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初探西御河
這種體驗十分新奇，他從沒想過可以如此使用力量來潛入深淵，青石潭那會他可是費了好大事才得以成功。
雖然現在他的速度相比阿厲還差很遠，但每沉浸一段時間，他便感受得到自身的明顯提高，此種情況令他有點樂此不疲。
井很深，不是直直向下，有些斜著。下沉變得輕鬆后，石青開始有閑心觀察四周情況。水質由清澈逐漸變為渾濁，下方不遠處的阿厲，身形已經只剩下一個隱約的輪廓，水溫在急速下降，客棧後院井口水溫那點寒冷，現如今不值一提。
渾濁的極寒水體持續不斷干擾著他的六識，眼耳口鼻都無法再發揮作用，身體的觸感和大腦的意識在體魄支撐下勉力維持。
水流開始變化了，石青的能力漸漸不濟，不時陷入漩渦狀地捲動，身體似要飄飛。
「靠自己！」驟然劇烈的水流中夾雜了模模糊糊的三個字，似乎是直接印在了耳朵里。
石青一時間腳下不穩，要被沖走，下意識抓起身側短劍重重地插入到下方泥石里，整個人如風箏一般飄飛了起來，左右搖曳，上下翻飛，隨時都會斷線。
得虧帶著短劍，向後滑動了一段距離后，少年終於在激流中穩住了身形。
堅持對於他來說，不是一個問題，沒有在第一時間被水流突襲沖走，那麼他就不會再給機會了。「你這是對我有信心還是對你自己有信心呢？」對於阿厲的做派，他雖已經漸漸習慣，但還是忍不住吐槽了一句。
這是哪，已經很明顯了！井的底下有另一個口子！這個口子就在西御河底！石青心中明悟。
渾濁不堪的水體已經完全遮蔽了他的視覺，嘩嘩的水聲充塞了他的耳朵，試圖感知外界的努力一一失敗。
並沒有讓他等多久，阿厲的聲音再次印入他的耳朵。
「唯體魄！」「棄其餘！」
一下子，六個字！那肯定是十分的重要了！字面意思倒是非常好理解，具體做起來就有點難了，難在哪，難在信心，對他人的信心，對自己的信心，對自己體魄的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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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對自己理解能力的信心。
當然，其實也可以很簡單，那就是莽，管他三七二十一，干就完了。
將自己腦袋裡的雜念甚至思維全部驅除，意識中只留下一個單純的目標，在這洶湧濁流中，來去自如。
意識沒有沉睡過去，只是彷彿脫離了身體，成為了一個純粹的旁觀者。
體魄開始依靠本能獨立運行，水流撞擊到身體上就彷彿在按下一個個開關，觸感信息比之以往清晰細膩了無數倍，它們主動傳入大腦之中，意識只被動地接收這些信息，並不做出反應，一切應對交由身體本能去解決。
飄零的鷂鳶逐漸變成了靈活的游魚，皮膚、肌肉和經絡開始本能地做出反應，水流按下某一個開關，就會有對應的身體行動產生。本能對力量的操控反應速度要遠強過意識，石青內心不禁產生了一個疑問，如此，那戰鬥時難道應該放棄自身意識，交給本能？不應該是這樣的，意識必然可以和本能協調統一！
對於河底的環境越來越適應了，石青的意識小心翼翼地試著操控了一下身體，稍稍晃動了幾下，意識和本能就達成了一個微小的初步的協調。既然開了頭，那接下來便是水到渠成，意識和體魄回歸一體需要的只是時間，對於西御河也是一樣。
石青試著放開劍柄，身體不由得向後而去，他趕緊一把抓住，看來自身實力還是不夠。
有人出現在了身旁，水流觸感地改變提醒他。
「回！」是阿厲的聲音。
少年拔了拔劍柄，紋絲未動。一股推力從外側傳來，他只得放開了劍柄，順著這股力量回到了井口之中。
上升的感覺很棒，封閉許久的感官開始逐漸恢復，一切都變得格外清新，有些過分平常的事物也凸顯出了之前容易被忽視的特徵。
是否也會有一輪旭日在水面之上靜候，為他開啟一扇窗呢？
一路直上，衝出井口，石青尚在體會種種奇妙感受，這次河底之行不僅是一次體魄的鍛煉，更是讓他開啟了一種新的感知方式。
「誰？！哈，石青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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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柳大正在內院洗漱，看清突然出現之人乃是石青，開心喊道，「承你指點，我悟了，看招！」
他運起力量，以極快速度向石青撞去，準備在將觸未觸之時停下來。
石青意識被柳大聲音喚醒，身體卻仍舊沉浸在體驗新奇感知的狀態里。少年沒有想去介入打破這種狀態，而是交由本能驅使下的身體來應對。
看起來身體並沒有對柳大的攻擊作出反應，兩人幾乎貼在了一起。
柳大很是得意，他覺得石青沒有反應過來。
石青卻陷入了思考，身體看似沒有反應，但他清楚的知道實際上自身做出了無數的反應，在最後一刻，兩人貼近，如果柳大有所變招，他能瞬時進行相應的反饋。
「哈哈，我資質也不錯吧，一晚上就領悟了力之元振，不然今天就得跟著曹大哥離開了！」
原來昨天阿二示範的煉體方式叫做力之元振，以力之元振為基礎，可以鍛體煉體，可以控力發力，亦可以稍作變通用於感知，練到極處，移動猶如瞬移，反應猶如瞬時，而力量和速度也可以發揮到無可想象的極致。
結合剛剛的河底之旅，石青很快就把事情都串聯了起來，從昨晚到現在，一切都是三思客棧安排好的！
搜索了一下魂修見知里關於三思客棧的內容，少年不禁感嘆，寶庫在此，可惜大多數人都只匆匆路過。柳大這傢伙，倒是有福緣！
一截奇怪的動物肢體緩緩升上井口，縮小了看像是蝦類頭身相接的那一截，不過這蝦著實大了點，單手托著它的阿厲都沒它高。
阿厲輕輕一躍，跳了出來，沒有多說什麼，自顧自地走了。
柳大看著那一大坨食材，眼神熱切，口津盈盈。
「今天能放開胃口，好好來一場了，哈哈！」
大概是曹無傷告訴了他很多東西，石青不予置評，問道：「叔韻呢？」
「三妹也不和曹大哥一起走，她要留在客棧學廚藝！」說到這裡，柳大想起來了，「哎呀，我得去通知她，阿厲回來了，還帶了好大一坨食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