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三章 耐心等著
即使謝婉瑩意圖隱瞞樓禹城被陷入獄這件事情,樓父和樓母最終依舊是在接到了法院通知的時候知道了……
因為他們是樓禹城的直系家屬,所以法院判決樓禹城的通知理所當然地交到了樓父樓母手中,這也是常理。
毫不意外地,即使是隔著接近三個小時的車程,樓父和樓母千里迢迢趕到市中心來,並且準確無誤地尋到了律師事務所。
謝婉瑩和千傑剛從顧曉飛結束了和顧曉飛的談話以後剛從顧曉飛所在的食品加工廠趕回來就看見了在門口焦急等待的樓父和樓母。
千傑的車子停在了律師事務所門前正對面的一條道路上,謝婉瑩轉頭準備下車的一瞬間就瞟見了樓父樓母,隔著玻璃窗,從兩人細碎不安的踱步中謝婉瑩甚至能察覺到兩位長輩的焦慮和不安。
律師事務所近日來幾乎沒有人前來光顧,門口一片蕭條之景,加之樓禹城出了那件事,所以裡面的員工都被告知暫暫時休假,所以只要是謝婉瑩和千傑同時外出的日子,謝婉瑩都會將事務所大門給關起來。
此時律師事務所的大門就是緊緊閉上的,只剩下兩位不知所措的夫婦翹首期盼著什麼似的。
待謝婉瑩下車來,兩位長輩更是齊刷刷地看過來,像是期待已久的終於有了著落。
「謝小姐,那兩位是?」千傑注意到了謝婉瑩的目光在那兩人身上停頓了許久,許是已經猜到了某些不尋常,於是開口問道。
「那是禹城的父母。」謝婉瑩笑道。
如果換做是一天前,她大約是無法面對眼前這兩人的,但是現在既然有了充足的把握可以將樓禹城給解救出來,謝婉瑩心中也就沒有了那麼多的不安和惶然,有些事情,終歸是可以坦然面對了。
千傑瞭然。
「這段時間也是難為兩位長輩了,禹城出了那麼大的事,兩人卻還被蒙在鼓裡,現在知道了真相只怕是會更加擔憂吧!」千傑看著站在遠處的兩位老人低嘆道。
謝婉瑩微笑著朝著兩位長輩走了過去,臉上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雖然明知道兩位老人來到這裡的目的,然而還是故作正常地開口詢問,「叔叔阿姨你們怎麼過來了。」
樓母一臉焦慮擔憂的模樣,與此同時語氣里不免多出了一絲責備的意思。
「婉瑩,城兒出了那麼大的事你為什麼不告訴我們,你應該讓我們知道,心裡好有個數,昨天他爸聽到了這個消息差點沒暈過去。」
謝婉瑩一怔,樓父險些因為這件事暈過去?心中更是愧疚。
「本來就不是什麼大事,不過是法院誤判了罷了。」她依舊是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好像這麼說著就真的沒有事一般。
樓母臉上焦慮之色未曾好轉,她焦急開口,「可是法院都已經來了通知了,說明天還要打官司,是不是這樣?」
謝婉瑩和千傑對視一眼,千傑開口了,「阿姨,要不我們進去談吧,屋子裡面有暖氣,這麼站在門口也不合適。」
說完千傑率領著一行人進了休息室。
謝婉瑩得以緩解,樓父和樓母了解到的有關法律方面的常識畢竟太少,所以若是真的讓她來解釋這其中的因果緣由,自己大概一時半會也說不清楚。
「城兒現在還在看守所裡面是吧?」樓母迫不及待地詢問道。
謝婉瑩無奈點頭表示肯定,「不過也只是今天一天了,明天就可以被釋放了。」謝婉瑩努力試圖將這件事說得輕鬆一些,只因為不想讓兩位老人心中牽挂更深。
而樓母好似沒有聽見謝婉瑩的話似的,仍舊是一臉擔憂的模樣,「那你有沒有去看看他?」
謝婉瑩點頭,「當然。」
「那麼城兒最近怎麼樣?他有沒有因為這件事受到打擊,他可是一個律師啊,怎麼能犯這樣的事情呢?還有,他身體怎麼樣,那裡面的環境怎麼樣?」樓母拋出一連串的問題,生怕有什麼遺漏的地方沒有問到似的。
謝婉瑩看著只覺得有些心疼,父母親對待兒女一向如此吧,雖然很俗套,但是這種讓人輕易察覺的普通感情也難免給她帶來不同尋常的觸動。
「阿姨,禹城一切都順利,這真的不是什麼大事,只是誤判了,有人試圖誣陷禹城,所以就鬧成了這個樣子。」謝婉瑩解釋道。
樓母皺起了眉頭,一隻手輕輕抓住謝婉瑩的手腕,神色無比緊張,「你剛才說有人誣陷城兒?為什麼?城兒這是得罪誰了?」
千傑在一旁不斷地喝水,時而蹙眉,臉上閃過一絲無奈,雖然感覺樓母實在有點啰嗦,但是人家畢竟是在關心自己的兒子,這一點也無可厚非。
「不過是因為之前的一個案子,罪犯不服氣,想要推翻結果,所以反過來咬了城兒一口。」謝婉瑩依舊耐心解釋道。
樓母似乎稍有緩和,「這樣啊,那麼明天等你官司是怎麼一回事?需要我們幫你做點什麼嗎?」
謝婉瑩輕輕搖頭,「不需要的,你們什麼都不需要做,耐心等著禹城的好消息就是了,明天的判決結果一定會讓你們滿意的。」
如此,鞋襪一個已經掌握了十足的證據,對於明天的庭審自然是信心十足,饒是那是有什麼變故那也是不可能的。
總之,樓禹城已經安然無恙了,對此謝婉瑩也無比放鬆。
「我們可以去看看城兒嗎?」樓父問道。
謝婉瑩搖頭,「因為明天是庭審的緣故,所以原則上是不允許再去看望禹城的,你們要不就等到明天吧,畢竟明天禹城是要上庭的,我將作為禹城的辯護人執行相關手續和程序。」
樓父眼神放光,眼神中多出了一種沒由來的自信,「你就是城兒的辯護人?這樣豈不是很好的!」
「是啊,叔叔你忘了我和禹城本就是一個學校的嗎?我們專業相同,所以律法方面我並不是一竅不通的。」謝婉瑩笑道,雖然算不上有多麼精通,但是她四五年的研習至少也不能算是對此一無所知。
當初在學校的時候其實她就已經和樓父見過一面,樓父對她不可能沒有印象,因為禹城當時就說這個是她未來的妻子。
想起當時那個少年半開玩笑的模樣,那樣真實燦爛的笑容,謝婉瑩心下一暖。
歲月積澱,他還是當時那個少年,還是能當著自己父母的面指著她說這個就是他要娶的女人,說他們遲早會成為一家人,只是當初那個還有些稚氣的懵懂的少年褪去了純真和年少的張揚,多爾一份成熟穩重和冷靜。
不過他還是她喜歡的模樣啊,哪怕時隔幾年,謝婉瑩已經清楚那個少年在她心中無法改變的地位,他還是那樣閃耀的一顆心,長居她心,沒有到期的那一天。
只是在過去的很長一段時間,她將這樣的想發給活生生扼殺了,然而卻又是在將其扼殺以後才終於尋到自己內心的企盼,她知道自己這一生註定逃不過來自於他的劫難。
樓母隨即露出憨厚的笑,「婉瑩啊,那麼城兒就拜託你了,如此這樣我們心裡也放心了不少。」
「你們來到這裡有沒有找到住宿的地方呢?因為明天你們也是要留在這裡的,到時候也可以到禹城的庭審現場去看看。」謝婉瑩輕聲道。
「我們住在酒店裡面就好了。」樓父隨口道。
謝婉瑩想起自己別墅三樓房間幾乎全部都是空的,於是提議,「要不直接到我家去住吧?我家又不少空出來的客房。」
樓母和樓父對視一眼,卻又是同時搖頭,「我們就不去你家了吧,想來對你也會造成許多不方便的,我們住酒店就好了。」
最後因為實在拗不過樓父和樓母堅決的態度,謝婉瑩不得不給兩位長輩安排了酒店住房。
臨近夜晚,冷空氣聚集,整個A市像是一座冰城一般,即使外面霓虹燈閃耀,整個城夜間出行的人也是寥寥無幾,幾乎都窩在了家中,或是暢聊,或是聚在一起吃火鍋,抑或是看著綜藝節目哈哈大笑。
「千傑,明天的資料你都準備好了?」婉瑩清澈的眸光掃向桌對面的千傑,兩人正在做收尾工作。
對於明天的庭審,謝婉瑩試圖讓所有的準備都無比周全,只有這樣她才能放心。
千傑合上最後一份檢查完畢的文件,沖著謝婉瑩露出淺笑,「謝小姐,我從未見過像你這麼細緻的人。」這些文件,按照謝婉瑩的吩咐,他倒是檢查了不下五六遍了。
謝婉瑩也是笑了,「你不就是嗎?怎麼沒有見過?」和千傑相處的這段時間,對於千傑本人,謝婉瑩也只想拿出「細緻」這個詞語來概括。
他的一絲不苟她都看在眼裡,他做事的態度果真也是極其認真的。
千傑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我是害怕出錯的人。」
千傑這番話倒是出自真心,這時間錯誤是分了等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