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二章 蠶寶寶
周蕭強忍著腳上的疼痛,忍得他額頭上的汗都流下來了,卻在最後噗嗤一笑:「你吃醋了?」
「吃醋?你什麼腦迴路?」林免送了他一個白眼。
「那你怎麼對本王納妾一事,反應那麼大?」周蕭躬身湊到她跟前,故意問道。
林免眼珠骨碌碌地一轉:「還不是因為錢嘛。有了孩子開銷就大了。可你看看你,花錢大手大腳的。」
林免指著眼前的這些燈籠,強烈「譴責」周蕭的不會過日子。
周蕭攬她入懷:「放心吧,再來十個八個,本王也養得起。」
林免卻一點兒都不被他的話打動,晃著肩膀想要甩開他的手,叉腰斥責道:「你當我是母豬嗎?還十個八個?不知道生孩子就是過鬼門關?貓也才只有九條命。」
「你可比貓懶多了。」周蕭還偏偏想要逗她,「母豬也沒你好看呀。」
「你……你……你竟然真拿我跟母豬比?你這頭種豬!」林免生氣地想要再跺他一腳,被周蕭率先跳著躲開了。
她就用力撞開他,氣呼呼地回到西院,進房間的時候,把門甩得震天響,嚇了追過來的周蕭一大跳。
周蕭進屋后瞪了外面那些好奇的人一眼,關上房門,歪頭看著沖枕頭髮火的林免:「生氣了?」
「不生氣。生氣對小朋友不好。」林免摸了摸肚子,選擇合衣躺下睡覺。
周蕭趕忙走過來,在林免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也登上了床塌,胳膊從她的身後環繞過去,幫她蓋上被子,讓她枕在他身上。
林免曾有那麼一瞬的想要掙扎,後來覺得沒什麼意義,便由他去了。
只是這樣的場面,對她來說,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
倒是周蕭,忽然暗啞了嗓子:「免免,我有些後悔了。」
林免不知道他後悔什麼,但她嘴上不饒人,說著刻薄的話:「你這個只會下半身思考的禽獸還知道後悔么?晚了。」
「嗯。早知道,咱們的娃應該能會打醬油了。」周蕭親吻著她的耳垂和頸后。
林免雙手推著他的下巴,不讓他靠近:「你有沒有常識?從懷胎十月到會打醬油,至少好幾年呢。我現在也還是個孩子……」
周蕭笑了:「我的寶寶……」
林免只覺得周身一陣惡寒,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別這樣,蕭哥,王爺,咱有話好好說。」
「寶寶……」周蕭偏要給她吹耳旁風。
林免不得不威脅他:「你再這樣下去,我就離家出走了。」
「你敢?」周蕭終於恢復了嚴肅的表情。
林免看他能好好說話了才問:「你從哪兒學來的噁心人的稱呼?」
「那日看你裹著被子好似蠶,江南一帶都是如此稱呼。」周蕭給她解釋道。
林免心說,敢情還是她想多了。
「那你說我叫你什麼好呢?東西?」林免眨著眼睛問他。
周蕭剛想反駁他不是東西,忽然發現了她話語中的陷阱:「……叫相公。」
林免撇嘴:「你怎麼不上當呢?」
周蕭拿食指戳了戳她的太陽穴:「就你這點兒小聰明。」
「哎呀,一孕傻三年嘛。還不是怪你?」林免不滿道。
「這事兒怎麼能怪王爺呢?」隔天,錢鷺聽說穆王府里舉辦燈會,特意跑了過來。
聽林免抱怨周蕭太粘人,她挑動著眉毛一臉八卦地反駁道:「這說明王爺寵愛娘娘,多好呀。」
「呵,你要是覺得好,那這個王妃的位置讓你來好了。」林免說這話的語氣聽不出是玩笑還是認真的。
錢鷺愣怔了一下,馬上堆起笑容:「娘娘真會開玩笑。」
「君無戲言。本王妃也是一言九鼎的人。更何況,昨晚王爺確實表示他有納妾的意願。」林免說完,端起茶盞慢吞吞地喝了一口水,趁著合上杯蓋的空隙,偷偷觀察錢鷺的表情。
她倒是要看看,這個錢鷺,是願意做個普通臣子家的妻,還是想要成為王府里的妾。
要知道,就算在王府里當的是個婢女,出去也有很多官家太太小姐們討好巴結。
而錢鷺的表現,也如林免所預料的那樣。
聽說周蕭要納妾之後,面上突然飛上了一抹紅暈,說話也多了一絲不易察覺的嬌羞,行為舉止矯揉造作得很,可說出來的話卻滿是「大度」和試探:
「那娘娘是要現在就開始幫著王爺張羅人選嗎?娘娘您初來乍到,對咱們這裡的貴女情況不了解。要不要我給您推薦幾位?」
林免故意裝作沒看出來,放下茶盞:「那好呀。姐姐可有好人選?最好是家裡有錢的,能帶不少嫁妝來的。畢竟王府裡面有這麼多人要養。」
錢鷺沒想到林免會這麼痛快,還同時提出了條件:「……那等我回去給娘娘問問。」
「麻煩姐姐了。」林免露出狡黠的笑。
「娘娘客氣了。」錢鷺也回以微笑,又在喝了一杯茶后,把話題轉向了周蓓那推遲的婚禮。
「小公主也是可憐。」錢鷺嘆了口氣。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林免已經從周蕭那裡得知了周蓓的情況。
自從周靈修將周蓓賜婚給林殊,這位姐姐就選擇了絕食抗議。
然而她也不是真的絕食,餓了也會吃點兒東西。
但是飢一頓飽一頓,毀掉了她原本健康的身體。
林免覺得她是自作自受。
林殊有哪點兒不好,有什麼不樂意的?就算有,也不能糟踐自己的身體。
這次幸虧林殊這個二把刀能救她。
現在成了救命之恩,不以身相許都會讓人覺得她無情無義。
錢鷺聽了林免的話,反而有些驚訝:「娘娘跟小公主感情不好嗎?」
「當初我們打架,你沒看到嗎?」林免記得,她跟周蓓、無憂的那一仗,還是有不少人看了個現場直播。
「沒印象了。」錢鷺露出了勉強的笑容。
「算了,不提了。想不到,那個無憂成了我大嫂了。」林免一陣哀嚎。
「娘娘,您是妃,她是嬪,怎麼說,還是您更勝一籌。」錢鷺寬慰她道。
「也對。」林免馬上被她說服了,轉頭就說,「你來是為了看燈的話,自己隨處去看就好了。」
「謝謝娘娘。」錢鷺施禮后,流連於燈籠群中。
就算過了八月十六,林免也沒讓人拆掉所有的燈籠,她要物盡其用,至少將燈會延長至重陽節。
不過她聽了王莽的建議,取下了一多半,放到了庫房中,以免這段時間風吹雨打的自然損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