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七章 鴛不是好玩意
只是笑著笑著,林免就發現魯清婉神色變得有些不自然。順著她那大膽中又略帶嬌羞的視線看過去,周蕭不知道何時,出現在了她們身後。
靈蛇趕忙上前揮舞著趕車的馬鞭驅散錢鷺和王媒婆,嘴裡嚷著:「幹嘛呢,幹嘛呢?當這裡是你家後院呢,打架也不挑地方?傷到娘娘怎麼辦?」
錢鷺跟王媒婆聽到聲音停住手,轉頭看到周蕭,忙鬆開對方,整理著頭髮和衣服。
王媒婆還笑著跟周蕭打招呼:「王爺回來了啊。」
周蕭根本沒看她們倆,低頭溫柔地問林免:「好看嗎?」
林免有種做壞事被抓包的感覺,不好意思道:「我就圖一樂呵。」
「那就讓她們繼續演。」周蕭抬頭冰冷地沖靈蛇吩咐道。
靈蛇馬上用摺疊的鞭子端戳錢鷺和王媒婆:「聽到了嗎?王爺讓你們繼續,打吧。」
說完,他跳得離遠了點,做出了看好戲的架勢。
「王爺,我們都是鬧著玩的。」王媒婆一邊解釋,一邊給錢鷺使眼色,讓她也說兩句。
無奈,此時的錢鷺一直低著頭,恨不能把臉埋進胸里,根本沒看她。
王媒婆心裡嫌棄,轉臉給周蕭一個勁兒地賠笑說好話。
「王妃想看,你聽不懂嗎?」周蕭居高臨下睥睨著她。
確定周蕭是真的要她當眾出醜,錢鷺不可思議地抬起了頭,眼中泛起了一層水霧。
王媒婆沒她那麼多顧慮,用手帕輕輕抽了下她的胳膊:「我打你喲。」
看錢鷺呆立在那裡不動,王媒婆又抽了她一下,湊到她耳邊:「別愣著了,王爺是不會看上你的。先把眼前這關過了。」
不知道是不是被王媒婆的話刺激到了,錢鷺真的不管不顧了起來,對著王媒婆的頭髮又薅了上去,那兇惡的樣子,靈蛇看了都直拍心口表示害怕。
王媒婆沒想到她會來真的,一邊想辦法拯救頭髮,一邊壓低聲音嘶喊道:「王爺面前,你還真打呀?」
還是林免看不下去,出聲讓周蕭別鬧了:「好了,你也不怕嚇壞小孩子。」
周蕭這才讓她們停下,俯身攬著林免的腰:「今天還好嗎?還有吐嗎?他沒欺負你吧?」
那種低聲軟語的溫柔,看在錢鷺眼裡,只覺得諷刺。
王媒婆見狀,隨手理了理頭髮就湊上前去,拍林免的馬屁:「哎呀,都說王爺疼娘娘,今日一見,哪是心疼娘娘,分明就是把娘娘放在心尖尖上。」
周蕭聞言,回頭看了她一眼。
就在王媒婆以為她說錯話要噤聲的時候,周蕭來了一句:「你會說話,就多說兩句。」
「哎?哎!我就說,王爺跟娘娘蹀躞情深、情比金堅,只羨鴛鴦不羨仙。」王媒婆的嘴叭叭一張,好聽的話就直接往外淌。
「鴦是好鴦,鴛就不見得是什麼好玩意了。」林免想到自然界中,雄鴛鴦新婚之前廣撒網,孵蛋之時玩失蹤,雌鴛鴦被迫當單親媽媽,嘟囔了一句。
王媒婆愣了一下,馬上改口:「老身口誤。王爺和娘娘是在天羨煞比翼鳥,在地賽過連理枝。」
「行了行了,省點兒力氣吧。」林免算是見識到她死人能說活的本事,轉過頭來問周蕭,「王爺吃飯了嗎?要不要留下來跟我們姐妹幾個一起用膳?」
周蕭這才將視線掃過一直沒說話的魯清婉。
就在他打算回頭再看一眼錢鷺確認都有誰的時候,錢鷺率先站了出來:「不用了,娘娘,民女有事,先告退了。」
說完,不等林免挽留,她就頭也不回地走了。
「哎,我也沒說要請她吃飯啊。」林免覺得她耍的這個脾氣有些莫名其妙。
魯清婉被她的話逗樂了。
而魯清婉鵝叫般的笑聲,又引得周蕭看了她一眼。
魯清婉害羞地低下了頭。
兩人的舉止被林免盡收眼底。
她撇了撇嘴:「都留下來吃飯吧。讓王爺盡份地主之誼。」
王媒婆一聽高興了,直接拉著魯清婉謝恩:「謝過娘娘。」
林免懶得招呼,擺擺手,躺回了躺椅上。
周蕭回去換了衣服,看了幾張卷宗,就被請去用膳。
可是他坐定等了好一會兒,餐桌旁只有立著的王媒婆和魯清婉,遲遲沒有見到林免的身影。
周蕭讓兩人先坐,差靈蛇去叫人,得到的答覆是:「娘娘睡了,讓王爺您幫忙照顧一下魯小姐。」
周蕭差點兒當場掀桌翻臉。可對上魯清婉熱切的表情,只能強忍著怒意,陪她們簡單吃了點兒,就以公務纏身離席了。
周蕭回到書房,越想越氣,最後還是沒忍住,闖入了西院。
然而一進門看到的,就是林免單腳踩在凳子上,拿著雞腿大快朵頤的模樣。
不知怎的,周蕭一下子就不氣了。
而林免看到他,動作遲鈍了兩秒,在思考他怎麼會突然出現。
意識到周蕭已經過來了這個事實,林免慌忙把腿從凳子上移下來,趿拉上鞋子,坐得稍微規矩了那麼一點兒。
周蕭走到她跟前,伸手拿下沾在她臉蛋上的那條小肉絲:「就這麼好吃么?」
「你嘗嘗?」林免把雞腿舉到他眼前。
周蕭沒吃,只是淡淡地說了句:「你吃吧。」
「我就跟你客氣一下。」林免把雞腿收了回來,狠狠咬了一口。
周蕭聽出了她語氣里的不高興:「在生氣?」
「沒有。」林免刻意把注意力放在雞腿上,不去想那些雜七雜八的東西。
周蕭看了她一眼,把她剛剛踩過的凳子移出來坐下,一本正經道:「我生氣了。」
「你生氣關我什麼事?又不是我讓你生氣的。」林免以抱怨的態度,應對他的矯情。現在周蕭在她眼裡,就是矯情。有美女陪著吃飯,還那麼多毛病。
周蕭再一次被氣到,給她把蔬菜粥放到面前,拿走她手裡的雞腿幾口啃完,把骨頭丟到一旁,看著她眼饞又不甘心的模樣,心裡才多少好了那麼一點,嘴裡還忿忿地說:「就是你惹的我。」
「那也賠你雞腿了,你就大人不記小人過,放過我吧。」林免砸吧了一下嘴巴,慢條斯理地喝粥。
不是她故作優雅,而是她真不愛喝這東西。也不知道王一桶聽誰說的孕婦的粥不能放鹽,這放了青菜卻沒放鹽的青菜粥,比白粥還難喝。
周蕭很明顯不想這麼輕易地放過她:「你到底是幾個意思?」
「我這不是順著你的意思?」林免心裡也不痛快。當著她的面就跟別的女人眉來眼去,當她是死的?她選擇成全他們,還是她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