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第二章

翠雲「噗嗤」笑了起來。殿下與郡主不是親兄妹,殿下是老爺在戰場領養的,兩人長相毫不相同,但都分外好看。郡主長得水靈人人誇,殿下卻是太過雋秀為老爺不喜。老爺武將出生,一門武藝皆望後代傳承,而殿下太過體弱,老爺一見他便吹鬍子瞪眼,無奈夫人溺愛,也就不再提傳承之事。殿下卻就此從小落了心病,一直偷偷習武,卻收效甚微,不管男女都將仍他看作一個花架子,而他也漸漸最不喜別人提他這容貌。

薛杏嬋道:「兄長怎知我在此的?」

薛懿摸了摸鼻子,笑道:「我不正好在怡春樓喝酒嘛,你說巧不巧,你也在,想起娘因為你選秀的事愁眉不展,便知你又鬧脾氣了……不才不才,果然被我猜中了。」

「那狗皇帝,光天化日之下強搶民女——」薛杏嬋轉念又道,「好啊,所以你是來看我笑話的?好在爹娘面前又討幾兩銀子出去鬼混?」

薛杏懿輕笑:「天意啊,我豈有不從之意……」

「我的兄長,你不是關心我的安危也就罷了,還要奚落於我,明日必須得找淇淇哭訴兩句才行,你實在太傷我心了。」薛杏嬋佯裝落淚。

薛懿退後半步,義正言辭:「妹妹,是我不對,你需要什麼儘管說。」

「呵……」

「撲哧……撲哧……」路旁的大樹被颳得東倒西歪,積雪漫天飛灑。

薛杏嬋忽覺周圍冷了許多,仔細聽還有些細碎的聲音,「你們聽見什麼沒有?」

「沒有啊。」

「嗚嗚……我好痛啊,救救我……」

風聲襲過,夾雜著更多的凄厲哭聲,薛杏嬋一下聽清了:「有人!」

第二章

「除了我們三個,哪裡有人?」翠雲疑惑地道。

他們三人已經走了一陣,離酒肆有一小段距離,但也是有人煙的地道,人家整齊的排在半邊,可是竟一點光亮都瞧不見。

薛懿駐足,巡視一周,沒有發現異樣:「你怎麼了?」

「有女人在哭,她很痛苦。」薛杏嬋額頭浸出細密的汗水,「你們聽不見?」

「郡主別嚇奴婢了。」翠雲瞧見薛杏嬋的樣子,她害怕極了,「奴婢什麼都沒有聽到。」

「我也沒有聽到啊,你是不是聽錯了。」

薛杏嬋吃驚地道:「只有我能聽見?!」

風颳得更大,雪撒得跟潑墨似的,三人費力地向前走。好不容易走到巷口,突然前面漆黑一片,白雪茫茫,見不到一戶人家。回頭看離方才那小店不過幾里。

「啊——嗚嗚……救救我……我好疼啊……」

薛杏嬋臉色慘白,不敢再往前走。

薛懿疑惑地道:「怪矣怪矣。」

「好多人……」薛杏嬋表情痛苦極了,她聽見了很多人的慘叫、激動的聲音,這些聲音越來越大,愈發混亂不堪,如魔音一般襲擊著她腦袋,越發頭疼。

「郡主!」翠雲吃痛地看著薛杏嬋拉住她的那隻手,那隻手蒼白用力,手心全是汗,再看薛杏嬋額頭也是汗水涔涔,「郡主,你怎麼了,可是受寒了?」

薛杏嬋道:「這周圍什麼都沒了,東巷的燈火、小廝都沒了……」

翠雲這才發現,原本四周都有人家,有醉鬼,再往前就是拾億橋,如今竟變成了黑乎乎一片,黑暗籠罩著這片雪白的巷尾……除了之前經過的那家酒肆。

薛懿當機立斷:「現在只能看見那家酒肆,咱們先回那家酒肆。」

「不,郡、郡主,殿下,我們還是趕緊往前走,車馬我記得就在前面不遠——再不回去,老爺和夫人定饒不了我!」翠雲淚水止不住,但是又懼怕不已。

「翠雲,什麼時候了,要回去責罵也得有命在啊!」

「殿下,前面車馬有侍衛在,定能護我們周全的……」

薛懿和翠雲爭執起來,卻不見薛杏嬋有什麼動作,回頭一看她竟然癱軟在雪地上,面容毫無血色。

薛懿當場就哭了出來:「妹妹,你走得好苦啊……」

「郡主……」

「閉……閉……閉嘴!」薛杏嬋掙扎著起身,「你們兩個烏鴉嘴……再說半句試試!」

「雪越來越大了……」薛杏懿手上的雪點點消融,俊俏的面容瞬間煞白,「走,趕緊去之前那個酒肆!」

三人吃力地在雪地里朝不遠處的酒肆飛奔而去。

一個時辰后,三人不論怎麼走,都走不到酒肆,彷彿看著那酒肆近在咫尺,卻遠在天涯。

薛杏嬋咳得厲害,身體越來越虛弱了,喃喃道:「我快不行了……咳咳……」

周圍凄厲的哭聲此起彼伏:「你們別走啊,救救我,救救我……」

「郡主,我們馬上就到那個酒肆了,」翠雲突然尖叫起來:「啊——那些是什麼東西!」

雪地上漸漸多了些許深深淺淺的坑,大小不一,密密麻麻從四周蔓延而來。

薛杏懿扶著薛杏嬋和翠雲,額上竟有汗水冒出,他看著雪地,深吸口氣道:「是腳印!」

酒肆里。

掌柜愁眉苦臉的看著若耶:「若耶法師,您已經在這裡念了一個時辰了,可還有用?」

「哎喲,小娘子?」隔壁醉鬼跌跌撞撞到若耶面前,醉得識人不清了。

剩下的醉鬼也朝若耶走去,他們打量著若耶。

「沒想到碰到這麼個極品,來,讓哥兒幾個高興高興。」其中一人靠近若耶,小二慌張的求助掌柜,掌柜摸著鬍子,道:「昨日去大佛寺求助,竟不料派了這毛頭小子,也不知如何驅魔,不畫符也不做法事,在這阿彌陀佛半天,哎,莫非天要亡了。」

思索間,醉鬼們朝若耶一擁而上,眼看若耶就會被他們扯掉衣衫,修容不齊。

「轟」的一聲,若耶身上泛起一陣白光,醉鬼們竟如那雪花四處飛散,倒地不起了,身上泛起層層的白氣。

「哎呦——哎呦——」

「疼疼。」

「痛死我了,小娘子——」

最近天氣愈發寒冷,一到晚上更甚,掌柜和酒鬼們裹著大棉襖,和僧人簡單的僧袍一比就像個熊,單薄的若耶竟迸發出這樣的力量。

掌柜雙目圓瞪:「這法師竟這般厲害。」

若耶睜開雙眼,吐出口白氣,緩緩地道:「冥頑不明。」說罷起身。

掌柜慌亂跟上:「法師可是要親身會那邪物?」

若耶桃花眼微斂,平淡地道:「此邪物乃樹上自掛一人精,按理我超度之後便魂飛魄散……」

掌柜又驚嘆道:「前段時間確有一女殉情,大半夜在東巷尾槐樹吊了一夜,我就知道,就知道是該那挨千刀的女鬼,法師真真是神機妙算!您可有勝算?需不需要我找人與您同行?」

掌柜說著說著邊將手搭在若耶肩膀上,若耶卻不動聲色地移開了,模樣一如清冽,不等掌柜說完便抬腳出去了。

「誒法師……」掌柜心裡念道,「這人定並非凡夫俗子,我也不必杞人憂天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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廢柴飛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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