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南山之下，不問世事

「說話真的是一套一套的，真的很吵耶你，躲在人群里就能掩人耳目，還真會籌謀，」曦瑤輕視著人群里的那個人，目不轉睛地盯著。

被人突然這樣盯著，躲在人群里的那人，有點心慌的很，但還是故作姿態，「難道不是，哎呀～可能是我記錯了」

「記錯？我若說你躲在人群里行偷竊之事，你又打算何從借口逃脫？陰陰沒有證據，卻要硬塞，而且她的夫君根本就還沒有死，又何來謀害，你們說她是叛國，那你們倒是說說她如何叛國？我話還沒有說完就想走，站住，你是打算畏罪潛逃嗎？那位穿著粉色華服的小姐」曦瑤邊說邊走到了小笠跟前，小笠看了看眼前的用面紗遮蓋住的少女，毫無疑問點了點頭，此刻小笠她的心算是安心了些。

聽著少女的言語，有些人不禁地顯露了羞愧，也順由著少女最後的那句話，所有的在場的人都看向穿華服的人身上，她不得不停下腳步「你…在亂說些..什麼…」

「你是…覃婉琳！」在台上，許槿姝看著台下穿著華服正要轉過身的來的人，她萬萬沒想到居然是一直以來以姐妹相稱的她，回想起來甚是有些驚恐，為什麼會這樣。

「呵～是啊，是我，你現在肯定想問我為什麼要這樣做吧姐姐，噢，不對，應該是許槿姝，哈哈…」如果當初沒有遇到他，或許我們真的可以做好姐妹，可…對不起，我做不到。

「陰陰是我遇見他先，憑什麼他們家人都看上你，還把你許配給她，啊…憑什麼」覃婉琳瘋狂地苦笑指責著。

「小姐，你…」小笠勉扶著許槿姝，泣聲沙啞著。

「沒事的，小笠婉琳我從來沒想過，我們會用此這種方法再一次見面，呼～你知道嗎？我一直都把你當成最好的妹妹，可你呢？卻要滅我滿門，就算是我千錯萬錯，你不該…」許槿姝雙手被鎖銬著，強忍著傷痛，哽咽地看著想要置她於死地的覃婉琳。

「為什麼呢！呵…可笑，你千不該萬不該成了我最愛的人的新娘，」

「就因為這無聊的理由，罷了，告訴你也無妨，我與有名無實，自打成親以來，我們從未同一屋檐下」

「什麼？怎麼可能？」覃婉琳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婉琳你並沒有聽錯，更確據地說我們從始至終都沒有過肌膚之親，現在你懂了嗎！還有我許槿姝與你不再有任何關係。」

「不，這…不是真的，不…你騙我」覃婉琳一時接受不了，衝出了人群中

「你們當本官是死的嗎？給我統統包圍起來」

「小姐，你沒事吧」

「嗯，小笠，你怎麼這麼傻，跑回來只會送死」

「勸你識相的，撤掉你的兵，不然…我便殺光你」簫霖緊握著手裡僅有的武器，不惜一切代價也要救她。

「你敢，居然敢威脅朝廷名官來人給我殺了他」

「簫霖，以前是老夫濁眼，我女兒的命就交給你了，小笠照顧好小姐和夫人」說著，許兆生一下就掙脫了鎖鏈，雙手纏繞起來，使來用做武器，緊跟著后旁的家奴也聚集了一起。

「許府造反，本官命令…你…」

「沒聽說過擺設嗎？想你也是第一次，趕緊吧，我沒什麼耐心」曦瑤在所有人起鬨的時候，就已站在那官員身後了，此刻他很是脖子涼透了。

「咳～全部住手。我說俠女，就算現在你們逃走，到時候還是會被抓的，許女犯的罪，可不是一般的，畢竟是皇親國戚，你殺我也不過是權宜之計而已」

「小笠，她是誰？」許槿姝小聲道

「她是奴婢服侍之人，你懂小橋流水人家……」小笠在她耳畔旁細聲地嘀咕著

「想不到，她是如此這般的人，著實讓人佩服」許槿姝帶著十分敬佩的眼神看著她。

真是麻煩，確實有些考慮不周，呃～但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以我身體的透支魔力救走這幾個人倒也不是問題，關鍵是他們家有一百多人口，「那又如何？」

「這你就不懂了，說你年輕你還不信，如此這般……懂沒，」呼～真渴，大周的案律如若這麼簡單，我還當什麼官，除非

「話真多，那便重審此案」

「噗～咳，開玩笑，說得好聽，要是這麼簡單，他們就不會被冤…我…我剛剛什麼都沒說」哎呀，真是多嘴了，這下好了要是被聽到，本官十條命都不夠填。

「噢～你還挺有膽量的嘛，扛著我的劍還能怎麼愉快聊天喝茶，有意思」倒也不假，可是找誰呢，我肯定不能在這裡待太久，得趕緊找到魔法能源才行。

在曦瑤頭疼要怎麼處理時，不遠處的幾個人本來只是看看熱鬧的，可宇文邕一眼就看出是她了「果然是她，太好了，」

她原來也會有頭疼的時候，小丫頭，本王便幫你一把「杜兄，此事你怎麼看？」

「確是不妥，看來有人從中作梗，此案有待跟進，公子請放心，小的這就讓人去辦」杜庭招來的身後喬裝打扮的幾十個人，推開了人群，筆直向台上的眾人走去。

「統統住手」

「搞什麼，一出接一出？你誰啊你，給我滾」曦瑤無奈搖了搖頭

杜庭被曦瑤這麼一孔，傻愣一會兒，有點接不上話，要不是殿下吩咐不許傷害那位遮面紗的姑娘，我就「咳～還不叫你的人統統給我放下兵器，還有給他們鬆綁解鎖」

「是，杜大人，一切聽從杜大人安排」

自己人吖，早說嘛，「喂，我問你，你打算這案怎麼處理？不會就這麼放過我們不是嗎？」

「姑娘，請放心，杜某一定會給許家一個交代，在此之前許府上下就辛苦幾天，從今日開始到這案件結束，都不許踏出門口半步，如有其他事情，我會派人去傳喚，你們看可好？」這人是殿下是何人？如此受殿下看重。

「你說什麼？囚禁誰吖你這是？」曦瑤語氣里透著不悅

「嗯，沒關係的，槿姝在此替許府謝過各位，」也好，至少有人替我們申冤，一切還好來得及。

「既然如此，那便按照槿姝小姐的意思去辦吧，」

「槿姝，還有個請求，不知杜大人是否能幫忙？」陰陰自己還是個戴罪之身，那能還提什麼要求。

怎麼感覺背後脊涼得很，杜庭斜著眼也能感覺誰盯著，生怕那位姑奶奶脾氣一上來，他就要遭殃了「槿姝小姐，請說」

「其實也沒什麼，幫忙做個見證」槿姝從懷裡掏出一條手絹，她拿起攤開帶血的手絹，走到最前的位置，此刻台下的人群已安靜了下來，她清了清嗓音，威嚴頌詠著手裡的血絹「我許槿姝今日要休付海沐，你我今生緣，便在牢獄之時，已斷。君無需愧疚，一切不過是過眼煙雲，往後餘生你我毫無瓜葛」

想必她在牢里的時間也猜到了，不然也不會在這眾目睽睽之下，宣讀休書。「付海沐，你打算躲到什麼時候，」曦瑤從剛開始在附近停留的時候，就已開始懷疑行為詭異，一直躲藏在小屋二樓上喝茶的男人，一個人能注視著刑場的囚犯，眼皮都不敢眨一下的人，不用猜關係肯定也不一般。

付海沐放下手裡的杯子，從樓上飛躍了下來，直到站在許槿姝眼前，他也有些吃驚，素未謀面的人卻能準確說出自己是誰，看來槿姝身邊的人都非同小可「你真的想好了嗎」

許槿姝沒有回話，只是微笑地遞給他那條帶血的絹帕。他從她手裡接過了手絹，把右手放在了嘴裡，用牙齒咬破了皮，血從他的大拇指穿破而出，付海沐在絹帕上按上了自己的手印，也同樣地微笑著說「祝賀你，槿姝」

付海沐心裡有些不舍，其實他對她的感情早早地在付府那場宴席上就已埋下了種子，可到頭來也不過是自己的一廂情願負了她。他把手帕交還於她，便轉身強忍地離開了現場。

「姝兒，你還好嗎？」簫霖的一句話打破了剛剛沉默已久的她，他的眼裡滿滿都是那個屬於他的女孩。雖然他很開心此刻的她又可再次追求，但真的是他自己想的那樣嗎？

「我…」許槿姝摺疊起手絹，可不知為何心卻在絞痛。這是什麼感覺，我真的能輕鬆…就…

她還沒來得及想，曦瑤愁了一眼這兩個人，苦笑一會兒道「既然做出選擇就不要後悔，珍惜當下人」

簫霖聽著曦瑤的話，羞紅了臉，一把抱住了槿姝。她還沒反應過來，簫霖又輕輕地放開了她，兩人面對著面道「槿姝，我喜歡你，你願意嫁給我嗎？」

他的聲音罡清脆洪亮，不帶一絲托尼，傳遍了四周，就連台下的眾人也跟著起鬨了起來「嫁給他，嫁給他……」

許槿姝笑而不語，輕輕地點了點頭，害羞地撲到了他的懷裡

呃～真是一把不錯的狗糧，難吃。曦瑤無奈別過臉看著小笠「走吧，難不成還想等著你主人發喜糖！小笠一時之間也搞不清楚，到底誰才是她真正要服侍的人，便跟著曦瑤走回了客棧。許府等人沒過多久也離開了，回了家。

第二天清晨，小笠陪同著曦瑤一起來到了許府，曦瑤依舊戴著面紗，雖然她很想多留一段時間，可她隱約察覺到，有人在暗中觀察著，不陰此意來著是善還是惡「看來你們相處比我想象要好得多」

「那是當然的，你都不想想，我家小姐與簫公子的關係」小笠得意地說

「哈哈…小笠，不得無禮。讓你見笑了，還未請教你尊姓大名呢」許槿姝說起話來，還真有些為人處事的樣子。

「我姓鄭，名曦瑤」

「你姓鄭？那你可認識鄭陵城？」簫霖像是見著親人一樣，露著一臉姨母的笑臉，旁人若是不知，還以為他是來認親的。

「哦，我哥」

「那還真是巧了，他是我師哥」

「天下雖大，機遇的事多著呢」

「說得也是，是簫某唐突了」

「倒也不是」曦瑤向來都是如此，畢竟兩人並不熟悉。許槿姝聽著兩人的對話，尷尬得接不上話，好不容易想開口卻又如何答。

「槿姝小姐，也無需介懷，我也只是說說而已」原本曦瑤並不想再作聲，可被小笠委屈的眼神看著，心裡有種說不出的感覺。

「好啦，小姐不用管她，她一向如此，咋們要不換個話題」小笠一臉嫌棄曦瑤道。她這麼一說，全場的氣氛更尷尬了。我說錯了什麼，呵呵～

為了不這麼尷尬，曦瑤扯開著說「你們無需那麼拘束自己，昨日之事，權當還了當初槿姝小姐的救命之恩，謝謝你」

「那裡的話，如若不是你的出現，我家滿門早已成了刀下亡魂，是槿姝才要感謝你才是，請受…」她本來跪下來謝恩的，被曦瑤瞬速地拉住了。

「不必這樣，你們命不該絕，何須如此，我也不過是盡了綿薄之力而已」曦瑤示意眼前的人，不用放在心上。

「這…」槿姝有些過意不去，畢竟那人也是看在她的份上才幫了許府。槿姝那時在台上看得清清楚楚，那人並不是別人，而是宇文邕，他從來不參與官僚之家的事情，昨日卻開了口。想必曦瑤小姐是他什麼重要之人。

「小姐，還是起來吧，曦瑤說了用你當初救命之恩還，那便是清了」小笠與簫霖兩人將槿姝扶了起來，如真跪了，只會讓曦瑤更加為難。

「這就對嘛，我說這樣對吧，曦瑤」

「恩」曦瑤鬆了口氣，還好她沒有跪，不然我也得跪下了

「你們打算今後如何？」曦瑤反問了槿姝和簫霖

「你說我們嗎？」槿姝與簫霖相視一眼便道「我們等這件事結束后，準備解散這裡的人，然後帶著一家老小歸隱」

「這樣吖，也好，不問世事，何曾不是件好事，小笠你呢？」曦瑤說完，又問了問槿姝身後的小笠。小笠雖然不說，曦瑤也知道她想的是什麼。

「傻瓜，有什麼不敢開口的，別想了，我懂你小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