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大霧漫山
山路難行,王千山常年行走山間,手腳靈活,章豪幾人仗著身手,倒也跟的上。這讓王千山的盤算落空,山路險要,他只能打起精神,順著山路小心前行。
莫瞧王千山在村中對答如流,哪怕穿雲峰他熟悉非常,可隱生潭到底是個什麼樣子,他是從未見過,好在天色漸暗,山路難走,章豪幾人略一商量,尋了一處山洞,準備休息。
升起篝火,苟不全悶聲道:「早知在洞里過夜,還不如在那個村子睡一宿,還能抓個婆娘耍耍,不比這舒坦。」
花娘子冷哼一聲,道:「若不願意,腿在你身上,自己走便是。」
苟不全起身,怒罵道:「老子又不是傻子,要你這賤貨多嘴。」
花娘子眉梢一挑,一對桃花眼殺氣畢露,喝道:「老不死的狗雜種,姑奶奶不願和你計較,怎地,真當老娘好欺負么?」言罷,在腰間抽出一把細劍,就要跟苟不全大戰一場。
韓公子見狀,皺起眉頭,伸手將花娘子攔住,盯著苟不全道:「苟不全,我等尋仙緣而來,你如此犬吠,小心性命。」
苟不全見是韓公子,嘴裡嘟囔幾句,悻悻坐下。
章豪瞪了苟不全一眼,對韓公子笑道:「老狗嘴碎,莫要與他見識。」
韓公子道:「雙生蓮的消息被那個姓趙的傳遍整個西極鎮,鬧得人盡皆知,若非你設計拿了他性命,早不知引出哪個老怪前來奪取。」
章豪正色道:「正是如此,某才趁夜上山,以求獲得先機。」頓了下,他看向王千山,道:「所幸得此後生。」
王千山坐在角落,聞言急忙道:「我從沒在夜間登走這山路,實在無法引路。」
章豪笑道:「無妨,不急一時。只要明日尋得隱生潭,我等自會放你離開。」
王千山點頭稱謝,卻知真要找到那什麼隱生潭,雙生蓮,自己肯定就丟掉性命。當下,望著篝火,心中卻不斷盤算著該如何逃命。
韓公子盯著王千山,冷聲道:「有時,聰明人容易早死。」言罷,提劍出了山洞,傳聲道:「我去找些吃食。」
章豪沖苟不全使個眼色,道:「老狗,去給韓公子幫忙。」
苟不全悶哼一聲,起身跟了出去。章豪見二人走了,便對花娘子道:「我去尋些水來,勞煩娘子照看後生一二。」
花娘子嬌笑道:「章先生且放心,奴家自會好生照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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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豪點頭,出了山洞,轉瞬不見蹤影。花娘子扭著身子,來到王千山面前,笑道:「少年郎,你叫什麼名字?」
王千山聞著女人身上沁人香氣,竟有些口乾舌燥,滿面通紅,急忙道:「我叫王千山。」
花娘子見狀咯咯笑道:「還是個靦腆的娃,跟姐姐說說,你見的那隱生潭可有什麼稀奇事兒?」
王千山心中凜然,知道她在套話,便裝作回想般,小心道:「那池子很大,潭中央好像有個大葉子,離得太遠,我也未看清。」
花娘子眼睛一亮,貼近王千山道:「當真?」
王千山急忙點頭,道:「千真萬確。若不是池水冷,我定會游過去,摘下看個真切。」
花娘子嫵媚的白了他一眼,道:「得虧你沒下水,那隱生潭傳聞乃是幽冰所化,血肉碰之,不消三刻便可取人性命。」
王千山愕然,呆愣的看著花娘子。他只是想著雙生蓮肯定得有葉子,便胡言一通,竟然歪打正著,正對上。他看花娘子神情,不似作假,便不敢再多說什麼,低頭做害羞狀,生怕出了破綻。
花娘子看他呆愣,覺得有趣,不由道:「這世上離奇之事不知凡幾,你個深山野民,哪能聽過。」
王千山聞言,試探道:「姐姐可說與小弟聽聽?」
花娘子瞧了眼外面,知曉王千山活不過明日,於是便道:「左右無事,我便與你說說。你可知踏仙途?」
王千山目光一亮,道:「當然,將來我也要踏仙途,成就仙人。」
花娘子嗤笑一聲,道:「呵,好志氣。那你可知仙人為何?」
王千山奇道:「姐姐這般人物難道不是仙人?」
花娘子自嘲道:「我哪是什麼仙人。我曾有幸看過極劍閣大比,那些仙人皆能召火布風,神速非常,隨手一擊,可碎巨石。」
王千山聽的心馳神往,忙道:「那姐姐可成了那,極劍閣中人嗎?」
花娘子嘆息道:「我非玄靈之體,沒有仙緣,此生難踏仙途。」
王千山問道:「玄靈之體?尋常人便無法踏仙途了么?」
花娘子見他不擔心自己性命,反倒對此事著急,只覺好笑,便道:「自然是有的,天下奇物數不勝數,可使人脫胎換骨的更是多如牛毛。比如,我們...。」兀的一聲咳嗽,打斷了花娘子的話,章豪提著兩個水囊入到山洞,他瞅著花娘子道:「娘子倒是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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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後生聊的熱切,不知所言何事?」
花娘子面色一白,低聲道:「只是些解悶的話。」
這時,韓公子和苟不全提了數條尺長青鯉和幾段細竹回到山洞中,支了架子,將魚烤上。花娘子將王千山之前所言盡皆告知,那三人聞言面露喜色,苟不全甚至扭動身軀,嘴裡哼著莫名的調子,跳了段舞。
吃完烤魚和乾糧,王千山見他們盤膝而坐,閉目吐息,心下羨慕,又想到當下處境,彷徨焦慮的難以入眠。
次日,王千山被苟不全一掌拍醒,草草吃了些乾糧,便隨著起身出了山洞,揉眼望去,只見白芒一片,竟是下起了濃霧。王千山見狀,心下大喜,卻不想章豪讓苟不全緊隨他左右,名曰護他周全。
苟不全抓過他衣領,獰笑道:「小崽子,莫要耍些小心思,乖乖的帶路。否則,老子將你全身的骨頭揉碎,然後再去把那老頭剁成肉泥。」
王千山心中悲憤,昨日那仙人曾說自己無修仙資質,后又聽花娘子講了非玄靈之體,難踏仙途,上天無門,入地無根,只恨老天不公,自己無能,今日恐怕難逃一死。若是用自己能換得大祖平安,也算報了養育之恩。一念罷,他心存死志,登走又快了幾分,領著幾人往上行去。爬了一個時辰,山路消失,需得手腳並用往上攀登,此時霧氣更甚,可見範圍不足兩步,章豪緊了緊背上長劍,面色凝重道:「這霧甚是奇怪,我等小心。」
王千山自小便常登穿雲峰,山風凌冽,何時遇到過如此大霧。他伸手揮了揮,霧氣彷彿凝固一般,不見絲毫流動。韓公子見了,問道:「你以前可曾遇到過此等大霧?」
王千山搖頭道:「沒有過。」
章豪皺眉思考片刻,道:「天生異象,必是有寶物出世,我等只管前行尋找便是,後生,可走仔細了。」
王千山點頭,繼續前行。再走片刻,只覺身上一冷,目之所及,皆是濃白霧氣。他心下惶恐,扭頭看向身側,始終緊隨他的苟不全,不知何時消失不見。王千山瞪大眼睛,試探道:「可還有人?」良久,無人回應,饒是他少年早熟,遇事頗為冷靜,此時也是毛骨悚然,汗毛倒豎。他深吸口氣,大喊一聲:「啊!」
然而仍舊無人回應,風聲,鳥鳴盡皆消失,彷彿天地間只剩下他一人立於這一片濃白之中。王千山強忍心中不安,伸手摸索著往前走,不幾步,他只覺眼前一黑,仰面摔倒,不省人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