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百二十八 無題

四百二十八 無題

陳景恪從來不會用惡意的目光去看待人,但也從不會高估人的素養,有賺錢的機會他們絕對不會放過。

一米多長的帶魚賣十文八文都有人買,兩文錢買走轉手就能賺五六文錢堪稱暴利。

要是不加以限制,到時候好事兒都能變成壞事兒。

由朝廷直接下令,這是聖人念百姓生活艱難,特意在過年的時候給大家發的福利,任何人不得以超過兩文錢的價格倒賣。

有了這個命令,不敢說就能杜絕高價倒賣的情況,但也不至於把事情搞砸,而且百姓也會念李世民的好。

其實真正要杜絕的是有關係的人大量採購,自己不吃爛在家裡。

不要懷疑,這種人太多太多了。

所以售賣帶魚的都是有過合作的商人,並且通過道教和望月談的渠道進行監督。

雖然無法完全杜絕這種情況出現,但能少一點是一點。

至於為什麼要把這個好處給李世民……

現在道教太過強勢,紫霄觀的名聲實在太大。

要不是有孫思邈和陳景恪在,朝廷早就動手分拆了。

即便如此,該有的防範還是要有的。

李世民曾經直言過,道教教主只能存在兩任。

一任是孫思邈,一任是陳景恪。

等兩人都不在了,要麼道教不設教主,要麼教主只能由朝廷任命。

對此陳景恪自然不會說什麼,統一的道教實在太危險了。

別說李世民,就算陳景恪自己有時候都感到害怕。

如果不是有武舒幫忙看著,他是不會當第二任教主的。

在這種情況下,他也是盡量保持低調,經常性做好事不留名。

低價給百姓賣待遇的好處必須給李世民,也只能給他。

再說了,如果這個好處不給李世民,朝廷又有什麼理由下旨不允許抬價呢。

在賣魚的攤位前站了一會兒,買魚的人越來越多。

不少人在買到魚之後,都高呼聖人福壽無疆之類的。

對於他的這種操作方式,尉遲循毓佩服的五體投地。

難怪這位能混的這麼吃香,比不了,比不了。

之後兩人來到觀內,陳景恪一邊讓人準備宴席,一邊派人去請秦懷道和程懷亮過來。

好兄弟歸來,兩人來的一個比一個快。

久別重逢,自然是非常的高興的。

四人一邊吃吃喝喝,一邊閑聊。

主要是尉遲循毓介紹他在六詔那邊任職的情況,陳景恪幾人偶爾插一嘴講一講長安的情況。

正事兒說完就開始天南海北閑聊,順便暢想一下未來。

說起未來,四人就更加的興奮了。

雖然每個人的道路都不相同,但未來都是相當美好的。

尉遲循毓在軍中站穩腳跟,是新生代中的佼佼者。

秦懷道在東宮也是未來可期。

相對來說程懷亮的改變是最大的,之前因為你是家中次子,且尚了公主。

他這輩子都只能當個閑人。

每每談起人生理想,他都表現的很失意。

現在不同了,求玄書院院正讓他找到了奮鬥目標。

隨著各種奇怪機械的大規模應用,隨著各種新式工廠的開辦,格物學越來越為人所重視。

求玄書院也是水漲船高,成為大唐一等一的學問場所。

作為院正,他不論走到哪都會被人高看一眼,即便是大儒見了他也要客氣三分。

現在別人提起他,首先想到的已經不再是『程咬金的兒子』或者『清河公主駙馬』這樣的標籤。

而是求玄書院院正程懷亮。

事業上的成功,也讓他可以在妻兒面前挺胸抬頭做人。

至於陳景恪就更不用說了,看似天天瞎跑亂逛,做事情東一榔頭西一棒子。

可他去過哪裡,哪裡都會發生截然不同的改變。

胡扯了一會兒之後,四人又把話題扯回現實,說了各自近期規劃。

尉遲循毓說道:「本來以為六詔那邊勢力錯綜複雜,會有立功的機會。」

「哪知道那裡被道教經營的太好,不說人人心向大唐也差不多,根本就沒有上戰場的機會。」

說起此事陳景恪就非常得意,道:「哈哈……要說起團結各個族群,再沒有比宗教更合適的東西了。」

「它既能讓毫不相干的人刀兵相見,也能讓仇人成為兄弟。」

「西南可以說是最近幾年,道教在擴張方面做的最好的樣板了。」

尉遲循毓點點頭,迅即遲疑了一下道:「但六詔的道教在教義上,似乎已經偏離了紫霄觀的教義。」

「且在那裡靜雲觀的勢力更加雄厚,多數信徒只知靜雲觀,不知道紫霄觀。」

陳景恪笑著解釋道:「我知道,每個地方都有各自的風俗習慣,道教想擴張也入風隨俗。」

「只要核心思想不變,只要信徒認可華夏和大唐,其它的都是可以接受的。」

「且百花齊放才能讓道教進步,刻板教條只會止步不前。」

「至於靜雲觀一家獨大,這也是他們應得的,已經得到了朝廷和道門的默許。」

為什麼靜雲觀能獨大西南?

自然不是因為李淳風在朝中為官,更不是紫霄觀偏向,而是人家憑著努力得來的。

之前靜雲觀一個長相帥氣的道士去西南傳教,機緣巧合娶了當地一個大型部落的酋長之女為妻。

靠著這個機會,他成功說服部落改信,在西南佔據了先機。

之後靜雲觀把八九成的力量都用在了這裡,擴大自己的成果。

李淳風更是抽空親自跑了兩趟西南,和當地的信徒、部落酋長進行會談。

在這種情況下,才奠定了靜雲觀一家獨大的事實。

當然,其中自然也是少不了朝廷的幫助,紫霄觀也沒少發力。

靜雲觀為什麼要花費如此大的精力經營西南呢?

原因很簡單,中原和江南已經被道家各大派瓜分完畢。

作為後來者,他們要想發展就只有兩條路,一爭搶其他派系的地盤,二走出去。

現在的道教可是有教主的,有紫霄觀居中調節,爭搶其他派系的地盤是行不通的。

那就只能走出去。

恰好他們的弟子娶了大酋長女兒,奠定了基礎。

靜雲觀也可以說是順勢而為。

朝廷支持靜雲觀的目的也很簡單,一來有助於教化當地土著,二來在道教創造新的山頭。

現在有孫思邈和陳景恪在,有多少山頭都沒關係。

待將來兩人都不在了,這些山頭能確保道教不會再統一在某一個人麾下。

且靜雲觀也是表率,告訴其他的小派系,只要你們敢走出去,就能獲得發展。

因為他的成果,那些小教派也確實和打了雞血一樣,一個比一個積極擴張。

現在道教佈道者遍布大唐周邊各個地區,東南海島、西南原始叢林、北方荒漠,西域……

有多少成果且不去說,這些佈道者的存在本身就具備巨大意義。

可以收集各地情報,可以向外宣傳大唐的強大和主張等等。

而華夏文明這個概念,也正是通過他們,為越來越多的人所熟知。

尉遲循毓長期不在京城,且又是武將很少關心這些事情,並不知道其中的內情。

不過對於好兄弟的關心,陳景恪還是很高興的。

一番解釋過後尉遲循毓恍然大悟,道:「沒想到這麼複雜,看來我還是老老實實當一個武將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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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懷道搖頭說道:「等你的位置足夠高的時候,這些事情是必須要關心的,否則會寸步難行。」

尉遲循毓不在意的道:「不是有你們嗎,這些勾心鬥角的事情交給你們,我只負責衝鋒陷陣。」

如此眾人也就不再說什麼。

尉遲循毓繼續說道:「西南無戰事,所以明年我準備去西域。」

「阿翁說未來的主戰場就是那邊,我提前過去可以搶佔先機。」

這確實是個不錯的提議,陳景恪正想附和,卻聽秦懷道說道:「明年比較可能動兵的是漠北。」

尉遲循毓驚訝的道:「漠北?薛延陀不是已經被擊潰了嗎,對誰動兵?」

陳景恪也同樣很疑惑,不應該啊。

秦懷道左右看了看壓低聲音道:「殿下召集東宮心腹討論過此事,說咄摩支無法服眾,薛延陀內亂近在眼前。」

「朝廷的意思是趁此機會徹底擊敗薛延陀,取消薛延陀汗國。」

「然後在漠北設置北庭都護府,負責經略整個北方直達北海,為後續開發做準備。」

尉遲循毓眼睛一亮,道:「太好了。殿下都討論了,此事八九不離十,明年我先跑一趟漠北再說。」

這就是內部有人的好處,可以搶先布局,立功的機會也多。

陳景恪調侃的道:「可以呀,這樣的會議都能參加,看來已經成為太子心腹了。」

在兄弟面前秦懷道也沒有謙虛,得意的道:「那是,憑兄弟的能力,還不是手到擒來。」

眾人大笑起來,紛紛誇他能力卓越。

其實大家心裡都清楚,他能成為太子心腹,和他的能力關係不大。

真正的原因有兩點:

一是押注早,李承乾還沒有獲得朝野一致認可的時候,秦家就把所有籌碼都壓了上來。

二是出身,他是秦程尉遲三家聯盟的代表。

當然,和陳景恪也有一定關係。

但不管是什麼原因,他進入了東宮核心都是事實。

只要不是草包,靠著熬資歷,未來出將入相都非難事。

說起短期計劃,他只說:「沒啥好說的,就四個字,按部就班。一邊努力學習提高自己,一邊等待侍奉好太子。」

這本身就是規劃好的路線,確實沒什麼好說的。

輪到程懷亮,他將手中的酒一飲而盡,美滋滋的道:

「我也沒啥計劃,同樣是四個字,按部就班。」

「把書院打理好,格物學發展好,順便再把景恪說的工業化搞一搞,這輩子就這樣了。」

陳景恪失笑道:「這可不簡單,不論是格物學還是工業化,都是永無止境的。」

程懷亮悠哉的道:「管那麼多做什麼,終我一生能發展成什麼樣就發展成什麼樣,後面的事情自有後人去操心。」

陳景恪豎起大拇指道:「洒脫。」

程懷亮道:「別光說我們,說說你,明年有沒有什麼計劃?提前給我說一聲,我好配合你。」

陳景恪笑道:「沒啥計劃,也是按部就班。不是計劃的計劃倒是有一個,不過這是朝廷的事情,書院不用動。」

程懷亮好奇的道:「能說說是什麼事情嗎?」

陳景恪道:「一件很隱秘的事情,具體不能告訴你們,你們也別去打聽。」

三人點點頭沒有再追問,直接跳過了這個話題。

陳景恪都說很隱秘,那肯定是大秘密,最好還是別問。

人生得意須盡歡,程懷亮三人喝的是酩酊大醉。

陳景恪雖然沒有喝酒,卻已然自我陶醉。

將三人送走之後,他趁著興奮勁兒鑽進了武舒的被窩,嘗試了許多新姿勢。

最終在武舒想要二胎的要求下,來了個大釋放。

或許過年就是團圓的日子,沒幾天又一個意外的身影出現在陳景恪面前。

「娉兒,你怎麼來……不是,你來了怎麼不提前告知我一聲啊。」

張娉輕笑道:「要給您一個驚喜呀,喜歡嗎。」

陳景恪連連點頭,道:「喜歡,喜歡的不得了。」

「咳咳。」兩人正說話的時候,旁邊傳來乾咳聲。

張娉俏臉一紅,連忙道:「真人,這是我阿翁。」

陳景恪轉頭看去,這才發現旁邊站著一位五六十歲的老道長。

聽到她的介紹,想到之前她說的家庭關係,頓時就知道這老道長是誰了。

也連忙行禮道:「晚輩陳景恪見過真人。」

張孝准微微頷首道:「免禮,我來拜訪一下教主他老人家。」

張娉掩嘴輕笑起來,張孝准狠狠瞪了她一眼,又轉頭看向陳景恪,道:

「不知道教主方不方便?」

陳景恪不知道這倆人再賣什麼關子,但也沒有多想,說道:「師父就在觀里,我這就帶您去見他。」

張孝准矜持的說道:「面見教主豈能如此草率,還是想通報一聲吧。」

陳景恪說道:「嗨,外人自然要通報,咱們是自家人無需這麼多俗禮,要不然師父也會責備我的。」

對這句話張孝准很是滿意,不過面上依然保持嚴肅,道:「如此我就失禮了。」

陳景恪也有點看出來了,這位張真人有些緊張。

不過想想又覺得很正常,畢竟孫思邈的年齡和江湖地位都在那。

來拜訪他的人,差不多都是這種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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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從挽救長孫皇后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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