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六章 給王妃找姐妹
按理說，周蕭納妾，應由穆王府派媒婆去女方家裡示意、提親，對方答應就算這事定了。
但是周蕭太受歡迎了。
皇帝皇后最寵愛的九皇子，二十六歲的好年紀，相貌不凡，戰功彪炳，雖有林免這麼一個王妃，可畢竟是繼室，不見得多有地位，更何況她嫁入王府半年，肚子至今沒有動靜。
而如果能給周蕭做妾，一年後生下個一男半女，就很有可能直接翻身當家做主母。
另外，姬王朝有令，一個王爺只能納兩房妾室，名額有限，不少官員都蠢蠢欲動，想要藉此機會攀上穆王府的高枝，踏上事業坦途。
王媒婆就是代表齊州知府魯肅過來為府里的大小姐魯清婉說媒的。
齊州離京城八百多里，快馬加鞭也要三日的時間。
王媒婆從接到穆王爺要納妾的消息，就差人火速去通知了魯夫人。魯夫人跟魯肅一合計，馬上就帶著女兒一同趕來了京城。
那邊剛下馬車，這邊王媒婆就過來，拉著魯清婉，讓她裝扮成丫鬟，跟她一起去探林免的口風。
魯肅祖祖輩輩都是齊州人，原本跟林平之、何朔是同年的進士，奈何他還沒來得及高興，家中就傳來了噩耗，魯老爺子沒了，老夫人也病倒了。
所以，他朝服未能加身就匆匆忙忙地趕回去，一身孝服穿了三年。
三年時間，一代新人換舊人，周靈修早就忘了魯肅這麼一個人。
看著病榻上的老母親，魯肅索性在守孝期滿后直接上書，懇請留在當地。
周靈修念其一片孝心，還真的給他在齊州封了個知縣當。
然後，他就在那個地方，從七品芝麻官做起，兢兢業業工作到知府這個位子。
除去進士及第的那段時間，這恐怕是他離皇權最近的時候。
林免抬眼就發現王媒婆身旁的那個丫鬟細皮嫩肉，膚如凝脂，婀娜的身姿根本不像是下人的樣子。
但她沒有開口，而是閉目養神，等著對方出招。
果然，王媒婆一上來就沖著林免「哎呦喂」，差點兒沒把林免從躺椅上嚇下來。
「幹嘛呢幹嘛呢？知不知道這裡是哪兒，就大呼小叫的？」綠柳雙手叉腰，擺出了惡仆的架勢訓斥道。
王媒婆馬上陪笑道：「哎呦，不好意思，請恕老身失禮，驚擾到娘娘了。」
「我要不原諒呢？」林免接過婉黛遞過來的茶，輕抿了一口壓壓驚。
王媒婆面上閃過一抹尷尬，很快又笑著說：「娘娘真會開玩笑。」
「你看我笑了嗎？」林免把茶杯放到小几上，緩緩坐起身來。也就是她今兒心情好，要不絕對得訛王媒婆賠個孩子出來。
王媒婆沒想到林免會這麼不好說話。好在她閱人無數經驗豐富且臉皮夠厚，當即放低姿態，轉換了話題：「娘娘，老身聽聞您要張羅著給王爺添幾房妾室，心裡可有中意的人選？」
林免聞言，挑眉看她：「給王爺納妾，我中意不中意有什麼用？」
「瞧您這話說的。全京城裡的人誰不知道，王爺最是疼愛娘娘，整個王府都是娘娘您做主。再者說了，這說是給王爺找女人，還不是為了給娘娘找姐妹。」王媒婆說到最後，拿身子輕輕撞了林免一下。
然而下一秒，不知從哪裡一下子跳出來好幾個侍衛，把林免圍到了當中，手握劍柄對著王媒婆厲聲呵道：「你幹什麼？」
王媒婆馬上舉手投降：「誤會，誤會，官爺，一切都是誤會。」
林免沒顧上他們。她正想著那句「找姐妹」的話，撲哧樂出了聲。
王媒婆就好像看到了救命稻草，馬上對著侍衛們說：「看，娘娘樂了。幾位小哥，真的只是誤會。」
侍衛們看向林免。
「都下去吧。」林免擺了擺手，然後盯著王媒婆。
王媒婆被她看得心底有些發毛，小心翼翼地問：「娘娘，可是還有什麼吩咐。」
「沒什麼，就是在想，你要不要來當我的姐、妹。」林免故意把「姐妹」二字說得很慢，意味深長地看著王媒婆身邊的那位。
王媒婆秒懂，甩了一下手裡的帕子：「娘娘真會說笑，我怕是高攀了。不過我這裡確實有位好姑娘。娘娘要是願意，老身願代娘娘受累走一趟。」
「嗯……」林免托著腮幫子作沉思狀。
「娘娘這可是同意了？」王媒婆見她遲遲不回話，主動問道。
「不行。」不待林免出聲，錢鷺從後面竄了出來。
「喲，這不錢家大小姐嘛，你不好好待在你的京兆尹府，怎麼會在這兒？」王媒婆上下打量著錢鷺，引得魯清婉也頻頻側目。
錢鷺聽她們說半天了，原本想著王媒婆只是送庚帖，那她勸林免不接便罷，沒想到這個王媒婆竟然擅作主張，要替林免走一趟。
這如果真讓她去了，不就說明是王爺相中了魯家姑娘，只要對方點頭，親事就成了。
錢鷺說什麼都不能讓王媒婆得逞，所以不等林免表態，便先替她拒絕：「王爺納妾可是大事，怎麼可以就這麼決定？」
「娘娘都沒發話呢，你這樣橫扒拉豎擋著，是幾個意思？」無利不起早，王媒婆熱衷此事，自是有她的好處。錢鷺這樣，分明就是斷她財路，王媒婆當下就跟她翻了臉。
錢鷺一時理虧，答不上她的問話。
王媒婆抓著機會就攻擊她：「我說錢大小姐，你一未出閣的姑娘，摻和到王府里的事情，說好聽了是熱心，說不好聽了，誰知道你安的是什麼心？」
「我……我來這裡，是來陪娘娘的。」錢鷺終於找到了一個理由。
可這根本不能說服王媒婆這個老江湖。
「那老身也來陪娘娘說說話，解解悶。剛剛娘娘不還讓老身當娘娘的姐妹嘛。」王媒婆不客氣地在林免旁邊的椅子上坐下，好像真把她跟林免放在了同一層面上。
「你都多老了，還好意思跟娘娘論姐妹？見過不要臉的，真沒見過你這麼不要臉的。」錢鷺也徹底急了，直接擼袖子去薅王媒婆的頭髮。
王媒婆身子不如她利落，可手勁兒大啊，當下兩個人就撕扯到了一起。
林免趕忙讓人把她的躺椅搬遠一些，她也躲到三丈之外。
魯清婉本還想上去拉架，但她眼瞅著戰況激烈，作為一個外人，根本插不上手，而且林免這個王府的主人都跑遠了，她也只好悻悻地站在一邊。
「真夠熱鬧的。」林免在她耳邊幽幽說道。
「嗯。」魯清婉點了點頭。
兩人相視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