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尷尬一幕
「小姐，你們都在說些什麼呀？」綠柳還是忍不住開口問道。
林免和林殊這才停下爭執，發現一不小心暴露了太多現在還不曾發現的知識。
「沒什麼。小柳子，你墨磨好了嗎？」林免想轉移她注意力。
「墨好了。小姐，你們剛剛說的玉佩，有我的份嗎？」綠柳的眼裡放射出了光芒。
林殊跟林免對視一眼，把林免護在身後，對著綠柳做出一個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小柳子，非禮勿聽，非禮勿視，不該惦記的不惦記。否則，有什麼後果，哥哥可保不準哈。」
林殊在笑，可看上去卻有幾分陰森和猙獰，嚇得綠柳連連後退幾步：「額……殊少爺，我錯了。」
林免看著綠柳害怕的樣子，輕笑一聲：「看了嗎，你喜歡的殊少爺其實就是個人面獸心、自私小氣、吃骨頭不吐渣的傢伙。以後還是收起你那點兒幻想，好好跟姐姐過日子，姐姐定會給你找個好人家。」
「可是……那明明是小姐你自己送給殊少爺的啊。」綠柳小聲嘟囔。
林免對她這種「幫理不幫親」的做法有些無語。
林殊卻因為她站在自己這一邊很高興，默默給綠柳豎了個大拇指。
林免把他的小動作看在眼裡，誤以為是死性不改的眉來眼去，懶得多掰扯：「行了，行了，趕緊干正事。」
綠柳長林免兩歲，十四歲入府，給林免做了四年的貼身丫鬟。
從她口中，林免發現，原主貌似是個挺上進的人，琴棋書畫不能說樣樣精通，卻也都還算能拿得出手。
不像她，連個日期都對不上，只能不時地停下來問林殊是哪一天。
開始林殊還能給她「翻譯」一下，次數多了，便不耐煩道：「你又不是來考古的，弄那麼清楚幹嘛？」
「也對。」林免覺得他說得有道理。
就當是一次角色扮演的遊戲，打怪升級組隊做任務通關就行。
轉眼就到了出發的前一天。
府里上下都在忙著把行李裝車。
聽說要把當初穆王府從京城送來的彩禮，除去雞鴨魚肉這類的活物，其他的還要原封不動地重新運回去，林免就覺得這種虛榮的形式主義多此一舉。
李月華把林免單獨叫了過去，拿出一張紅紙：「這是彩禮單子，賬房先生謄了一份，你收好。」意思就是，東西歸你保管了。
「謝謝娘親。」林免接下，看都沒看就揣進了衣袖裡。
李月華看著她的動作，欲言又止，最後只是笑了笑，讓她去找了李月如。
李月如正在給林免綉嫁衣，已經勾勒好了基本圖樣。
「試一試，看看合不合身。」李月如讓林免穿上。
大紅的錦袍穿在身，林免的小臉被映照得更為白皙。
「嗯，真好看。」李月如看著，眼眶就有些泛紅。
從綠柳那兒聽來的八卦消息，李月如入府的時候已經懷有身孕，林平之並沒有跟她舉行任何的儀式。
挖自己姐姐牆角的行為，就算在這裡稀鬆平常，林免還是覺得不恥。
看在她還是自己的奶媽，對自己一直不錯的份上，林免笑著回道：「是姨娘手藝好，衣服好看，才顯得人好看。」
「小嘴兒真會說。」李月如輕輕點了一下林免的鼻尖，收起了剛剛的情緒。
因為要跟李月如同車而行，細軟只能少帶一點。
華燈初上，綠柳還在房間里斟酌到底帶哪件、留哪件：「小姐，我都想帶走怎麼辦？」
「貪心不足蛇吞象。」林免躺在床上，拎著那枚雙魚牛首玉佩對著窗戶看。
自從那晚吃了醬牛肉，玉簫就沒再來過。
「小姐，我也是為你好。」綠柳一副苦口婆心的模樣，終於還是決定把首飾都帶上。
「行了，收拾好了就早點回去歇著。明天早起趕路，你要是睡懶覺錯過了，可別怪我沒等你。」林免有些不耐煩，揮手趕她走。
今晚是在這裡的最後一晚，林免憑直覺猜測，玉簫一定回來。
所以，她早早地睡下，就等著半夜醒了之後，戲耍他。
不知是晚上喝多了茶水，還是心裡有所期待的興奮，林免竟然失眠了，躺在床上翻來覆去地睡不著。
三更了，玉簫竟然還沒來。
難道這傢伙今晚不來了？
林免都有些開始懷疑他是不是也是個穿越者，這會兒可能穿到其他時空去了。
放飛思緒，腦袋裡天馬行空的想著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林免竟然有些迷糊了。
直到聽到四更的打更聲，料想著玉簫那傢伙不會來了，林免一個放鬆，就睡過去了。
清晨的一聲雞鳴，林免一個激靈醒了。
晨光熹微的室內，帶著早上的朦朧與清冷。
林免下意識地抓了抓被子，準備再睡個回籠覺，卻隱約覺得眼前站了個人影。
睜眼一瞧，林免立時清醒：「你……你……」
「噓。」對方食指放在唇上，讓她噤聲。
林免坐起來，被子護在身前，小聲問：「你怎麼來了？」
「來送送你。」對方嘴角噙笑，眼神若有似無地瞟了幾眼窗口。
那裡，放著一個坐墊。
林免頓時心虛了起來。
「幾天不見，心眼兒見長。」對方誇讚道。
林免的頭埋起來，眼角卻在悄悄打量著他，看看他有沒有什麼異樣。
那個坐墊裡面，不只有棉花，還有一些鋒利的小石子，一不留神就能划傷。
對方自然明白她的小心思：「這點兒伎倆，根本傷不了我。倒是你……」對方頓了頓，湊到她眼前，仔細打量她的臉。
林免心中警鈴大作，瑟縮著往後退：「我什麼我？」
對方看她那緊張模樣，站起身來，收起了戲謔的表情，皺了下眉：「你是不是受傷了？」說著，他指了指林免剛剛挪開的地方。
那裡，有一道鮮紅的血跡。
「啊！」林免馬上用被子把自己蒙在裡面，擋住登時就紅了的臉。
「你怎麼了？」對方見她反常，伸出手來扯她的被子。
「你出去，你出去。」林免踢騰著腿，死活不讓他得逞。
玉簫納悶，他還是第一次見林免有這種反應，只好舉著雙手悻悻地退後兩步。
林免慢慢地拉下被子，滿臉通紅，看著他支支吾吾道：「你……你出去，我要換衣裳。」
「好。」玉簫轉身出去，輕輕帶上了房門。
林免火速下床，翻出之前張大夫留下來的棉紗，給自己換了一套乾淨下裝。
收拾妥當，並用被子遮住床上的遺迹，林免這才悄悄走到門口，開門探頭往外打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