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歷是不會騙人的

經歷是不會騙人的

好像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埋藏在心底最深的那個地方。很少拿出來,也很少有勇氣能拿出來。

心裡堆砌起厚厚的城牆。自己不出去,別人也進不來。長年累月的把自己封閉在狹小的空間里。偶爾透過一絲陽光,會露出淺淺的微笑。但光線若是太強,又會伸手將其遮住。

在黑暗裡呆的太久的人,是見不得太熾熱的陽光的。

自己一個人待在那座寸草不生的孤島上,不求救,也不準備自救。談不上自生自滅,只是覺得,即便如此,好像也還能活得下去。

「你喜歡流浪嗎?」

「喜歡啊。」

「那你為什麼不去流浪啊?」

「因為我有工作啊。」

「那你為什麼喜歡流浪啊?」

「因為我喜歡自由。」

「你有什麼難過的事兒嗎?」

「比如說我電腦炸了我就很難過,比如我估算錯了路程差點尿了我就很難過。」

「我喜歡自由但是沒有自由,你喜歡真愛但是沒有真愛,就很矛盾。」

「徐太浪,你唱歌多久了?」

「唱了好久了。」

「好久是多久。」

……

手機那端來來回回的顯示正在輸入中。但是一直沒有答案。直到片刻之後他才回復。

「你……永遠無法回憶時間是多久,就像你永遠無法追溯時間的源頭,也無法想象時間的盡頭。」

「吊爆了!」

有些人說話,你好像分不清他哪句講的是真的,哪句講的又是假的。但又好像每句話都是真的,卻又像每句話都是假的。

但你總能清楚的感覺到他好像很悲傷。為什麼悲傷呢?不知道,也不敢多問。問多了就是越界,就是不懂規矩。

後來有一小段日子,我們沒有再每天聊天。

這個時候就會再次發現習慣是個可怕的東西,它經常讓人在不知不覺中泥足深陷。

明知道這樣不好,明知道當某個人離去的時候你將會花很長的時間去治癒,去重新習慣沒有他的日子,但你依然沉浸在那片刻的溫柔里。或是氣你,或是逗你,或是笨拙的哄你。

這時候你會發現已讀這個功能有多讓人討厭。明明可以偷偷的看對方最後發給自己的消息,但是又怕一旦點開對方就會發現自己已經看了他所發過來的信息,卻沒有回復。

所以我只能努力的剋制,關掉手機。假裝自己沒有看見那些信息。

每晚臨睡前道一句晚安和好夢。總是讓人沉溺其中。或許我們要的陪伴不過如是。

張愛財在《我可能得抑鬱症了》裡邊兒說過,「我想我的一生應該是一條浪蕩的河流。」

那麼我想,我的一生應該是一陣自由的風,永遠在路上,不為誰停留。

我很喜歡張愛財的這本半自傳。有人說,「怎麼選擇看這個書,看完人都要抑鬱了。」

我覺得他們真是膚淺又可笑。

還沒開始了解書里的內容就已經著急的給這本書下了定義。

就好像很多人都不曾來得及去了解事情的真相,就已經站在了正義的那一方,站在道德的制高點上急著去制裁那些與他們本無相關的不同之人。

荒謬至極。

「我真的覺得這個世界其實配不上他們的美好,或者,這個渾濁不堪的世界是因為有他們的存在才有那麼一絲明媚耀眼,才使人貪戀這俗世紅塵。」我打從心底里這麼認為。

「可是,他們依然能夠看到這個世界上的一些小確幸。所以,他們才能留下那些美麗動人的文字。」我想徐太浪說的是對的。

儘管,我依然對大部分的世俗之人抱有極大的偏見。有時,這種偏見里甚至包括了我自己。

而他們就像是一個還沒有長大的孩子,敏感,脆弱,單純,善良。是非分明,愛憎坦然,在他們面前,一切謊言和虛假都將無所遁形。

我一直認為該自卑的不是他們,而是我們。所謂看似圓滑,已經掌握了人情世故的我們。是顯得如此愚不可及且又毫不自知。

我喜歡她的文字,或許是因為我跟她一樣怕黑,「我害怕一個人度過漫長又清醒的黑夜,從黃昏到深夜幾乎要耗盡我所有的勇氣。」

其實,即使耗盡了所有的勇氣也是不夠的。那是一種刻進了骨子裡的恐懼,蔓延至皮膚里的每一寸毛孔。

也或許是,還如她所說,「不知道什麼時候我覺得我的眼睛變得渾濁,我看男人都持有懷疑的態度。」

這樣相同的認知源於,我堅信,我的經歷是不會欺騙我的。

但是她比我積極,也比我勇敢。我對她有羨慕有欽佩。

我討厭那些虛假且膚淺的喜歡,這讓我覺得鄙夷和不屑。

可我又很懼怕某些認真的喜歡,過於猛烈的事物會讓我本能的想要逃避。或許是因為覺得自己配不上這一份熱烈。也或許是過度熱情對我來說,是一種麻煩。而我不喜歡麻煩。

可是很久以前,我好像並不是這樣的。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我竟然也會開始羨慕那些被愛的理直氣壯的女孩。

其實,我並不能算是一個缺愛的孩子,但我依然時常感到惶惶不可終日。我不知道問題出在哪裡,至今無解。

我總是很怕別人問我,「你最喜歡什麼顏色?」「你最喜歡吃什麼食物?」「你最喜歡幹些什麼?」「你最喜歡哪個明星?」

因為這些「你最喜歡什麼……?」我統統答不上來。這會讓我覺得自己處於一個很尷尬的境地。誰會連自己最喜歡什麼都不知道?然而事實上,我就是不知道。

我能回答的就是,「好像都還行。」

我一直沒有什麼非要不可的東西,也沒有最喜歡什麼某個特定的人或者事。對我來說,大部分人和事都與我無關。既然與我無關,我又何須過分關注?

徐太浪曾說,「你好冷漠哦。」他的口吻略帶些委屈,像個被欺負了的孩子。我沉默。沒有一點內疚。

這已經不是我第一次聽到有人這麼說我了,但是我的小心臟還是幾不可查的收縮了一下,只一下。很快又恢復了原本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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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快樂,我很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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