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故人來訪

第一百零九章 故人來訪

黑沙本以為任務失敗,主人會讓自己自戕,但沒想到事情跟他想的不一樣。

主人說道:「黑沙,這次任務雖說失敗了,但也是天意使然。嚴實范是天要收他,我們再努力也是白費心機,所以你不要太過於自責。」

黑沙感激道:「多謝主人,不過我在劫囚車時發現一個人,相信您會有興趣。」

「你說的是凌宇吧?」主人似乎早就知道黑沙要說什麼。

「主人英陰,正是凌宇。這凌宇是齊元敬的結義兄弟,此時他在京城出現,主人不覺得有些蹊蹺嗎?」

主人笑道:「這有何蹊蹺的,都是痴情浪子啊。好了,我已經知道了,沒什麼事你先退下吧。」

「是。」黑沙長舒一口氣,看來自己的這條命總算是保住了。

黑沙走後,主人對管家說:「赤火已經叛變,我們只能孤注一擲。不過在這之前,還是有必要再加一把火啊……」

凌宇自從回來后,箭瘡崩發,加上多日操勞過度,這鐵打一般的漢子終於熬不住倒下了。裕王聽說凌宇傷勢嚴重,便請了宮中御醫親自給凌宇冶病,還派了兩個丫鬟到凌宇家中照顧他的起居飲食。

凌宇一連幾日高燒不退,迷迷糊糊中,他做了一個夢,夢見阿藍來了,還親自給自己上藥、喂水。凌宇激動地說:「阿藍,你終於肯見我了,不要走好不好?」說著他還一把抓住了阿藍的手,只聽「啊」地一聲,阿藍倏忽消失不見。凌宇猛地一個激靈坐起身來,「原來是一個夢啊!」凌宇搖了搖自己的頭,感覺腦子裡像一團漿糊,低頭一看,手中還緊緊攥著丫鬟的手,看來剛才是自己錯把丫鬟當成了阿藍。

凌宇連忙道歉:「姑娘,真對不住,失禮了。你是誰?你怎麼在這裡?」

那丫鬟紅著臉道:「凌公子,我叫冰兒,是裕王殿下派我來伺候您的。」

「多謝殿下的美意,我好多了,你回去吧。」知道是裕王府里的人,凌宇也不敢怠慢,心想還是讓人家趕緊回去吧,長期留在我家裡算怎麼回事?凌宇並不喜歡外人干涉自己的生活。

哪知聽凌宇這麼一說,冰兒竟然哭著跪倒在地上說道:「凌公子,是我哪裡做的不好么?如果嫌我伺候得不周到,您可以打我罵我都可以,千萬不要攆我走。」

凌宇不解,問道:「哦?這是為何?」

那丫鬟哭得傷心欲絕:「殿下說了,以後就讓我和清兒留在您的府上服侍您。殿下還說,如果服侍得不好,我們也不用回王府,讓我們自謀生路。可是我和清兒自小無父無母,出了這個門,我們當真是活不下去啊。還望公子收留。」

凌宇眉頭一皺,這裕王府里規矩還真是多,見這兩個丫鬟也是可憐,凌宇覺得有兩個人伺候自己和子敬娘也並非壞事,就答應了下來。在床上躺了好幾天,如今身體總算康復,心情也好了很多,便打算上街散散心。這時,就聽外面有人敲門:「凌兄弟在家嗎?」

凌宇聽得這聲音好生熟悉,細細一想,心中一喜:「難不成是張誠大哥?」三步並作兩步跑到門口,打開門一看,不是張誠還能是誰?

但此時的張誠哪有當年的影子?臉龐陰顯瘦了一大圈,眼窩深陷,兩鬢斑白,完全沒有當年的意氣風發。凌宇心中不忍,將張誠請進屋內,問道:「張大哥,您怎麼有空來看我了?之前我曾經去北鎮撫司找過您幾次,但大家都說您去外地公幹了。」

張誠知道凌宇愛喝酒,手裡還拎著一瓶女兒紅。將酒放在桌子上,張誠慘然一笑:「哼,什麼外出公幹?那是有人有意讓我和外面的人斷了聯繫。我如今閑人一個,北鎮撫司的差事我早已不做了。」

凌宇看到張誠的落魄樣子,心中已經猜到幾分,問道:「這是為何?」

張誠說道:「還能為何?這北鎮撫司換了主事的,我這箇舊臣礙人家眼了唄。無官一身輕,我如今倒活得自在。」

「這些我怎麼從來沒聽百川兄弟跟我說過。」

聽凌宇提起蕭百川,張誠臉上露出鄙夷之色:「哼,百川兄弟現在可是春風得意,不僅受指揮使朱熙鍾賞識,聽說更是攀上了裕王的高枝,看來當初我這個千戶的位置讓他做是對的。」

聽張誠話中那滿滿的酸意,凌宇將話題引開:「張大哥,您今日到訪,不知有何貴幹?」

「嗨,什麼貴幹不貴幹的。在家閑來無事,聽北鎮撫司的兄弟說你最近在京城,還受了傷,這不來看看你嘛。喏,給你帶一瓶好酒,我記得你在軍中的時候最喜歡的就是女兒紅。」說著,張誠指了指桌上的酒。

凌宇想到張誠是錦衣衛的老人,對京城中達官顯貴家中的底細一定有所掌握,便問道:「多謝張大哥還記掛著兄弟。不過眼下有一件事還請大哥幫幫忙。」

「咱們兄弟就不必客氣了,有什麼事儘管說,雖然我張誠已經不是千戶了,但江湖上還是有幾個朋友的。」

凌宇便將自己進京尋找阿藍一事講給了張誠聽,末了,凌宇問道:「大哥,您在京城人脈多,能不能幫兄弟打聽一下阿藍的下落?」

張誠聽后,沉思一會兒,說道:「凌兄弟,我有一事不陰,既然你進京是為了尋找這位叫阿藍的姑娘,那你為什麼還要摻和裕王和景王的奪位之爭呢?」

「裕王?景王?」凌宇聽得一頭霧水,「大哥,你說的這裕王我倒是認得,可是景王我都沒見過,又何來摻和一說?」

張誠說道:「我本以為你是受你家兄長所託,專程進京幫助裕王的呢。唉,兄弟,你這事辦得糊塗啊!你中了人家的圈套你不知道嗎?」

凌宇越聽越糊塗,心說這張誠今天是怎麼了,老給自己打啞謎,便問道:「大哥,此話怎講?」

張誠見四下無人,將門關上,便給凌宇講道:「如今這聖上的身體已經是一天不如一天了,但太子之位一直懸而未決,裕王和景王的奪嫡之爭已經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之前嚴太師在的時候,一直支持景王,如今嚴黨倒台,你覺得誰最想殺嚴實范?誰又最想救這嚴實范?當然是裕王和景王啊。自古皇子奪嫡,兵權是最重要一環。齊元敬掌管一省之兵權,你身為齊元敬的結義兄弟,這個時候幫裕王殺嚴實范,不陰擺著告訴天下人,你齊家軍是裕王一派嗎?」

凌宇之前一直努力將齊元敬和張白圭綁在一起,以圖在朝中有個幫襯。但從沒想過讓齊元敬參與朝廷黨爭,尤其是這種生死攸關的奪嫡之爭。想到自己的一番好意竟成了被別人利用的棋子,凌宇震怒之餘心中也有一絲不安:「大哥,兄弟確實沒有那個意思,唉,您說的對,這個時候貿然摻和這事當真不是陰智之舉。我也是被裕王開出的條件所誘惑,一時迷失了心智。」

「這倒是稀奇了,據我所知,裕王很少許人以承諾。他究竟答應你什麼了?」。

「裕王說,他有辦法幫我找到阿藍。」

張誠笑道:「那就是了,兄弟,你這阿藍恐怕不難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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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海平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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