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一刀兩斷夜 因果總相隨
楓華戀被他的這言語激的滿臉氣紅,小粉拳攢得緊緊的。她氣鼓鼓的對那杜日怒吼道:「你胡說!我姐姐才不會那樣。你是壞人,我不會信你的!」
「哦對了,你不知道也很正常。不過,你可以問問你的大哥哥嘛!他可是你姐姐見到的最後一個人了。哦!是活人。」杜日一字一句皆是戲謔異常。「杜日,你胡說什麼,我根本就不認識戀兒的姐姐,更沒有見過。」陳無矩不由呵斥道。
杜日冷笑道:「夜漫天等人進入啟明玉閣后就再也沒出來過,不是你殺的又是誰?」
「夜漫天就是你說的姐姐嗎?」他激動而又顫抖地抓住楓華戀幼小的雙臂,與她那不解的瞳孔對視,焦急而又有期待問道。焦急的是不知道怎麼面對她,期待的是她的回答。
楓華戀本來便被杜日言語激的心緒不穩,如今也被他這急迫的眼神給嚇了一跳。於是便趕忙回應道:「是啊!戀兒就只有這個姐姐呀!」
聞此一言,陳無矩頓如晴天霹靂。此刻,他終於想起了那個死在自己懷中的敵人,也想起了自己對她死前的承諾。可是若按照杜日所言,自己與夜漫天的死的卻是脫不了干係的。
這一刻,陳無矩的心裡亦是五味雜陳的。若非自己眼睛看不見,或許自己早已坦白一切了。可是自己若是沒有失明,怕是也不會與楓華戀有這些日子的交集,亦不會讓他感覺到親情以外的愛護。
「去死吧!」杜日大喝一聲,竟是早已逼近。只見他周身裹滿浩瀚真元,化形為一道砂石龍捲,直刺陳無矩的面門。可那血玉被西園廣給纏住了。加上陳無矩一直只注意眼前的楓華戀,竟是沒有來得及閃避開。杜日剎那已至,陳無矩只好將楓華戀摟進懷中死死護住。
杜日此招穿山破石,百米之處的大氣皆是被打碎開來。陳無矩被擊中背部,倒飛數百米之遠,撞毀了沿途的好幾座房舍。一擊擊中,杜日趕忙傳音於西園廣與許晴川:「讓那甄子騰死,今晚的事就了了,待我去殺了那小丫頭。」只一瞬間,兩人便已明了。杜日已化為一道閃電向陳無矩落敗的方向奔去。
杜日此招威力驚人,要是換做其他人等,早已是粉身碎骨了。可陳無矩的身體經過武靈王與洗塵仙晶的洗禮,早已是堪比金剛巨岳。但是他本就有傷在身,加之仙器反噬不斷惡化他的身體。如身再怎麼強大依舊是受了極其重的傷害。
此時已經咳血倒地不起。可是那杜日已經來到身前,楓華戀看著殺意凜然的杜日,心中生出一絲恐懼。急的她拚命的將自己那點真元灌入陳無矩體內,卻是怎麼也不起作用。常言道:得勝貓兒狂如虎。杜日竟是立在不遠處戲虐的看著陳無矩痛苦與楓華戀焦急無助的神色。
陳無矩七竅血流不止,氣息微弱。可他肉身底子還在,硬是吊著一口氣,被痛苦折磨卻是死不掉。陳無矩突然伸出手將楓華戀給止住。在她耳旁虛弱喃喃道:「戀兒不要浪費修為,我還死不掉。」說著,陳無矩又趕忙將夜漫天死前交給自己的那一隻金色懷錶給掏出來,遞給一旁的楓華戀。
楓華戀接過那華麗的金色懷錶,眼中水汪汪的一片。「這是你姐姐的,今天還給你。」杜日許是看的乏了,便冷笑道:「沒想到你陳無矩也有今天,我記得你當初在九洲境的時候可神氣了,可不是今天這個樣子。一會兒,我就拿下你的人頭祭奠我的老師。」
陳無矩聽他的話中意思,不由嘴硬的戲謔的打趣道:「你的老師?我想想,是那個獨龍二貨呢?還是那個魔球老巫呢?」可是陳無矩頓了頓,竟又呵道:「杜日!我告訴你,你的修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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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殺不死我。」其實陳無矩已經在暗自積蓄縛靈陣,準備以仙器中的仙力將其抹殺。
「陳無矩,你太狂妄了。我今天就割下你的頭!」杜日已是臉色陰沉,怒吼著就朝陳無矩殺來。楓華戀自接過懷錶以來就說不出話來。可她卻是顧不了那麼多了,對她來說當然是陳無矩更重要一些。或許是決心與對杜日的恨意蓋過了恐懼,她的闕庭神印瑩瑩生輝,竟射出一道神光。
可是她弱小的身軀能量有限,射出的神光實在太過細小。杜日一閃身便將其躲過。楓華戀一擊落空,竟然將真元包裹全身,大叫著給自己壯壯膽,咿咿呀呀的就朝杜日撞去。
可她又怎麼是杜日的對手,碰都沒碰到就被杜日給一掌扇飛了出去。陳無矩心中焦急,卻是不能動彈。
正當杜日快要動手之時,廣場上的那可老垂榕竟是閃現璀璨光華,數十道堅如金剛的荊棘從地面刺出,將陳無矩與楓華戀團團護住。
而院子中也打得很火熱。今天本是自家兒子婚宴,可卻是打鬥不休。再加上豪林與那血玉的攪合,卻是令得眾人看了笑話,著實不大好看。那甄聖好歹是一族之長,儘管他再怎麼忍讓,卻是不同意許晴川等人再這麼鬧下去了,不然自己就要威嚴掃地了。
可嘆那豪林已是醉酒迷糊,竟是被眾人給拉出了院子。甄聖倒也有些實力,斬我七重的修為盡情釋放。一踏步便已是出現在血玉的面前,直接就震開了那圍攻過來的七大親衛。再一動手,便已是左手抓住血玉揮來的血刃,右手扣住西園廣的左手。他的雙腳深深陷入土地三尺有餘,硬生生的將兩人的真元給逼得倒退回體內。兩人攻勢就此被化解。
「你們這些小娃娃,就這麼不給我這給族長面子?」說著,便將兩人一起給丟了出去。好戰的血玉仍是不服,卻是被武運長老給生生止住。
落地穩住身形的西園廣,竟是不由發出他那嘶啞的聲音冷笑道:「都慫了這麼多年了,甄聖族長以為自己還有面子嗎?」甄聖直至西園廣的面門,嚴肅的呵斥道:「西園廣,你這是什麼意思?我甄聖已經給足了你面子,我勸你收回你的話,莫要自誤。」一旁的武運長老附和道:「西園廣,今天是子騰與許家在我靈族的地界上舉辦的婚宴,我們族長已經給足了你面子,勸你不要太放肆了。」
西園廣與七個親衛退到許晴川身旁,終是與甄聖等人劃清了界限。只聽許晴川一本正經的輕聲開口說道:「我說姻翁啊!咱比丘強與你們靈族數倍,想不放肆都難了!」
聞此一言,那甄聖的臉色卻是異常難看。武運長老怒斥道:「許晴川,你到底是什麼意思?難道兩家和親是兒戲嗎?」「沒錯,就是兒戲!」只聽一聲女子笑聲響起,那新婚閣樓的牆壁竟被炸出了個大窟窿。
滿身是血的甄子騰與一塊塊稀碎的木屑一同被轟飛了出來。同時倒飛過來眾人面前的還有早先去追殺陳無矩的杜日,而他竟然也是滿身染血。
「子騰!」甄聖驚的嘴巴張得老大,心頭宛若晴天霹靂,悲痛的仰天長嘯。他急忙山前將自己的兒子給抱起來。卻也沒有功夫再管其他人,一心一意的為甄子騰輸送真元。
武運長老抬頭一望,便見到那許宜佳已是立在眾人眼前。新娘子此時正抓著一把染血的短刀,樣子及其嗜血。而陳無矩在杜日被擊退的同時便也知道了是那可垂榕幫了自己。於是便急忙將那記憶珠給投向黑夜,單手一握,便爆炸開來。
其內部的種種畫面皆是浮現在院子中的那些人頭頂的星空之中。雖然甄聖在給自己兒子療傷,沒心思看,但是其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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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是看的真切。「你這個賤婦,真是歹毒啊!」武運長老直指許宜佳怒呵道。如今眾人這才相信了陳無矩的話,都是憤憤不平的死盯著許晴川幾人。摩拳擦掌便要動手。
可是那西園廣身上已是湧起了一道通天火柱,竟是開啟了坐標。許晴川呵斥道:「你亂叫什麼?要不是陳無矩殺了老七老八,我妹妹怎麼會那麼傷心。」那親衛的老大呵呵冷笑道:「就是就是,小姐的第一次可是給了老七和老八。要不是陳無矩那個混蛋,我家小姐也不會怎麼憤怒,姑爺一定是不知道吧!」
眾人聽著只覺得這一家子男盜女娼,就如同一群不明經不明道的畜生一般。可是這些話和陳無矩記憶珠里的畫面卻是變成一把又一把尖刀,狠狠的扎在了甄子騰的心頭。
他奉為女神的妻子竟然暗算他,還是這樣的不知廉恥,這傷透了他的心。但他的道心不夠堅定,這是修道之人最忌諱的。只這一下便使得他的道心不穩,身體陣陣龜裂。甄聖心中充滿了憤怒與對兒子的擔憂,卻是不能分心去殺了這賤婦。
「快說快說,你們還和我妹妹有哪些舊事,快快道來。子騰兄可是愛聽的緊吶!」許晴川繼續發難。「姑爺不是知道了嗎?我們九兄弟呀!天天都很賣力的!不過我看姑爺臉色不大好,應該是沒有經驗。哈哈哈!」七大親衛狂笑道,言語充滿了挑釁。
果不其然,甄子騰身體竟然嗡嗡不穩,又是一口鮮血噴出。武運長老還欲山前將那幾人擊殺,卻不料那坐標火柱就猶如一座三重結界,自己的元氣火炮一點作用也沒有。眾人一時卻步。
可是這裡畢竟還是靈族族堂前,老垂榕又怎會容他們撒野。垂榕樹上的金玲叮叮噹噹的陣陣嗡鳴,沿襲整個小鎮的鈴聲猶如仙音一般回蕩在眾人耳畔。瞬間便衝破了坐標火柱的結界,也似清心咒一般將甄子騰心中思緒安定下來,龜裂的身體竟是穩定不少。
數百道荊棘藤曼撕破長空,只那樹端飛來。可是那坐標亦是完成了它的使命。只見一道銀色流光自九天雲層落下,一把便將許晴川幾人給罩住,徑直抵消了那荊棘藤曼。眾人只覺得眼前光華一閃,再睜開眼睛便不見了許晴川等人。
垂榕只好罷手,就此黯淡了下去。
另一邊的陳無矩已經被楓華戀給扶起。垂榕剛剛不僅重創了杜日,也將陳無矩的眼睛給治好了。陳無矩望著與懷錶上一模一樣的楓華戀,不禁生出一絲退怯與慚愧。
楓華戀回過神來,但她的眼裡還閃著淚花。其實她還是忘不了杜日的話,便怯生生問道:「大哥哥,他說的是真的嗎?」說話間,還將陳無矩的手臂抓的更緊了。
面對這個救了自己,又相處才幾日的女娃娃,陳無矩竟有了勝似親人的感覺。陳無矩卻是不想隱瞞這個天真爛漫的小丫頭,不然,他心中的愧疚與苦悶便無法發泄出來。「是我殺的!你恨我嗎?」剛一說完,陳無矩好似解放了一般,心頭壓著的石頭終於放下,而後靜靜地閉眼等待女孩的審判。「你騙我的對不對?」楓華戀淚如泉湧,顫抖的問道。
陳無矩不敢看她,將那剛剛掉在地上的懷錶重新遞給了她。楓華戀一動不動,陳無矩便將其舉到了她的眼前。「對不起!」陳無矩背對著她輕聲說道。
楓華戀毫不領情,張嘴朝那伸在眼前的手掌狠狠的咬了一口。陳無矩的肉身卻是她咬不動的,但卻是然他感到了痛楚。楓華戀頭腦混亂,也忍不住的哭出聲來。又見陳無矩重傷在身,便不由的鬆開了口,她也不知怎的是好,便頭也不回的徑直跑開了,在陳無矩的目光下帶著她的淚水越走越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