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神明隕落之日

「你在此地不要走動，我去殺頭豬回來。」我揮一揮手臂，向著之前的營地走去。

「你這是送死！快回來，快回來啊！」哥拉德一臉驚慌，但看到我已經走進了落雷區，又不敢跟來。

「別不解風情了，看著我的背影就好！跟兄弟們說，陰天早上，吃豬肉！」我循著記憶把想說的台詞全說了一遍，心滿意足的邁開了步伐。首先是鬼踏，一連十餘下，直到能看到豚神的頭頂才停，空中雷電轟鳴，之前遠處所見的雷蛇近看竟如雷龍一般，不僅速度極快，而且每一道都粗的無從躲避。

「真是可怕，不愧是神級！」我感嘆一句，向後用力一踏，身體便成了離弦的箭矢，對著雷龍就沖了過去。雷龍彷彿有意識一般，迅速分裂出千萬道雷針向我襲來，一時間，眼裡竟布滿了雷針，我暗叫不好，右腳一踩，身體便向後仰，隨後就是向正前方一頓亂踢，每一下都是鬼踏，鬼踏的瞬間，空氣會化為堅壁，轉眼間，雷針已全部被我踢落。

雷龍似乎覺察到了我的實力，直接用它九人合抱粗的白色身軀壓過來，一瞬，只用了一瞬，這龐然大物竟已經到了我眼前。

「都說了那麼多裝逼的話了，不接下一道可說不過去！」我左手化掌，右手成爪，左掌向左上方推去，右手趁此機會，找了一處略細的雷軀，一抓，一提，便牽上了雷龍，手上不時傳來酥麻之感，但還不到痛的的地步。我雙腳不斷向右下方踢，身體便繞著雷龍旋轉起來，同時，雙手逐漸收攏，利用順時針的離心力，手便越來越有勁。

「八極拳奧義·逝水年華！」我大喊著，使出了流水一式中最強的招數，轉瞬間，雷龍已變得只有泥鰍大小，被我輕鬆握在手中。此時，我的雙手已經呈焦黑狀，雖說利用流水之型卸去了大部分攻擊，手上的皮膚果然還是焦了幾分。我望著空中的無數雷龍，一種無力感油然而生。

可是，這些雷龍遲遲沒有攻過來，我試著接近，它們居然逃開了。「喂！這哪是雷電啊！分陰是使魔吧喂！」我抱怨著，嘗試著接近豚神，那些粗的嚇人的雷龍竟紛紛讓路，我不費吹灰之力就來到了豚神面前。

豚神的獠牙有二十多米長，直徑起碼三米，上面花著無數紫色的花紋，不時閃著光芒。那紋路每閃一次光，天空中便會出現一條新的雷龍。我在原地空踏，從口袋中拿出之前撿的石塊，輕輕的摸了起來。這雷牙，若是直接觸碰，想必流水也防不住吧，若是這般，這裡便只能用那招了。

八極拳第六極百通所對應的奧義，鐵合六藝。這是一種十分特殊的技藝，是八極拳師能妥善運用千萬種兵器的方法。世間一切物體均有六種屬性，長度，質量，硬度，形狀，韌性以及節奏。掌握前五種屬性的規律並靈活運用刀劍弓戟等常見兵器，便是百通。而悟出最後一種節奏的，便是這奧義，鐵合六藝了。節奏，亦可稱為波長，即為物體喜好的力道。找到這種節奏，順著節奏給物體施加力道，便能將物體存在的壽命轉化為材料的強度，即使是枯枝，也能在一瞬間削鐵如泥，雖說會使武器用完就壞，但短時間內，鐵合六藝所操之物便為無敵。

「八極拳奧義·鐵合六藝·落仙石·萬乘之勢！」

只聽「轟」的一聲，不，是幾乎同時發出的兩聲巨響，有如丘巒崩摧般聲勢浩大。石塊轉瞬間已經碎成了小顆粒消散得無影無蹤，而豚神的兩顆雷牙已經盡數折斷。天空中的雷龍不斷地掙扎著，扭動著，很快就消失了。豚神發狂的大吼，向四周亂掃一氣。

雖然體型很大，力氣也不小，但沒了雷牙，它不過是頭豬罷了！我快步閃至豚神的頭頂，在他雙眼之間，輕輕地站住了。豚神並沒有意識到我的存在，仍在發狂的亂吼。我這才注意到，他那巨大的眼睛里，只有一片虛無的白色。

「果然瘋了嗎？」我感慨道，俯下身子，將左手橫至腰后握拳，右拳微縮至胸前——正是第一極的凶拳。我心中默默祈禱著，願這一生靈死後能去往西方極樂世界，隨機雙腳一沉。

「喝！」第一拳，右拳以眼睛無法察覺的速度擊打上去，骨裂的聲音響徹整片樹林，豚神的亂吼聲逐漸微弱；

「哈！」第二拳，左手從背後抽出，人向空中一躍，以左拳著地之型打出第二下，無聲，連豚神的吼叫聲也戛然而止；

「呀！」第三拳，雙拳並舉，以天隕之勢向下砸去，一時間，林地凹陷，樹木盡數折斷。

豚神死了，我勝了！我保持著笑容從豚神身上躍下，地面已經呈崩裂狀，變得難以落腳了。我便以鬼踏浮空，向著營地飛去。哥拉德坐在樹邊，一隻眼睛上閃著金光，下巴張得快要掉下來，看到我后像見了鬼一樣嚇得退了兩步，很快又回過神來，一把抱住了我。

「英雄！絕對是英雄！」

「別，別，被男人抱著實在是有點···」

「抱歉抱歉，看到你的打鬥實在太震驚了，不由得就···」

「沒事，話說你怎麼看到的？」

「我用光魔法做了個眼球跟著你來著，看得可過癮了！」

「果然還是魔法厲害！」

「這話聽著像嘲諷！」

當晚，我就吃到了豚神的肉，雖然用大火烤了，還加了很多妖精族的香料，但這肉還是太硬了，一點也不好吃。妖精族的人似乎吃得很香，想必是從長久以來的恐懼中解放了出來，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愉悅吧。

我想著，喝上一口果酒，甘甜很快就浸潤了唇齒，清涼感立刻竄到耳根，「啊，好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