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回 有你這麼告白的嗎
回到王府天已經黑了，吃過晚飯翼暮拉著風濯去書房下棋了。冉歲也不知道去哪裡了。我一個人也沒什麼事好做，打發了婢女就在水月堂的花園裡散步。
園子里靜悄悄的，我順著石子小路，往假山上的賞月亭走去。到了亭子俯瞰整個園子，已是深秋，整個園子樹葉子掉的差不多了，沒什麼好景別有番凄冷。百無聊賴的嘆了數聲，正打算回去，卻看到冉歲熟悉的身影進了園子。嗯，乖乖，我正無聊呢，你就來了。
我連忙從亭子里出來，順著他進來的方向走去。果然，在角亭看見冉歲的背影。正要上前嚇他一下，卻發現冉歲不是一個人，身邊還站著玉露。呃，尷尬的停下腳步，轉身就要離開。
「馨兒。」冉歲喚住我：「和哥一起回去，這麼晚了還在園子玩。」
哼，你也知道晚了，不也在園子里玩……
「玉露，你回去早點休息吧。」叮囑了玉露一聲，冉歲走過來拉住我往屋子走去。
「師兄……」玉露在身後叫了聲冉歲，聲音里戀戀不捨透著悲凄。
冉歲像根本就沒聽到一般，飛快的拉著我走了。
我突然覺得玉露有點可憐，愛一個人沒有錯，可是愛上一個冰塊，你錯的有點無法挽回。
「大哥，玉露姑娘好像很喜歡你。你這樣也太傷女孩子的心了。」我好心提點冉歲了一句。
「嗯，玉露只是我的師妹。」他心不在焉的應付著我。
「你心裡也是喜歡她的吧？」我試探的問。
「嗯？」他抬起頭，眼神裡帶著迷茫，彷彿沒有聽清楚我說的話。
「算了，我什麼都沒說。」看著他心不在焉的樣子，我後悔自己起的這個話題。
「馨兒，你喜歡慕風濯還是景翼暮？」冉歲突然問我。
「我！？」突然被他這麼一問，我才發現自己從來就沒有想過這個問題。這兩個人在我心裡，我喜歡誰比誰多一點？切，當然是都喜歡啊。他們倆都是琉璃珠，都是捨身救過我的人，我怎麼可以不厚道的偏心呢。
已經走到了門口，冉歲停下了腳步，轉向我，盯著我的眼睛緩緩的問道：「馨兒，你可有喜歡過我？」
我的腦袋還在思慮前一個問題，這個問題著實讓我有點措手不及。我慌張的低下頭想躲開他的視線。卻被他抓住下巴頦，強迫抬起頭來。
「馨兒，你可有喜歡過我？」他目光灼灼，往昔的冰冷平靜蕩然無存。
「我，我，」我的思緒亂的如同波濤翻滾。
「告訴我。」他把我攬進懷裡，下巴頦上的手輕輕撫上我的臉，一雙眸子像幽深的潭水凝望著我，略微沙啞的聲音說：「告訴我。」
「……」我的心裡還沒想好答案，但是我的手環有，灼熱的手環提醒著我，琉璃珠就在身邊。我真想狠敲自己的腦袋，我怎麼這麼渾，以至於這麼晚才發現，其實冉歲就是我一直在找的琉璃珠。
「馨兒，你知道嗎？十五及笄，你十五歲生日應該是我們倆的新婚大喜之日。」他苦澀的微微一笑，放開我。
修長的身姿一身白袍，纖塵不染。月光下他的頭髮墨黑，一雙黑眸在俊臉上愈發顯得璀璨奪目，髮髻下珍珠白色脖頸的泛出朦朧光澤。一種光亮至美的氣息從身上散發出來，恐怕再沒有人見過比他更加優雅入畫的男子。
身邊的冉歲已經沒有了往昔少年的青澀，變成一位優雅成熟的男子了。
而眼前的這位翩翩帥公子在我十五歲生日那天，根本就沒有回來。這筆帳，咱們要好好算算……
「大哥，你是怕和我成親，所以才沒有回來的吧？」我步上台階，高出他一頭的位置，轉身挑了挑眉，仰著頭，目光從眼縫下睇著他，玩的這個就叫做氣勢！
「馨兒，你生日哥每年都來的。」他苦笑著望著故意站的比他高的我。
「每年來你躲著不見我，嗯！」我怒！這人忒小氣了吧，不捨得送我壽禮啊你。
「馨兒……你聽我說……」他微微蹙著眉，好像在斟酌如何像我解釋。
「不要解釋。」我粗暴打斷他的話：「欠我三年的壽禮，別想用一句解釋就打發了。」
「你，你這皮猴！貪嘴，愛財，還好色！爹怎麼就把你這個禍害推給我了。」冉歲被我氣的不輕，嘴裡狠罵著：「馨兒，你什麼都不明白。哥躲著你不是不喜歡你，是哥根本就控制不住自己想要你。你中了桃伬之毒，身子一直虛，哥想等你的身體康復好了，再和你說這些的。」
娘的，我算是聽明白了，他說他喜歡我！喜歡到了沒告訴我一聲就消失了三年……
突然覺得一股積壓了幾年的怒氣從心底噴發了出來，我生氣地對他吼：「你喜歡我，幹嘛還要躲著我！你喜歡我，你就不打招呼就消失三年！你喜歡我，你倒是早說啊！你不說，我還以為你不喜歡我呢……」
「所以你就一個人跑了，給我惹了一堆麻煩？不管是慕風濯還是景翼暮，他們倆你誰都不可以喜歡。」冉歲也開始對我發飆。
奇怪了，你自己身邊不還有個玉露呢，這回子又管起我來了。叫我別喜歡風濯，翼暮，自己卻給玉露送簪子定情啊，姑娘我這倔脾氣也上來了。
「大哥，你還是多陪陪玉露姑娘。馨兒的事，馨兒自己會定奪的。」我甩開他，自己跑回屋子去了。
關了房門跳上床，卷上被子我煩躁的滾來滾去。
次日我一大早就去婷婷哪裡，躲清閑去了。我一邊懶洋洋的坐凳子上看婷婷練琴，一邊給她點撥點撥。
「淺馨，這次雖然有你相助，恐怕婷兒也奪不下花魁了。」婷婷練了幾次就丟了琴，苦兮兮的抱怨起來。
「哦，第一場婷兒表現的很好，女子當中尤為突出。第二場還沒有比，就說起喪氣話來了。」我端著茶盅喝了口，眯著眼悠悠然的安慰著她。
「今年來了西鳳國的瀲影，花魁一定是非他莫屬了。」婷婷撅著小嘴哀怨的說道。
一聽到瀲影，我立馬來了精神。
「哦，那個瀲影長什麼樣？婷兒說與我聽聽。」我如同小狼，眸子閃亮。
「淺馨，你昨日不是看過花魁大賽，怎地現在卻來問我？」婷婷故意吊我胃口，笑著把話轉開。
哎呦，我能告訴你，都是那個慕風濯把我眼睛擋住活活不讓我看么。
「馨兒那日看過婷兒出場以後，就再沒有觀賞花魁大賽了。」我邊說邊把婷兒的茶盅遞給她。
小丫頭，比起玩手段，你跟我可不是一個段位的。
婷婷果然小臉一紅，接過茶盅微微抿了一口甜甜的笑了。
「那瀲影……」婷婷掩住口似乎是不好意思說出口。
「說啊。你說到一半不說了，會把人急死的。」我急的心裡跟小貓爪子撓似的，圍著她打轉。
「據說是喜好龍陽……」婷兒終於說出來了，小臉已經紅的好似蘋果。
啊，這美人還是個斷袖！不知道是攻還是受呢？我眼中閃動著興奮的紅心，這種尤物好想見見什麼是什麼樣的，此刻我還真是一入侯門深似海，腐到深處無怨尤……
「婷兒風姿卓越，昨日花魁大賽更是冠壓群芳。莫要輕易放棄，花魁雖是好，但是看婷兒比賽更讓人愉悅。比賽最重要的參與，名次是其次。」我一邊給婷兒打氣，一邊尋思著讓婷婷第二場帶我去，好看看瀲影。
「真的嗎？聽淺馨這麼說婷兒真的很開心。」婷婷開心的沖我笑道。
「這兩日不如讓淺馨陪你練習可好？」我淺笑一下，俯身低聲在婷婷耳邊輕道。
「真，真的。淺馨公子真的願意陪婷兒。」那傻丫頭開心的說話都結巴了。
我微微一笑，輕點了下頭，轉身背手留給她一個風流瀟洒的背影。這一套是跟電視劇里偷師的，據說對純情少女的殺傷力可以達到99%，當然婷婷兒沒看過電視，更沒見過多少個男人，被我順利拿下了。
這要是被風濯看到，肯定是要狠咬我幾口；要是被翼暮看見了，肯定要扭我的胳膊；要是被冉歲看見，肯定點了我的穴道……不過又有什麼能阻擋我這一顆腐女的心呢……
後面兩天我自然是格外賣力，哄的婷兒高興了，提出要跟她去比賽場地，為她加油打氣。因為女子比賽，男子不讓進去，我讓婷兒給我套婢女的衣衫，扮女裝進去。咳咳，其實是恢復女兒身份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