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九、晝夜追尋(3)
這時,兩個安保戴著防毒面罩,各自提著兩個滅火器跑了過來:「大家讓開!快讓開!」
隨著不斷的「嗤嗤」,一道道白色的泡沫噴向火光,很快,火滅了,只見地上是一具黑乎乎的屍體,讓人慘不忍睹,有安保當然嘔吐起來。
陳智奇看見曾平在身邊,便連忙吩咐道:「曾SIR,請你馬上組織人員封鎖現場。」
曾平點點頭,馬上叫人執行下去。
陳智奇又看見了劉俊傑,讓他馬上去找些大功率的電源,以利於他初步勘察現場。
陳智奇立刻通知丁丁,讓她馬上安排人員帶工具過來。
丁丁道:「智奇,你還是趕快打個電話給孟局吧,他因為你掛他電話,發火了。」
陳智奇道:「胡說!我哪有掛他電話!」
丁丁道:「得了吧,你的所作所為,大家都清楚的很!說了你多少次啦,還是那麼的不乖!你這回又有好看的啦。自祈多福嗎!」
陳智奇苦笑一聲道:「知道啦。我馬上打。」
陳智奇向周圍的人看了一會,十多個人,除了警察就是安保,並沒有看見尤勇,心裡不免有些奇怪。
陳智奇心想:「他是未上來呢?還是被警察攔住了不準進,還是他怕惹麻煩先離開了。」
這時,劉俊傑提著一個特大蓄電式手電筒氣喘吁吁地跑了上來。
劉俊傑道:「陳SIR,我只找到了這個,後勤說,還有一個移動式電源,那個照明度會更好,不過要晚些。」
陳智奇道:「謝謝!就先用這個先看看吧。」然後叫劉俊傑打開手電筒。
陳智奇沒想到這個蓄電式手電筒居然特別亮,眼前十米範圍內可以說如同白天一般,地上的一切看得十分清楚。
有格子走了兩個來回后,陳智奇又問了一下周圍的人,心中對整個事件有個一個很清晰的認識。
三個天台的門之所以被反鎖,那是因為有兩個歹徒,其中一個是負責接應的,他先是將第二第三的門鎖了,只留下第一門未鎖,等同夥上來后,便將變一道門也鎖了,好為撤退爭取時間。
接應者已在影視樓天台和隔壁樓層的天台之間裝了一條手指頭粗的鋼絲線,足夠承重一千多斤,作為後撤通道。
令他想不到的是,同伴因為腿部中槍,因為要逃命未能包紮,造成失血過多,在上了天台後就處於休克或者昏迷狀態中,根本無法自己完成後撤。
接應者曾試圖幫助同夥,不是出於義氣,更多的是為了不想被警方抓住而泄露他們的身份,直到他看見了放在天台上的兩個供氣瓶。
接應者打開放在天台上的供氣罐子的開關,然後點燃了同夥,再利用鋼絲線撤達過隔壁樓層,在警方和安保到達前破壞了鋼絲線,然後逃了。
站在天台上,任憑冰冷的夜風吹拂,陳智奇本想打電話給孟長國,說明了當前的基本情況,可是當他準備拔打電話時,他突然又想起了那條短消息:「你又遲到了!」
「又遲到了!如果真是吳陽發的,什麼意思呢?以前我同吳陽約會,遲到的次數沒有十次,也有八次,但都是工作的原因,他都很示理解,然後並沒有什麼怨言。遲到!嗯,都有這哪些呢?」陳智奇心中不斷地回憶著。
突然,陳智奇的臉一下子刷白起來,他想起了,他終於明白吳陽的意思了。
陳智奇看了看錶,如今已是凌晨兩點了。
陳智奇急速地跑向天台大門,跑向樓梯,跑向電梯,他知道自己的目的地在哪裡啦,雖然他知道遲了,吳陽已經不可能在那裡等他了,但他還是必須要去,就算是看一眼,他也要去。
陳智奇並沒有聽見劉俊傑一直在後面叫他,就算聽見了,他也沒有時間理會他。
一個小時后,陳智奇出現在紐西里州郊區新世紀國際摩天大廈前,就見這座大樓處於長濱大道的中部,一片漆黑。
新世紀國際摩天大廈是一座484米高的樓,三年前就封頂了,是作為地標設計的,可是因為資金問題,一直處在斷斷續續地裝修中和招商中,根據公報說明年底將投入使用第一期。
陳智奇圍著大廈轉了一圈,可是進不去,大廈的門是緊鎖的,裡面也是黑黑的一片,整座樓也是黑黑的一片,看不見一絲的燈光。
陳智奇嘆了口氣,然後回到了車裡,坐在裡面,默默地看著眼前的這座樓,思緒萬千:「這真是個讓人無法安眠的夜晚啊!我要尋找,尋找什麼呢?」
陳智奇拿起手機,這才發現手機早已沒電了,並且處於關機的狀態。
陳智奇嘆了口氣:「難堅這麼久沒人來煩我!」
陳智奇在車上充了十分鐘電后這才能夠開機,然後便看見一連串的未讀信息和未接電話。
陳智奇心想:「壞了!孟局肯定是被自己氣瘋了。雖然這已不是第一次啦,但必竟沒有這次事件嚴重。」
陳智奇已經可以想像出孟長國此時在局裡那氣極敗壞、暴跳如雷、甚至要吃人的樣子啦。
陳智奇硬著頭皮拔通了孟長國的電話,孟長國果然異常的生氣和憤怒,換成誰都會如此。
陳智奇小心翼翼地陪著不是,然後低聲下氣地解釋了很久,孟長國的語氣才有所緩和下來,他要求陳智奇馬上回局裡開會。
陳智奇無奈地看了看眼前的新世紀國際摩天大廈,心想:「看來這次孟局是真的真的生氣啦!不順是不行的啦!只是吳陽那時還會在這裡等我嗎?」
陳智奇無可奈何、心有不甘地趕回了局裡開會,直到早上10點,才回到自己的辦公室。
陳智奇的屁股才在沙發上坐下,就見丁丁帶著劉俊傑來見他,說劉俊傑從昨晚開始就一直在等他。
陳智奇有些驚訝,頭似乎有些大、有些疼了起來,他心想:「才對付完孟局還沒喘口氣,這小子又跑來幹嘛,要是要命!不是又惹什麼事了嗎?」
陳智奇便問劉俊傑找他有什麼事。
劉俊傑猶豫了好一會終於道:「陳SIR,我好像看見周牧師啦?」
陳智奇沒有馬上反應過來:「周牧師?他是誰?」
劉俊傑道:「就是我給你說的教堂焚屍案中的那個周牧師啊。」
「教堂焚屍案?」陳智奇好一會才緩過神來道:「什麼時候?在哪裡?」
劉俊傑道:「就是在昨天晚上,就是我上班的紐西里州羅里西影視大樓的天台上。」
陳智奇道:「那昨天你為什麼不馬上告訴我?」
劉俊傑委屈地道:「我有啊!可是你不理我啊!我喊得還挺大聲,可是昨天晚上你好像特別急著離開,心事重重的,我一直追到你進電梯前,可是你還是不理會我。」
陳智奇想了想道:「當時我確實沒有聽到你喊我。好吧,你說說看,到底是哪個安保?」
劉俊傑搖搖頭道:「不是安保。是那個開昆蟲展的尤老闆。」
劉俊傑頓時眼睛一亮,緊盯著劉俊傑道:「你可確定?」
劉俊傑道:「當時我們在天台滅火時,尤老闆就站在人群後邊,他雙手拉著衣袖上下遮擋住頭部和口鼻,只剩下一雙眼睛在外,那神情就和當時在教堂地下室時的神情一模一樣。」
陳智奇掏出手機,利用模擬軟體將尤勇的頭罩上牧師所穿戴的黑色長袍子和黑色遮頭,只留下了雙眼。
劉俊傑毫不猶豫地道:「就是他。」
陳智奇又將尤勇的頭像重疊入「幽魂」的頭像,劉俊傑吃驚地發現,竟是劉波的頭像。
劉俊傑道:「劉叔?陳SIR,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陳智奇收起手機,拍了拍劉俊傑的肩膀道:「非常感謝你!你提供的情況太有價值了。不過我們還需要些時間,才能破解所有的迷團。」
送走了劉俊傑后,陳智奇不禁陷入了矛盾之中。
陳智奇雖然大致可以肯定尤勇就是他們一直在尋找的「幽魂」,可是他們卻沒有確切的證據來證明。
因為尤勇可能是「幽魂」這一推斷,就在剛才不久,陳智奇被孟長國狠狠地訓了一頓。
因為尤勇是加咪達地區國籍,拿不出確切的證據,任何傳喚,都可能會引發外交上的一些矛盾。
陳智奇在尤勇的展館中遇襲,並引發了槍戰,這一情況,加咪達地區已第一時間通過外交途徑表達了對紐西里州在安保問題上不能有效地保障商人人身安全的強烈不滿,並要求尤勇即刻回國,未來還將就紐西里州的投資環境重新進行評估。
本來孟長國就已經為恐怖事件焦頭爛額,現在外交方面又出了這樣的事,讓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壓力,他召集了所有相關部門負責人,一夜未眠,就是在討論對策和解決危機的方法,也因為如此,陳智奇才會被強烈要求參與會議,也正因為如此,陳智奇現在這個時間點才回到辦公室。
教堂焚屍案因為多種原因,並沒有被立案,也就意味著要想調查尤勇,就必須首先重新立案,需要重新從教堂的地下室開始。
陳智奇也曾去過教堂的地下室現場進行走格子,因為沒有立案,他不能要求封閉現場。
可想而知,所有的物據都已被重新裝修的材料和來來往往的人員破壞了。
陳智奇查詢了無數資料,打了無數個電話后,在確認了幾件事後,更加堅定了事情都是吳陽搞的鬼這一觀點。
這幾天,本市的幫派這間的爭鬥達到了白熱化的地步,出現了數十起打鬥事件並出現了一定的傷亡事件。
據可靠消息,李金貴於昨天上午被襲受傷,具體情況不明。
陳智奇心想:「這樣看來,下午出現「詐彈」事件,晚上陳智奇代尤勇受到報復,這些一連串的事件並不是單獨孤立的,都是有關聯的。」
至於尤勇,此時正在回加咪達地區的途中,還有二十幾分鐘就要下飛機啦。
在陳智奇看來,一切都很明顯了。
陳智奇不禁嘆了口氣,只能自己安慰自己,要是尤勇真的是「幽魂」,除非他一輩子不離開加咪達地區,那麼就一定會有機會抓住他的。
而眼下最重要的是要解決所謂的恐怖事件,那麼吳陽就是最大的關鍵,而要找到他,他就必須去赴那個遲了三年的約會,而且必須是一個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