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婚書
其實原本應該是直接結婚的,但虞辭還有點事沒忙完,暫時沒有時間舉行婚禮,跟容衍商量過後決定先訂婚。
除了請帖外還有伴手禮,每個在雲京的親朋好友全部送一遍,其中包括但不限於北行天華的合作商,虞辭的學生以及研究所的同事。
宋青嵐作為她師父必定會到場,只是婁先生身份比較特殊,可能來露個臉喝杯酒就得離開去忙。
虞辭表示理解。
而虞家就讓虞肆齊連夜帶虞行奚乘坐航班飛到雲京,跟姜未萊他們商議要怎麼辦這個訂婚宴。
「華國不是有新人結婚貼紅喜字的習俗?到時候剪一些來貼?」虞肆齊作為在場唯一一個跟何明榮同等地位的長輩,說出來的話自然沒人敢反駁。
何況他提的建議的確能用到。
場景布置商討完就是聘禮和嫁妝,晨昏集團的大小姐,出手肯定不能少。虞肆齊跟虞行安想的是這些遲早會歸到虞辭手裡,而且要做足面子,在合適的範圍內超出一些,合理就行。
結果最後,若非虞辭阻攔,他們能合計著套路祖父將晨昏島周圍將近一半的島嶼,加上晨昏集團百分之十的股份盡數給她做嫁妝。
姜未萊從蕭九恆那打聽到這些,頓時覺得那還得了,要是聘禮給得不如女方,豈非要在雲京這個圈子裡落面子被人看笑話。
北行天華的股份很早之前容衍就已經贈送給女方,如今再加上芙蘭克斯總部,幾年前新建立,今年正好上市的房地產公司,跟雲京繁華地帶的一棟寫字樓。
除此以外還有全國三十個城市將近上百套房產,現金禮因為虞辭說過太多拿不住,就勉強降低到八千萬左右。用紅繩子分成十萬一捆放進檀木打造的箱子里,總共八十箱左右,在訂婚宴那天抬進女方家裡。
而禮單則有容衍親自來寫,整整齊齊三本。
至於婚書,他斟酌許久,反覆研究了好幾天,那段時間辦公室內全是油墨味道,素來愛乾淨的董事長先生散落滿地紅紙,揉成團,堆滿整個垃圾桶。
他寫了很久,終於趕在訂婚宴前夜一筆一劃規整無比的將婚書寫完,放到工具上用金箔紙小心地貼上裝飾,再用熏香熏染味道,從頭到尾沒沾過其餘人的手。
送到虞辭手上時,容衍難得有些緊張,他不知道做什麼好,就在那裡幫姜未萊他們疊蝴蝶,眼角餘光一直在看她。
「...兩姓聯姻,一堂締約,良緣永結,匹配同稱。看此桃花灼灼,宜室宜家,卜他年瓜瓞綿綿,爾昌爾熾。謹以白頭之約,書向鴻箋,好將紅葉之盟,載明鴛譜。」
沒料到虞辭會忽然讀出聲,容衍心跳頓時亂掉半拍,熟悉的熱意瞬間從背脊蔓延到後頸,將脖子染得通紅,連耳朵也沒逃過,氳上層單薄的旖旎粉色。
虞辭筆尖縈繞著好聞的淡香,猜測可能是他身上常有的味道,目光落在一筆一筆描摹的工整字跡里,腦海深處浮現他徹夜伏案書寫的模樣。
她想,這封婚書他定是寫了很久,才得出這麼張滿意的。
半夜,按照習俗新人是不能見面,所以虞辭只能用手機視頻跟容衍交流,「那邊的請帖送到了嗎?」
容衍鼻樑架著副無框的平光眼鏡,他連日來沒有得到很好的休息,眼底浮現些許鴉青色,就戴眼鏡遮擋下,「嗯,他應該已經上飛機了。」
「那現場的安保跟軍工部那邊的人都準備好了?」
容衍得知她剛病癒不久,擔心她憂思過重導致舊傷複發,主動包攬了所有工作,她沒參與,只能從他這探聽消息。
「溫訣翊說可以,」容衍聲線淺淡,染著倦怠:「乖乖,你先睡會,等會五點要起來,會不舒服。」
虞辭眉眼彎彎,「好,你也休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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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五點,虞辭被周思齊從床上叫醒化妝,她翻看手機消息,正好看到容衍發來一切準備妥當的信息。
化妝師讓她稍稍抬下眼皮想戴美瞳,她眨了眨眼睛,望向鏡子里眉目迤邐的影,輕笑著推拒了。
虞辭趁化妝師放好美瞳的間隙敲擊鍵盤:【人在機場?】
容衍幾乎秒回:【在軍工部。】
她垂眸凝視這句信息,好半晌沒動靜。
手機叮咚震動了聲。
容衍:【人在車上逃了。小辭,你小心點。】
這場訂婚宴,他們故意請了謝京和。
原以為對方會拒絕,哪曾想當天中午卡舍爾國的凌晨時間,謝京和回復說會參加,讓他們清理乾淨場地恭候大駕。
而容衍直接跟溫訣翊算好派人在機場堵他,他所乘坐的航班實行定點監控,剛落地,就被溫訣翊逮住直接押進專門用來運送通緝犯的車裡。
奈何謝京和詭計多端,早就猜到這次來雲京是鴻門宴,對車內人員注射迷藥,跳車窗逃走。
現在溫訣翊正帶人追捕中。
虞辭細指點著屏幕:【知道,你也。】
其餘人不知內情,訂婚宴照常進行著,她化好妝跟周思齊來到一樓大廳,看虞行奚清點聘禮。
容衍後來覺得八十這個數字不好,又加多八箱定製的珠寶首飾,滿滿當當八十八箱聘禮,每箱需要六個青壯年男子才抬得動,從小區門沿著紅毯抬到別墅,長得堪比十里熱鬧長街。
還有公司和房產若干,虞行奚數了將近半個多小時,數的比平時跟財務對賬還累。
但他轉頭看見虞辭,眼睛霎時亮起的同時又有些心情酸澀的感嘆:「其實你還年輕,要不再想想?」
晨昏島附近有不少適婚的世家公子,彼此知根知底,好掌控,無論哪個角度考量,都比容衍靠譜。
「哪有臨門一腳勸人退婚的。」
虞辭接過他手裡清單幫著將最後那點聘禮對全,輕聲道:「哥,阿衍他很好。」
「哪怕前幾年我落魄到無家可歸,他也願意給我承諾,給我一個家應該有的平常生活。」她頓了頓,笑意盈盈:「你們沒見過我以前的樣子,像個刺蝟一樣,見誰扎誰,非要把人紮成血窟窿。」
她本意是勸退和防備想要傷害她的壞蛋,容衍那時,在她眼裡也算壞蛋。
但他根本不怕,硬是冒著變成血窟窿的風險,逆向堅定且包容的走到她身前,向她敞開溫暖懷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