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小試牛刀(上)
第一百零五章:小試牛刀(劇情補充更新)
一追、一退!
一出擊、一躲避!
上官陸統領五羊騎,令其同韃子的距離始終保持在三十丈左右,這並非是韃子有多厲害,就算書生、屠夫袖手旁觀,甚至就連姜愧也置身事外,五羊騎這四十八騎全力出擊,一舉殲滅之,不會有任何意外。
但上官陸很清楚此行的目的,練兵,無休止的練兵,了解、熟悉、明悟韃子騎戰的核心,在真刀真槍的戰場中效驗獸陣,於一次次殺戮中浴血重生,在一場場對決后脫胎換骨,精練出五羊邊軍重整旗鼓,再展雄風的種子和希望。
上官陸始終沒有下令出擊的另一個因素,是外出查探薩爾祜水窪情況的時喇叭尚未返回,這支韃子騎兵出現的太過巧合,由不得他不多想,因此在時喇叭消息沒有傳回之前,不願、也不能輕易動手,務必確認這支韃子孤狼只是碰巧出現於此,周遭沒有伏兵。
五羊騎的暫避鋒芒在對戰韃子為首者看來,是害怕和戰力孱弱的表現,尤其是五羊騎,騎射真的是有些慘不忍睹,初期因驚懼和擔憂而保留下來的一絲理智,很快便煙消雲散。
時間隨著戰馬的持續狂奔而飛速流逝,長時間極速奔行,就算以耐力著稱的草原馬也甚為吃力,此刻,交戰雙方胯下坐騎的良莠,緩緩體現出來。
五羊騎所乘長飆馬,乃姜蘭精挑細選的優等良駒,難得一見,氣息勻稱神態自若,馬力比之身後韃子所乘戰馬,無論是天宛還是長飆,略勝一籌,眼看距離逐漸拉遠,韃子開始更換胯下氣喘吁吁力有不逮的坐騎,確保有效追擊。
戰爭,血腥而殘酷,但不可否認的是,它促進科技的發展,推動文明的進步,更是激發自身潛力的不二之選。
兩個時辰高強度接戰,五羊騎將士無論是騎術還是軍陣演變,比之校場操訓,少了幾分僵硬和生澀,圓潤自如得心應手,切身感受韃子騎戰,對於上官陸在操訓中那些稀奇古怪的要求,瞬間感悟。
當他們開始融會貫通自身所學,熟悉韃子騎戰進攻節奏和方式,應對韃子的各式攻勢,輕鬆自如遊刃有餘,到最後完全就是在戲耍。
「嗷、嗷嗷嗷嗷、嗷嗷、嗷···」
戰場上,兩方騎兵繼續上演追逐劇目,突然傳來的狼吼,倒也頗為應景,相得益彰毫無違和感。
「姜叔,吹號,鷹陣,束翅衝殺···全殲!」
看似再尋常不過的狼吼,在上官陸聽來無疑是天籟之音,用韃子語下達的軍令餘音未消,姜愧將早已拿在手中的牛角放進嘴裡,軍令伴隨著牛角沉悶厚重的聲調,隨即便有三伍緊隨張瘋子脫離軍陣,幾乎眨眼間便完成結陣、調轉馬頭的動作,迎著呼嘯而來的韃子騎兵,主動出擊。
與此同時,不知何時潛藏於韃子身後的時喇叭突然現身,配合張瘋子,形成前後夾擊之勢。
「姜叔,全力出手,不可放一騎逃離,書生、屠夫從旁掠陣。」匆匆交代后,上官陸已策動戰馬,提著五神雙刃槍衝殺上去。
五羊騎不再退避主動出擊,瞬時所爆發出的戰力極其驚人,壓抑心中太久的仇恨,經過歲月的發酵,驟一爆發,猶如驚濤駭浪勢不可當,又似狼入羊群,出手毫不留情,手起刀落,砍殺韃子如同砍瓜切菜般乾脆利落。
眨眼間,便已是人頭滾滾,遍地屍骸!
五羊騎如此,上官陸有過之而無不及,對韃子的仇恨,比之五羊邊軍將士不逞多讓,深入韃子腹地,避免被韃子看出端倪,五神雙刃槍只能用刀無法使槍,策馬狂奔,雙手持刀含恨而出,刀勢隨心而動,無可匹敵,刀出必將韃子斬落馬下,刀動必有韃子回歸真神懷抱。
交戰雙方實力相差懸殊,勝負自毋庸置疑。
戰場呈一邊倒的狀態,短短八個時辰,三百餘騎韃子無一漏網,盡皆宰殺乾淨,當然,除卻被上官陸親自出手擒下的韃子為首者。
「姜叔,問問薩爾祜周遭情況,尤其是薩爾草場韃子孤狼及各部。」上官陸將一臉驚愕和不敢還有些許隱不可察羞惱的韃子交給姜愧,出言吩咐。
姜愧點著頭,提溜著韃子向水窪方向走起,戰場上的上官陸,目光掃視戰場,雙眼浮現出久違的神采,就算遭逢人生大變的他,依舊難改骨子裡惜財的性子。
韃子慣來都是一人雙騎,甚至是三騎、四騎,三百餘韃子,此刻戰場上無主戰馬足足有近八百匹,還全都是膘肥體壯的良駒,若再算上這批韃子隨身攜帶的皮甲、彎刀、強弓,的確是一筆不菲的意外之財。
五羊騎深入韃子腹地薩爾古草場,縱然如今五羊邊軍式微,白典依舊為五羊騎抓撓了相當豐腴的物資,足以保證五羊騎半月所需,因此士卒多有不解,對收攏馬匹、搜刮財貨、剝取氈甲多有抵觸,而那些血狼四寨出身的士卒,對於江頭的軍令習以為常,輕車熟路驅趕聚攏四處散落的馬匹,韁繩捆綁在身後氈皮條上,幾乎每人身後都牽著一大群,至於宰殺傷勢嚴重的馬匹,扒皮取肉如庖丁解牛,嫻熟精湛。
「都他娘的愣著幹嘛,怎麼一個個都是富得流油的大爺啊,斥候伍前出警戒,剩下的抓姦時間剝皮取肉,不然晚上都給老子吃屁去!」打掃戰場搜索物資,張秦唐看到血狼出身騎卒分工明確頗有章法,而其他五羊騎卒就顯得有些手足不錯,出言呵斥以作提醒。
上官陸興緻勃勃親自動手搜羅幾個韃子后便失去興緻,失去部落庇護,於草原上遊盪的孤狼,無甚可搜刮的油水,也就他們賴以生存的戰馬和軍械還算有點價值,那些金銀飾品和獸類器皿,嗤之以鼻不屑一顧。
上官陸打掃戰場大發死人財,這等算不得粗俗惡劣的習慣,書生和屠夫敬謝不敏,眼不見心不煩,策馬前往附近高地望風,雖不齒,但卻並不出言阻止,他二人很清楚,唯有這般精打細算以戰養戰,五羊騎才能迅速於韃子腹地立足。
書生、屠夫二人儘管心裡清楚,可依舊不會少了對自己主子的揶揄:「書生,你說我們這位主子,怎會有這癖好,扒屍搜財,此前在血狼如此,如今五羊騎亦是如此!」
「屠夫,還真難到我了,哈哈···」
戰場清掃很快結束,扒拉光溜的韃子屍體直接被扔進水窪,成為禿鷲的食物,同時,姜愧的刑訊逼供也有了結果,氣若遊絲半隻腳邁進鬼門關的韃子也被姜愧一掌送去見他的真神去了。
「主子,兩位前輩,韃子交代了,說起來也算是我們的老熟人。」見禮后,姜愧這才笑著說出逼問出的結果。
「這支韃子,此前乃是薩爾草場依附於灰熊金氈部下紅狐神羽部的顱部,沙鼠部,部落實力在顱部中也算不俗,比之尋常獸部也不逞多讓,控弦青壯足有千餘。」
「灰熊金氈部因血狼奔襲薩爾草場,真神承祭之地被毀,族中婦孺、牲畜盡皆被宰殺,失去真神承祭之地,依照草原上的規矩,灰熊金氈部只能成為流浪於草原上的孤狼,可灰熊部青壯未損,精銳猶存,尤其是定海神針般的奴隸軍陣,威懾力尚存,再算上依舊忠誠於灰熊部的幾大神羽部,控弦青壯足有十萬之重。」
「薩爾草場水草肥美,而其佔有者灰熊金氈卻是戰力驟減,甚至已不再是金氈部,自引得西北同它毗鄰的青狼部覬覦,暗中收買薩爾草場上那些依附於灰熊金氈的部落,這紅狐神羽部便是其一。」
「青狼部蕭木遙攻打血狼軍寨未果,且損傷慘重,洛巴伊那位青狼主使者當時所領援兵便是來自薩爾草場上依附於青狼金氈部的各部青壯。」
「君山密道,洛巴伊遭蕭木遙算計,一把大火,援軍盡喪,沙鼠顱部一族青壯也都喪生於密道火海,這人是沙鼠主幼子,依制守業,因此並未隨父出兵,這才得以逃過那一劫。」
「再之後,我們復奪衛寨,蕭木遙狼狽逃竄不知所終,記得騙關時主子還曾因此而憂心忡忡,唯恐因他導致形跡敗漏功虧一簣,實際上,這傢伙的狠辣和果決超乎我們的想象。」
「於兩族在五羊關大戰之際,那些忠誠於狼主扎朵兒的部族青壯置身五羊,秘密潛回桑拉鐸草場,說動青狼金氈部多數實權貴族的支持,自狼主扎朵兒手中奪回狼主之位。蕭木遙成為青狼金氈部狼主,那些依附於青狼金氈,宣誓效忠於扎朵兒的部落自然受到蕭木遙的猜忌,尤其是在灰熊部承祭之地再建,再次成為薩爾草場名正言順的主人,這些部落更是姥姥不疼舅舅不愛,處境無比尷尬和艱險,火狐部被灰熊金氈藉助狩獵打垛逐漸消弱、吞併,依附於火狐部的沙鼠部自難以倖免,還算這傢伙有點腦子和手段,奉令出兵前,直接率帳下走出部落,成為孤狼,這才避開灰熊部的算計。」
聞聽此中曲折,上官陸三人無不瞠目結舌,隨後解決韃子孤狼,繞來繞去竟有這麼多故事,笑過之後便將這些拋之腦後,出言問道:「姜叔,可曾從他口中問出有關薩爾草場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