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2 攻佔巴士底獄
大炮轟鳴,炮口噴出的白煙一下子遮蔽了安寧的視野。
他完全看不到炮擊的效果。
這個年代的火器都這破毛病,一開火前方就白茫茫一片啥也看不見,非得等風吹散了煙之後才會看到東西。
但是周圍人的歡呼聲肯定不會有假。
人群歡呼著向前衝去,明顯是剛剛安寧那一炮轟開了什麼東西。
安寧一把拉住也要往前沖的德穆蘭:「等一下!你瘋了嗎?瓮城的設計,就是為了讓守軍屠殺攻進第一道門的敵軍的。」
德穆蘭疑惑的看著安寧:「那怎麼辦?難道我們就毫無辦法了嗎?」
安寧還沒答話,城門方向就響起排槍和慘叫。
安寧:「你看!」
德穆蘭:「別你看了!是你帶領大家來攻擊巴士底獄的,現在你難道想告訴我們,光靠步兵沒辦法衝進要塞嗎?」
安寧有點想告訴這位記者,現實歷史上還真就是到最後都沒衝進去,最後是德洛奈侯爵先動搖了,打算用點燃火藥和進攻者講條件,結果最後不願意繼續殺傷民眾的士兵嘩變了,奪下了侯爵手上的火把。
可惜安寧不能這麼說。
他只能拍了拍身旁的大炮:「你說什麼呢!不是有這個嗎?來人啊,去旁邊民居里搞三床厚被子過來,再打幾桶水過來!」
巴士底獄要塞本來要求是附近要留出足夠的空間保證要塞的射界,但是要塞建立都上百年了,巴黎城市發展迅速,周圍早就全是民房了。
安寧的指令下達后,長褲漢們立刻跑向民居找棉被。
而安寧則再次裝填火炮。
沒錯,因為現場只有他一個人是炮兵出身,所以全部的裝填活兒都只能他來干。
很快長褲漢們就從附近民房裡「徵用」到了棉被,安寧把棉被蓋在大炮上,下令澆上水,然後讓自己的手下躲在濕棉被下面推著大炮前進。
這招可是安寧從後來的戰爭電影里學到的,這在電影里叫「土坦克」,《小兵張嘎》裡面就出現過。
安寧:「為了法國,前進!」
他的臨時手下們立刻吶喊起來:「用勁,起!」
土坦克就這麼被推著前進,安寧跟在旁邊貓著腰,壓低身形躲在濕棉被後面。
通過破碎的弔橋的時候,從瓮城頂上澆下兩勺滾燙的油,結果全都倒在棉被上了。
安寧大喊:「快推!別讓他們扔火把下來點著油!」
推炮的小夥子一起怒吼起來,怕大炮推進了破碎弔橋后的門洞。
持槍的群眾跟著跑車,這時候全都舉槍射擊,把瓮城頂上的守衛給打了回去。
跑車被推進了瓮城的內院。
放眼看去,內院里橫七豎八的躺了很多屍體,一個斷了手的女人正在屍體里到處扒拉,念念有詞:「我的手……我的手去哪兒了……」
德穆蘭跟在安寧後面進了內院,一看這場面立刻倒抽一口冷氣:「我的天吶。幸虧你拉住了我……」
安寧一把將德穆蘭按到棉被後面。
正好這時候排槍打來,在棉被上打出「啾啾」的聲音。
排槍過後,安寧掀開棉被,露出炮口。
他親自操炮瞄準,對準了就在咫尺的內門。
城牆上有人驚呼:「他們要炮打內門了!」
「這破門根本經受不住炮擊的!」
安寧拿起火把,點燃了火炮的引信。
這個距離炮彈必然會直擊大門!
炮響震撼著這座古老的堡壘,帶著刺鼻味道的白煙再一次遮蔽了整個視野。
在回檔的炮聲之外,安寧還隱約聽到了炮彈砸碎木頭的聲音。
命中了!
正好這時候有穿過瓮城門洞的風吹散了炮擊的白煙,於是安寧清楚的看到巴士底獄的正門被轟掉了一大塊,露出斷裂的門閂。
門閂斷了!現在那個門可以直接推開!
安寧大喊:「大門被轟爛了!沖啊!」
群眾歡呼起來,湧進瓮城大門。
安寧心想自己的任務完成了,可以退居二線看戲了,正準備讓出路來,突然有個長褲佬指著安寧喊:「等一下!兄弟們!是弗羅斯特先生攻破大門的!他理應第一個踏進巴士底獄!」
——什麼?不,我不需要這個榮耀!
安寧正要推辭,另一個長褲佬大喊:「我們抬著他進去!」
——等下你們幹什麼!
安寧忍不住喊出聲:「不,別抬我!」
然而根本沒人理他,長褲佬們七手八腳扛起安寧,沖向破碎的城堡大門。
安寧大喊:「你們放下我!小心啊!進了城堡內部,第一個庭院也是專門設計出來屠殺進攻者的!」
然而群情激昂的狀態下,根本沒人聽安寧的話。
他就這麼被眾人抬著進了巴士底獄要塞內部。
結果剛進去,眾人就看見在正對著大門的矮牆上列隊的守軍。
安寧說得沒錯,這種城堡內部的第一個庭院,都是專門設計給進攻者的陷阱。
德洛奈侯爵高喊著:「開火!」
矮牆上兩列橫隊的守軍士兵齊射了,白色的火藥煙霧直接擋住了他們每個人的臉龐。
鉛彈撕碎了衝進城的長褲漢們。
他們倒地的同時,安寧也被摔在了地上。
安寧:「他媽的!都叫你們別扛我了……」
他站起來,發現前方矮牆上,守衛部隊正在裝填。
再看看周圍,根本沒有躲的地方——這個庭院就是設計成這個樣子,保證衝進來的進攻者會被守軍的火力屠殺。
安寧想往後退,結果發現後面是潮水般湧入的進攻者。
——草,這不就只能向前了嗎?
不能等守軍完成裝填!
安寧拔出自己的軍官佩劍,怪叫一聲,一馬當先沖向守軍。
他直接架開第一個守軍刺過來的刺刀,一腳踹向毫無防備的下盤,趁著對方架勢崩潰的空檔上前一步,一劍封喉。
幹掉第一個敵人之後他大聲喊:「士兵們!睜開眼睛看看吧!你們在向誰開槍!這些人和你們一樣,是平凡的父親、兒子和丈夫!我們沒必要互相廝殺!」
然而安寧喊晚了,憤怒的群眾已經衝上前,用乾草叉和其他傢伙事吧守軍士兵們一個個擊倒。
安寧跳過守軍們的陣線,沖向德洛奈侯爵。
侯爵拿著火把,他身後就是堆成山的火藥。
「你別過來!站住!否則我們就同歸於盡!」
安寧一劍砍向侯爵拿著火把的手。
侯爵慘叫一聲,火把也脫手跌落。
安寧大驚,趕忙伸手抓火把。
抓住火把的時候他感覺心臟都快從喉嚨里跳出來了。
媽耶!我手賤砍這一劍幹嘛啊?安寧一邊想一邊冷汗直流。
但是既然自己成功拿住了火把,那肯定要擺一個帥氣的姿勢。
安寧高舉火把,手中的劍直指侯爵的喉嚨:「投降吧,侯爵!」
然而侯爵並沒有獲得投降的機會,憤怒的長褲漢衝上前,用乾草叉和刺刀狠刺侯爵的身體。
一名壯漢一邊刺一邊怒道:「叫你抵抗!叫你打死了我的朋友!」
不堪忍受的侯爵大喊:「夠了!讓我死吧!」
於是另一名壯漢衝上來,高舉手中的伐木斧,在安寧反應過來之前就一斧頭剁掉了侯爵的腦袋。
人們歡呼起來。
這時候有人大聲喊:「監獄里的犯人救出來了!」
安寧扭頭,看見好幾個穿著囚服的人一臉懵逼的被眾人從城堡的主塔里拽出來。
人群聒噪起來:「問問他們是誰!」
「伏爾泰先生是哪位啊?」
——快別提伏爾泰了!
安寧決定打斷眾人對這些囚犯身份的追究,他甩開嗓門,壓過了所有的聒噪:「先生們!你們自由了!」
群眾立刻跟著大喊起來:「自由!」
「萬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