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初露鋒芒 第九章 出擊
葛正明和朱二匆匆趕到大成寺之時,李復等人早已離開大成寺。葛正明找人一問才知道,有強人偷襲大成寺,縣令受傷了,祈福法會終止了,縣令已經帶人回去了。
葛正明等人匆匆趕回富春縣城已是傍晚時分。葛正明找來手下仔細問了問,才知道朱友康被強人給殺了,胡縣令也受傷了,葛正明知道事情沒有那麼簡單,當即帶上朱二和葛勇匆匆趕去縣衙。朱友康已然死了,他想讓心腹葛勇接替班頭之位,繼續牢牢控制軍事大權,這樣就算將來有大事發生,他也可應付自如。
葛正明帶著朱二和葛勇來到縣衙,差點沒氣瘋了,本來就是來走個過場的,結果一進縣衙看到胡縣令正召集縣裡大小管事的在開會,大堂上坐的滿滿的,全是人。
「葛縣尉回來了」李復上前迎了一步,眾人也都起立打招呼。葛正明沒有搭理眾人,徑直走到禮服面前,低言道:「你想幹什麼?誰讓你私下組織眾人議事的」
李復像是沒聽到一樣,岔開話題大聲問道:「聽說你的妻兒被強人掠去了,可是救回來了?」
葛正明不知道是哪個小子透露給胡縣令這個消息的,胡縣令既然知道他有兒子,他也就不再隱瞞了。「沒有,強人太狡猾,後來聽說縣令受傷了,就匆匆趕回來了。」葛正明沒招了,只能順著李復往下說,眼神里滿是怒氣,朱風,你小子想幹什麼!
「我與同僚們正在商討如何對付這伙強人,他們實在是太可惡了,不但綁架官員家屬,而且還襲擊佛門聖地,是可忍熟不可忍。不過今天天色已晚,恐怕商議不出結果,就明日再議吧!」。李復語氣深沉的說道。
葛正明聽到李復的話,真的要炸了,朱風,怎麼著?你這還自己做主上癮了?行,你等著,等大夥一走,你看我怎麼收拾你。
這時,李復話頭一轉,十分悲傷的說:「朱班頭為救本官,被強人所害,本官深感痛心,決定由衙門出錢依禮厚葬朱班頭,眾人可有異議?」
眾人都附議。
接著表情突然變了,大聲喝道:「朱二,你可知罪?」
眾人被嚇了一跳,只聽李復接著說道:「朱二擅離職守,私自去往新安縣,給了強人可乘之機,導致朱班頭被害,自今日起,本官撤了你的不良帥一職,不良帥該由張芳擔任。」李復故意看了看葛正明,葛正明的獠牙已經亮出來了,隨時有撕了自己的衝動。
李復心裡偷著樂,還沒完呢!「朱班頭已經去了,衙門不能一日無班頭,從今日起,班頭就由孟封擔任。眾人可有異議?」
眾人都附議。
葛正明咬著牙,不由自主的走向了李復。
「葛縣尉,你要幹什麼?」孟封提醒了一句。這個孟封是老班頭張有年一手提拔起來的,為人忠義,與張芳交情不錯,也是葛正明在覆船山亂殺無辜的見證人。
葛正明停了下來,看了看一屋子的人,死死的瞪了李復一眼,轉身離開了。朱二也哼了一聲,轉身走了。葛勇正要跟著走,卻被李復叫住了,葛勇其實也想像朱二那樣哼一聲,瀟洒地走開,但是沒那個膽,李復一叫他,便留下來了。
李復宣布議事結束,打發眾人離開了,單獨留下葛勇說道:「我明白葛縣尉的意思,你回去跟他說,今晚二更帶上朱二和你來衙門找我,我有要事相告。剛才是不得已,演了一齣戲,不出三日,你就是班頭,朱二還是不良帥,這個富春縣還是葛縣尉說了算。告訴葛縣尉不要莽撞,今晚一切就明了了。」
卻說葛正明與朱二出了衙門,來到大街上,見四周無人,葛正明便問朱二:「你覺得這個胡縣令對勁嗎?」
「不對勁,這小子是不是受什麼人挑唆了,要反水?」
「不應該啊,他怎麼會反水呢?」
二人正疑惑之時,葛勇追了上來,將李復告訴他的話,轉述給了葛正明。葛正明看不透縣令的安排,不過他相信朱風是肯定不會反水的,既然晚上就知道詳情了,也就不差再等上幾個時辰了,朱風看來是遇到難事了。
衙門這邊,張芳和胡濤又悄悄返回來了。
李復:「我已經讓葛正明晚上帶著朱二和葛勇二更天過來議事。今晚要一舉拿下,孟封這個人靠得住?」
張芳:「是個忠勇之人」
李復:「好,一會你倆去找孟封喝個小酒,就說我今日已經把葛縣尉得罪了,恐怕日子不好過了,激起他的火來。然後今晚你倆在衙門口貓著,看到葛正明等人進了衙門了之後,去通知孟封,想辦法把他帶到衙門來,剩下的事交給我。」
張芳和胡濤領命而去。
接著李復以今天大成寺祈福都很辛苦為名,將衙門裡守夜官差都打發回家休息了。
張芳和胡濤二人帶著酒肉敲開了孟封的門,孟封晚上要巡夜,正準備吃飯,見張胡二人前來有點吃驚:「二位兄長怎麼來到小弟的陋室了?呵呵……」
「怎麼啦?不歡迎啊?」張芳樂呵呵的問道。
「歡迎歡迎!快坐吧」
三人坐下之後,張芳就開始演:「今天縣令愣是沒給葛縣尉面子,硬生生的提了咱倆,以後怕是不妙啊!」
「我也納悶,縣令咋會突然提我呢?」
這時胡濤插話道:「據說縣令早就覺得葛縣尉不靠譜了,你倆算算,縣令當眾批了葛縣尉多少次了。」
「嗯,大成寺遭強人襲擊恐怕也有蹊蹺,你想,葛縣尉沒帶去的都是平日里不聽他話的,就像咱們三個。估計縣令是在大成寺里發現了什麼。」張芳補充道。
「那朱友康死了是怎麼回事?他不是葛縣尉的人嗎?」孟封問道。
「朱班頭應該是暗中歸順縣令了,我聽說他一直在暗中調查張班頭的死因,今日恐怕是被葛縣尉給害了」張芳是張口就來,這點胡濤很佩服,自愧不如。
聽到張班頭三個字,孟封的心很不是滋味,雖然二人兄弟相稱,卻情同父子,他也一直懷疑張班頭的死因。
張芳見孟封已經有些氣憤了,接著說道:「富春縣好不容易有了個好官,可不能讓再讓葛正明給霍霍了」
「張大兄所言極是」,孟封點頭贊同。
三人又小酌了幾杯,都是直爽忠義之人,本就關係挺好的,今日一聚,感情更是升溫,成了至交。
張芳、胡濤從孟封那出來就直接回家了,就等晚上的行動了。張芳回家沒多會,有人敲門,開門一看竟是孟封。
張芳見孟封臉色有些難看,忙問道:「孟賢弟,你這是有什麼事嗎?」
「張大兄,你和胡大兄走了之後,我越想越不對勁,今日我見葛正明依然對縣令起了殺心,縣令會不會有危險?」
張芳一聽孟封這話,心裡樂了,這孟封兄弟覺悟確實高,哈哈,想到前頭去了。
「你是說葛正明會下手?」
「嗯,我剛接到消息,縣令體恤兄弟們今日勞累,下令今晚不用巡夜了,縣衙守夜的弟兄也給打發回家休息了,只留了守城門的兄弟,你說這葛正明會不會趁著今晚對縣令不利?」
「孟賢弟一言點醒我了,這事他葛正明真能幹出來」
「張大兄,我們是不是通知縣令早做防備?」
「不可,我倆今日剛剛被提起來,沒有確鑿證據,去縣令面前告這葛正明,有挑撥是非之嫌,萬一葛正明不行動,我們反而陷入被動,失去在縣令心中的信任。」
「那我們該如何做?」,孟封想了一會接著說:「今晚全縣無人巡邏,對葛正明來說是個好機會,張大兄可願與小弟一起暗中守在縣衙外邊,保護縣令周全?」
孟封此言正和張芳心意,這下多一個幫手,萬無一失了。「好,天黑之後,我叫上胡濤,倘若今晚葛正明有動作,咱們就跟他拼了。」
二人拜別,正待天黑。
天黑之後,張芳和胡濤悄悄到縣衙對面的巷子里貓了起來,孟封已經在那了,還帶著自己忠實的小弟鄭鈞。
四人就這麼靜悄悄的守到了二更天,葛正明果然帶著朱二和葛勇進了衙門。胡濤和鄭鈞悄悄退出了巷子,分別去通知靠得住的官差和不良人了,只要葛正明動手,就拿下他。
孟封等了片刻就有點著急了:「張大兄,我們要不要進去,這葛正明會不會直接殺了縣令」
「不慌,應該不會,等咱們的人到齊了,裡邊有動靜了,再進去。否則讓葛正明抓著把柄,縣令不好做。」
孟封雖然同意,卻緊張的握住了手裡的橫刀。
縣衙內堂,李復正在整理卷宗,見葛正明等人進來,忙起身迎接,「葛縣尉,你總算來了。」
葛正明板著臉問道:「聽葛勇說,你有要事相告,說吧!」
「今日大堂之事,我是迫不得已,縣丞等官員極力要求的,我找你商量,你又不在,只能按照他們的意思組織大夥議事」
「那你提拔張芳和孟封是什麼意思?他倆很不聽話,你這麼做讓我很寒心啊!」
「寒心?哎,這樣,葛縣尉先喝點熱水,暖和暖和。」
「你少在這跟我打哈哈,你到底什麼意思?」
「今日大成寺發生了一件大事啊!」
「什麼事?」
「朱友康死了!」
「然後呢?」
「沒啦,就這事。」
「你小子是活膩歪了,是吧?我能把你捧起來,就能弄死你,你信不?」
沒等李復回話,朱二插話了:「胡縣令,你是遇到什麼困難了?但說無妨。」
「二位不懂啊,現在人言可畏,大家已經對你們幾個頗有微詞了,我也是難做啊!」李復繼續瞎忽悠,拖延時間。
「少在這給我玩這個裡格楞,你到底想幹什麼?」葛縣尉綳不住了。
李復看見戶外飛速閃過一個影子,是大成寺里躲在暗處策應的兄弟,這是告訴他,人馬上就要到了。
李復突然臉色大變:「葛正明,你怎麼跟本縣說話,你大膽!」
「你小子真他媽的活膩歪了哈」,葛正明衝上來就要打人。
這時,房樑上跳下來一個人,是蒙著面的玄苦大師,提掌直劈葛正明腦門,葛正明發覺時要躲已經來不及了,雙手撐天硬接了玄苦一掌,一屁股蹲在了地上,接著起身搶出了房門。
李復心裡大叫不好,低估了葛正明的身手,這時朱二和葛勇上來與玄苦大師纏鬥在一起,李復則出來追葛正明,外邊聽到動靜的張芳和孟封此時也帶人沖了進來。
玄苦大師一套分筋錯骨手,幾招下來,朱二和葛勇的胳膊腿就脫臼了,失去了反抗能力。玄苦趁眾人圍攻葛正明之時,閃身躲到了暗處。
「你們來的正好,這葛正明帶著朱二和葛勇欲對本官圖謀不軌,給我拿下」,李復一聲令下,張芳、孟封等人便帶人沖了上來。葛正明快速打翻幾人,翻牆而出,玄苦大師悄悄從暗處翻牆追了出去。
張芳上前問道:「縣令,你沒事吧?」
「沒事,朱二和葛勇在房間里,派人拿下。」李復命令道。
幾個官差押著被打殘的朱二和葛勇出來了,眾人看到都很吃驚,李復微微一笑:「世道不太平,我也學些拳腳防身。」
孟封是越發佩服這個新來的縣令了。
這時李復對著押人的衙役說道:「你們幾個把他兩個送到大牢里,告訴蘭牢頭分開關押,沒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靠近」
幾名官差領命押著朱二和葛勇去了大牢。朱二一直罵著胡義成忘恩負義,卻沒人理會。
接著,李復命令張芳、孟封帶人去葛府拿人,不管男女老幼一併帶到衙門來,如果有人反抗,可自行處置,李復要連夜過堂,趁著熱乎勁把葛正明及其手下一鍋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