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回 算算江湖恩怨

第二場比賽那天，我一大早就換好了婢女的衣服。偷帶了套男裝，順了風濯的扇子，溜到婷兒院子。

婷兒一見我這打扮杏眼圓睜：「淺馨，你若真是女子，我怕要羞愧的躲在屋裡不敢出來了。」

「快別這麼說，叫你的婢女給我梳個頭吧。」我大咧咧的坐下。

我現在梳頭的水平也就是綰個男子的髮髻，還歪七扭八的，常讓冉歲嫌棄。女人的頭髮我還真不會梳，所以只將頭髮用絲帶束起來就跑來了。

「呵呵，我來吧。」婷兒拿過梳子，站到我身後給我梳起頭來。

我不忘叮嚀婷兒：「婷兒，給我梳個最最簡單的，別戴花……回頭我拆不下來……」

「知道了。」婷兒和婢女在我身後吃吃的笑著。

梳好了頭，婷兒叮囑婢女，等我們到了場地，再把我隨她比賽的消息告訴翼暮。

我混在婢女里伺候婷兒出府，鑽進馬車一路哼著小曲就混到比賽專門準備的場地里。

到了場地，婷婷因為是郡主，所以有一個單獨休息房間。我們待在裡面等著比賽開始。

這第二場比賽，是比的琴棋書畫。通過第一場比賽四十人已經選出了二十參加比賽，男子的比賽要等女子比賽結束后，才進場。我出去溜達了一圈就回來了，耐住性子等著，婷婷是最後一個出場。

我早就打算好了，等她一上場，我就再變回男裝躲起來。等男子進來以後，我就溜出來大模大樣的看。

我喝著茶，吃著點心。婷婷見我如此安心，也慢慢消除了緊張，裝扮停當，待到唱道她的名諱的時候，小丫頭柳腰一擺就出去鳥。

婷婷的曲子是我精心挑選的《雲荒只如初見》

傾我一生一世念，來如飛花散似煙

夢縈雲荒第幾篇，風沙滾滾去天邊

醉里不知年華限，當時月下舞連翩

又見海上花如雪，幾輪春光葬枯顏

清風不解語，翻開發黃書卷

夢中身朝生暮死一夕戀

一樣花開一千年，獨看滄海化桑田

一笑望穿一千年，幾回知君到人間

千載相逢如初見

這首曲子曲風大氣，沒有小女子的情情愛愛，在眾人中也算是獨樹一幟。

我在婷婷撫琴高歌的時候，抱著自己的衣服躲在裡間換了，懷裡揣了扇子，給婢女說去茅廁，尿循了。

躲在早就偵查好的寶地，其實是個放雜物破爛的破房子，美男們陸陸續續的進場了。

我把頭髮拆開，簡單的綰了個髮髻。待到比賽開始，提溜著扇子就鑽了出來。

不愧是花魁大賽，這第二場選出的果然都是佳人，不過比起風濯他們還是差了一大截子。我一邊拿眼四望，一邊撐開扇子掩了臉。場子里有舞劍的，有撫琴的，還有擅丹青的。放眼過去都是美男，我低調的溜著牆根，尋找瀲影。

場子里溜了一圈也沒發現一個能比過妖孽的，覺的無趣正打算走了。卻看見一個容貌俊俏的小少年端著茶穿過場地往後院去了。這小少年看起來比場里的佳人容貌強，不過卻端著茶，看起來像是小廝的樣子，莫非他伺候的就是瀲影？

我連忙屁顛屁顛的跟著他目送後面進了後院，隨後也大模大樣的走進了後院。後院只有一件屋子，我溜著牆來到了屋子前面。

屋子裡沒有聲音，我輕輕戳破窗戶紙，準備把眼睛貼上去看看。

「這位公子可是來找瀲影的？」一個如同天籟般的聲音自身後響起。

還沒偷看就被逮住，面子上可不好看。這傳出去，我以後在江湖上還如何立足，我臉皮一厚堅決不承認：「誤會啊，在下是迷路了。」

「呵呵，五公子，有往人家屋子裡尋路的么？」身後人輕聲笑了起來。

這聲音，不是兔子么？我轉過身，果然看見兔子笑眯眯地站在我身後。

大白天，正常視角望過去，兔子身材高挑，頭上戴著嵌著翡翠的紫金冠；穿一件二色金百蝶團花錦紋外衣，內襯玉色煙蘿銀絲輕紗衫；束著五彩絲攢花結穗腰帶，腳蹬一雙青緞粉底靴。儀容俊美，皎若秋月，耀如春華，鬢若刀裁，眉如墨畫，流風之回雪，輕雲之蔽日。整個人如同珠玉一般散發著高貴而溫柔的氣質。

二話不說，衝過去就準備給他一頓胖揍！就是這隻死兔子，害我登上了江湖邪少榜，還是以最不齒的斷袖登的榜！

「五公子，你怎麼打我？」兔子一邊閃躲，一邊委屈的問我。

「老子打你就打你，還要挑日子嗎？」我氣喘吁吁，這兔子太狡猾，速度太快，我半天拳頭根本就沒挨著他。

「打人總要有個理由吧。」兔子笑嘻嘻的溜著我玩。

「你，你有種別跑。」我彎著腰已經追不動了。

「呵，好，我不跑。」兔子在我身邊站好。

機不可失，時不再來。我打！被抓住胳膊，再打！兩隻胳膊被兔子一隻手就抓一塊了。怒！我踢，人被兔子反圈到了胸前。悔恨啊，當初不好好練武，這下抓瞎了，被只兔子給欺負了。

「這下可以好好說話了吧。」兔子在我耳後笑著說：「這麼長時間沒見，那有你這樣見面就打人的。」

「臭兔子，要不是你，小爺我怎能登江湖邪少榜第一名！」

「那晚，你非禮了在下，這會子怎麼又怨起我來了。」

「哼！那晚我頭髮擋著，外面的人都沒認出我，你不說誰知道！」

「呵呵，你壞了我的名聲，我也把你拉下水，這不是很公平？」

「你狡辯，我不是送給你一個新式暗器，算給你道歉了嘛！」

「嗯，在下很喜歡。」

「喜歡你還！」

「回頭我也送你一份大禮，咱們不就扯平了。」

「這能一樣嘛！再說了，你這兔子沒什麼信譽，小爺我可再不上你的當了。」我掙脫兔子，滿臉鄙視。

「真的，真的不騙你。上次送果子也沒騙你，是被冉歲給退回來了……」兔子眨著眼睛，滿臉的誠懇。

哼，上一次當，我是笨；上兩次當，我是傻；上三次當，我不成了又笨又傻了。這邪少榜，不想登也登了，打他一頓也挽回不了什麼，更何況我還打不過他。

「算了，小爺我大人有大量，就不和你這臭兔子計較了。今天，我們倆的恩怨算是扯平了，以後別讓我見到你！我走了，你不許跟著我。」我決定以後不再理他，我們之間的江湖恩怨就此了結，從此相忘於江湖。

「可是……」兔子又要來糾纏。

「可什麼可，口渴了，那邊有水。我警告你，不許跟著我，不然跟你翻臉了。」我揮了揮袖子，跟哄蒼蠅似地把他給哄走了。

冷哼了一聲，抬腿走人。一邊走一邊搖著扇，怪不得慕風濯老是搖著扇呢，這簡直就是裝帥耍酷的必備道具啊。我輕車熟路的進了場子，大搖大擺的往門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