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歸雲園
「東方先生明示,我不知道?」雲雷道。
「昭餘九澤就是昭余門,是一個門派,位於太原昭余祁澤。」東方朔道。
雲雷似懂非懂的「哦」了一聲。
「你體內有數個魔劫,乃是純陰之物。只有找昭餘九澤掌門人烈陽真人魯亭風,用烈陽之力,再加上幻靈二石看能不能鎮住你體內魔劫,或者將魔劫取出體外。」東方朔道。
「師父,真的要把小麻子交給魯掌門嗎?」靜秋問道。
雲雷不知道昭餘九澤掌門人魯亭風何許人也,但是靜秋一臉害怕,就知道不是個好惹的主兒。如實這個烈陽真人能鎮住魔劫也行,取出魔劫更好。
「東方先生,太原離廣陵何止千里。既然魔劫潛藏在我體內,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又蹦出來,我願意跟你去。不過我想先去給父母道別,如何?」雲雷道。
「好,我也想見一見你父親。老夫也有好幾個問題,想當面向他問個清楚。」
一大早,陳家莊上的家丁莊客,丫鬟伙夫們還在燒火汲水,洒掃庭除。莊客牛兒匆忙沖入陳均儒內堂。
「莊主,有廣陵城飛鴿傳書!」
陳均儒也趕忙上前兩步,接下小塊帛書,上面用黑炭寫著:「人屠有動,雲雷無蹤,小姐無蹤。」陳均儒看完,哎了一聲,坐了下來。
雲雷那小子沒找到,歸雲園不敢去,只能回到陳家莊。沒想到回來后,自己女兒也不知道哪兒去了?陳均儒苦悶著呢。
「爹,我回來!」陳履霜在外喊道。
「霜兒?」陳均儒聽見女兒聲音,趕忙出去。
「你一天一夜未歸,你知道爹和娘有多擔心嗎?」陳均儒見女兒,著急的心態放下了一半。
「這位是?」陳均儒仔細一看,「劉將軍,你怎麼和小女一起?」陳均儒和他在廣陵宮打過照面,現在和自己的女兒在一起,一萬個不解。
「岳父大人在上,受小婿一拜!」劉橫見陳均儒一臉怒氣,威風凜凜站在台階上,心裡有些犯怵!只得先跪為敬。
陳均儒聽見一聲「岳父大人,」更是摸不著頭腦,女兒跑出去才一天一夜而已,就多了個女婿,要是跑出去個把月,豈不是抱個孫子回來?
「霜兒,這是怎麼回事?」陳均儒喝道。
「爹,女兒是因為中了那風三娘的毒……..」陳履霜當著爹的面兒,紅著臉,不好意思地低下頭來。
「又是人屠五鬼!」陳均儒一聽,對陳履霜的愛之怒,變成了對人屠五鬼的恨之怒,一掌將身邊的石路燈,拍得粉碎。
「夫君,霜兒回來就是,發這麼大火幹什麼!」陳夫人聽陳履霜回來了,也忙出來,陳履霜的丫鬟初六攙扶著陳夫人。
陳夫人見地上還跪著一個人,也聽見他剛才叫陳均儒「岳父大人」。她便走下台階,朝劉橫仔細打量著。
陳履霜見她娘盯著劉橫,還邊走邊「嘖嘖」輕聲讚賞。陳履霜不好意思看著她娘,撒嬌似的喊了一聲:「娘啊。」
陳夫人對著陳均儒笑道:「夫君,你可還記得幾十年前,咱們莊上來了位客人,給我們講過一個故事,我今日記憶猶新,叫『塞翁失馬焉知非福』。你可還記得。」
陳均儒見夫人此時不著急不生氣,心裡倒也平和了許多,也緩緩道:「記得,那是一位貴客,當時他還是淮南王。禍兮福所倚,福兮禍所伏。」
「今日霜兒平安歸來,還帶來一個這麼好的女婿。雖然於禮法不和,但是能從人屠五鬼手上全身而退。我看來這就是福。」陳夫人道。
「多謝娘。」
「多謝岳母大人。」
陳均儒見此時事已至此,還不如夫人說得對,不如順水推舟豈不更好。
「劉將軍,快快請起。」陳均儒一改怒容。
劉橫和陳履霜見陳均儒並無多家責怪,二人相視一笑。
「多謝爹,我就知道我爹最好。」
「多謝岳父大人寬宥。」
幾人進屋坐定,陳履霜將中毒之事和與劉橫相遇之事,給陳均儒講了一遍,都唏噓不已。
兩家既然已結成秦晉之好,自然少不了安排婚禮之類的不少。
「我義父和月娘還不知情,容我先回趙國告知二老,返回完婚。」劉橫道。
「這個自然。」陳均儒和陳夫人道。
「不過小婿還有一個任務在身,就是昨日廣陵宮中,廣陵王無中生有非要拿住東方先生,隨同東方先生的兩個女弟子那是趙國內史曲商女兒。他們三人,一個文士,兩個女孩,無力抵擋劉胥爪牙,我也是尋很久也沒有找到他們。知道岳父大人名震江淮十八郡,請岳父大人幫幫小婿。」劉橫道。
劉橫話剛落音,突然牛又進來:「莊主,一個叫雲雷的求見莊主。」
「雷兒!他來了。太好了,我到處找他,他倒是先找到我了。」陳均儒此時心中再無積鬱,大笑著出門見雲雷去了。
「陳莊主。」雲雷看見陳均儒,顯得十分激動。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陳均儒打量著雲雷。
「是東方先生他們救的我。」雲雷道。
陳均儒環顧一下,沒發現有人:「他們人呢?」
雲雷笑道:「在後面,我一打聽到陳家莊,一路跑過來的。」
「小麻子,小麻子。」遠處傳來靜秋的聲音,喊聲中帶著喘氣,一定是在後面追趕。
過來一刻,靜秋才跑到跟前,累得彎下了腰,大口大口喘氣,還一邊說:「你個小麻子,跑得比狗還快。」
稍微有點力氣,見眼前的陳均儒,卻不敢失禮,恭恭敬敬一揖:「陳莊主,婢女靜秋有禮。」
「客氣。」陳均儒回禮后,往後叫了一聲:「初六,來扶這位姑娘進去休息。」
初六也是個丫鬟,身份其實和靜秋一樣,比靜秋小,看樣子也就十二三歲。
「東方先生是貴客,我前去接他們。」陳均儒道。
雲雷道:「我也去。」便跟在後面。
劉橫在裡面見到靜秋後,才知道曲縈蝶他們要來。終於將懸著的心落下,曲商所託可兌現。也忙出來跟著陳均儒。
終於在一棵大樹下,五人相遇。
「東方先生,陳某有失遠迎貴客。」陳均儒道。
「什麼貴客,逃難之人而已。」東方朔道。
在庄中,幾人歇息片刻。
「陳莊主,我要去歸雲園和父母道別。勞煩請人引路。」雲雷道。
「嗯,好。我叫牛兒駕車,帶你去就是。我有許多問題,想給東方先生請教,我先不去見雲館主。明日你帶著你父親來陳家莊,或許我和東方先生一樣有許多問題,請教於你的父親呢。」陳均儒道。
「謹聽陳莊主安排。」雲雷道。
「師父,徒兒也擔心小麻子隨時發作。我們隨他去,好嗎?」靜秋道,其實是曲縈蝶支她說的,不過靜秋自己也想去。這主僕二人,一則是為了擔心雲雷體內魔劫附身,二則覺得和雲雷一起莫名的開心,想和他一起去。
「嗯,那你二人多多小心。」東方朔同意。
其實雲雷見二人願意同來,心裡別提多開心。
路上,牛兒駕著車,雲雷和二人在車棚里,突然話多了起來,一會兒說自己妹妹怎麼怎麼樣;一會兒又說他娘會做什麼糕點,一定讓他們嘗一嘗;一會兒又講他爹治傷解毒手法有多麼新穎。
曲縈蝶只是默默地聽雲雷講,不說話,但是眼神告訴雲雷,她很喜歡聽他說東道西的。
「小麻子,我覺得你話比我還多啊。」靜秋打趣道。
「我平時話很少,不知道今天怎麼回事,特別想和你們說話。」雲雷摸著頭,嘿嘿笑道。
雲雷覺得沒說幾句話,駕車的牛兒就喊道:「大家抓穩了,馬車進入竹林小路,有些顛簸。過了這片竹林就到歸雲園。」
突然一聲馬嘶,馬車戛然而止,馬車甚至退了幾步,險些翻車。
「有這麼顛簸嗎?」三人均想。
「救命啊,殺人了。」雲雷一聽這聲音,是大師兄向安。
雲雷忙跳下車,見馬車前一個團模糊的人,喊著「救命啊。」要不是這喊聲,雲雷根本認不出這是大師兄。
「大師兄,大師兄。」雲雷抱起向安,發現他已經沒了雙腿,爬到這裡來,失血過多,有些迷糊。
「小師弟,快跑,快跑。」向安見雲雷,迴光返照的極度清醒,「人屠五鬼,他們在裡面,師娘已經.......」向安說完沒了氣,那趕車來的牛兒哪見過這些,拔腿就往回跑。
「娘!」雲雷一聽他娘又危險,忙向園中衝去,曲縈蝶和靜秋抱著琴跟在後面。
「雷兒,快跑。」是爹的聲音。
雲雷一個健步沖入園中,他爹被綁在柱子上,他娘和妹妹已經躺在血泊之中。
雲雷已經奔潰:「娘-----妹妹------。」眼淚,憤怒,嘶吼。
「我要殺了你們!」雲雷道。
「小師弟,你用什麼殺我們啊?」於寅道。
「二師兄?你跟他們是一夥兒的?」雲雷驚愕。
「這個叛徒!」雲泰也喊道,滿臉淚水。
「不然呢,這地方如此隱秘,不然主人他們這麼找得到。」於寅道。
「是啊,多虧他的花布。」風三娘手裡一把布片,丟在地上,便和於寅無恥地吻在一起。
上前來一個白衣男子,來到雲雷跟前:「黃老二,你說這個小子廢了你左手?我看他若不驚風,恐怕殺雞也殺不死吧。」正想去抓雲雷,雲雷將他一推,倒退好幾步。
「主人,小心,別看他瘦弱,有股蠻力。」黃老二道。
「就是一股子蠻力而已,全然不會武功。你報仇的機會來了,黃老二。」沱羽公子道。
黃老二上次吃過一回虧,這次不敢怠慢,拿起剔骨尖刀,擺好架勢,運力提氣,過來給雲雷一刀。
黃老二突然感覺眼見出現一群蝴蝶,擋住他的視線,雲雷趁機跑遠。
這些蝴蝶不是憑空飛來的。原來是跟在後面的曲縈蝶和靜秋,二人進園子后發現,這一切。忙找個隱蔽地方,轉軸撥弦指揮著這竹林中的黃竹弄蝶,隱蔽了黃老二的視線。
沱羽公子一聽突然有琴音,弄蝶亂飛,便知道有人相助雲雷,便提劍朝曲縈蝶藏身之處飛刺去。
她二人完全沒有江湖經驗。沱羽公子隔著草叢,一劍刺在曲縈蝶肩上,幸虧未中要害。
「出來!否則,下一劍,我能要了你們的命。」沱羽公子喝道。
靜秋見小姐受傷,忙用手按住傷口,扶著曲縈蝶出來。
「喲沒想到,老大,你今天可以有三張人皮進賬。我想這三個都是處子之身。嘿嘿。」風三娘笑得邪惡。
「老大,能不能留一個給我。我偽裝這麼長時間,算是給我的獎勵吧。」於寅見曲縈蝶和靜秋生得太美,忍不住跟老大說。
雲雷見娘和妹妹已死,本來已經是怒不可遏!此時見五鬼又要對曲縈蝶和靜秋下手,氣得是青筋暴起,但是也知道自己幾斤幾兩,無可奈何。
魔劫!對了我體內不是有魔劫嗎?便雙手握拳,雙眼緊閉:「出來,魔劫出來!」默喊了幾遍,可是一點反應都沒有。咱們回事兒?
此時,黃老二身邊弄蝶散去,過來給雲雷一個耳光解氣,把雲雷打在地上翻了好幾個跟斗。
「雷兒,爹對不起你。爹對不起你娘,你的妹妹。」雲泰嚎啕大哭。
是了,爹是四方教的,他一定有辦法。
雲雷突然想到這裡,便對雲泰道:「爹,魔劫已經附體。你能讓我體內魔劫再一次附體嗎?我要殺光他們,為娘和妹妹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