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罪人系統
王欞現在的表情十分難看。
他本以為自己是穿越后的天選之子，卻沒想到，他根本不是主角！
在看到石棺中那人的一瞬間，王欞腦海里的記憶有如決堤一般傾泄了出來。
王欞頓時知道了自己的身份，他不僅不是主角，還是一個罪人！
當年，他作為道宗的一名小仙，負責看守二指，卻在看守過程中打起了瞌睡，導致二指落入閻魔手中。
他的疏忽成為了仙佛大戰的導火索，他也因此獲罪，關押在這裡慘遭殉葬。
王欞記得，在遊戲過程中，玩家身邊會有一位罪奴一直跟隨著他，充當引導者的身份。
引導者的任務也很簡單，無非是成為主角的導遊兼保姆，呼之則來揮之則去，為他鞍前馬後，端茶遞水，在必要的時候，還負責一下心靈輔導。
「這麼說來，這個引導者就是我了？搞了半天我是導遊？」
王欞面色發苦。
「焯！就因為我通關了遊戲，熟知劇情，所以安排我這麼個苦差事？」
王欞罵了一句，心裡憤憤不平。
別人穿越都是成為主角，享受牛逼轟轟的逆天光環，輪到他，卻穿越成導遊？
這也太欺負人了！
不過話說回來，石棺里躺著的如果是一個嬌滴滴的少女，王欞倒也樂意效勞，說不定還願意親手將她送上閻浮之主的寶座。
但眼前分明是個貨真價實的漢子，雖然模樣是挺俊的，可王欞並沒有那方面的癖好啊！
「真是倒了八輩子的霉，一次糟糕的穿越體驗，必須差評！」
看著這位睡得一臉安詳的棺中男子，王欞氣不打一處來，心裡盤算著日後怎麼偷偷給他下絆子。
正這般想著，地面卻突然一震，震動之劇烈，連王欞也跟著顫了一下！
緊接著四周傳來一個蒼老而又恢弘的聲音。
【閻浮眾生，業力甚大，能敵須彌，能深巨海，能障聖道！】
「這個聲音是？」
王欞認得這個聲音，他就是被這個聲音所喚醒。
但是他舉目四顧，並未發現說話之人，最後驚訝的發現，這聲音竟然是從他腦海中傳出來的。
【汝之生命，皆為罪孽！】
【汝，乃罪人！】
巨聲呼和，有如雷霆！
一股陰風從王欞體內席捲而去，燭火劇烈搖晃，王欞連忙用手遮擋，誰知下一刻，火焰竟變成了黑白二色。
「這難道是……業火？」王欞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在遊戲中見識過業火的威力，有一種技能名叫注入業火，就是通過雙眼將業火注入敵人的體內，使其自焚而死。
陰風席捲之處，兩旁的燈架漸次燃起，這些燭台明明都已經燈枯油盡，按理說不可能重燃才對。
更為恐怖的是，燈架上的火焰竟然和王欞手中的蠟燭一樣，皆是黑白二色，將狹長的墓室映得有如虛幻一般。
「該不會是見鬼了吧，遊戲里明明沒有這個劇情啊！」眼前景象讓王欞有些懵了。
【吾之傳人，見此業火，如見真人！既見真人，為何不跪！】
腦中驚雷炸響。
「什麼傳人，我不是，你可不要亂說……」
王欞正打算否認，卻發現自己的雙膝不知什麼時候，已經軟了下去。
恍惚之間，一個記憶片段從他眼前閃過，那是虛無之中的兩隻巨大手指，周身纏繞著黑白色的火焰，充滿了毀滅氣息。而自己就和現在一樣，朝著這兩根手指，緩緩的跪了下去。
這瞬間，王欞終於明白了。
原來當年二指失竊，並非偶然！這具身體早在沉睡之前，就已經被二指蠱惑！
「難怪口口聲聲喊我罪人，這喊得確實不冤。」
王欞點了點頭，又突然搖頭：「不對，這和我有什麼關係，我只是個新來的……」
緊接著，燈架上的火焰突然飛起，半空中黑白變幻，化成一個個文字，浮現在王欞面前。
【罪人系統已綁定宿主……】
【宿主：王欞】
【身份：罪人】
【等級：1】
【屬性：力量10，耐力10，敏捷10，智力10，信仰10，感知10】
「這……難道是傳說中的系統？」
王欞嚇了一跳，心中湧現狂喜。
果然，穿越之後必有系統，網文誠不我欺！
但是這個系統是幹嘛用的？光從名字上來看，好像不是很符合核心價值觀啊。
可別是什麼坑人的玩意兒……
王欞按耐住激動之心，仔細的閱讀起這些跳動的文字說明。
【罪人系統】
【罪孽指數：0】
【罪行完成度：0】
【罪業餘額：0】
【業火境界：無】
「這些指數全部是0，是不是說明我到現在為止，還是個清清白白的好人？」
王欞想起那句經典的電影台詞：「我以前沒的選，現在我想當個好人。」
突然他眼睛一瞥，看到三項指數下方，隱約有一個「+」號。
「這是？」
王欞按下了那個「+」號，剩餘信息瞬間鋪展開來。
「我去，這麼多？這要看到什麼時候？」
王欞心裡有些抗拒，但為了自己的未來著想，還是耐著性子看了下去。
「原來如此，罪業和功德一樣，也能用來升級。」
讀完前面幾句，王欞頓時明白了罪業是什麼東西。
眾所周知，在魂類遊戲中都有所謂的「魂」的概念，「魂」靠刷怪獲得，不僅能用來升級，也可以用來交易。
這個世界與「魂」對應的就是功德，人們一生修行，都是為了功德，功德是支撐這個世界運轉的基本貨幣。
功德主要通過閻浮戒律來維繫。
而罪人系統卻和閻浮戒律背道而馳，將一切違反戒律獲取到的功德轉化為罪業。
看上去，罪業與功德沒有太大區別，但值得一提的是，罪業是有代價的，罪業過多會導致業火纏身，如果罪孽滔天，惡貫滿盈的話，還會被閻浮戒律發現，降下雷罰。
王欞看到這裡，心中有些醉醉的。
這個罪人系統明面上是提供了另一種升級途徑，但實際上卻是一副枷鎖。
因為業火的關係，王欞必須控制身上的罪業值，時刻注意自己的罪孽指數，否則不是被業火焚身，就是就被一道天雷給劈了。
王欞面露苦笑，別人穿越都是來裝逼的，到他這兒就變成渡劫了？
王欞嘆了一口氣，繼續往下看，接下來的一大片文字就是所謂的「罪行判定」。
上面林林總總羅列了大概有一百多條，主體思想卻只有一個，那就是如何違反閻浮戒律。
但令王欞頗感意外的是，這一百多條罪行，每一條竟然都附帶獎勵！
像什麼以毒藥葯人及賣者，背負罪業兩萬；
造畜蠱毒，堪以害人者，背負罪業五萬；
殘害死屍，焚燒、支解者，罪加一等，背負罪業十萬……
雖然寫的是背負罪業，但王欞心裡門兒清，無非是把獎勵換個說法罷了。
這也就是說，罪人系統，並不是為了處罰罪人而降臨的系統，而是為了鼓勵犯罪！
乍看之下，滿篇寫滿了戒律，但是王欞卻從字縫中看出字來，滿篇分明寫著罪惡！
王欞面露難色，他在穿越前可是連雞都沒有殺過，犯罪經驗有如一張白紙，讓他按照上面的內容逐一實踐？
這也太難為人了……
但是系統面前，輪不到他挑三揀四。
在下一刻，王欞就接到了一個任務。
【罪行任務正在生成中……】
【限宿主王欞，在一個時辰之內，擊殺一名異教徒。】
【完成獎勵：50000罪業，古老怨魂X1】
【失敗處罰：死亡。】
「異教徒？那不就是玩家嗎？」
要知道，閻浮世界是由禪教主掌的世界，除了禪教之外的所有教派，都在異教之列。
玩家的身份是千百年前道宗的一名金仙，自然也算異教徒。
王欞咽了咽口水，異教徒他倒是見過一位，這會兒正躺在他面前的石棺裡頭。
但是問題來了。
對方究竟是像他一樣穿越來的人，還是這個世界原有的土著？
如果是前者的話，王欞還真有點不好下手。
雖然他知道，在閻浮戒律的影響下，玩家並不會真的死亡，每次死亡之後，就會在上一個篝火點重生。
但是，人家能復活，並不意味著王欞也能復活啊，他可沒有主角光環，萬一掛了，那就真的掛了。
按理說，這種情況下，王欞應該緊抱玩家的大腿，這樣才是在異世界存活下來的正確選擇。
但是王欞倒好，一上來就不講武德，趁其不備，給人背後捅刀子。
若是和玩家結仇，日後怕不是要遭到無止境的追殺。
王欞現在終於體會到這個罪人系統的惡意了。
這分明是要把他往絕路上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