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敲 定
這日天清氣朗,清爽的山風在銀槐山吹盪,韋驍站在銀槐山的界域邊上笑著與身後的眾妖告別。他還是那副剛進山時的模樣,腰挎兩刀,穿著一身黑白相間的武服。
此時,韋驍嘴裡叼著根草莖,左手搭在刀柄之上,右手揚著一個青色葫蘆,高聲喊道:「山君,多謝你的葫蘆,多謝你的百花釀,多謝......」
話音未落,白袍大袖一揮,眾妖消失得乾乾淨淨,顯然是用了挪移之法。
「還想好好感謝一番吶,怎的這麼快就回去了。」某人撓了撓頭,右手抓起葫蘆往嘴邊灌了一口酒。
「好酒!!!」韋驍把葫蘆掛在右腰上,瀟洒地轉身,朝著銀槐山東面行去。
銀槐山谷中,剛回來的銀槐山君連忙把平日照顧韋驍的小花精招來,剛剛聽到那傢伙提到百花釀,他就感覺有些不妙。
「什麼!?」銀槐山君有些生氣道,「他把百年花釀帶走了?!!!猴兒酒也帶走了?!!!」
銀槐山君頹然坐在山谷中的石凳上,長吁一口氣道:「還好不是那三百年的陳釀。」
小花精有些支支吾吾,最後還是鼓起勇氣說了出來。
山谷中立馬傳出了銀槐山君慘痛至極的悲呼聲,就如那凡世宅男倍加喜愛珍藏的手辦被好友「借」走一般——心如刀割卻又無可奈何......
阿嚏~!韋驍摸了摸鼻頭,有些疑惑,自修成《暴瀑》內息之後,他身體倍加健康,怎的會打起噴嚏?
一想起《暴瀑》,韋驍臉皮饒是堪比城牆一般寬厚,但還是露出了不好意思的神情。
韋驍在銀槐山已有兩年,這兩年裡銀槐山君的空閑時光幾乎都用在了他身上,不是煉藥就是陪練,起初對於培養一名凡人武夫,銀槐山君自是信心滿滿,他那有著豐富珍藏的寶庫給了他很大的底氣,可我們的山君還是小噓了《暴瀑》的消耗,同是一棵老山參,入葯之後可以為普通凡人武者增氣培精,而在韋驍身上只是稍微加固了各個穴竅的穩定。
如此兩年,一大半庫存的珍藏山藥都用去,也僅僅把韋驍的丹田氣潭面積擴到了原來的五倍大小,氣瀑的粗細也僅拓展到了原來的三倍。
這讓銀槐有些擔心自己的那點家底在未來還經不經得起折騰。
一天,靜極思動的韋驍告訴銀槐山君想要下山繼續遊歷,銀槐心裡鬆了一口氣的同時立即安排了離開事宜,這才有了百妖送行的一幕,臨行前,銀槐還是送了韋驍一件寶物,便是那青色葫蘆。
青色寶葫是一根罕見的已然成精的老藤所結,作用有倆,一是葫蘆內自成七個小小的存儲空間,每個小空間大約有一立方左右可用於置放物件,二是空間內置放酒水,時間久了,可讓普通酒水變為佳釀,讓佳釀變為更高層次的酒釀。
這青色寶葫自落入韋驍手裡,便讓這傢伙愛不釋手,有時候他還疑惑,為什麼這麼好的東西會送與他,直到他無意間看到山君偷偷摸摸背著他拿出一個紫金葫蘆喝酒......
「山君性善好客,但有些時候也很摳門......」某人一邊在山道上走著,一邊嘟囔道
阿嚏~!
銀槐愣住了,修行兩千餘年的大妖還會打噴嚏?
......
荒無人煙的山林里,一道人影在山間飛騰著,只見那人時而在樹尖一踏便如大鳥一般飛向空中,時而借著山風在空中轉向猶如蒼鷹撲擊一般向前掠去,時而在樹與樹之間小範圍輾轉騰挪直叫人看得眼花繚亂,待到近處一看,原來是位腰挎雙刀的人類遊俠,瞧著這般本事恐已達凡塵武道巔峰。
啊~!!!從未感受過的暢快,從未感受過的心境澄明,使得韋驍不自主的高吼起來。許是飛檐走壁累了,周身震蕩的真氣被韋驍緩緩收入丹田,整個人從樹上飄落於地。他長吁了一口氣,身上的毛孔猛然張開,體內熱氣隨之噴涌而出,韋驍身周揚起了一陣白霧,這時候的他真像那處於雲霧中的仙人,煞是好看。
「過去這麼長的時間,系統並未發來體能消耗過低的警告,還好在遊戲裡面睡眠相當於另類的待機,也使得現實中的精神得到休息,不然身體受得了,疲憊的精神也會崩潰。」
韋驍坐在一塊山頂的大石上,看著遠處的林海,拿起青葫便喝了起來。
「要是現實中也能如此就好了。」某人心中感嘆道
「真不想回去,不過再不回去,嘟祿的狗糧可不夠了。」韋驍想象著小黃狗委屈的神情,便不由自主的笑了起來,最後他在腦海中下達了退出幻界的指令。
......
現實界,距離上次韋驍進入光腦遊戲艙已經過去了將近兩個半月的時間,這天,擺放在公寓客廳中央的「避難所」傳出了聲響,長方形的艙門緩緩滑向一旁,只見艙內平靜的營養液面忽然涌動,一張稜角分明的臉從液面下緩緩上浮,透明如水的營養液從臉龐兩側滑過,此時此景給人的感覺就像是一頭凶獸悄無聲息地從水底探身到水面上來。
韋驍伸了個懶腰,從營養液中站了起來。原本有些虛胖的身材已經消失不見,現在的他看起來並不健壯,甚至有些消瘦,營養液沿著他的身體流淌而下,肌肉顯得勻稱且線條分明,身體不經意間的動作扯著那些細小卻稜角分明的肌肉蠕動,危險的氣息悄然流露。
嗚...嗚...!!!
一隻全身毛髮金黃色的狗在光腦艙的旁邊伏低了身子,它咧著牙,惡狠狠地向陌生人警告著。
韋驍先是愣了愣,然後笑罵道:「死嘟祿,找打不是?!」
黃狗聽到韋驍的聲音之後,狗頭左邊看了看接著再往右邊瞧一瞧,似乎在找著什麼,最後有些疑惑地抬起頭盯著那站在光腦艙里的男人。
「不認識了?」
汪!
前一秒還兇巴巴的惡狗,下一秒變成了一頭憨貨,它賣力的搖著尾巴,整個身體被搖晃得有些厲害,它此刻不知道怎樣做才能表達出自己喜悅的心情,最後竟嗖的一聲竄到陽台,然後嗖的一聲又竄回來,在韋驍面前蹦蹦跳跳,然後又嗖的一聲竄出去,來來回回不肯停下,把韋驍弄得是眼花繚亂。
韋驍抬腳跨出光腦艙,打算出來再說,誰想才一落地,那已不是小狗的大黃身影撲向了自己。
「好啦~好啦,知道了,知道了,知道你很想我,對吧?」韋驍一邊推開抱著自己不打算放爪的熱情狗子,一邊朝衛生間走去。
短短一段路程,硬是走了十幾分鐘。最後,衛生間的淋浴區內,一人一狗站在從花灑里噴出來的溫水下,韋驍像位老父親一樣給已經大了不少的黃狗洗泡泡澡,一邊也給身上滿是營養液味道的自己洗洗。
他們從衛生間出來,已是一個小時之後,現在人和狗都無比放鬆的在沙發上「葛優躺」著。
「嘟祿,我變化真特么大,剛剛照鏡子的時候,差點沒把自己嚇死,還以為白日見鬼了!」
汪!!!黃狗輕叫了一聲,狗眼滴溜溜一轉,看它的表情,明顯在說剛剛凶你完全不怪我,而是你變化實在是太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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韋驍抬起右手,戳了戳左臂上的肱二頭肌,再戳戳腹部那輪廓鮮明的八塊腹肌,感嘆道:「沒想到黑科技——電擊健身的效果會如此出色,兩個多月光腦遊戲艙的休眠,愣是給我整成了兩個多月的全天候健身生活。」
「這運動量相當於每天健身八小時的人,連續簽到健身225天,而且還是全方位的肌肉鍛煉。」韋驍揪了揪躺在自己肚子上的狗子的耳朵,感嘆道:「有錢人的生活真不是窮人能夠想象得到的,如果不是親身經歷,誰能想得到還有這麼一個黑科技?78萬rmb,對於普通人而言,那就是一筆巨款!有些人窮其一生都無法在銀行的賬戶里存上這麼一筆錢,誰會願意花在運動這種事上?在大眾看來,雙腳走路是在運動,工作上走走停停的奔波也是運動,何必花這麼多錢在運動方面?吃飽了撐的......。」
哈哈哈哈哈,韋驍突然笑了起來,搞得狗子一臉的莫名其妙,「當初組裝這光腦的時候,一門心思只要最好,只要功能最齊全,不就是仗著自己一朝暴富,吃飽了撐的弄了這麼一個健身黑科技?」
「不過既然有錢了,那也得學會享受,是不?嘟祿,咱們可不做那守財奴,只曉得賺不曉得花。」
汪~!!!
韋驍拍了拍狗子的腦袋,然後站起身來擺弄了一下各種健身姿勢,道:「不要小瞧每一位胖子,也許胖子下一秒就會變為心目中的男神。網上流傳的這句話真是對的。咱之前不就是個死肥宅嘛,現在妥妥的男神!」
哈哈哈哈哈哈,某公寓傳來某人自戀的狂笑聲,最後夾雜著幾聲狗叫,算是認同?
......
噼啪......噼啪......韋驍的手在鍵盤上輕輕地敲著,此時他坐在客廳的沙發上,面前的茶几面上放著一台攜帶型小光腦,顯示屏里一封電子郵件正在寫著,大致的意思是拜託某專業人士製作一件能在平時穿戴在身上的健身器物,郵件傳達對象正是光腦遊戲艙黑科技:電擊健身功能的創造者——「y先生」。
做完這點小事,韋驍仰靠在沙發上,舒舒服服地為自己點了一支香煙。看著白色的煙霧在自己眼前飄蕩,韋驍有些躁動的心漸漸沉靜了下來。
回想這段時間,隨著《幻界》的出現,機緣巧合下讓原本平凡普通的韋驍驟然暴富,更讓這位普通的大齡青年有了傍身的武藝,人生自此走上巔峰。
可韋驍卻沒有像別人想象中的意氣風發,人生得意,反而心裡有些莫名的恐慌,他從不認為自己是位得天獨厚的天之驕子,相反,在他的內心裡,一直覺得自己脾氣倔,又沒什麼特別的天賦,唯一能談得上的優點也許就是如小強一樣有著超強的環境適應力吧。
回到現實世界已經七天,除了適應身體各方面的變化,韋驍還不斷總結反思自己近段時間所遇所做之事,細想之下,冷汗頓時從毛孔里不斷冒了出來;一直以來,他被接二連三的機緣喜事沖昏了頭腦,忽略了一件事:那就是《幻界》出現以後,有他類似經歷的人肯定很多很多!!!玩家數量以億為單位,基數何其之大?就算是百萬千萬當中才有一例如他擁有機緣之人,那合起來呢?當他們和自己一樣明白《幻界》里的部分東西可以運用在現實世界當中,那將會發生什麼?如果恰好不好,有在現實世界里的大人物曉得了這個秘密,那麼......韋驍的腦海里蹦出一個想法:世界格局也許就會改變,人類生存的法則也會隨之改變,現有的社會形態會重組,一切的一切,就像是蝴蝶效應,能夠影響整個世界的颶風已經在暗中悄然成形,勢不可擋。
這也是韋驍內心躁動的原因,時間緊迫,他要在颶風來臨之前,把自己變得足夠強大,之後才能更好的適應新的環境里更好的生存!把煙屁股按熄在煙灰缸里,韋驍摸了摸趴在自己腳邊的黃狗,說道:「是時候把煞兵的事情安排上了,還有《暴瀑》的修鍊也得趕緊提上日程,留給我的時間不多了。」
......
回到現實世界后的第八天,此時韋驍正坐在「狂主」上於隨車系統里設定著預定路線,目的地是距離ds市370公里的龍泉市,那裡是有名的「鑄器之鄉」。煞兵之事得落實在那裡。
黃狗這次沒有被落下,此刻的它戴著一頂專門為寵物狗設計的摩托頭盔,兩狗眼被架上一副洋氣的小墨鏡,一看真有點狗模人樣的味道,它乖乖的坐在後座的安全椅上成功化身為某人獨特的「擋泥板」。
龍泉市位於ds市東邊,它坐落於麗水之旁,周邊有華陽、玉琴等名山拱衛,實打實的風水寶地。龍泉市出名的除了鑄器,還有那處於市內的九十九口大大小小的泉眼,泉水有的水冷若冰,有的熱若熔岩,還有的甘甜可入口,十分神奇。
此時,龍泉市舊區迎春巷內迎來了一位遠道而來的客人,韋驍把摩托停在了巷口對應的車位上,取下頭盔掛在摩托上,帶著同樣取了頭盔下了墨鏡的狗子朝著巷內走去。
這迎春巷到底有什麼特別,值得韋驍一到龍泉便直奔此地?因為這迎春巷裡有幾家老字號餐館,老闆到服務員都是清一色的龍泉當地人,菜品也是地地道道的老龍泉味,許多當地的老龍泉人都會在閑暇之餘到這條巷的老店裡點上幾份小菜加上幾大碗自釀燒白和朋友坐下來聊天。
此時正值下午三點,巷內的幾家老店不是很忙,甚至有些店員趁著這不是吃飯時間的空隙靠在餐桌上打著瞌睡。韋驍瞧了下幾家在貼吧旅遊攻略上都有提名的老店,確定自己沒有來錯地方,就近挑了一家仿古客棧建造的老店走了進去。
「有客到!」剛一進門,聲音便從那半人高的櫃檯后那傳了過來,正在算賬的老闆見有人進店,連忙給正在打瞌睡的店員提個醒。
上了二樓,挑了個靠窗的位置,韋驍從店員手裡接過菜單,憑著感覺點了幾份小菜。
「小師傅不點酒水?」
韋驍有些奇怪的說道:「這大下午的,喝酒合適么?」
「合適呀!在其他地方我不知道合不合適,但在咱龍泉,又是在這迎春巷,這就很合適了!」店員是位三十多歲的男人,身材不算高大,但看著很結實,此時他穿著店家特製的小二服,笑眯眯地說道
「得,入鄉隨俗!!!那就把酒水點上!」韋驍很是豁達地說道,「但我有個要求,一個人喝酒有些悶,請老哥與我走一杯,可行?」
店員一聽這話,拍了拍胸口,道:「小師傅不是本地人吧?咱龍泉人喝酒待客與鑄器那都是一絕,有人請喝酒,自是不會矯情的。」
待點好菜和酒水,店員下樓準備去了。
到底是專業的餐飲老店,所點酒菜沒等多久便一一上了韋驍面前的餐桌。
韋驍看著擺在面前宛如巴掌大的酒碗,有些汗顏。
「哈哈哈哈哈,小師傅別見怪,龍泉人喝酒都是用碗的!」店員擼起袖子,撈起旁邊的小酒罈給兩個酒碗滿上。
「這次來龍泉,倒是讓我大開眼見了。」韋驍接過對方遞來的酒碗,笑著道
「龍泉嘛,什麼都好,山好,水好,酒好,器好,人嘛----男人直爽豁達,畢竟打鐵出生,做不來那扭扭捏捏的事,女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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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天下都一樣。」
「走一個!!!」
男人端起酒碗與韋驍撞在了一起,隨後兩人俱是一飲而盡。
見韋驍很是爽快地把酒喝完,這位龍泉當地人不由對他高看了一眼,畢竟在龍泉人眼中,酒品與人品那是劃了等號的。
「小師傅來龍泉耍的?」
韋驍夾了一塊冷盤,味道不錯,下酒甚佳!「也不算是,朝著龍泉的鑄器名氣來的。」
「那就是要定製東西嘍?」老店員笑著說道,「定製貨可不便宜。」
「這世道信息那麼發達,各地價格基本都是公開化的,定製價格高,我想那也是一分錢一分貨嘛。」韋驍主動端碗與老店員撞了一個。
再次把酒碗清底,韋驍臉上浮起了朵朵紅雲,:「這酒紮實得很!過癮!」
一提到酒,對面的話匣子就又打開了。「龍泉九十九口泉眼,能釀酒的有三十七口,其中七口的泉水釀酒那是最好的,我們喝的這「心頭燒」就是那七口泉眼之一的「洛桑泉」泉水釀出來的。入口順滑,回味甘甜,但勁道足得很,適合打鐵的!哈哈哈哈哈......」
韋驍與這老店員便坐在這靠窗的位置,你一言我一語的交談著,擺在兩人面前酒碗里的酒水那是滿了又添,添了又沒,反反覆復,反反覆復......
「老夏!上酒!!!」老店員此時把上衣脫了,露出那壯實無比的肌肉,他把頭探出窗外,朝著站在櫃檯后的老闆喊道
老闆有些無奈的笑著回道:「好!好!好!來啦,來啦!」
這一幕把韋驍逗笑了,到底誰是老闆,誰是店員?
作為酒樓老闆的夏無憂,端著一壇老釀上了樓,往窗邊的位置一看,眼睛瞪了老大。
好傢夥!兩人桌邊的地面上放了整整五個空的酒罈罐子,要知道,這「心頭燒」的酒罈那都是三斤裝的。
「老夏,我跟你說,這小兄弟要得!」老店員一拍桌子站了起來,搖搖晃晃走到了老闆身邊,拉著他硬按著坐在了桌邊。
「滿上!」
韋驍聞言,左手接過老闆手裡的酒罈,右手一拍一削,覆蓋在上的泥封就被去掉了。
已然拉絲的晶瑩酒液從有些年份的罈子里流了出來倒在三人的碗里。
「喲~!看這品相最少十年!」韋驍打笑道,「這是把裡頭壇都搬出來了?先前那些可比不上這個。」
「韋兄弟不必怪老夏,我跟他先前作好約定的,這酒,得我叫他上酒,才能端上桌來,迎春巷酒鬼最多,好酒得藏著點。哈哈哈哈哈」
身材有些胖的老闆端著酒碗站起身來,笑道:「難得老莫今天開心,我遲來了,先自罰三碗!!!」
「呸!老酒鬼,以為我和小兄弟會上當?大家一起喝,干!!!」
老闆撓了撓有些禿了的腦袋,笑罵著自己多年的老夥計,端著酒一飲而盡。
兩人對飲變為了三人共飲,這桌上的氣氛頓時更加熱鬧了。
韋驍起身告假,借著空檔跑到櫃檯那裡把一桌酒菜錢給預付了,風姿猶存的老闆娘笑著對廚房交代了幾句,老夏這邊免了後顧之憂的同時,他們的桌上又換上了一批新菜。
這頓飯一直持續到了晚上十一點。
「老夏,你應該算是師弟,當年我可比你先入門的。」
禿頭老闆指著趴在桌面上的莫有錢,反駁道:「放屁,當年師傅有言,達者為先!達者為先!老子鑄器的技藝比你好上不少!應該是你師兄,你就是驢踢的腦袋,悟性差!」
「呸!!!要不比比?」
韋驍看著兩個老小子在自己面前不顧面子的吵著,心裡感受到了他們兩之間實實在在的兄弟之情,著實有些羨慕。
「韋兄弟,你不是要定製鑄器么?包在我身上!!!」莫有錢拍了拍結實的胸部
「有人居然敢質疑我莫有錢的鑄器技藝?!」他眼睛瞥了一眼身邊的禿頭。
「呸!你這傢伙不要在韋兄弟面前賣弄了,現今,古法鑄器已經被淘汰了!!!看看現在的龍泉,誰還在用古法鑄器???全特么自動化機械,幾噸重的鑄造錘一錘下去,當我們這些老傢伙掄幾錘?!幾萬次!幾萬次知道么?!」
莫有錢有些頹然地坐下來,端起酒碗里的酒一飲而盡。
「老莫,時代在進步,師傅傳給我們的那一套,現在不行了,不行了,欸~~~~。」夏無憂也坐下來,長嘆了一聲。
他端著酒碗,朝韋驍敬了敬,笑道:「讓韋兄弟見笑了。」
韋驍忙端起酒碗示意無礙。「不瞞兩位老哥,我來自一傳武世家,這次來龍泉,是為了求一柄趁手的兵器,可跑遍了龍泉各大有名的鑄造作坊,都沒有找到讓我滿意的。剛莫老哥的一番話倒是點醒了我。」
韋驍見兩人都看向自己,笑了笑繼續說道:「家中長輩曾在教導我時說過這麼一些話:武者的修鍊在於精氣神之間的轉化與升華,而武者所用的武器也有講究,一柄武器的好、壞除了材質之外靈性更為重要,無靈性的武器叫做凡兵,有靈性的武器則脫離了凡兵這個範疇。就如武者修行,有沒有把自己的精氣神凝出那份獨特的「意」很是關鍵,意顯則武道通神,意無則始終是凡間小術而已。」
韋驍端起酒碗抿了一小口酒水,道:「我想我先前之所以不滿意那些經過現代機械打造出來的武器,不是因為它們不精良,而是因為覺得它們沒有「靈」性。一柄武器的出世要經過鑄造師嚴格的選料、熔煉、捶打等等過程,這些必走的程序會或多或少的消耗掉鑄造師的精氣神,根據能量守恆定律,這些消耗掉的精氣神會轉化為其他的能量,我猜其中的一部分應是轉化為基礎「靈」性賦予給了所要鑄造的武器!」
「現代冰冷的機械怎麼會有精氣神這種東西?製作出來的東西又怎麼會有「靈」性?那些看似精良的武器我當然不會滿意。兩位老哥,你們說說,我這一想法到底是對還是不對?」
莫有錢與夏無憂兩位早已退出龍泉鑄造界的老鑄造師在聽了韋驍這一席話后,先後進入了沉思。
韋驍端起酒碗一邊夾菜吃著一邊小口喝著,這些話他也是興之所至之言,至於對與不對真要眼前的兩位專業人士來評判。
良久,莫有錢長嘆一聲,說道:「如果早些年聽到韋老弟這一席話,我的鑄造技藝也許就會更上一層樓吧。」
「現在也不晚。」夏無憂猛的把面前碗里的酒喝完,繼續道,「我們倆兄弟可還未有這封山之作,藉此機會,把這遺憾補上?」
「哈哈哈哈,也是!之前心氣不足,談何鑄器巔峰,現在嘛,龍泉鑄造圈的江湖怎能少了你我兩兄弟的鑄器佳話?!」莫有錢敞聲一笑,話語中透露出濃烈的自信。
兩人同時望向韋驍。這位大齡青年,舉起酒碗,高聲說道:「求之不得!」
就這樣,韋驍兵器鑄造的事基本敲定,只待兩位鑄造師擇日開爐鑄兵。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