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妹妹們的小手，它不滑嗎？
已經快十點了，醫院門口開始變得冷清。
街道上行人也開始減少，小地方的夜會來的更早一些。
三個人立在醫院門口半晌，都不說話。
朱偉嘆了一口氣，步行離開。
方辰還是獃獃站在原地。
他這學期一次也沒有回家，甚至連電話都打得不多，就是因為他無法面對母親的失望。
方辰的父親方四海在他三歲的時候卷了家裡所有的錢財跟著別的女人私奔了，留下方辰和辰媽兩個人相依為命。
最困難的一年，連米面都得找鄰居借。
那時候方辰三四歲，別的事情基本上記不起了，只有借東西的記憶非常深刻。
鄰居們看到辰媽，沒有給她好臉色，那個年代的農村是斤斤計較的，大家的日子都不富裕。
俗話說，救急不救窮。
辰媽陪著卑微的笑臉，在各家湊到了半袋米、10斤面，還有幾袋子燒火的煤炭，才勉強度過了那個最難的冬天。
因為從小家貧，方辰也一直很懂事，小學初中一直名列前茅。
直到初三快要中考的時候，那個逃跑的男人帶著一個六歲小男孩出現在方辰的世界，告訴方辰。
「我是你爸方四海，這是你弟弟方星。」
呵呵！
他何曾有過父親？
那一年，方辰中考失利，只考進了實驗中學的普通班，也是從那時候開始，方辰沒辦法把注意力放在課堂中，逐漸變成了今天這個樣子。
……
「方辰，我們回學校吧，馬上10點了。」
看著方辰愣神了好久，徐靜忍不住打斷，因為實在是太晚了，再不回去宿舍都要關門了。
「奧，趕快回去吧。」
方辰回過神來。
隨後兩人來到路邊打車。
計程車上，徐靜認真地幫著方辰冷敷浮腫的眼眶，就像是一對小情侶，給計程車司機撒了一大把的狗糧。
司機師傅看到方辰的樣子，只能打趣道：「現在的年輕人，火氣都這麼大，眼睛都打成這樣了。」
不得不說，小舅買的兩個棒棒冰，確實挺有效果的。
冷敷以後，方辰覺得充血腫脹的眼眶舒服了許多。
下車后，走進學校大門，往宿舍走的路上。
「真沒想到今晚會發生這麼多事。」徐靜感慨道。
方辰輕輕一笑，問道：「趙奶奶剛才指著我倆說是我們撞的，你是不是都快絕望了？」
徐靜點點頭：「當時真的覺得天空都灰暗了，我沒想到人心會這麼複雜。不過後來知道趙奶奶是老年痴獃的時候又覺得她挺可憐的。」
「以後不要隨便同情別人了，其實我一直覺得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所以我很少同情別人，人都是要自強的。」方辰告誡道。
徐靜搖搖頭，說道：「今晚只是一個意外，趙奶奶也不是故意的，甚至知道趙奶奶老年痴獃以後，他兒子拉翻我的事我都不記恨了。」
「你就繼續保持著你的善良，做一個天使般的女孩吧。」
「你也要樂觀一點啊，這個世界上其實還是有很多可愛的人，有趣的事。我們都要努力去追尋自己的夢想，做一個追夢的人。」
「我不悲觀啊！」
「可我覺得你沒有初中的時候愛笑了，你知不知道你初中的時候笑起來非常陽光，簡直迷死人。光我知道的，就有七八個女生喜歡你。」
「男人不是越壞女人越愛嗎？我現在這個樣子女生應該更喜歡吧？現在對我有意思的女生也不少呢。
」
「什麼啊，喜歡現在的你，那肯定都是壞女孩，你可千萬不能早戀，否則我告訴我小姨父。」徐靜威脅道。
······
第二天早上上課，老孟看到方辰頂著一對青眼窩，和熊貓一樣。特意把他叫到辦公室問話。
方辰把昨晚的經過大致說了一下，老孟聽著故事，離奇地沒有批評他打架，只是告誡他以後要學會更好地保護自己。
至於原本準備和方辰溝通他和徐靜的事，老孟沒有提起。
方辰今天上課沒有看小說，也沒有發獃，而是認真盯著黑板聽課。
不過，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方辰基本上聽不懂老師們在說什麼。
只有物理課，因為基礎沒有拉下來，方辰還能跟上節奏。
而且在今天的物理課上，物理老師準備叫人做題的時候，一眼就看到了青眼圈的方辰。
想到方辰那天還挺有禮貌的，物理老師點了方辰上台。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方辰竟然把這道大部分學生都不會的物理題給解了出來。
連物理老師都在心中改變了對方辰原有的印象。
「是這對熊貓眼給了你做題的靈感，還是上帝偷偷告訴了你這道題的答案？」下課以後，王彥平忍不住打趣著。
「滾。」
……
中午，方辰的舅舅朱偉來到學校，把他昨晚墊付的住院費還給了他。
並且他帶著方辰在外面小飯館吃了頓好的，舅舅雖然從小揍他，但實際上對他倒是挺好的。
「宋愷華讓我再跟你道個歉，說他昨晚下手挺重的。」
「沒事，我下手也不輕。」
「你這青眼眶估計得一周才能消，眼睛沒受傷吧？看東西影響不？」
「我好著呢，狗主人找到了嗎？」
「還沒，這條路上攝像頭不多。」
······
接下來幾天，方辰上課認真了許多，他沒有像以前一樣想東想西，努力讓自己跟上老師的思路，雖然這很艱難。
周四晚自習的時候，物理老師竟然站到他旁邊給他一個人講了二十分鐘的物理題。
物理課上他也會偶爾會提出自己疑惑不懂的問題，表現得全然不像一個學渣。
模擬器面板上，任務3這些天倒是有些變化。
讓全校都聽過他名字的這個任務，完成度竟然上漲了不少。
從原來的4.2%變成了9.7%。
原因是方辰的熊貓眼太過惹眼，在高二年級火了。
方辰走在外面會迎來大家的注目禮。
甚至還有人慕名而來，跑到四班門口，專門看他的一對熊貓眼。
一周時間轉眼而過，又到了放假的時候。
這次放假的原因是中考，而且假期長達三天。
對於高一高二的學生，六月真的很美好！
端午節放假！
高考放假！
中考放假！
實驗中學中考是全市自主招生考試，有想要報考的學生報名后需要在明后兩天來實驗中學參加考試。
學校自主招生考試的時間會比全市統考早幾天，這樣方便學校爭取到更好的生源。
方辰把桌子搬到了體育館中的籃球場上。
這一屆報名考生太多，超過三千人報名，需要80個考場。
連學校食堂都被布置成考場了，籃球場自然也沒有放過，搬來桌椅后布置成一個個考試方陣。
從方辰放下桌椅的那一刻，宣告著一個長達三天的假期來臨。
這次放假方辰並沒有約人去網吧通宵，反而在宿舍裡面做起了物理習題。
「辰哥這是遇到什麼挫折想不通？竟然搞起學習了！」
王彥平這周約了一個新認識的妹子，現在收拾地非常騷包，準備去溜冰場玩了。
看到方辰沒有搭理他，王彥平一邊照著鏡子梳頭，一邊繼續說道：
「方辰你這幾天不對勁啊，要不去旱冰場給你治療一下。」
「還有十來天期末考試了，難道不應該好好複習嗎？」方辰一本正經地說道。
「噗……這話從你嘴裡說出來，咋感覺這麼怪呢？」
王彥平走過來拍拍方辰的肩膀道：
「大家認識也不是一天兩天了，趕快準備一下，今晚去溜冰場，我請客。」
「不去，刷題才是正道。」方辰態度堅決。
「方辰你糊塗呀？難道溜冰場妹妹們的小手它不滑嗎?聽我的，咱們現在就出發…」王嚴平誘惑道。
「膚淺···書中自有顏如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