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家相逢
「魏若惜,你站在這幹嘛?」身後一道歡快的聲音響起。
「郭夢月,我捂得這麼嚴實,你還能認出我,是在我身上放識別器了嗎?」魏若惜無奈不已轉身道。
「哈哈,那到沒,我說是眼緣,無論你捂得多緊實,我都能一眼就認出你。可能……是從小養成的習慣吧。」郭夢月笑著看向她,「不過,你來這幹嘛,想回家啊,那進去唄,站家門口做什麼?」
「我就來看看,不進去,別打擾到了人。」魏若惜落寞道。
「哪有什麼人?你以前住的房子現在還是空的。」
「空的?不是聽說被別人拍下來了嗎?」
「對啊,但是那人一次都沒住過,還給了我媽鑰匙,讓她不定時打掃。我們兩家關係還不錯吧,又因為拍下房子的人再三懇求,所以我媽每月都會來,我今日是替她來的,一會鐘點工就該來了,一塊進去唄。」
二人一問一答,魏若惜有些呆,竟跟著郭夢月走向了久違的家。
「魏若惜,數年不見,不知你過得可好?」郭夢月笑著問身旁的女孩。
魏若惜也笑了,她說:「挺好。」
「是嗎?那為何一次也不曾來過這裡,是不敢,還是不想?」郭夢月站在門外,僅一步一遙就推開了那扇承載著魏若惜高傲,自負,尊貴精彩的前半生。
「月月,不是每個人都如你般樂觀,天真,無憂的。」魏若惜輕笑一聲便伸手推開了那扇門,郭夢月怔愣。
「媽媽,我不想練了,休息一會,行嗎?」
「媽媽,陪我玩會吧。」
「媽媽,我新學的曲子,你過來聽聽。」「媽媽…」
不斷有聲音從耳邊傳過,入目,是無數個場景畫面,當年那個驕貴的小女孩正發泄般地彈著琴。
「魏若惜,你怎麼了?」
「沒事,進去看看吧。」
一架鋼琴架在客廳,魏若惜走向鋼琴,笑著輕撫琴蓋。
郭夢月靠在琴上抱著胳膊輕聲道:「彈彈唄。」
魏若惜輕笑:「不用了,這麼些年不彈,都忘了怎麼彈了。」
郭夢月突然坐下來打開琴蓋,上手彈了起來,熟悉的旋律回蕩在客廳,魏若惜眼神閃爍,差點落荒而逃。
「這首曲子,是當年老師特意為我們兩個作的,他一直覺得我們會成為最優秀的鋼琴家,但是現在,我們都辜負了他的期望。」郭夢月看向魏若惜,拉住她想逃離的身體。
「你已經是最優秀的鋼琴家了,不是嗎?」魏若惜眼中有淚花閃爍。
「還不夠,魏若惜,老師希望的是我們兩個都可以。」郭夢月一字一句強調,「但是現在,你連按下琴鍵的勇氣都沒有,為什麼?」
「郭夢月,你放開我,鬆手。」魏若惜掙扎。
「阿姨,你來了啊,不是不許任何人碰屋子裡的東西嗎?」一道急匆匆的聲音傳到屋子裡二人的耳朵中,她們停了拉扯,看向門外,聲音的主人也趕了過來,他立於門邊,突然就不動了。
「哥,你怎麼來了,我回來這麼長時間還沒見過你呢,外婆想我了吧。」郭夢月笑著跑向了門外的男人,挽著他的胳膊,拉著他走向了魏若惜。
「若惜,我表哥,周慕野,哥,這位就是我之前常跟你們抱怨的那個總愛壓我一頭的女孩,魏若惜。」
「我知道了。」周慕野看著女孩苦澀地笑了起來,魏若惜看著他嘴角的笑,不為所動,她看著他,一身加厚版的運動裝,頭髮軟軟地趴在頭上,手上戴著園丁手套,一副剛從花園裡跑出來的模樣。
「哥,你為什麼知道?我當初可沒提過她的名字,一直都用的是『她』,還有,你這副模樣,顯得,嗯——顯得特別居家,少了往日凌厲的模樣。」郭夢月笑著看向自家哥哥。
「周慕野,這房子是—你買下來的?」魏若惜語氣雖是反問眼神中卻是篤定。
「是,這是你的家。」周慕野點頭。
「你在幹什麼,剛才?」
「你喜歡梅花,我這些年在這院中種了些許梅花,剛才我在為她們修剪枝枯,過幾天下雪了,梅花看著好看些。
「何時買下的?」
「八年前。」
「去看看吧,這房中的擺設從未動過,看是否一如當年?」
「謝謝。」
二人一問一答的流暢和言語中的熟稔令郭
夢月有些不解。她自小便和叔叔去了國外,前不久才回國,自是不懂周慕野與魏若惜之間的事,自然也不會有人讓她知曉,她只當他二人在此之前從不相識。
待魏若惜上樓后,郭夢月問:「哥,你是不是喜歡她啊。種了梅花,還親自修剪,要知道,哥的一雙手,可是用來簽億萬合同的。」
「喜歡?」周慕野笑了,他脫下手套換了雙鞋也上樓了,並未解釋,留下郭夢月獨自鬱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