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冬夜
在這種零下四十多度的冬夜，軍用帳篷並不保暖。
現在的後勤保障力量，也不比異變前，而且就算異變前，大夏國相比合眾國這種防護到牙齒的土豪，也差得太遠。這些軍官自然也了解情況，事實上，才短短兩天時間，就已經有不少人凍傷了。
半小時后，大部分士兵開始後撤，不過依然有大約十萬士兵駐留下來，以防蠻人從山區下來，衝出包圍圈四處逃竄。
夜色越來越深了。
尹若風靜靜懸浮在千米的高空，四周雪花飄舞，他如一座雕塑一般俯瞰下方。
信仰值在迅速地燃燒，天文數字的信息，通過眼睛、耳朵匯入腦海，並飛快地處理。
他眉頭微皺。
下方的山區雪地上，遍地都是腳印。
蕪雜，錯亂，猶如一團揉亂的毛線團，而且糟糕的是，隨著下雪，這些腳印正被逐漸地掩埋，他看了許久，也沒發現空間通道的位置。
他找到幾個可疑的地方，前去查看，但還是沒什麼發現。
倒是蠻人被他幹掉了不少。
半小時后，眼看雪越來越大，他終於無奈放棄，他原本還想著順著空間通道摸過去，一勞永逸解決幕後黑手，當晚就回家睡覺，如今看來只能等著對方主動冒頭。
這不是膨脹。
自信就是一次次戰績中建立起來，他抗衡過強大神力的閃電之神，擊殺過兩個中等神力的蠻神，其餘實力的蠻神若干。
雙手可謂沾滿了神血。
只要不是遇到強大神力的蠻神，對他而言也就如此，也就一拳和幾拳的區別。
而且強大神力的蠻神，哪能這麼容易遇到，就算在異世界那也是鳳毛麟角的存在，每一個都是一方大佬，金字塔頂尖的存在。
過來地球的蠻神不少（包括死去的還有活著的），但強大神力也就閃電之神這麼一位，當然，如果不算那個神秘人的話。
……
雪越下越大，尹若風飛落下來。
軍營里值崗的士兵，已堆成了一個個雪人，今晚對這些士兵而言，註定難熬，他收回目光，回到軍方給他安排的帳篷，點燃汽油燈。
兩個小傢伙由於最近比較嗜睡，無精打采，被他留在家裡，畢竟這樣的任務，還是比較危險的，這次出來尹若風都感覺有些冷清，怪想念的。
「領導，我來給您換新的熱水！」剛回來不久，門外傳來聲音。
尹若風拉開軍用帳篷的拉鏈，一個年輕的女勤務兵滿臉凍得通紅，滿身都是雪，趁機偷偷打量著他。
「我沒什麼需要的，這麼冷的天，早點去睡吧！」
「謝謝領導關懷，我給您換熱水吧，這麼久應該都已經涼了！」女勤務兵笑著走進門，帶著黑江省的熱情和乾脆，她手腳麻利地把兩個帶來的新熱水瓶放到桌上，順手帶上原來的熱水瓶，想到尹總顧是南方人又問道：「對了，尹總顧，您要洗澡嗎？」
「不用。」尹若風無奈道。
等女勤務兵走後，他拉上拉鏈，關掉汽油燈，開始睡覺。
今天不是動手的時候，畢竟周邊的民眾還沒撤離完，到時候打起來，一個不好都會波及，也不急於一時，
……
塔姆世界。
寒冬之神神國雪山之巔的冰洞中，一頭猙獰可怕的怪物盤踞其中，幽藍的鱗片上散發著冰寒妖艷的神光。
和大多數蠻神一樣，祂也是無意間發現空間通道，然後就忍不住誘惑，開始蠢蠢欲動，卻根本不了解如今地球的形勢。
除了已經被蠻神佔據的地盤，剩下的不是幾大強國，就是其勢力範圍。
哪一個都不是那麼輕鬆就可以佔領的。
塔姆世界的消息閉塞，流通不暢。
一方面塔姆世界很大，另一方面，神與神之間都是競爭對手，還沒有形成類社會秩序，還處於大魚吃小魚，小魚吃蝦米的蠻荒血腥時期。
猶如食物鏈，只是層次更高。
在塔姆世界，想要活下去，並且活得好，只有一個辦法，那就是足夠強大。
像微弱神力的蠻神猶如食物鏈的底層，是最為苦逼的。
祂們一邊需要隱藏自身，一邊努力猥瑣發育，同時狡兔三穴，除了專註於自家的一畝三分地，很少會到處亂跑。
損失個化身，倒還沒什麼，大不了修養回來，到時候依然是條好漢，萬一根據化身，被強敵找到神國，那就真的萬劫不復了。
至於半神和神性生物就不用說了，完全砧板上的魚肉，屬於小蝦米層次。
只有成為弱等神力的神明，才能稍稍喘上一口氣，到了這種層次，已經屬於20%內，就算強大如中等神力也不敢貿然進攻他們的神國，小小的也能成為一方小強了。
進可攻，退可守，只要安分守己，不浪，在開幾個分基地，生存能力就大大提升。不少都可以活著熬到中等神力，
寒冬之神就是這個層次，否則也不會如此大膽，也沒多少試探、收集情報，一上來就壓上重注。
等到了中等神力，就已經區域霸主了，除了需要注意幾個強大神力的存在，就再沒什麼威脅，事實上，就連強大神力也很少招惹這種實力的神明，生怕到時候魚死網破，對自己的人間國度大屠殺。
冰洞里，一片安靜，只有偶爾傳來一聲冰牆的乾裂聲。
祂眼睛半睜半閉，似乎在沉睡，也不知過了多久，忽然祂睜開眼睛，露出一雙全黑的眼睛，猶如兩個黑洞：「廢物！」
……
第二天天還沒亮，尹若風洗了把臉，打開帳篷。
發現門外的雪都已經及腰了。
他看了眼天空，天色陰沉沉的，如鉛的烏雲覆蓋著天空，鵝毛大雪紛紛揚揚從天空灑下，自昨晚開始，這雪就沒停過，似乎有越來越大的趨勢。
一隊士兵扛著一捆的工兵鏟，小跑著經過，不遠處的馬路上已忙得熱火朝天，大量的士兵進行除雪，清理交通。
他心中有些沉重，他不知道這一晚，蠻人餓死凍死了多少，相信絕不是什麼小數字，但照這麼下去，到時候圍剿就困難了。
這樣的大雪，軍隊根本無法進山。
不知為何，尹若風忽然想起了夏曉暄，他的初戀。
自從第一次異變后，她就音訊全無，彷彿從這個世界消失了，但在前幾天感應時，他卻隱隱感覺到她的存在，當時他下意識地就忽略了，本能地不想多想。
但此時心血來潮，記憶湧上心頭，卻有些莫名的惆悵。
要說對方不知道自己的存在，他一萬個不信。
人人日報，中海的報紙，以及各地的報紙，對自己宣傳從來沒停過，他三次尹氏修鍊法演講的影像也至今依然在電影院里免費放映。
雖然如今他容貌大變，但又不是整容，認識的人總能發現熟悉感。
當初在山夔省遇到他當兵的高中同學，對方只是辨認了下就認出他來，他就不信夏曉暄認不出。
或許她根本不想再和自己相見，也或許早就有新的男朋友……
雪花飄舞，落到他頭頂時，就自動繞開一個弧度，使得他身上纖塵不染，猶如神聖，這時他忽有所感，便抬腿沿著士兵開闢的道路，走向前方，一路穿過軍營，繼續前行。
他身體輕靈的彷彿沒有重量，腳踏在厚厚雪上，沒有留下絲毫的痕迹。
一個鏟雪的士兵，注意到這一幕，鐵鍬撲通落地，依然恍若未覺，身體彷彿石化般一動不動。
越來越多人停了下來，原本喧鬧的軍營漸漸變得寂靜無聲
尹若風就這麼一步步走向山區，猶如行走在人間的聖者。
雪越下越大，從原本鵝毛大雪，已變成一堆堆雪團砸落，他隱約能感覺到空氣中有一絲絲微弱的力量，正影響著這裡的天氣。
這種影響並不需要耗費多大的神力，只要有相應的神職，因勢利導罷了。
就像生育神職，想要人懷孕，首先需要是一對正常的男女，祂再強大也可能讓同性戀的一方懷孕，或許直接讓一方變個性，對祂來說，反而更輕鬆一點。
遠處幾個蠻人看到踏雪而行的尹若風，嚇得寒毛倒豎，遍體生寒，下一刻，就不約而同撲通倒地，靈魂潰散。
尹若風面無表情，看也不看，彷彿抬腳踩死的螻蟻。
他循著神力的源頭，繼續前行。
這股神力似乎察覺到尹若風的存在，開始肆虐起來，積雪突兀地齊卷而起，化為一顆顆直徑兩三米的冰球，寒氣直冒，呼嘯著轟向尹若風。
他腳下輕點，身體靈動，一一躲開冰球。
「區區一個稍稍有點力量的螻蟻，居然也敢挑釁我偉大寒冬之神……」悶雷般的聲音，在群山激蕩，雪面都被震得鬆動起來。
「呵呵呵呵……」尹若風發出低笑聲。
「螻蟻，你在笑什麼？」寒冬之神壓抑著怒火道。
「我聽說你們神明不朽，不知是什麼個不朽法？」尹若風問道。
「不朽便是永恆，河流改道，山河變遷，海洋化陸，而神明永存。」寒冬之神不知為何，下意識地說道，這個在祂眼裡，只是區區神性生物的螻蟻，竟讓祂隱隱感覺到一絲不安，祂立刻加緊了攻勢。
「轟轟轟……」
一時間無數的冰球，如隕石般鋪天蓋地砸落。
他不停地躲閃，忽然縱身一躍，猛地一拳轟碎冰球：「那不朽如你，知道死字怎麼寫嗎？」
繼而他身體爆發出一聲音爆，在空氣中留下一圈音錐雲，他身體如一道流光般，貼著地面急速飛行，所過之處，積雪被氣浪攪得粉碎。
……
「各就各位，所有人做好戰鬥準備。」一名軍官聲嘶力竭地大喊，脖子青筋直冒。
尹總顧和蠻神的戰爭，勝負難料，萬一……也好做好準備。
三年的戰爭中，大夏國在付出巨大傷亡的同時，也培養出百戰精兵，無數士兵頓時如夢初醒，迅速扔下鐵鍬，開始迅速跑動，奔赴各自的位置。
……
「螻蟻，找死！」遙遠處憤怒地爆喝。
伴隨一聲巨響，一個形似巨狼的，身披藍色鱗甲，忽地躍入山頭，天空極光飄舞，寒氣刺骨，無數雪花都被凍結成冰晶，墜落下來。
等你好久了，尹若風速度便立刻加到極限，他猶如一道電光，瞬息千米。
巨狼親眼看著，對方急速接近。
祂隱隱感覺到不妙。
此時此刻，祂也來不及考慮這麼多，看著快近在眼前的尹若風，祂張開就噴出一道藍色的寒氣，這不是寒氣本身的顏色，而是連空氣都被凍結成淡藍色冰晶。
尹若風猝不及防，被噴著正著。
他身體瞬間冰凍，化為一坨冰塊，直墜大地。
「看來是我想多了，只是一個稍稍強大的螻蟻，但依然是螻蟻。」寒冬之神心中暗道，鬆了口氣，祂四肢輕輕一躍，越過百餘米遠，龐大的身體輕盈地落到冰塊前。
「擦咔！」忽然一個聲音突兀地傳入祂耳朵。
寒冬之神一怔，隨即整個冰塊就瞬間爆裂，與此同時，一個龐大的身影站立在原地，垂下的陰影，把祂完全覆蓋。
什麼？？
不可能，一個渺小的螻蟻，怎麼可能變成一個比祂還龐大的巨人。
「冷氣吹得不錯哈？」
寒冬之神聽著巨人的戲謔，寒毛倒豎，祂終於明白，這不安感從何而來，這根本不是什麼神性生物，而是一個徹頭徹尾的邪物。
也是只是看著強大，祂心中一橫，突然由靜止加速，騰起一陣雪霧化作一道白影閃電般躍向尹若風，半空中，祂張開犬齒交錯的血盆巨口狠狠咬向尹若風的脖子。
尹若風嘴角一勾，重心一挫右拳上崩，一記重拳正中巨狼的下顎，恐怖的力量，轟的巨狼嘴巴粉碎，血肉混合著斷裂的牙齒如炮彈般飛濺，身體倒飛而起，然而才飛了數米，就被一個龐大的身影追上，大手一把掐住它的脖子。
燃燒信仰之後，他的思維速度已達到26.1，已逼近中等神力，一個弱等神力任何動作都能被他輕易捕捉。
「嗷嗚！」
寒冬之神渾身爆發，可怕的低溫迅速地順著尹若風手臂蔓延，同時，閃爍著寒光的鋒利爪子，在他胸口飛快地刨動，劇烈掙扎，劃出道的血痕。
「你好像一條狗哦。」
「嗷嗚！」
他如鋼鉗手掌驟然用力，數以萬噸的力量爆發，咔嚓一聲，巨狼的脖子就被整個掐斷。
寒冬之神依然還沒死，絕望的掙扎，渾身神力激烈爆發，一圈淡藍色的光輝迅速擴散，積雪化為冰川，空氣被迅速凍結。
尹若風看也不看已經結霜的身體，瞥了它一眼，伸出左手捏住它的腦袋。
「噗嗤！」
腦袋碎裂。
隨即又把龐大的屍體丟在地上，再次一腳踩下，一圈衝擊波爆開，伴隨著清脆而又密集的骨骼斷裂聲，一切都變得安靜下來。
他仰頭看向天空，嘆了口氣。
才剛剛熱身，就結束了。
普通的蠻神實在太不經打了。
尹若風感嘆了一聲，縮小身體，從空間取出一身衣服換好，便頭也不回地往回走去。
一具普通蠻神的屍體他如今已經看不上眼了，空間里還放著一頭中等神力的火焰之神屍體呢，在這個大冬天，還有什麼比吃富含火焰神力的火焰之神更愜意的，配上火鍋料，就更妙了。
……
距離軍營不遠處的臨時建立的通訊站里。
裡面所有人都已忙成一團。
「喂喂喂，476陣地呼叫指揮部，476陣地呼叫指揮部，前線出現蠻神，前線出現蠻神……」師長周成龍聲嘶力竭地喊道。
他放下電話，卻看到所有人都已停了下來，一動不動，連呼吸都止住了，彷彿……在害怕驚擾到什麼？
「怎麼回事？」他沉聲道，臉色陰沉，強忍著怒火。
「首長，沒聲音了！」一個參謀提醒道。
「什麼沒聲音……」
現在是說聲音的時候嗎？
等等！聲音？
他面色一怔，這才猛然發現外面太安靜了。就在剛才他打電話時，那悶雷般的巨響聲，還在此起彼伏，而此時卻已徹底地消失了。
「會不會尹總顧已經擊殺了蠻神？」師政委輕聲說道。
眾人頓時安靜了下。
還真有可能，軍區把尹總顧請來前線，本就是來解決蠻神的，但同樣也可能……
「不要大意，郝文強！」周成龍嚴肅道。
「到！」
「前去看看情況！」
「是，首長。」一個軍人迅速地跑去通訊站。
對方才剛出去沒不久，外面就傳來士兵的歡呼聲，周成龍憋了一會，就忍不住拿起頭盔，快速就往外走，遠處氣氛歡騰，猶如一鍋煮的活蹦亂跳的開水。
一個軍方武士一路狂奔而來，激動得語無倫次道：「首長，贏了，戰爭勝利了，蠻神死了。」
「好好好！」周成龍連聲道。
只是這也太快了，這可是蠻神，結果才十幾秒就結束了？這戰爭，如今他都有些看不懂了，隨即他想起了什麼，問道：「對了尹總顧呢？」
「尹總顧他說他有事先回去了！」軍方武士說話時，一臉敬畏崇拜。
「怎麼能讓他走了，這實在是……他走多遠了，我去追回來了！」周成龍連忙道，人家辛苦忙活了一場，他們卻什麼都沒不招待，實在不是待客之道。
軍方武士搖了搖頭，茫然地看向天空：「首長，我也不知道，也許已經出省了吧。」
……
尹若風回到中海時，才剛早上九點。
他回到家，家裡空無一人。
一打開卧室的門，兩個小不點就如乳燕歸巢般，迅速地飛了過來。
尹若風一手抓住一個，沒頭沒腦地狠狠親了兩口，這兩天他每天都惦記著這兩個可愛的小傢伙，生怕出什麼問題，如今終於可以放心了。
「你們兩個在家裡乖不乖？」
「小不點很乖的，就是心中一直在想好巨人。」貝殼女胡亂的抹了把口水，有些委屈地說道。
「我也有想好巨人。」紅小不點道。
「兩個都很乖，都有獎勵！」尹若風心中歡喜，兩個都是他的好寶貝。
「好巨人，是什麼獎勵啊？」貝殼女聞言迫不及待地問道。
「數學書，更難的數學書。」尹若風說道，兩個小傢伙學得很快，一年級已經難不倒她們了，儘管……做題做得比較辛苦。
「哇哦！」貝殼女嘴巴張成「。」型，興奮的滿臉紅暈。
身為聰明的小不點，她最喜歡做數學題了，特別是有了競爭對手后，她興頭就更濃了：「好巨人，快給小不點，快給小不點！」
「我也要，我也要。」紅小不點也不甘示弱。
「都有，每個都有。」尹若風笑著從空間拿出在路上買的兩本二年級的數學書。
……
晚上。
中海工業大學自習室里，裡面坐滿了人，一片嘈雜。
時至如今，電力依然缺口嚴重，只有優先供應工業區。
即便中海工業大學這樣的大學，除了實驗樓以及教學樓有限的幾個自習室有電外，其餘的依然都還沒通電。
汽油燈花費又多，光線也不夠亮，晚上想要學習，就只能去自習室。
曉暄，你在看什麼書啊？一個女同學小聲問道：「作業做完了？」
「恩！」夏曉暄應了一聲，把書封面示意了一下：「是《武道之路》啦。」
「你不是早就看過啊。」女同學小聲道。
「無聊看看。」夏曉暄道。
《武道之路》又被人稱為「武道聖經」，某種意義上，這是一本關於尹若風的自傳，但又不完全是，裡面收錄著他的幾次採訪，以及三次演講的文字內容和註解，這本書一經刊發，不僅暢銷大夏國，還被翻譯成好幾種文字，風靡全球，只要練武的人，不說人手一本，但也好奇地看過。
「話說，你真不認識尹總顧，你也是東寧人啊。」女同學好奇地問道。
「我都說過好幾次了，東寧百多萬人呢，我怎麼可能每個都認識。我要是認識那就好了，趁他默默無聞時，怎麼也要勾引他。」夏曉暄假意地嘆了口氣，用開玩笑的語氣小聲道。
她來自東寧並不是什麼秘密，大學三年，同寢室間，這種事情也沒什麼秘密。
「想的美！」女同學輕笑道。
「這誰說得定，那時候的他，可不是現在的尹總顧。」夏曉暄輕聲道，心中微微黯然，那時候他還叫她班長呢，而不是如今已是高高在上，如在雲端的大人物尹……總顧。
也許，對方早已把她忘了。
元旦。
經過上層的博弈和各方面的考量，大夏國第二個武師考核點在中海設點。
這對中海是件大事，不僅民間和軍方武師來了不少，代表官方的中海市市長，駐軍司令員，以及大夏國武道總局局長，也過來參加揭幕儀式。
武師考核中心大廳里。
「聽說那一位也要來。」一個年輕的武師有些敬畏的道，這幾年大夏國武師數量可謂是井噴，光中海民間武師數量就高達十幾位，軍方就更多了。
不過即便是武師，面對傳說中的那一位，武道之神，依然跟普通人好不了多少。
「恩，據說是要來，不過尹總顧日理萬機，也不喜俗事，臨時有事不來也說不定。」旁邊一名武師點了點頭道。
「那倒也是，尹前輩很少能看到他。」
正聊天時，門口一陣騷動。
「來了，來了！」
一群人對視了一眼，生生一個激靈，不約而同地蜂擁著朝門口湧出。
一輛黑色豪華汽車緩緩駛來，在保安的指揮下，在門口停下，所有人下意識地屏住呼吸。
車門打開，很快一個身穿運動服，英俊出塵的青年，從車裡走出。
不少女人頓時眼睛都移不開，恨不得黏在身上。
在動物世界中，雄性對更強大的同性會感到敬畏和臣服，異性則不同，強大的雄性反而會覺得更有魅力，而人類同樣適用，如果這個男的還是那麼帥的話……
作為中央部委之一的武道總局局長張安路，快步過來，隔著老遠就熱情地伸出手：「尹總顧，路上辛苦了。」
尹若風露出得體的笑容伸手和對方握了握：「不辛苦……不好意思，您是？」
場面一度有些尷尬。
「呃！」張安路張了張嘴，好在很快就回過神來，臉上笑容一絲沒變道：「瞧我這記性，我是武道總局的張安路。」
他都不好意思自稱局長了，大夏國武道之神居然不認識武道局長，這完全是他工作上的失誤，想想都感覺臉上火辣辣的。
尹若風也發現自己有些心直口快了，但也沒在意，你都先不自我介紹，我怎麼知道你是哪個？
隨即又繼續跟其他人握手，他雖然深居簡出，很少接受邀請參加各種活動，但有些事情身為一個舞者還是必須給予支持的。
和領導握完，他又和一群武師握手。
每個握到手的人，都臉色興奮而又激動。
照相機忠誠的記錄下這一幕，不出意外就是明天的中海日報的頭版頭條。
揭幕儀式還是比較隆重。
尹若風和中海市市長以及武道總局局長張安路，共同主持了剪綵儀式，並發表了致辭，好在有人早已替他準備了演講稿，只要照本宣科就好，根本無需他自我發揮。
揭幕儀式結束后，尹若風就坐車返回。
……
「這樣的儀式挺無聊的。」尹若風坐在車上說道。
「我覺得還好啊。」白曉玲小心翼翼道：「坐在台下的人才無聊，您可是坐在台上的。」
尹若風一笑，那倒也是：「車停下吧，我自己走就好了，你可以回去了，今天是元旦，好好休息一天。」
車對他而言，只是裝裝門面，哪有騎自行車舒服。
「那……，好吧，謝謝尹總顧。」白曉玲猶豫了下說道，伺候尹若風這樣的領導，除了長得帥外，最大的好處，就不用擔心他的安全問題。
尹若風走下車。
今天是元旦，儘管如今是戰時，但很多單位，比如學生還是放假了一天，街上兩邊的店鋪到處都是打折的廣告，人來人往，一片熱鬧。
尹若風路過一處裁縫店，心中一動，走了進去。
「先生您好，您要訂做什麼衣服嗎？以前流行的衣服這裡都可以定製！」一個正在裁衣的中年人，抬頭客氣地問道。
店鋪內擺著各種樣衣，和外面千篇一律的土氣衣服相比，顯得更加光鮮亮麗，這個時代是個性泯滅的時代，但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如今這類裁縫店相當多。
「小一點的衣服可以做嗎？」尹若風打量了一圈，看著衣服做工不錯，出聲問道。
「多小，能給我一下具體身材尺寸嗎？」
「一個大約十六厘米高，一個大約十五厘米高。」尹若風說道，以前買的芭比娃娃的衣服，如今已破得破，舊的舊，特別是自從有了紅小不點后，兩人打架頻繁，衣服就再也不經穿了。
中年人愣了下，一臉懵然：「可能我聽錯了，您是說……」
「你沒聽錯！」尹若風面無表情地說道：「我就是給手辦做衣服。用最好的料子，以十六厘米和十五厘米的標準女性比例，各種款式給來一百套吧。」
「請恕我無能為力，您還是找其他裁縫店吧？」中年人婉拒道。
作為一名手藝不錯的裁縫，他從來不缺生意，自然也有自己的傲氣，怎麼可能去做手辦的衣服，傳出去都能笑掉大牙。
「我可以加錢！」
「先生，這不是錢的問題，真的做不了。」中年人還是客氣地說道，他是裁縫，不是做玩具的。
「五百怎麼樣？」尹若風說道，隨即又補充道：「我說的是一套，如果真不能做，我就找別人。」
什……什麼？
「真的是五百？」
中年人頓時無法淡定了，如今雖然物價高昂，但人工便宜，如果客人提供料子，他做一套衣服也就賺個一百塊錢，他這還算收費較高了，雖然這五百顯然是包料的，但一件手辦能用多少料子，更何況工作量也小。
「五百，各一百套，能做嗎？」
「做，當然能做。」中年人臉笑成菊花，連忙打包票道，這樣的大生意做完，都可以在中海市買上兩套房了。
尹若風假裝摸口袋，從中掏出兩刀錢，遞過去，不厭其煩道：「這是兩萬塊錢押金，料子一定要好，款式要多，做工要精細，另外春夏秋冬都要有，不能隨意糊弄。」
「老闆，您放心，保證一分錢一分貨，若是您不滿意，你就砸了我的牌子。」中年人恨不得把乾瘦的胸脯拍得山響。
接下來，尹若風和裁縫約好交貨的時間，走出裁縫店，忽然若有所感下意識地看向遠處，一個熟悉的倩影一閃而逝，很快淹沒在人群中。
冬日溫暖的陽光灑下，在他眼中散發著七彩的光輝，實力到了他這一地步，已是念有所動，心有所感，在一定範圍內已近乎全知。
感應著腦海閃現的畫面，尹若風面色微怔，略微有些失神，隨即舉步走去。
……
大學正是荷爾蒙飛揚的時候，可惜理工科大學狼多肉少，美女就更少了，吳文斌費盡心思交好對方室友，才把夏曉暄一起約了出來。
「這學期的武道考試我估計過不了了，我劍術一直不行。」夏曉暄的室友周敏說道。
「我也有點懸。」夏曉暄也有些苦惱，她以前的高中對武道根本不重視，也沒多少興趣，也就這幾年狂補。
「大家有空一起交流好了，我爸說我現在已有武者實力了，我準備等寒假時考個武者證出來。」他淡笑著說道，臉上青春痘在陽光下泛著自信的油光。
「哇，好厲害啊，那你當初怎麼不去考武道學院？」周敏誇張道。
吳文斌看了眼夏曉暄，發現她只是抿嘴微笑，頓時心中微微有些氣餒：「我也想，可是我爸不讓，擔心我出事。」
「你爸也是武者啊？」周敏好奇地問道。
「他是大武者。」吳文斌輕描淡寫地說道。
周敏頓時真的驚訝了，本來就有心撮合兩人，此時則完全倒向對方。
別看現在武者數量大爆發，比例還是小得可憐，大武者特別是民間大武者依然鳳毛麟角，整個中海估計都不會超過一百個，每個對普通人而言都是大人物。
吳文斌裝完逼又習慣地看夏曉暄的反應，卻發現夏曉暄已止住腳步，看著一名英俊的青年彼此對視，怔怔地發獃。
他立刻感覺了威脅，上前一步，皺著眉頭不爽的問道：「你是誰？」
尹若風瞥了他一眼。
吳文斌頓時感覺心臟猛的悸動，一股凝滯的壓力撲面而來，他腿一軟，差點跪倒在地，他的心靈在瘋狂的警告，彷彿他面對的不是一個人，而是一頭洪荒巨獸。
「這裡沒你事，你可以走了！」尹若風說道。
「哦。」吳文斌下意識的應了一聲，反應過來，連忙恭恭敬敬道：「是，前輩。」
隨即他頭也不回的轉身就走，走得乾淨利落，沒有絲毫拖泥帶水，他經常和他父親對練，也見過他父親爆發的時候，但哪怕他全力爆發，那氣勢也不及這對方十一，甚至百一。
這絕對武師級的存在。
這種存在，連他父親都不敢得罪，更不用說他了。
只是為何感覺有些眼熟，好似在哪裡見過似的。
……
兩人一看就認識，周敏好奇地看著對面英俊的青年，眼睛都移不開了，心臟怦怦直跳：「曉暄，這是誰啊？」
真的是好帥，怎麼會有這麼帥的人？
「我是她男朋友，介紹一下，我叫尹若風。」尹若風笑著說道。
「哦，我叫周敏，是夏曉暄的同學，曉暄你太不厚道，有男朋友都不早說。」周敏毫無抵抗力地說道，要早知道夏曉暄有這麼帥的男朋友她也不撮合了，正說著她身體如中雷擊，瞪大眼睛：「尹……尹若風？」
尹若風點了點沒有再理會，看向夏曉暄，她顯得有些瘦了，臉上也沒有了以前的青澀。
「你……這幾年還好吧？」
她低頭沉默，眼睛看向地面，不敢抬頭，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掉，低聲道：「你還來找我幹什麼？」
「那年我家惹上了邪教，離開得比較匆忙，我也不知道你家的地址，所以沒來得及通知你就走了，這可不能怪我。」尹若風以為對方對他當初不告而別心有怨氣，解釋道。
夏曉暄忍不住問道：「那你家沒出事吧？」
「沒有，那時候我就已經是武者了，那些邪教還奈何不了我。」
周敏瞠目結舌地看著兩人，震驚得說不出話來，她此時已經認出來了這位是誰？
這簡直是驚天新聞啊！
這口風也太嚴了。
兩人聊了幾句，氣氛就變得有些沉默，不知道接下來該說什麼好，三年不見，彼此都已經變得有些陌生，再沒有以前的融洽。
「我該走了。」夏曉暄垂著頭，看著自己腳低聲說道，心中有些自卑，她只是一個再平凡不過的普通女人，又怎麼配得上如今已經高高在上的尹……總顧。
「走什麼，剛才我在路上看到一家電影院，一起去坐坐。」尹若風上前拉起夏曉暄的手，霸道道。
夏曉暄心中一慌，下意識地掙了一下，卻發現對方的手如鋼鐵一般，根本掙不開，她連忙抓住旁邊的周敏的衣服求救：「周敏，你也一起去吧。」
尹若風不由看了她同學一眼，周敏頓時好慌，連忙掙脫，她雖然也想，但當尹總顧的電燈泡，這壓力實在太大了，心臟都受不了：「啊，我……我忽然想起還要溫習功課，馬上要考試了，你們……你們兩個去好了。」
等周敏走後，夏曉暄猶如即將落入虎口的羔羊，一臉無助和柔弱，絲毫不敢看尹若風，臉色紅的猶如發燒。
「你現在在哪裡上學？」
「中海工業大學。」夏曉暄弱弱地說道。
「怎麼報這個學校？」尹若風問道，一個女的上這種學校，有些違和了。
「我分數不夠。」夏曉暄又低下頭。
尹若風發現問了蠢問題，連忙安慰道：「蠻好的，如果讓我考，我都考不上。」
夏曉暄不再說話，低頭沉默。
電影院並不遠，幾步就到了，裡面等的人不少，尹若風上前詢問售票員，發現三小時內的票都已經賣完，只有免費場的還有位置，尹若風也沒在意，反正有電影看就好。
夏曉暄欲言又止，最後還是什麼都沒說。
尹若風買了包爆米花，走到放映廳，放映還沒開始，裡面的人稀稀疏疏，他拉著夏曉暄在後排找了個位置坐下。
「我都三年多沒看過電影了！」尹若風笑著說道。
「現在的電影也沒什麼好看的。」夏曉暄小聲道。
沒等多久，電影就開始了，尹若風看著看著笑容就漸漸收斂。
……
「現在有請尹總顧，大家歡迎。」
「喂喂喂……感謝大家抽空過來聽我的演講……」
……
「這個確實沒什麼好看的。」尹若風尷尬地笑道。
「噗」夏曉暄忍不住笑了下：「其實，還可以啦，我們學校武道課都看了好幾遍了。」
兩人走齣電影院，一邊散步，一邊閑聊。
兩人說了許多高中的同學和事，原本有些不自然的氣氛，也變得慢慢融洽。
夏曉暄說：「一開始剛在報紙上看到你時，我還以為是同名同姓呢，後來看到你演講的影像才認出是你。」
尹若風笑，問夏曉暄：「哦，什麼感覺？」
夏曉暄沉默了一下，搖了搖頭：「沒感覺，就像遠在天邊的陌生人一樣。」
尹若風怔了一下，假裝沒看到對方臉上的黯然：「哈，這麼絕情。」
夏曉暄抿著嘴，哼哼了兩聲，沒有說話，帶著一絲小脾氣，像是一隻看誰都不爽的倔強的小綿羊，尹若風看得有些好笑。
兩人有一句，每一句地聊著。
太陽漸漸西斜，尹若風看了看時間，發現不知不覺已快四點了。
「我送你回去吧。」尹若風說，他準備找個角落，把自己的自行車取出來。
「不用麻煩了，你都陪我這麼長時間了，還是早點回去吧，前面的站點就是去學校的公交車。」夏曉暄說道。
「耽誤不了事。」尹若風說。
車很快就來了，裡面塞滿了人。
兩人擠上公交車，周圍都是人擠人，夏曉暄只能縮在尹若風的懷裡，臉羞得通紅。
「你好硬！」夏曉暄手撐著尹若風的胸膛小聲道，感覺像溫暖的鐵塊一樣。
「不舒服嗎？」尹若風問。
周圍的目光紛紛看來，視線上下掃視，帶著一絲驚訝、古怪和探究。
夏曉暄頓時臉紅得猶如火燒，幾乎快要冒出蒸汽，恨不得鑽到地下：「你……你在胡說八道什麼啊？」
尹若風感覺自己好冤：「我沒說什麼啊。」
夏曉暄臉皮薄，接下來再也沒說話。
半小時后，在工業大學門口停下。
「我先回去了。」夏曉暄咬著嘴唇說道。
「那我就不送你進去了，明天再來找你，別多想。」尹若風握著她的手，溫柔道：「對了，你宿舍樓是幾棟幾號房間？」
夏曉暄猶豫了下，還是報出了地址。
兩人又聊了一陣，尹若風就走了，她怔怔看著對方慢慢消失在人群中，心中甜蜜、感動又夾雜著悵然，今天的一切感覺就像做夢，有種強烈的不真實感。
對方真的還喜歡自己嗎？
或許對方只要招招手，無數的更漂亮，出生更好的女人都會撲上來。
她心中有些自卑，自怨自艾的一陣，輕嘆一口氣。
回去的路上，她發現不少人正在偷偷打量她，竊竊私語，她連忙低頭快步行走。
回到寢室，她發現寢室裡面已經擠滿了人，不僅是室友，其他寢室的也來了一大群，每個人都用怪異而又驚奇的目光看著她，彷彿在看外星人似的，夏曉暄臉色微紅，心中已有了猜測，肯定是周敏透露了消息：
「你們看我做什麼？」
「曉暄，你就不想說些什麼嗎？」周敏興奮地問道。
「有什麼好說的，我和他只是普通同學，高中時認識的。」夏曉暄白了她一眼，不自然的道：「你們別多想。」
「是是是，普通同學。」
「我們沒多想，聽說你們還牽手了。」
「要不要這麼誇張。」
「哇，我的尹總顧，就這麼被人搶走了，好在大家都是好姐妹，以後你可要罩著我們。」
一群女人七嘴八舌，嘰嘰喳喳，神色激動，誰能想到大學三年，對方竟然隱藏得這麼深，絲毫不露口風，這消息簡直是驚天動地，恐怕用不了多久，校方都要被驚動了。
……
尹若風回到家，就收到好消息。
大夏國和各國談判順利，強大神力的血肉終於送來了，尹若風雖然不知道大夏國付出了什麼代價，但談著這麼久，顯然付出代價不會小。
一間軍用倉庫里。
「尹總顧您好，我是負責押送這批貨物的隊長，這是接收文件，請您核對后簽字。」一個上次來過的軍官，一臉敬畏的遞過文件袋。
「謝謝，辛苦你們跑一趟。」尹若風說。
「不辛苦，不辛苦！」軍官連忙道。
尹若風接過文件袋，撕開貼著封口漆，拿出接收文件和筆，飛快地掃了一眼，抹去零頭，數量一共有六噸，相比上次的三點五噸，幾乎是兩倍。
估計都可以吃個一年了。
他心中喜悅，迅速地簽好名字，把文件塞到對方手中。
這次送來的依然是已經儲藏了二十年份的肉糊，好在和其他殭屍肉相比，這些肉完全不會變質，而且聞著味道，就能判斷出，這些肉糊來自兩個強大神力的存在。
顯然……一種吃膩了，他還可以換著吃。
也不知道這兩種口感怎麼樣。
要知道不同神職的蠻神，口感是完全不一樣的，比如海洋之神，就帶著一種來自海洋的水潤，腥鮮，能隱隱感覺到海洋的氣息。
又比如火焰之神，狂暴，灼熱，哪怕已經死亡，屍體的溫度都有一多百度，吃下去猶如吞下一顆火炭，消化后，又感覺渾身暖意。
希望不是太難吃。
……
接下來的日子過的飛快，尹若風每隔幾天，都要去一趟工業大學找夏曉暄。
有時候吃飯，有時候散步。
很多時候初戀的對象，也許不是最漂亮的，但卻是自己最喜歡的和心動的，這一點對宋婷婷就沒這樣的感覺，尹若風彷彿重新回到戀愛的時候。
「我們校長想邀請您去我們學校演講。」夏曉暄說道。
「還是不去了，我存貨都已經掏幹了。」尹若風想了想到，去演講總要講些什麼乾貨，但到現在為止，能練會尹氏修鍊法2.0的人估計也沒幾個，把自己現在練的那套拿出來，恐怕根本沒人能練。
「隨你。」夏曉暄的柔柔說道，甜蜜地靠在尹若風懷裡。
兩人說了會情話。
「對了，這是給你的。」他拿出一個小保鮮盒，裡面裝了幾支小劑量的神髓和神血。
「這是什麼？」
「好東西，每隔幾天服用一支，你現在身體太弱了！」尹若風說道。
「你想幹什麼？」夏曉暄聞言臉色一紅，嬌嗔道。
「沒有，我是這樣的人嗎？」尹若風連忙道。
時間到了一月中旬后，年味就一日比一日濃。
人類艱難地度過異變后的第四個年頭，以陽曆計算，尹若風已經20歲了。
這段時間，無疑是他最快樂和平靜的時光。
自重逢夏曉暄后，他單調枯燥的生活，就彷彿注入了一抹亮色，整個都變得鮮亮起來。
但他心中卻清楚如今的風平浪靜，只是構建在沙灘上的城堡，隨時都會浪頭衝散，閃電之神總有一天會捲土重來，而且異世界其他強大神力的蠻神，也不可能放任地球這片龐大豐腴的信仰資源被閃電之神的獨吞，隨時都會降臨。
人類形勢依然嚴峻。
他看向窗外，幾根長長的冰棱從窗檯垂下，在夜晚昏黃的燈光下反射著如寶石般清冷的光芒：
「以我巨人變身的狂暴力量，中等神力的蠻神只要被我抓住機會就是必死，但相比強大神力，我還是差得太遠。」他心中暗道。
如今他進步速度大為放緩，整整一個多月，他的力量、敏捷、體質也就各自提升了0.1點，而智力稍微好一點，提升了0.2點。
四個主屬性，都達到23.5，相當平衡。
至於感知和意志兩個副屬性提升幅度較大，分別提升了0.3和0.2，達到22.8和22.5點。
但對尹若風而言，還是進步得太慢，這樣下去，等再次遇到閃過之神，或者另一個強大神力的神明，只有死路一條。
其實，除去力量外，他和中等神力的蠻神還是有不小的差距。
比如智力，即便燃燒信仰之後，他的智力屬性也只有26.3點，和中等神力27、8點的智力，有著一點多差距，而敏捷更弱，沒有任何手段能夠取巧，無論變不變身都只有23.5點，差的就更遠了。
但巨人變身無匹的力量，彌補了一切。
以力破巧，無物不摧。
一拳出，天地變色，雲層洞開。
那動輒千噸當量的物理定向攻擊，即便是強大神力被結結實實的擊中，也要被生生打出屎來。
尹若風看了眼屬性面板上高達30146.5點的信仰值以及80.15的能量積累。
這才是這些天里，最大的進步。
他念頭一動，三個超級天賦能力各自分配了一萬點。
信仰值才剛消失，一股滾燙洶湧的熱流，如火山熔岩爆發般從體內湧出，他皮膚變得一片赤紅，蒸汽騰騰，空氣中的原力劇烈激蕩，桌子，床、窗戶啪啪直響。
整個房間似乎都在震顫。
尹若風忍不住張開口，竟噴吐一股淡紅色的氣流，帶著灼熱的高溫。
十幾秒后，熱流才緩緩消退。
所有的天賦能力，已變成：
自愈（超級）：30.01%；巨身戰體（超級）：60.01%；掌控大氣：40.01%。
「信仰有時候真是個好東西，這種不勞而獲的東西，實在太爽了。」尹若風感覺著身體的微妙變化，心中感嘆。
……
第二天一早，白曉玲就匆匆過來，臉色有些嚴肅，帶來一個噩耗。
「尹總顧，有個不好的消息，秦柳源前輩在任務中不幸犧牲了，上面讓我通知您，問您要不要參加秦前輩的追悼會？」
他臉色怔了好一會，才出聲道：「怎麼死的？」
「據說遭遇了一頭可怕的怪物，具體情況我也不清楚。」白曉玲快速說道，對如今的大夏國而言，只要不是蠻神入侵，都只能算是個小風波，掀不起多少風浪。
尹若風心中不禁有些傷感，以前的熟悉的人是越來越少了：「幫我安排直升機。」
「是，尹總顧。」白曉玲問道。
……
秦柳源並不在中海。
自河東廢棄后，河東千萬的人口，一部分分流到江南省各地，一部分則是分流到附近的省市。而作為江南省僅剩的老牌民間武師，秦柳原則被分配到了如今已是省政府所在地的寧州。
重新踏在寧州的地面，尹若風有種恍如隔世之感。
才剛從直升機下來，省領導趙子澤就快步過來，隔著老遠就熱情伸出手：「尹總顧，一路辛苦了，歡迎來寧州。」
「客氣了。」尹若風和他握了握手：「從某種程度上，這裡也是我家鄉。」
東寧是寧州下轄的縣市，這麼說也不算錯。
「我都忘了尹總顧是半個寧州人。」趙子澤笑道：「不過您可不只是寧州的驕傲，還是江南省和大夏國的驕傲，這次來寧州，您一定要好好走一走。」
他自然不是忘了尹總顧是東寧人，只是東寧已被核彈摧毀了，而且死傷無數，還不知道多少故交好友死在那裡，若是主動提及，牽動尹總顧的心緒，反而不美。
這次尹總顧蒞臨寧州參加秦柳源的追悼會，省里不敢怠慢，極其重視，連秦柳源的追悼會的規格都提了一級。
當初尹若風被安排到中海市，江南省當然不是心甘情願的，只是胳膊扭不過大腿，服從上面的大局。
不止如此，為了戰略安全，河東市相當一部分工業都搬遷到臨近的中海市，整個江南省可謂損失慘重，痛徹心扉。
如今河東安全隱患消失，河東市的重建已重新納入省里的議題，如何讓尹總顧回歸，也變得甚囂塵上。
中海市願不願意不要緊，只要尹總顧願意回來就行，畢竟對國家而言，尹總顧待哪不是待？
尹若風淡淡的點了點頭，這種話他聽得多了，已完全免疫：「有機會吧，老秦的追悼會在哪裡？」
「遺體已經安置在殯儀館了，對秦柳源同志的犧牲，我們深感悲痛，還請您節哀。」趙子澤肅穆道。
車早已在外面等候。
尹若風和白曉玲一坐上車，就迅速出發。
他靜靜地看向窗外。
寧州恢復得不錯，上次來這裡時，還是被狩獵之神佔據的時候，短短兩年過去，已經再看不到當初的蕭索和破敗，而且隨著河東的撤銷，省政府搬到這裡，寧州已變得更加熱鬧，充滿人氣。
只有偶爾零星殘破的建築，才能看出，這裡當初遭遇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