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不裝了

不知道是不是經常見她，看了她一眼便認出了她。

不像趙嬸子用異樣的目光打量她好一會才認出她是誰。

可能越熟悉的人越容易認出來吧？

但昨晚家裡人就沒發現她的變化，只是覺得她不像以前一樣願意忍受咒罵責打！

為什麼呢？因為昨晚她一直裝著，試圖讓自己像從前一樣，加之天黑了，家裡人才沒有注意，不過家裡的人什麼時候多注意她了？

她是死是活他們都不管。

今日不同，她不裝了，不想裝了，就是想讓人知道她不一樣，天又大亮著，其實時間久了再裝也會有人發現。

「你說堂哥回來了？」李福兒開口，沒有說完。

「是啊，你家裡人高興得很，你也知道你家裡最重視的就是你堂哥，不過聽說你和誰鬼混去了？不知道和誰？你年紀不大，還這麼小，竟然學會和人鬼混呢，要不要告訴大娘和誰？讓大娘知道知道？大娘有點想知道，不過你整個人好像不一樣了。」

這位隔壁的王大娘又說了聲問她，人笑得有些猥瑣，說著一雙三角眼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

像要看出什麼來一樣。

「王大娘。」

李福兒看著矮胖得笑得有些猥瑣的王大娘，這位王大娘一直這樣，最愛說閑話，凡是村子里的八卦她都會說，由於住得近，她很了解，這次是關於她了？她開口喚了聲后：「我要進去，家裡等著，已經回來晚了。」不想多說往前。

「唉。」王大娘見狀又唉了一聲上前想叫住她，只是想到福姐兒的命格，怕克到自己遲了一步沒來得及，只能跟在她身後帶著好奇的大聲問：「還沒有說和誰鬼混呢。」

「沒有這回事，我就是躲起來。」李福兒回了一下頭，告訴這位王大娘，再腳步不停，一下子進到了家裡。

進了家裡后聽不到王大娘的話了。

仔細聽也只能聽到遠處吹來的風聲。

下一刻她看到一個人。

王大娘口中回來的堂哥。

大房最大的大堂哥，此時正從裡面走出來，一身青衣雖不華貴，可穿在他身上挺拔如松，面如冠玉，再加上一手背負一手拿在手中的書。

一看就是讀書人。

滿身更是掩飾不住的讀書人的清貴之氣，根本不像李家的人，永遠鶴立雞群！

她也想過他怎麼會生在家裡，還生成大伯父大伯母的長子。

就大伯父大伯母那樣竟也能生出大堂哥這樣的人。

是，這位大堂哥是大房長子長孫。

家裡最有地位的人。

算起來她和這位大堂哥好多日子沒見了，讓她想一想上次見面是什麼時候？好像是大堂哥上回休沐回，對，是休沐回來。

這位大堂哥平時都在鎮上讀書，輕易不會回家，休沐才會回來。

今日到了休沐的日子了嗎？她有些想不起來了，差點死過一次后她一直想的是自己的事，別的都忘了。

算了下時間，好像不到休沐的日子，那他為何回來？她在想自己會不會算錯了？

說起來這位大堂哥也算是家裡難得對她還好的第二人。

為此家裡很是不滿。

聽到王大娘說他回來她還沒多想，沒想到一進家門就見到。

「大哥。」李福兒喚了聲。

「大妹妹。」

李復看著眼前的堂妹，看了好一會，眼神帶著怔仲。

神色有些複雜。

「怎麼了？大哥。」

李福兒看出大哥的怔仲還有複雜問了一聲，大哥應是覺得不認識她了，她走近幾步。

李復見了，面如冠玉臉上淡了淡：「大妹妹變了一個人。」對著她左看右看。

「我變了一個人是嗎？」李福兒道。

「你的個子還有精氣神都不同了，看著不像你，要不是你走進家門底子沒變都不認識你了，你原來是那樣子。」李復想著這位可憐的堂妹原來的樣子，弱弱的，白著一張臉，什麼都做不了。

比起二堂妹天差地別。

艱難長大了依然病弱被欺負。

他很多次看不下去，可他能做的只有力所能及時幫一下，他是家裡長子長孫，有很多事要做，要讀書，背負很多，同樣要孝順長輩，並不能一直護著她，更何況他常不在家。

幫多了家裡不滿，他不在時家裡背著他也許會更欺負這位堂妹，不幫她活不下去。

他知道家裡為何這樣，但是他改變不了，克親什麼他不信，卻不能讓家裡也不信。

如今對比，真的不同。

他不知道她為什麼變化這麼大！

開始他以為是好些日子不見才會讓她覺得陌生，覺得她變了一個人，此時仔細看，越看變化越大。

她臉上抹的是什麼？黑黑的臟髒的？像是泥像是——

可抹了也改變不她的不同。

「大哥這樣覺得嗎，那覺得變了是好還是不好？」

李福兒小小低了下小腦袋問道。

「變了好，至少讓人放心了。」李復沉吟了一下，輕輕說了，二叔年輕時讀書就他打聽的比他強，二嬸也好，大妹妹卻不像他們，他一直覺得大妹妹不像他妹妹，現在像了，他俯視著走近。

李福兒抬頭：「大哥怎麼回來？」

「有事回來說一說就回來，回家聽到了一些話，家裡很擔心，你不見了，都找你，都以為。」李復擔心起來，說起回來聽到的一些話。

「大家擔心？大哥覺得嗎，大哥相信？」

李福兒仰著頭問，小小的身子站得很直。

「你到底？」李復看著筆直站著的大堂妹，一時說不出話，最後想問她到底去了哪裡為什麼不見，想著沒問，問不下去：「你的變化是為什麼。」他想知道，怎麼人會一轉眼變得不像原來？

會不會發生了什麼。

李福兒：「我要是和大哥說我遇到了神仙，才會好起來——」

李復：「你。」子不亂語。

李福兒：「大哥不信有神仙？不是神仙怎麼解釋我的改變？」

李復還沒說。

「復哥兒，復哥兒！」

裡面有人的聲音響起，傳了出來。

是她的那位親奶奶，李福兒一下聽到，她聽著，嘴角上揚了一下看著裡面，李復當然一樣聽見了，他神色變了下，擔心望著眼前堂妹，不知奶奶他們到眼前堂妹會怎麼。

不過眼前堂妹變了，不那麼蒼白著臉，氣質也變了，他不用那麼擔心了。

「大哥。」

李福兒再叫一聲。

「奶奶等著，我們。」李復道。

「進去。」

李福兒問了聲，沒有等回答，直接穿過大堂哥走了進去。

李復見此，心想變化真大，他盯著前面小小的身影跟上。

到了堂屋，看到奶奶走出來，他開口叫了聲。

「復哥兒。」

李王氏聽到復哥兒叫她，看著復哥兒，笑得跟朵老菊花一樣要說什麼，卻不想看到一邊的臭丫頭，臉色一下變了，變得猙獰。

「你這個該死的臭丫頭還敢回來！滾！」砰一聲，一陣風響，有什麼砸過來。

李福兒：「......」快速後退躲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