蓋上。
「靳嶼,她要是死了怎麼辦?」陸知宋很擔心雪糕會死,人做脊椎手術都是一個特別大風險的手術,就別說那麼脆弱的貓咪了。
靳嶼就看陸知宋哭了那麼兩次,第一次是四年前她離開靳家的那次,第二次就是現在。
被綠被出軌都沒見她掉半滴眼淚。
靳嶼將西裝外套脫下來,蹲下,披在陸知宋的身上。
「該做的都做了,如果雪糕還是沒了,也沒有任何辦法。」
靳嶼不會安慰人,半句人話都不說。
陸知宋本來情緒就挺奔潰的,一聽到這話,淚腺就像是決堤了一般。
「別哭了。」靳嶼見陸知宋肩膀一聳一聳的,不知道原來女孩子可以那麼能哭。
陸知宋完全沒有剛才的氣勢,她抬頭看向靳嶼的時候,眼裡是茫然無措的眼神。
那支離破碎的表情,誰看了不說一句心疼。
靳嶼眉頭微微擰著,頓了頓,把西裝外套里的手帕拿了出來,遞給陸知宋。
「鼻涕。」
「……」陸知宋這時候都忘記做表情管理,什麼鼻涕,什麼妝花了。
就想知道,靳嶼能不能說點人話。
……
後來,靳嶼還是將陸知宋帶到附近的酒店。
喊她去泡個澡,然後出來睡一覺。
睡一覺說不定手術就結束了。
陸知宋不想洗澡,也不想睡覺,更吃不下東西。
靳嶼幾乎是強制性地將她送到浴室,跟陸知宋說:「你不洗我就幫洗。」
幫她洗的後果是什麼,她再清楚不過。
但這時候的陸知宋好像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她推開靳嶼,說:「你來幹什麼?你去保護你未婚妻就好了,還跑到我這裡裝什麼好人?」
她當然沒忘記靳嶼先前跟她說的那句——她是我未婚妻,我不保護她,保護你?
這句話,陸知宋能記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