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夢的路上,我們都是閃閃發光的

追夢的路上,我們都是閃閃發光的

次日,徐太浪被開除了。

我問他:為什麼?

他說:我當著他們的面兒做的其他家公司的測試。

人不輕狂枉少年。

「你真吊!」

這是不是也忒虎了?沒得過幾年腦血栓誰能幹得出來這事兒?但誰年輕的時候幹事兒是計較過後果的?這樣一想好像倒是也能理解了。

「哎,吊也是要有代價的。當時那兒的一個人還拍著我的肩膀說,小夥子加油干。」

徐太浪差點兒沒讓這山炮給氣死。禽獸學穿衣沒個銀(人)樣兒。

但人不能老走背字兒,幾經風波之後,機緣巧合之下,徐太浪在同一家公司里轉了正,也能雄赳赳氣昂昂的走過公司里的每一個過道。不用再面對那些畫不完的線稿,和理會那些沒人要的活兒。

我問他,「當初都辭職了,為什麼乾脆不換一家干呢?」

「嗨,不爭饅頭爭口氣唄。」他有些不在意的說道。

人怎麼著都會有遺憾的。但是若能讓自己減少一些不甘心似乎也沒什麼不好的。

那段時間,徐太浪像是蒙塵的遺珠有了屬於自己的亮光,一下子被兩家公司相中。

當時深圳的offe

還沒有下來,北京的一家公司告訴他,「小夥子,你畫的極好,你這測試不用做了,直接過來吧。」

他很是得意的說,「你知道干我們這一行如果不用做測試就直接讓過去是件多麼牛掰的事兒嗎?」

廢話,我又不干你們那一行,我上哪兒知道去,但是聽起來就相當於保送一個意思唄。

「你吹牛的吧?」我鄙夷。

他嘿嘿一笑,一點兒也沒有被拆穿后的尷尬。「是有一點點兒誇張,但是大概就是這麼個意思。」

我翻了個沒人看到的白眼。水至清則無魚,人至賤則無敵。他真是將後者發揮的淋漓盡致。

幾番漂泊,幾度打磨。

少年已知愁滋味。知曉自己要開始掙錢了。

本著多個選擇多條路的準則,徐太浪再度背上簡單的行囊,踏上了去北京的旅程。

卻不成想,到了北京之後,第一次體驗到了無家可歸的感受。

他說,當時幹什麼都沒人管。什麼都得自己來。這應該是每個離家的孩子必經之路吧。

人來人往的街頭中央,一個略微長發的少年獨自站在風中凌亂迷茫。

天大地大,無處安身。

所有的嚮往成了一戳就破的泡沫。何去何從呢?

這個時候,深圳那邊也打來電話,告訴他要延期入職。

這讓他本就彷徨不安的心變得更加倉皇失措。

因為深圳這家公司具體的通知一直沒有下來,所以在入職之前,他就在家裡待了一個月。他說,「這一個月很是不好過。最慘的不是在外面感到無家可歸的感覺,而是自己明明有家,卻依然覺得自己無家可歸,那很完犢子。」

我暗自瞭然,原來男孩子長大了也會有這樣的想法。我一直以為只有女孩子長大了才會覺得自己無家可歸呢。

在這樣的狀況下面,跟父母吵吵鬧鬧是在所難免的了。

徐太浪離家出走了,毫無徵兆,也沒挑選什麼好日子,兜里都沒揣什麼錢。找了一家50多塊錢一晚的賓館睡了一宿。那體驗感至今回想起來仍覺一言難盡。但是因為正在氣頭上,小夥子硬是抗住了。

但是錚錚鐵骨並沒有能夠讓住宿的環境變得更好一些。於是,在第二天,徐太浪給他媽媽去了個電話,「媽,我不生氣了,我錯了,行不?我能回家了不?」

嗯,男子漢大丈夫嘛,就應該這樣,能屈能伸滴。

那個月,正好是處在夏季。心裡本就煩躁。因為北京那家已經確定黃了。如果深圳的再黃了就真沒法跟家裡人交代了。

但好在雞飛蛋打的事情並沒有發生。我問他,「那當時為什麼不去北京那家?」

他非常氣憤的說,「哼!因為他們那個前台的態度非常不好,問個問題都不帶搭理我的。我就心想,你們那個什麼總監的對我都是客客氣氣的,你一個小小的前台竟然不給我好臉色。」

……

「不是,你這個理由……是認真的嗎?」

「……當然不是,因為我覺得深圳的比北京這家更有誘惑力!」

「怎麼個誘惑力?深圳的前台給你跪下來了?」

「那倒沒有,北京那家沒有深圳的這家好看。」

……

這個理由……他說服我了。

他說,「我的人生基本是屬於廢柴的一生。每次喜歡一個人的時候,都覺得自己不配,我下次會喜歡大學生!」

真他媽無恥啊。

「跟你剛認識那會兒,我狀態不太好。一直也沒緩過來,就好像賭神,一瞬間失憶了。然後就想各種辦法讓他們知道,我有這個心。我想努力,我很希望做好這份工作。但是現在好多了,任務都交上去了,獲得了基本上的肯定吧。」

其實聽得出來,剛認識他那會兒,聽他唱歌的時候總是讓人覺得很悲傷,很難過。

他是苟且在生活里的流浪歌手。

那時候還不知道他會畫畫。

他說,「主動流浪是一種浪漫,被動流浪是一種凄慘。」

我說,「心在遠方流浪,人卻苟且在生活里。」

我喜歡流浪,是因為流浪可以沒有牽挂。

他喜歡流浪,是因為流浪可以讓人自由。

或許是現在的我們圈子都太小了,才讓那些交友軟體日漸橫行。也或許是我們都背負的太沉重了,現實生活裡帶給我們的壓力無法安置在現實生活里的人中。

長時間的擱淺,堆砌在心中落滿塵埃,除了夜深人靜時自己拿出來惦記之外,無人問津。

這個世界千奇百怪,可是有趣的人兒卻又實在是太少了,環顧四周,都是為了柴米油鹽四處奔走的人。

他們在白日里努力奔赴前程,又在深夜裡對這世間種種痛徹心扉,拚命買醉。感慨著當年壯士一去不復返的肆意和洒脫。

我跟他,其實是從沒有見過面的陌生人。我在寧波,他在深圳。那個時候也不認為會有什麼交集。

為什麼會開始跟他聊呢。大概是因為他說自己是個啞巴,不會說話只會唱歌。

符合了我既想找人打發時間,又不用自己多費口舌,哦不,自己手動打很多字的時間。

「嘿,哥兒們,聽歌嗎?嘿嘿嘿~」

第一次聽到他的聲音覺得很低沉,是姑娘們喜愛的那種低音炮,或許是漆黑的夜裡情緒在作祟,總覺得在這樣的嗓音里,我竟然聽到了一絲無人能懂的落寞。但轉頭又覺得自己好笑,這又不是電視劇。

「來一首,不給錢的哦。」我回道。

「為什麼不給錢呢?」

「又不是我要你唱的,你自己願意的。」我以為他會回,「好的。」結果沒想到被反問了,差點給我整不會了。

「那你為什麼認為要給錢呢?」

我暗暗想,這是碰到較真的傻子了?難道聲音好聽的腦子都有毛病嗎?事實上,他確實是個很愛較真的人。他跟這個世界較真,也跟自己較真。

他後來曾說,他後悔認識了我。其實我也是。我非常後悔認識他。但又覺得很高興認識了他。人總是很矛盾。

「嗨,我就那麼一說,你就那麼一聽。」我回復道,「你咋不語音了呢?我還想聽你性感的嗓音呢。」可能是因為彼此素不相識,所以調戲起來格外的順口又不會讓人臉紅心跳無比尷尬。

「聽歌嗎?」他問我。

「聽,你唱唄。」反正漫漫長夜總要有事情來打發時間。

這個時候我還不知道原來他認真唱歌的時候總是會讓人感到很難過。好像是歌詞的緣故,又好像是他唱的緣故,卻又好像是我自己的緣故。

「我是啞巴不會說話啊。」他突然說道。

我看著這句話呆愣了許久。於是打開他的資料,這是我第一次看對方的資料。

他說:我穿過金黃的麥田,去給稻草人唱歌。

他說:畫不到最喜歡的人,也不能給最喜歡的人唱歌,這沒什麼,可惜我喜歡畫畫,喜歡唱歌。

他說:陌生的人,請把我的名字讀三遍。

他說:剛才真是太驚險了,晚一秒回家,我就拉褲兜子了。

他說:如果你能看懂我的名字,就不要問為什麼。

他說:我不會說話,因為我是啞巴。但是我會唱歌,因為唱歌不用說話。

看完資料,我點開對話框,心想這可真是一個奇怪的人。但是很有意思。比起那些所有對白的開頭都是圍繞:

「你好。」

「你在嗎?」

「在做什麼?」

「你是男的還是女的?」

「你多大了?」

「你做什麼工作的?」

「你結婚了嗎?」

「能看看你的照片嗎?」這種人來的有意思的多。

畢竟一板一眼,循規蹈矩的生活在現實里已經過夠了。

上網找人聊天,不就是因為大家彼此都不認識所以才能暢所欲言?否則還有什麼趣味?

他的第一首歌時長是50秒。

「我……咳咳……」

「我站在烈烈風中,恨不能,盪盡綿綿心痛,望蒼天,四方雲動,劍在手,問天下誰是英雄。我心中你最重,悲歡共,生死同,你用柔情刻骨。換我豪情天縱。我心中你最重,我的淚向天沖。來世也當英雄,揮去斜陽正濃。」

雖然是個奇怪的人,但是唱歌還是挺好聽的。

「明明是小奶狗,非得裝大佬,能點歌嗎?」我開始當點歌台跟他說話,並不指望他能突然人性化的回答我什麼。

「點一下試試唄,會的不多。」他回。

這個時候我也沒有意識到他不僅唱歌好聽,還經常會把人說的話當屁放了。

或許是前一天做夢夢到了年少時的初戀。

總記得在那個午後的街頭,旁邊的店裡傳出楊丞琳的那首《左邊》。

他說,「你就老走在我左邊。」言罷,還特地把自己的位置從我的右邊移動到了左邊,然後一臉得意的看著我。

當時年少不知情深可貴,直到很多年後回憶起這一幕,才有些恍然,是不是戀愛中的人都是那麼傻?

以為自己換個位置就能駐紮在對方心裡堅不可摧,以為綁根紅繩子就真的可以把對方時刻捆綁在自己身邊,以為一起鎖上同心鎖就真的能夠攜手白頭永不分離,以為一牽手就真的會是一輩子那麼長再也不撒開。

「楊丞琳的《左邊》,會嗎?」此時此刻,我很想聽。

可能是許久不見的記憶因為一場夢又出來攪動心房,可能是莫名的覺得當下聽到這首歌,那麼年少時的遺憾多少能夠得到些許慰藉?

誰知道呢?有時候人的思想就是很沒有道理。明明狗屁不通,但卻又深覺有理。

「那完了,這首我不會唱。我給你唱首別的吧。」你看我說什麼來著,明明什麼也彌補不了,明明什麼都來不及了,明明這樣做毫無意義,但是聽到否定的答案還是會讓人倍感失落。

就像你某個時刻很想吃一樣東西,但是你怎麼都吃不到,有人告訴你要不換個時間帶你吃,你嘴上說好,但心裡明白,想吃的時候吃不到的東西即使第二天吃到了,那味道也不會是記憶中的味道了。

那種想要立馬就有的滿足感大大的減弱了對食物本身的興趣。

「好的。」我回復道,「小啞巴,不是不會說話,只會唱歌嗎?周杰倫的魔術先生會不會?」

他沒有理會我的問題,自顧自的唱起了《精忠報國》。

狼煙起,

江山北望,

龍起卷馬長嘶劍氣如霜,

心似黃河水茫茫,

二十年縱橫間誰能相抗。

恨欲狂,

長刀所向,

多少手足忠魂埋骨他鄉。

何惜百死保家國~

「嗝兒~」

我想或許他也只是個熱愛唱歌的人,然後找一個能有耐心聽他唱歌的人而已。

我也不在意。「你剛剛唱的也是這個,還有你最後這個嗝兒是認真的嗎?要笑死我。你還會其他的嗎?」

或許是因為他說他是個啞巴,只會唱歌。所以我也就真的把他當做點歌台來操作了。他所有的回復我都當成是人工智慧。

「周杰倫的?《青花瓷》?《發如需》?《七里香》?林俊傑的《一千年以後》?李谷一的《在希望的田野上》?韓紅的《天路》?」

讓他這一回答,我突然覺得這點歌台的功能還挺齊全。「《發如雪》。周杰倫的《魔術先生》會嗎?」

「不會,嚶嚶嚶。」

感情這人工智慧還是個有顏色的茶類……「那就來首《發如雪》吧。」

「你發如雪,凄美了離別,我焚香感動了誰,邀明月讓回憶皎潔,愛在月光下完美。」

他的語速很快,「你唱歌急著還租嗎?白瞎了這個聲音。」

素胚勾勒出青花筆鋒濃轉淡

瓶身描繪的牡丹一如你初妝

冉冉檀香透過窗心事我瞭然

宣紙上走筆至此擱一半

釉色渲染仕女圖韻味被私藏

而你嫣然的一笑如含苞待放

你的美一縷飄散去到我去不了的地方

天青色等煙雨而我在等你

月色被打撈起暈開了結局

在瓶底書刻隸仿前朝的飄逸就當我為遇見你伏筆

天青色等煙雨而我在等你。

(哈~)

炊煙裊裊升起隔江千萬里」

「還行吧,我唱的很快嘛?額唱滴(我)很快嘛?」

「很快,不僅唱的快,還連嗝兒帶哈欠的打著。」

「免費的,對付對付對吧。哈哈哈哈哈。」

「好的吧,不過你的聲音真的好聽哦。」

「再來7首嗎?」

「你願意的話,我沒問題啊。」反正免費的嘛。這句話我沒說。

「好滴呀。」

我想他一定很喜歡唱歌,但是又苦於沒人聽他唱歌?畢竟誰愛聽又打嗝兒又打哈欠的歌。而且播放的曲目也不齊全。這麼一想,突然覺得自己還挺善良。

「很喜歡唱歌?」我問。然而回答我的依然是他我行我素的性感的嗓音里發出的音樂聲。

月落烏啼總是千年的風霜

濤聲依舊不見當初的夜晚

今天的你我

怎樣重複昨天的故事

這一張舊船~

(嗝兒)

可能是因為他唱的很好聽,他唱的每一首歌曲,我都會根據歌詞去搜索歌曲的名稱。比如剛剛的那首《濤聲依舊》。

「今天飲料喝的有點兒多。嗷~」你看我說什麼來著,算了,對付著聽吧。「還行呀,你平時都喜歡做什麼呢?我喜歡唱歌。」

人工智慧開始問問題了……「寫東西。你這算一首歌嗎?還沒你那打嗝打的好。」

「你是作家?」

「不是,就是想到了會自己寫點兒東西。」

「那我介紹一下我自己,我是流浪歌手,江湖人稱東北歌王,東北小汪峰,東北周潤發。」我心想,這是遇到神經病了?但多年的社會經驗告訴我,遇事要學會處變不驚。

「哦喲,那你上這兒唱歌?圖什麼?」

「因為我的名字,徐太浪。」這個回復讓我的手停留在手機鍵盤上半晌都沒按下去,這跟名字有什麼關係?但跟神經病聊天不能顯示自己太無知。

「就想讓別人聽你唱歌?」

接下來又是28秒的語音,我知道他又開始唱歌了。「在離這很遠的地方,有一片海灘,孤獨的人他就在海上,撐著船帆如果你看到他回到海岸~嗝兒。就請你告訴他你的名字,我的名字徐太浪。」

漂亮,不僅打嗝還念歌詞還篡改歌詞。我不禁遺憾,這樣思維跳躍的人這要是擱在古代,十有八九是會被浸豬籠的吧?

「你是在探尋我的內心世界嗎?」是不是搞藝術的多少跟正常人思想有點不一樣?問的問題那叫一個高深莫測。我是測探儀嗎,還探尋內心世界。

「啊哈,好奇,問問。你也可以不滿足我的好奇心。流浪歌手。」

「那你告訴我,你來這兒幹什麼來了。而且你也不發瞬間你是怎麼想的呢?」

誒?不是應該走高冷路線嗎?搞藝術的也這麼八卦?哦不……也愛探尋別人的內心世界?

「發什麼瞬間,指望誰能了解還是怎麼的?」

「不知道啊,我不知道哇。你問的我頭好痛啊。」

「哈哈哈哈,唱歌吧。還有5首。」

這個世界上的每個人都帶著自己的情緒和秘密。不要去好奇,不要去詢問。這是江湖規矩。

「要不然你做一首詩讚美一下我的歌聲吧,你看怎麼樣?噢哈哈哈哈哈哈~」

「你唱的真好,你唱的真棒,你唱的呱呱叫。好了,還有5首。」

斑馬,斑馬,你不要睡著啦

再給我看看你受傷的尾巴

我不想去觸碰你傷口的疤

我只想掀起你的頭髮(頭蓋骨)

斑馬,斑馬,你來自南方的紅色啊

是否也是個動人的故事啊

你隔壁的戲子如果不能留下

誰會和你睡到天亮

你見過這樣的歌手嗎?不知道唱到哪一句就會開始打嗝,不知道唱到哪一段就會開始念詞,不知道唱到哪個部分就會突然開始改詞。

我見過,徐太浪就是這樣的歌手。

「我日了,你真敷衍啊。」

「你唱的也敷衍好吧。誰唱歌帶打嗝?」

「說的好像也有道理。」

「還有2首。」

「哎呀媽呀,你在給我倒計時呢?2首唱完了你能怎麼滴?你就給我拉黑嗎?」

現在回想起來,我可能真的當時就應該把他給拉黑了,否則也不至於在後面的一段日子裡,讓我穩定了多年的情緒總是時不時的跑出來搗亂。

「哎呀,你個小赤佬,不是你自己說的7首?不是你自己說的你只會唱歌,不會說話?還給我倒打一耙,聲音好聽你就無理取鬧奧。」

「在燈火輝煌的……不對。」

在歌舞昇平的城市

忍不住回頭看我的城池

在我手的將要丟失

他的幼屬稚我的固執都成為歷史

徐太浪:(「小冊老是啥意思啊,你這個小赤佬。」)

破的城市

平淡日子

他要尋找生活的刺

生活是這樣子不如詩

轉身撞到現實又只能如是

他卻依然對現實放肆

「等著……等下有人給我打電話了,稍等一下。嗷嗚嗚嗚嗚~」

「你唱歌不僅打嗝,還打岔,我服氣。這不算啊。一會兒重唱。」

後來我去搜了下,這首歌叫《平凡日子裡的刺》。

「浪里來,浪里去,江湖人稱浪里小白龍。哈哈哈哈,不要在意細節。」

「那也還有一首。小混球。」

「好的。」

大概一個小時左右之後,浪里小白龍再次現身。

「這首歌,我很少給別人唱過,那麼!今天我就給你唱!」

切,還自帶BGM的演說呢?「我謝謝你。」

除了陽光沒有什麼可以籠罩世界

除了雨沒有什麼可以畫出彩虹

除了雪沒有什麼可以潔白大地

除了風沒有什麼可以吹動樹葉

你有沒有看到自己眼中的絕望

你有沒有聽見痛徹心扉的哭聲

你有沒有感到心如花朵般枯萎

你有沒有體驗過生命有多無可奈何

我不知道是不是當一個一直不認真的人突然認真的時候,會不會讓人覺得有點難過。但我現在就些難過。就像他現在唱的這首《硬幣》。

或許這些難過里還包含了黑夜作祟的成分。

「明天二十首嗎?」

「可以啊。」

「好的。」

「你最喜歡自己唱的哪首歌?」

「還沒唱呢,那一定是《無處安放》這首歌。」

「徐太浪,我明天想聽《左邊》,楊丞琳的。可以嗎?」

「這位勇士,可否留下你的姓名。」

「路招搖。」

「那我以後叫茅十八。」

哈哈哈哈,雖然有點神經病,但是挺有趣。這年頭,有趣的靈魂著實不多見。

「那我明天可以聽到《左邊》嗎?」

「能不能多思考一些生命的意義,別整天愛呀眼淚的哈哈哈哈,我盡量吧。」

「生命的意義就是沒有意義。你看個問題你都費勁兒。還思考生命的意義,唱你的歌吧。最後那首很棒。」

「我什麼問題看不懂?」

「你以為你整個花里胡哨的圖案你就有智慧了?愚蠢!」

「你是小傻帽。」

「請叫我小仙女,謝謝。」

「以後叫你路獃獃好不好?」

「這麼霸氣的名字你就這麼給我改了?」後來我才發現,路獃獃真的是他給我取過的最好聽的名字。

有時候做人還是得知足,不說常樂吧,但起碼不會憂傷。

「對呀,獃獃。」

「那你給我唱《左邊》。」

「我盡量。獃獃。」

「切。」

「獃獃,我對愛呀,眼淚呀,情呀,有點暈。我盡量學吧,獃獃。」

噗,聽說過暈車,暈機還沒聽說過暈愛的。「不行,今天我要給你多唱一首歌。」

「哈哈哈哈,那就《無處安放》吧。」

「給你打打氣。壓軸歌曲。」

「給我打什麼氣。」說話一直這麼沒頭沒腦。

「《男兒當自強》。」……他當啞巴是對的。我心裡想。不然怎麼能活到現在呢。

「我TM!小仙女!《無處安放》!」氣的我連發三個感嘆號。「小混球啊,你是逢人就唱,還是挑人唱的?」人的勝負欲有時候就是那麼無處不在。即使跟對方互不相識也依然希望自己是特殊的那一個。

「噔噔噔噔噔噔……豪氣面對萬重浪……噔噔噔噔噔噔……

熱血像那紅日光……噔噔噔噔噔噔噔噔噔噔噔噔

膽似鐵打骨如金鋼

胸襟百千丈眼光萬里長

我發奮圖強做好漢

做個好漢子每天要自強

熱血男兒漢比太陽更光。」

哈哈哈哈哈,手機屏幕前的我簡直要笑出了豬叫聲。

「你簡直要笑死我,這歌讓你造的!」

「比太陽更光,記得。」

「小混球,你是逢人就唱,還是挑人唱的。」介於剛剛沒有回答,我又問了一遍。

「獃獃,睡覺嗎獃獃?肯定不是全都唱啊。我機器人嗎?」

「那怎麼給我唱了呢?因為我好看嗎?還是因為我的人格魅力?」

「我看你(你字第三聲)~蒜頭鼻子蛤蟆腿兒,非~常~順我的眼緣兒~我就給你唱了!~」

「我TM!行了,你跪安吧。」事實證明,不是所有的答案都能讓人心情愉悅。我就閑的。

「獃獃平身吧。就寢去吧。」

「明天30首。」微笑臉表情。

「明天十一首。」

「剛剛還二十首。這就成十一首了?」

「呔!獃子!~」媽的,智障,拿誰當豬八戒呢?還擱這兒學起了齊天大聖!

「對了你剛最後那首什麼歌?不是多餘唱的那首。」

「不告訴你。」

「好了,那你退下吧。」

「不是,不說聲晚安嗎你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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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快樂,我很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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