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0 里德爾府失蹤案
四目相對旋即錯開,少年少女各懷心思。
在對視的一瞬間,蕾歐娜的心臟砰砰砰地加快跳動,就連呼吸的節奏也不自覺地暫停了。
就好像是溺水了一樣,被湍急的水流席捲,全身上下被裹得死死的,完全喘不上氣。
蕾歐娜猛地搖了搖頭,把這個古怪的念頭甩出了腦海——真是奇怪,自己有沒有溺過水,為什麼會這樣想?
少女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麼了,明明和少年只認識了一個月左右,卻會在分別的時候心跳加快、呼吸困難、渾身發抖。
這也太奇怪了?
畢竟,從嚴格意義上講,兩個人在昨天下午才開始深入交流,以前不過是點頭之交而已。
為什麼自己在分別的時候,會有這種奇怪的感覺?蕾歐娜在心中暗暗地問自己,試圖尋找答案。
是因為昨夜那場驚心動魄的冒險?陰森破敗的岡特老宅、一言不合就自相殘殺的黑巫師,以及那擦著自己腦門飛過去的索命咒?
要不是眼前的少年拉著自己死死地躲在牆角、熬了整整一夜,自己恐怕就回不來了。
那些糟糕的記憶猶如一個無比清晰、真切的噩夢,再次於她的腦海中滾動,效果可比麻雞拍的恐怖電影要好多了,令她害怕得渾身發抖。
那麼,自己的心臟此刻是在為恐懼而跳動嗎?蕾歐娜本想說『是』,可她的心中冒出了另一個答案。
那就是牽引兩人的命運啊!
父親一直以來的計劃、來到此地的目的,少女覺得自己很清楚,那就是復甦自家血脈中的古老魔法——蛇佬腔。
蕾歐娜希望回應父親的期待,所以她才嘗試了各種手段來激發蛇佬腔,並為此堅持不懈。
但這並不代表,她願意為此搭上自己的整個人生——和陌生人組建家庭、繁衍後代,這種未來也太糟糕了。
於是,蕾歐娜選擇了拒絕,她寧肯一個人默默堅持看不到盡頭的努力,也不願意輕鬆、直接地躺平。
在來到小漢格頓后,少女依舊如此。她從同齡人那裡聽來了,一些關於少年的疑似與魔法有關的秘聞,卻什麼都沒對父母說。
蕾歐娜並不希望父親找到岡特家族的後裔,那意味著自己要麼被迫屈從、要麼與家人翻臉,她不希望事情走到這一步。
但當目標出現后,蕾歐娜覺得這件事看起來沒有那麼糟糕了。
名叫傑瑞的少年,有著和自己一樣的黑色眼睛與黑髮,長相帥氣、性格冷靜,還救了自己……
對方是岡特家族的直系後裔,遠離了魔法界,在小漢格頓默默無名的長大;自己一家千里迢迢地前來尋找岡特後裔,竟然直接來到了對方的身邊。
這難道不是命運給予的指引嗎?
她此刻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自己與少年間存在著某種聯繫,這讓她對此愈發的深信不疑。
在聽聞傑瑞決定去霍格沃茨、而不是伊法魔尼的時候,蕾歐娜有些失望,但她很快恢復過來。
少女很清楚自己的父親不會輕易放棄,自己與對方的故事還會繼續下去,這是多麼的奇妙?
在雅各的倒數聲中,蕾歐娜突然笑了起來,「我們是朋友嗎?傑瑞。」
「是的,我們是朋友,以後有機會再聯繫吧!」
友情是一個疑問,傑瑞嘴上以肯定作答,內心卻以否定作答,今日即是如此。
且不提朋友之間該保留多少秘密這種問題,光看傑瑞與蕾歐娜之間的交際過程,也沒法從中找出任何一點友誼的成分吧?
昨夜傑瑞先用【水牢術】囚禁了被魂器附身的蕾歐娜,再用【變形咒】將她變成白蛇剝離魂器,最後又用【記憶編織術】修改了少女的記憶。
這三個環節任意取出一段來,傑瑞的表現都像是童話故事中的反派巫師——被困的公主、人類變形成動物,以及篡改記憶、為所欲為。
嗯,最後一個聽起來,更像是日式奇幻和某些動作故事中的橋段,暫且掠過。
傑瑞坦然接受這『朋友』關係,只是覺得這麼回答比較合理,又沒什麼壞處。
然而,系統又給他這個宿主整出了點新花樣。
隨著傑瑞的回應,華貴的紫色光華從蕾歐娜的天靈蓋噴涌而出,道道流光於他面前交匯凝聚,化作了一張卡牌。
「恭喜玩家獲取史詩品質夥伴卡一張,卡牌名【小女巫蕾歐娜·斯諾】。」
備註1:小女巫蕾歐娜為前排輸出型夥伴,可根據玩家指令釋放原型人物所掌握的魔法,該效果12秒一次。
備註2:玩家已與該卡牌的原型人物締結友誼,該夥伴可於原型人物身邊登場。隨著原型人物的成長發展,該卡牌的等級與品質也將發生同方向變化。
不用說,系統搞出來的這些動靜只有傑瑞一人看到,其他人都以為他是在為眼前的場面而驚奇。
在雅各倒數數到『一』的那一剎那,斯諾一家原地消失,無影無蹤,原處只留下一串剛剛墜地的鑰匙。
有話要說的不只是少男少女,在傑瑞與蕾歐娜對話的時候,瑪莎女士將里德爾府的鑰匙掏了出來。
瑪莎表示希望老弗蘭克能繼續照料庭院中的花草,並建議他與傑瑞一起搬進宅子居住,免得這棟屋子由於無人居住淪為蜘蛛的巢穴。
至於1991年的工資,已經放在了卧室的柜子里。
斯諾夫婦沒有留下討論的時間,掏出鑰匙就急匆匆地用門鑰匙返回了北美,快到讓人反應不過來。
傑瑞猜出了這對夫婦的想法,無非是人為製造一個固定的聯絡點,方便他們日後回來尋找自己。
傑瑞對此不甚在意,反正他本來就打算與斯諾一家保持聯絡。現在讓他頭痛的是另外一件事——里德爾府作家三口失蹤案。
斯諾夫婦化名為旅行作家蓋洛夫婦,帶著女兒前來英格蘭,旅居小漢格頓。
結果,一夜之間一家三口消失的無影無蹤,這怎麼看也像是一樁會讓本地警察焦頭爛額的大案子。
傑瑞自然是清楚斯諾一家去向的,北美魔法學校伊法魔尼,但這顯然不能拿來當對村民們的解釋。
考慮到五十年前的舊事,鬧到最後說不定還得懷疑到老弗蘭克身上去,傑瑞決定提前解決這個麻煩。
「斯諾夫婦和蕾歐娜,他們這就回家了嗎?魔法還真是方便。」
「應該是這樣沒錯,那隻碗是一把門鑰匙,我們巫師的常用旅行方式之一。」鄧布利多點了點頭,「你在入學后,會接觸到更多魔法,我相信你會學的很快。」
「那樣的話,自然再好不過。」傑瑞話鋒一轉,「可是接下來該怎麼辦?他們一家人憑空失蹤了,這會很麻煩的。」
接著,傑瑞就將自己的擔憂一股腦地說了出來,順帶把五十年前的里德爾府滅門案後續餘波也捅了出來。
知曉了那些過往之後,鄧布利多歉疚地望了弗蘭克一眼,並對他鄭重地表示了自己的歉意。
弗蘭克因為那件案子蒙受了五十年的不白之冤,這不僅是魔法部的工作失誤,也與鄧布利多的忽視有關。
在湯姆殘殺了里德爾一家三口后,魔法部草率地將替罪羊莫芬抓進了阿茲卡班,留下了一地雞毛。
他們既沒有深入挖掘案情、找出真兇,也沒有與麻瓜的警察互動溝通,導致弗蘭克被錯誤逮捕、蒙受冤屈。
這固然是保密法的限制,但也確實對他人造成了傷害。
至於鄧布利多自己,他在追溯伏地魔過往的時候,意外地發現了當年滅門案的真相,並為此行動起來。
但他也只是試圖把蒙冤入獄的莫芬放出阿茲卡班,卻忽略了這起案件對麻瓜們造成的影響。
對於這突如其來的道歉,老弗蘭克顯得有些不知所措,他並不清楚這些往事的來龍去脈。
在鄧布利利多解釋了一番之後,老弗蘭克總算是搞清楚了當年裡德爾家一夜滅門的真相,以及各方所扮演的角色。
「原來就是那個男孩乾的嗎?我當年沒有看花眼啊!真的有一個男孩路過了啊。」
老弗蘭克咕噥了幾句,得知真相的他心中如釋重負。
至於鄧布利多的道歉,弗蘭克覺得大可不必,這起案子與對方又沒什麼關係。
聽了半天,他大致搞清楚了這位銀髮白鬍子老頭的身份——一所魔法學校的校長,從事教育行業的。
倒是之前走掉的那個名叫福吉的傢伙,確實是巫師們的官員,好像是一個叫魔法部的部門的長官來著。
里德爾家被巫師滅門這種案子,怎麼想也不該有學校來全權負責。自己就算要抱怨他們處事不當,也該去找那個什麼魔法部才對。
老弗蘭克搖了搖頭,一晃眼都這麼些年過去了,他也沒有心氣去管當年的事了。
但是,他還有一件事必須確認。
「鄧布利多校長,我有一個問題,巫師的世界是不是很危險、混亂?當年的事我不想再提了,可昨夜的兇案和今天那兩個傢伙的態度,實在讓我沒法放心。」
傑瑞知道老人是在為誰擔心,心中自然有些感動,人非草木、孰能無情?
鄧布利多遲疑了一下,才回答了弗蘭克的問題。「我很想告訴你一切太平,但是許多徵兆已經預示了危險將至。」
「我只能保證,盡量教導孩子們抵禦黑暗的方法,並站在學生們的前面。」
年邁的老巫師鄭重地做出了自己的承諾,但是這並不能打消弗蘭克的疑慮,還是有些放心不下。
傑瑞見狀笑著寬慰老人,「放心吧,我絕對不會輕易死掉的!」
話說,這能算安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