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害怕
靳嶼聽到陸知宋這話,也算是鬆開了手,沒有非要將陸知宋送進衛生間去泡個澡的樣子。
他不甚在意地說:「那我走?」
陸知宋想說要走就走,沒人稀罕他留在這裡,一句安慰的話不會說,說的話還偏偏那麼扎心。
而後,靳嶼又說:「手術費和其他雜七雜八的費用,差不多得二十萬,你自己去交。」
「……」陸知宋不自覺地睜大了眼睛。
見靳嶼要走,又連忙堵在了門口。
「怎麼,嫌貴?」靳嶼眼神冷冷的。
「不是。」陸知宋表情耷拉著,「沒有嫌貴,就算三十萬,四十萬,這個手術我肯定也會做的。但是手術費,能不能你先幫我墊付?我手上沒那麼多錢。」
她在律所的實習工資並不高,就算以後拿到律師執照,當上了見習律師,距離獨立接案子也得一年多的時間。
靳嶼一開始沒應下來,只說:「先前幫任珵找律師都能找到我頭上,還說不介意費用。現在二十萬拿不出來?」
陸知宋不得不跟靳嶼實話實說,「那些錢又不是我的,是任珵的,他比我先工作,賺的工資都放在我那邊。」
「他養你?」靳嶼又問。
「沒有。」陸知宋回,「我會自己兼職賺錢,而且我讀書的時候還有獎學金,學費也是申請的助學金。」
沒有讓任珵養,相反的,因為任珵把錢放在她這裡,他平時的日用品衣服這些,還是陸知宋買的。
靳嶼聽到這裡,眉頭才微微舒展開來。
「你能不能幫我先墊付,三哥?」陸知宋沒有了剛才的氣焰,在現實面前,又一次不得不低頭。
主要是她也沒想到會這麼貴,她覺得差不多了。
但二十萬……的確超出了她的能力範圍。
「沒事叫靳嶼,有事喊三哥。」靳嶼能被陸知宋給氣笑。
「那我當你答應了。」陸知宋知道這點錢對靳嶼來說,不算什麼,「而且雪糕那麼喜歡你,她以前都不給別人抱的。那天我看到你能抱著她,就知道她是真的喜歡你。」
靳嶼輕哼一聲,「不然你以為我是看在你的面子上給的錢?」
錢早就已經打過去了,等陸知宋給二十萬,黃花菜都涼了。
「不是二十萬,是七萬。夜間手術費和後續治療費,以及醫生護士晚上的加班費。」靳嶼將數目告訴了陸知宋。
就算現在不說,回頭陸知宋拿到費用單也是一清二楚的。
不過七萬對陸知宋這個一個月也千的實習生來說,也已經很多了。
「要是麒麟科技能拿到他們想要的數目的話,沈律師應該會給我一點獎金的。」陸知宋盤算著自己回頭能拿到多少獎金。
她這邊剛剛在盤算,靳嶼就潑了她一盆冷水,說:「謝家現在因為謝柏年的事情焦頭爛額,暫時沒空管併購案的事情,可能也就黃了。」
黃的是這個併購案么?
黃的是陸知宋的獎金。
「謝柏年的事兒,有多嚴重?」陸知宋現在沒怎麼聽到謝柏年的傳聞。
但這種事,越是密不透風,可能就越是嚴重。
靳嶼卻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而是問她:「你去不去泡澡?你不去我有辦法讓你去。」
「我現在沒有精力。」陸知宋擰眉拒絕靳嶼,「我真的,很擔心雪糕。我害怕她會離開我。」
雪糕是陸知宋覺得,不會背叛自己的生物。..
如果連雪糕都走了,她覺得這個世界上不會再有不會背叛她的存在。
對陸知宋來說,雪糕不單單是只貓,是陪伴了她好幾年的家人。
陸知宋還沉浸在雪糕可能離開自己的痛苦中時,靳嶼忽然將她拉入懷中。
手穿過她的手臂,摟著她的背,這個姿勢讓陸知宋不得不仰頭。
然後,靳嶼低頭親了她。
那種很霸道的,不給她任何拒絕的機會,也不給她喘息的機會,就是讓她能短暫性缺氧的吻。
猛烈的吻持續了幾分鐘,直到陸知宋身子都軟了下來,靳嶼才放開了她。
他呼吸有些粗重,壓抑著什麼跟陸知宋說:「要不要去泡個澡?」
陸知宋完全不懷疑,她要是再不聽話,靳嶼現在就會辦了她。
「我去,現在就去。」
如果非要在兩者之間選一個的話,陸知宋選泡澡吧。
她確實沒有精力和靳嶼這樣那樣。
她進了衛生間要關門的時候,靳嶼伸腳擋住了門,「開著。」
「有病啊,你還看我泡澡?」
靳嶼像是默認了一樣,也不把腳挪開。
陸知宋有火也發不出來,想著如今他還是自己的債主,惹了他對自己也沒有什麼好處。
而且陸知宋知道,跟靳嶼這人來硬的不行。
她對靳嶼放狠話,完全沒有任何用,他只會比她更剛。
但是喊他一聲「三哥」,讓他幫忙,他一般都不會拒絕。
男人都喜歡這樣嗎?
陸知宋這時候腦子裡面亂七八糟的,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泡在浴缸裡面的身體,也漸漸的往下沉了下去。
太累了,神經高度緊繃之後泡在溫暖的水裡,整個身體都鬆弛了下來。
她好像做了個夢,夢裡的她無助地坐在手術室外面的長椅上。
等在手術室外面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像是被無限拉長,在她最不知所措的時候,一個小男孩兒走了過來,拉著她的手,對她說:「你別哭,我陪你。」
陸知宋努力地想看清楚拉著她手的人是誰,可那瞬間她好像溺水了一般呼吸不暢,無緣無故地從口鼻裡面吐出來好多水。
「啊……」
陸知宋被人從浴缸裡面拎了出來,新鮮空氣湧來,她拼了命的呼吸。
而靳嶼好像是早就預料到了這一幕一樣,將她整個人輕鬆地從浴缸裡面抱出來,出了浴室丟到床上。
「服了你了,為了一隻貓自殺。」靳嶼將浴巾丟到她身上,然後又過來給,胡亂地給她擦頭髮。
陸知宋還在咳嗽,口腔裡面嗆了不少水。
她想解釋沒有的,但又不想浪費唇舌。
過了好一會兒,她才問靳嶼:「醫院那邊還沒打電話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