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亡靈之禍 第三十八章

「居然是這樣嗎？那，那為什麼這麼久了你才對我說起這件事，你不信我？哼。」

「寶貝兒，我怎麼會不相信你呢，只不過事情牽扯到了亡靈法師，我擔心你害怕，現在說也不遲嘛。」

「哼！算你還有點良心，沒有辜負我的一番深情。嗯，那這麼說，你應該還和獸人有聯繫了？不是說當時出動了什麼薩滿才成功殺死亞歷山大的嘛？只要再將它們聯合到一起，未必就怕了坦克雷德。」

「獸人嘛，之前跟他們確實合作了，不過只是看似我在主導，真正將幾方串連到一起的其實是亡靈法師。」

「亡靈法師會那麼好心？甚至現在還來幫助你。」

「唉，不用想也該知道他們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可我還有挑選盟友的餘地嗎？而且，你得往好的方面想，都過去一千多年了，亡靈法師們還沒過夠苦日子嗎？

他們肯定不會再像以前那麼瘋狂，動不動就要毀滅艾派克大陸。其實上次聖戰說他們要毀滅大陸，我也是不太相信的，亡靈法師終究還是人，又不是不死生物，將這裡艾派克大陸吧變成了完全喪死寂的世界，他們就能高興了？」

「照你這麼說，難不成他們還真是一群熱心腸了？」

「當然不，但是他們的目的，我想也沒必要去探究，只需要知道他們是盟友就足夠了，其餘的事情等渡過難關再說吧。」

聽到這裡，瑪麗的眼睛里似乎多了一些東西，歪頭思考了半天，連弗拉基米爾那再次不老實的大手都顧不上了。

「你現在和我說亡靈法師的事情，恐怕應該是制定好了萬全之策吧，是不是把我給拋棄了？嗚嗚嗚……人家的命好苦啊。」

「誒誒誒，我的寶貝兒，你說的這是哪裡的話，我怎麼可能……好啦，好啦，喔，啪嘰！」

弗拉基米爾重重地在瑪麗臉上親了幾口，這才把瑪麗哄得重新眉開眼笑，但嘴上還是沒放鬆。

瑪麗坐正了些，溫柔地與弗拉基米爾對視，堅定地說：「親愛的。不管你要做什麼，都不能瞞著我，哪怕就是要跟亡靈法師一起毀滅全大陸，我也會陪著你。」

這一刻，弗拉基米爾感動得眼淚都快下來了，最難消受美人恩，就像他說的，他又怎麼可能拋下瑪麗不管呢？

然而，演技早可封后的瑪麗當然是表裡不一的，她現在想的是要怎麼快點跑。

開始的時候她確實想尋求亡靈法師的幫助，甚至想要利用他們。可她聽了弗拉基米爾的話之後，表面如常，心裡卻又驚又俱，同時大罵愚蠢，不僅罵弗拉基米爾，還罵她自己。

亡靈法師是什麼人，就算傳說不可盡信，那他們重新現身大陸之後的所作所為總看得到。

怎麼能愚蠢到相信他們與千多年前有所不同，就算有細微差別，對自己來說跟沒有差別是一樣的。

又怎麼敢自大到可以利用他們，那些人可都是實力強大的瘋子，自己就算魅力再強，能對瘋子起作用嗎？如果真有這個本事，直接去解決掉坦克雷德豈不是更好。

還好有弗拉基米爾這白痴，他的愚蠢提醒了自己，否則，最後的下場或許比死還要可怕。

不對，如果沒有弗拉基米爾，自己也不會知道亡靈法師的消息，也就不糊差點自投羅網，都是這傢伙該死。

雖然瑪麗很想立刻幹掉弗拉基米爾，但是她不能，尤其是知道他背後還有亡靈法師之後就更不能這樣做了，不過，她料定他的下場一定會非常慘，所以對不能親手殺了他也就沒那麼恨了。

必須逃，儘快逃！如果弗拉基米爾帶了亡靈法師過來，那恐怕未必能夠以假死來欺騙他們，亡靈法師可是整日都與死亡打交道。

如果可以的話，瑪麗想現在就去「死」，可惜還沒有通知艾蘭他們，貿然發動，很可能導致計劃功虧一簣。

該死的豬玀！！！

瑪麗在心中瘋狂咒罵，因為這會弗拉基米爾又開始不老實了，他已經不滿足於用手了，有了更進一步的行動。因此，瑪麗也不得不稍微專心一些應付他。

艾蘭從瑪麗那裡出來之後，原本面無表情的臉卻不得不帶上一絲笑意，因為霍克正在外面等著她。

為了艾蘭的事情，霍克等同於放棄了原本的榮譽、地位，乃至身份，不知道該說是他足夠痴情，還是艾蘭的魅力夠大，很大可能是兩者同時存在。

對於霍克，艾蘭是發自內心的感到愧疚，因為她從來沒有愛過他，對他從來都只是利用。既然嫁給了他，她就打算好好補償他，對他那些非常過分的不信任行為選擇無視，比如現在這明著是等待，其實是監視。

艾蘭知道霍克一直視南斯為眼中釘，肉中刺，要不是自己態度強硬，恐怕他早就對南斯下手了，而南斯也是一副不太在乎的樣子，好像是不怕霍克，也好像是不怕死。

對南斯，艾蘭的感情就要複雜得多，這是個陪伴了她很多年的男人，一直在背後默默支持她，她很早就知道他的心意，可卻從來沒有回應過。

要說愛倒也談不上，可說一點也不喜歡也不對，也許沒出現意外，很多年以後，艾蘭會選擇與南斯一起終老，可意外偏偏出現了，她嫁給了霍克。

當艾蘭帶著莫名歉意告訴南斯這個消息，還有其他所有事情的時候，南斯竟出奇的平靜，沒有發瘋，沒有無法接受，連痛苦與難過也未曾變現出來，也許這個斯文的男人天生就不適合劇烈的情緒變化。

南斯當時只是平靜地溫問了一句「我能幫上什麼忙？」

事實證明，南斯並不是說說而已，他冒著巨大的風險打開愛丁堡的城門，同樣做出了犧牲。而且整個傭兵團能夠跟著艾蘭棄明投暗，南斯做出了相當多的努力。

艾蘭怎麼可能會不覺愧對這個男人呢？當艾蘭決定要把自己的身體當做酬謝，就像她姐姐經常做的那樣時，她又被南斯乾脆拒絕了。

並不是艾蘭自甘下賤，只是她實在沒有什麼能夠讓南斯動心的東西了，而且她覺得南斯既然那麼喜歡她，一定會喜歡這種酬謝方式。

這個男人的表現再次令艾蘭感動落淚，儘管她非常想拋棄一切，跟南斯遠走高飛，找一個陌生的地方，重新開始新的生活，可是她不能。

左右為難的艾蘭覺得自己就像是生存在夾縫當中一樣，而且這條細小的裂縫正在不斷縮小，無時無刻不在將她擠扁。

而且直到現在，艾蘭也想不出完美的解決辦法，她只知道必須要離開瑪麗，但卻不知道該如何面對那兩個男人。

到了現在，愛與不愛已無足輕重，或者說愛這種情感早就和感激之情糾纏在了一起，讓她根本無從分辨。

「親愛的，和瑪麗談得怎麼樣？」霍克是個典型的粗人，但是和艾蘭講話儘是柔聲細語。

艾蘭收斂起剛剛刻意擺出來的笑容，她嘆了一口氣，「你知道我和她現在的關係，又能有什麼好談的呢？」

霍克的表情有些尷尬，他其實很想兩姐妹重歸於好。他的確是為了和艾蘭在一起放棄了權勢、地位，可不代表他不喜歡這些東西，他其實很喜愛這些東西，只不過他是「愛江山，更愛美人。」

現在想要再獲得這些東西，唯一的途徑就只有瑪麗了，可艾蘭又和瑪麗鬧得這樣僵，他當然很心急，可惜他做了很多努力，卻都沒有取得什麼效果。

艾蘭還沒有將要離開瑪麗的決定告訴霍克，所以霍克的心仍舊有些火熱。

不要誤會，艾蘭沒有和南斯私奔的念頭，她只是不知道該如何和霍克講這件事情，她當然明白霍克的心思，可離開了瑪麗，又不能公開真實身份，想要重頭做起，將一支傭兵團做大做強，實在太難。

艾蘭不忍心讓霍克再次失望，這個除了妒忌心比較強之外，還真算不錯，對她也足夠好。要不是默默無聞的南斯更讓人心疼，她也不會生出背著他獻身南斯的打算。

她非常清楚自己有多無恥，可又能怎麼樣呢？就像現在，她心中完美的解決事情的方法就是三個人生活在一起，幸福地生活在一起，但是這可能嗎？

「這沒什麼不可能的。」

桑賽特宰相巴羅恩大人侃侃而談，他的對面正是皇帝喬弗里。

環境可以改變人，上位者也可以改變下屬，在喬弗里的「調教」下，巴羅恩終於有了宰相的樣子，不僅氣度上非常符合，而且做事更加用心。

不說整個桑賽特帝國，只說這卡薩布蘭城便在兩人的聯手治理下，肉眼可見地變好了，很多人都稱讚他們必將成為賢君名臣的典範。

此刻巴羅恩正在給喬弗里講道理，試圖打破皇帝陛下的思維定式。難題雖然是風暴公國拋來的，但問題的根源其實是在喬弗里那裡。

絲毫不出人意料地，邪惡公爵普朗克開始四處拉攏盟友，試圖聯合所有能聯合的勢力，對格洛瑞帝國進行圍剿，而桑賽特自然是重中之重。

可惜喬弗里對風暴公國來的使者可沒給什麼好臉色，不，那使者根本看不見喬弗里的臉色，只是被一名禮儀官隨意打發了。

因為在喬弗里的腦海中，格洛瑞是不可戰勝的，至少現階段由坦克雷德帶領的格洛瑞帝國是不可戰勝的，他早已制定好了對待格洛瑞的策略了，菲達莉公主去往格洛瑞首都哈爾丁格的計劃已經提上了日程。

但有人卻不這麼看，巴羅恩倒不是全盤否定喬弗里，只是認為沒必要一定得做不對抗的打算，說得直白一些，不妨先答應普朗克，但其實連樣子都不用裝，只是個口頭承諾罷了，然後觀望局勢，根據局勢變化隨時做出有利的選擇。

如果格洛瑞真的有那麼厲害，自然是按兵不動，反正也沒什麼損失，可一旦格洛瑞露出敗象，也不至於錯失良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