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言出法隨,效果拔群
兩人的法器被召喚出來,一人是長笛,一人是小鼎。
岑妙妙一看架勢,這哪兒是想讓她斷手斷腳,但凡讓這兩人先下手,一旦他們的法器招呼上來,不說死在這裡,也得殘個半截。
見吳芷汀並不吃威脅恐嚇,岑妙妙蹙眉,準備引燃手中一張迷霧符。
她悄悄拉著太歲的衣袖,準備一旦他們動手,立刻將迷霧符擲出,擾亂吳芷汀三人視聽,趁亂溜之大吉。
大概是天不遂人願,就在兩個金丹修士各自祭出法器的同時,吳芷汀頭頂突然砸下巨石,轟然在她腳邊炸裂,有一塊正正砸到她腿上,吳芷汀頓時痛叫一聲,一時血花四濺。
「……」
岑妙妙當即撤到一邊,趁那兩人把吳芷汀的腿從石頭邊挖出來之際,眼疾手快地手撕下一張迷霧符來,讓太歲用靈力引火燒了。
乳白的霧氣從四面八方合圍,將幾人一併裹了進去,濃霧裡影影綽綽,一時看不清幾人方向,場面陷入混亂之中。
吳芷汀又痛又怒,「小心點!碰到我傷口了!」
扯著太歲衣袖的岑妙妙正慢慢往竹林聽濤深處挪動。
吳芷汀只聽見岑妙妙陰惻惻的聲音不知從哪頭傳來,「看吧,天降石頭砸你腳了吧。」
侍從之一上前替吳芷汀療傷,她沖著霧中一個方向怒道:「定然是你這陰人,你……」
手持小鼎的修士口中念念有詞,手指捏出法決,指向自己的手中的小鼎。
那黑鐵材質的鼎在他手中旋轉,原本彌散開來的白霧不過片刻就被小鼎吸引,涌動著被全數吸入。
霧氣散開,吳芷汀見不遠處兩個鬼鬼祟祟正欲離開的人,瞪大了雙眼。
「想跑?」
岑妙妙見溜號被當場抓包,倒也不慌,伸出食、中二指,指了指自己,又戳了戳吳芷汀眼睛的位置。
「瞧,千金小姐,這就是話不能亂說。你要是再想以多欺少,指不定等會兒掉下來塊石頭,把你另一隻腳也砸了。」
吳芷汀俏臉一僵,卻還是梗著脖子道:「我非不信這個邪!」
她剛往前邁一步,天空中忽然雷聲大作,狂風頓起,與方才的濃霧顯見不是一個級別。緊著著,一塊巨石從天而降,正正落在吳芷汀面前,激得泥土四濺。
彷彿是告誡。
這下連岑妙妙都驚呆了。
她趕緊內視了一番靈府,三道印痕里中的兩道已然變暗,只餘一道,還瑩瑩亮著。
這簡直立竿見影、效果拔群嘛。
另一邊,吳芷汀被天降大石嚇得倒抽一口涼氣。
她身邊手持長笛的侍從見主人遇險,立刻甩出一截碧瑩瑩的繩索,趁岑妙妙沒反應過來,那繩索頓時將她捆了個結結實實。
岑妙妙渾身被縛,腳下重心不穩,整個人往前摔去,被太歲閃身接在懷裡。
他懷中有疏冷暗香浮動,被他接住時,岑妙妙忍不住深深吸了一口,騰出手來按住太歲暗自蓄起靈力的手指,在吳芷汀等人看不見的地方,她無聲比了個口型——不必輕舉妄動。
吳芷汀的侍從拽住繩索的一端,他抬高下巴,語氣與吳芷汀如出一輒的傲慢。
「我勸你別掙扎,這繩索被我煉化過,已經是地級法器你尚未築基淬體,越掙扎,這煉仙索便纏得越緊,直到破開皮肉骨髓,將你的靈力吸食乾淨。」
說話間那繩索已經如蛇信一般,越卷越緊起來。
岑妙妙唇角卻勾出點笑容來,「是嗎?」
不遠處吳芷汀被另一名侍從攙扶著,從袖中取出一把匕首來。
「我今天非親手把你這張烏鴉嘴划爛不可!」
惦記著方才受的傷,她雖氣勢洶洶,卻被傷腿受阻,故而行動遲緩,一瘸一拐。
岑妙妙直直盯著吳芷汀,「你這破繩子,可根本捆不住我。而且——千金,你要是再往前走五步,必然摔斷一手一腳。」
隨著話音落下,她靈府中瑩瑩閃動的最後一道刻印也隨之而黯淡下來。
而現實中,被那侍從引以為傲的煉仙索果然如靈蛇般從她身上滑下,委頓在地,肉眼可見地萎縮起來。
任憑那人再怎麼念口訣也無濟於事,原本碧瑩瑩的繩索迅速失去了靈氣,光芒漸消。
見此,原本執意要親手划爛岑妙妙嘴的吳芷汀也跟著遲疑地停了下來。
「又來?」
在場幾人頓時意識到一個事實。
從不久之前到現在,岑妙妙隨口說的幾句話都逐一應驗。
一次是湊巧,兩次是好運,三次就是——言出法隨。
直到岑妙妙涼涼的聲音在風裡響起:「我沒記錯的話,你方才已經走了四步。」
她圓潤的身子從太歲懷裡輕盈地落在地上,毫無在意地走到吳芷汀身前,揚了揚手中那一打「有求必應符」,姿態囂張。
兩名金丹侍從投鼠忌器,有煉仙索的前車之鑒在,又沒有得到吳芷汀的授意,實在不敢輕舉妄動。
而吳芷汀手中仍舉著那把匕首,卻不敢往前走一步,整個人彷彿被釘在原地。
難不成這瘋胖子說的都是真的?
想到兩人半斤八兩的修為,岑妙妙有恃無恐地握住她拿匕首的手,故意在自己身上遊走。
「千金~要不要試試,捅到我身上,是我受傷,還是你受傷?爛的是我的烏鴉嘴,還是你的——錐子下巴。」
吳芷汀的手被岑妙妙抓住,只覺得這胖頭魚的手又滑又膩,配上她那一臉陰森的笑容,比話本子里的魔道還邪性。
與往日那個頭大無腦、橫衝直撞的胖姑娘大相徑庭。
吳芷汀下意識想甩開岑妙妙的手,對方卻抓得更緊。
吳芷汀尖叫:「別碰我!」
岑妙妙:「誒,別動,你動這一下,萬一我這張烏鴉嘴又讓你斷手斷腳可怎麼辦?雖然斷了立刻就能治好,可是我記得太辰宗吳長老的千金自小就最怕疼,嘖。」
吳芷汀:「你!我……」
她實在是不敢用自己斷手斷腳來賭。
吳芷汀面紅耳赤,欲言又止,成功取悅到了岑妙妙心中頑劣的一面。
岑妙妙:「怎麼?是不是想說,你從小到大沒見過我這麼囂張的人?那恭喜你,今天見到了。」
她揚了揚手中迷霧符淡黃的一角,「雖然不像千金帶了兩個大活人當保鏢,我哥來之前可給我買了幾千張有求必應符,你今日敢動我,那簡單,都別活。雖然我來上學不想惹事,但今天也不介意打你一頓。」
也就是岑妙妙再三強調,吳芷汀才想起來,丹道中的確有一類符咒,名曰有求必應。可以以符咒中注入的靈力短暫操控天時與外物,卻因為煉製分外艱難,需撰寫符咒的修士有化神修為,可隨時與天地通靈,所以數量稀少。
並且,它還有個致命的缺點——貴。
所以有求必應符並不被許多人熟知。
連吳芷汀的父親吳長老也只與她笑說過幾次。
但是現在岑妙妙敢張口這麼說,吳芷汀還真不敢懷疑岑讓能運幾車符咒給她灑著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