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三章 賄賂
儘管蘇天成囑咐過她不要去找樓禹城，以免對樓禹城的催促反而使樓禹城慌亂而使結果更糟糕，但是蘇母始終放心不下，蘇宇軒的案子畢竟關係到整個蘇家的將來。
「去樓律師的律師事務所。」景母對司機道。
花了半個小時不到，車子停在了律師事務所的大門前。
樓禹城正俯身看著謝婉瑩之前指給他看得文件，一隻手撐在桌上，一隻手搭在謝婉瑩肩上，沒有絲毫的突兀，顯得很自然。偶爾湊近謝婉瑩的耳邊輕聲說兩句，樓禹城的聲音很有磁性，聽起來很暖。
謝婉瑩頭上洗髮水的味道夾雜著香水味，很好聞，樓禹城不禁偷偷湊近聞了聞。
謝婉瑩感受著身後樓禹城的氣息，心裡發麻。
空氣中瀰漫著一絲曖昧的味道。
這時，未鎖上的門被推開，蘇母走了進來，兩人沉浸在各自的臆想中，沒有發現。
蘇母看著前面兩人，像極了一對你儂我儂的情侶。
蘇母尷尬中，突然清了清嗓子。
「樓律師。」
謝婉瑩慌張地往後看了一眼，正對蘇母的目光，而樓禹城則表現得十分坦然。
「您這時候來找我是有什麼事嗎?」樓禹城冷冷地說道，眼中不帶一絲閃爍。
「樓律師啊，我兒子的那個案子，進度怎麼樣了，我看第一次庭審的時間馬上就要到了，心裡有點慌，老是放心不下，所以來問問你這邊的情況。」蘇母想怒又不敢怒。
「我保證給你們把官司打贏就行了，蘇宇軒肯定能脫身，這個，你就不要擔心了！」樓禹城說這話的時候表現得心不在焉，東張西望，沒有看蘇母一眼。這一切，蘇母都看在眼裡。
「可是……」蘇母欲言又止。
「你這是不相信我咯，既然你信不過我，那行吧，你們去找別的律師吧，或許只有別的律師才能幫你擺平這個案子。」樓禹城一隻手轉動著另一隻手上的指環，微微抬起頭，眼神裡面滿是戲謔。
蘇母忙招手:「不了不了，樓律師，我信得過你，誰都知道，你是A市當之無愧的第一律師，也是所有公訴方的噩夢。怎麼可能再找別的律師呢?你就最合適了。」
樓禹城眼角掃過景母，看蘇母這副樣子，嘴角勾起弧度。
「謝婉瑩啊，你可要好好協助樓律師啊，我們家宇軒的命就在你們手上了。」蘇母依舊一臉擔憂。
謝婉瑩看著蘇母這副滄桑的模樣，感覺她變老了許多，大概是為蘇宇軒操心才變成這樣的吧，謝婉瑩心裡想。而且蘇家公司陷入危機，在商界已經鬧得沸沸揚揚，也成了各大媒體的焦點。謝婉瑩對蘇家發生的種種事略有耳聞，很多公司都對蘇氏集團虎視眈眈，想要吞併已經出現混亂的蘇氏。
「那好，我來找你也就求個安心，既然樓律師給了承諾，那我沒其他的什麼事了，我就先走了。」蘇母說著就要走出門去，可是雙腳剛剛走到門口，突然又折了回來。
蘇母緩緩走到樓律師面前，從包里掏出一張銀行卡。
「樓律師啊，這是委託你的律師費。」蘇母說著就將卡往樓禹城手裡塞。
「律師費?還沒到時間，這個不急，到時候我會把錢報給你，你再給我就行了。」樓禹城推了回去。
「不是啊，樓律師，這卡里有五十萬，你先拿著，等咱們蘇宇軒出來了，再給你五十萬，你看這樣成嗎?」蘇母再一次嘗試將卡放到樓禹城手中。
這時，樓禹城臉色變得極其難看。
「你這是在幹什麼?我不吃這一套。這場官司不管最後的結果是怎麼樣，我都會儘力去保蘇宇軒，不是為了拿到勝了以後的律師費，也不是因為我看中你們蘇家錢多權重。而是因為我和謝婉瑩的關係，我理應幫她！你這樣是把我當什麼看待?」樓禹城抓住蘇母的手腕，再一次把卡塞回去。
蘇母一看樓禹城的臉色，慌忙道歉:「對不起，樓律師，是我太膚淺了。」
蘇母不動聲色地將卡又輕輕放回了包里。
「那……沒什麼事我就走了，打擾樓律師了，抱歉。」蘇母一臉尷尬地走出事務所。
「把我樓禹城當什麼人了?真是！」樓禹城滿臉不高興。
「愛子之心太急切，你要想想，你要是官司打贏了，可就救了蘇宇軒的一條命。這條命值多少錢，蘇母心裡不是不清楚，在商場混久了，難免會形成這樣的一些習慣。」
「我不想救蘇宇軒的命，我只想幫你。」樓禹城目光對上謝婉瑩，目光裡面滿是柔情。
謝婉瑩一臉尷尬，不知道說什麼好，只是故作鎮定的喝下一口咖啡。
「這咖啡怎麼樣?」景文皓拿起自己桌上的杯子，放在眼前，小心翼翼地吞下一口。
這是樓禹城泡的咖啡。
「還行。」謝婉瑩不冷不熱地答道。
「還行?下次你給我泡吧。」樓禹城將咖啡放在了桌上。
「這咖啡挺好喝的……」謝婉瑩看樓禹城臉上閃過一絲失望。
「口是心非，你還是像以前一樣，一點都沒變。」
「你也一樣。」
看守所里，蘇母走了以後，蘇宇軒靜靜地坐著，想了很久……
兩個獄警聽見裡面傳來一聲桌椅翻倒的巨響，連忙沖了進去，裡面的場景慘不忍睹:蘇宇軒臉色慘白躺在地上，一個椅子可能因為撞擊而翻倒在地上，旁邊是一灘血跡和一塊鐵皮。
蘇宇軒的手腕處鮮血不止，鮮紅色血液還在繼續往外涌動著，旁邊的塑料杯都被沾染上一絲明顯的血跡。
「快叫救護車！」其中一個獄警趕緊用手按住蘇宇軒的動脈血管，對另一個獄警喊道。
「120嗎，這裡是西城看守所，我們這裡有一個人割腕自殺……」
不一會兒，救護車停在了看守所的大門前，車上下來兩個穿白大褂的醫生，急匆匆地從救護車上下來，進去將蘇宇軒抬上救護車，救護車閃爍著燈光離去。
律師事務所內……
謝婉瑩的電話想起。
「謝婉瑩，蘇宇軒在看守所裡面割腕自殺，現在被送到醫院裡面了，你趕緊去看看吧。」電話那頭傳來的是蘇母焦急的聲音。
謝婉瑩心裡一驚，蘇宇軒這個紈絝得不行的貴族子弟，居然會在看守所裡面自殺?
「好，我馬上去。」
樓禹城看著謝婉瑩，一臉狐疑。
「蘇宇軒在看守所裡面自殺了，你送我到醫院去可以嗎?」
樓禹城也是一臉不相信。
「蘇宇軒心理承受能力這麼差，這案子還沒結就要自殺?」樓禹城鄙夷地說道。
「呵，我也沒想到。」謝婉瑩無奈地擺了擺手。
兩人來到A市配置最好的醫院。
兩人按照蘇母給的病房地址找到了蘇宇軒所在的病房。
樓禹城對醫院有一種極其厭惡的感覺，因為樓禹城曾經陪著大他兩歲的姐姐在病房裡度過了長達三個月的時間以後，姐姐還是離開了他，這時樓禹城童年裡一塊揮之不去的陰影。
那段時間，樓禹城才十二歲，每天在醫院度過的時間是最多的。而他的姐姐，在一次次地化療以及換血之後，日漸消瘦，最後完全不成樣子，即使已經被折磨成了這個樣子，死神還是不肯放過她。
小小的樓禹城目睹姐姐最後離開的樣子，十二歲的他以為再在醫院待一段時間他姐姐就會恢復健康，就又能帶他出去玩。
原來爸爸騙了他，說姐姐的病是可以治好的。
樓禹城的家也因此一貧如洗，高昂的醫療費讓這個本來不富裕的家庭更加雪上加霜，而且最後的結果也差強人意。這也就是為什麼樓禹城要拼了命地擠進政法學院的原因。樓禹城沒有值得人羨慕的身世和地位，但是現在的他，讓所有人羨慕。
樓禹城的姐姐就是在這個醫院逝去的，所以他討厭這個醫院！
樓禹城和謝婉瑩並肩走著，突然樓禹城眼角瞟見了一個身影。
「謝婉瑩，我去趟洗手間，你先進病房吧，我待會兒就過去。」樓禹城眼睛直直地盯著某個方向。
「學長……你不是剛剛才去過嗎?」謝婉瑩看著樓禹眼裡冒出的光，還以為看見了什麼美女，結果順著樓禹城的目光看去，空無一人。
「對，我還要去。」樓禹城不想解釋。
「那行，你去吧。」謝婉瑩知道樓禹城絕對有什麼事瞞著她，既然不想讓她知道，那就算了。
樓禹城正了正衣領，慌忙朝身影消失的方向趕過，在走廊的轉角處，樓禹城捕捉到了那個人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