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我們現在往哪去？」

章瑜掌握方向，對於四周完全漆黑的情況下，遍布妖味，他實在尋不清楚這方向，大聲問。

掠連的胳膊被妖的利刃劃上，差點見骨，她後退一步，空青扶穩她，見她胳膊傷到，目光陡然沉下。

他瞳色悄然泛紅，周身蔓延很重的戾氣。

那群惡妖一時間，竟被這戾氣駭住不敢上前。

章瑜接過掠連，咬牙道：「不管了！隨便找一處地方歇了！」語落，他站直身體，奔往南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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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入海里后，蘇毓河的指甲划傷海蛇的蛇尾，他睜開眼睛，髮絲隨海水飄浮，面無表情的看向海里不敢靠近的海妖們。

且不說他之前是除妖師，專克妖物，就單是殭屍，這群妖物拿他也沒辦法。

糟糕的是，他們的目標不在於他們，而是在於阿滄！

他聞不見蘇靈滄身上的味道了。

但願空青他們能夠帶上蘇靈滄逃走，這些惡妖顯然是要拖住他。

蘇毓河朝他們怒吼一聲。

那些惡妖被海波逼退一圈，皆不敢上前。

哪知，他們身後又遭重襲，一道劍氣襲來，他們來不及躲避，甚至還未來得及反應，便化作灰飛消失於海中。

蘇毓河這才看清，是蘇靈滄執劍，朝他游來。

他怎會如此天真，認為阿滄會跟他們離開，他朝蘇靈滄游去，一手摟過她的腰肢，往海面游去。

那群惡妖見狀，不要命的衝上前纏住他們，彷彿要與他們耗到底。

他倆目光一冷，各自對付妖物。

在水裡運劍，蘇靈滄不是很輕鬆，她甚至在想，這海里是不是妖窩，怎麼會有這麼多的惡妖。

蘇靈滄終究是人類，長時間打鬥只會讓她體力漸漸流逝，她退到蘇毓河身後，雖然食了罄姬的避水珠，但她的胸口仍舊悶得慌。

「毓河，護我一會，我好累。」蘇靈滄道，這樣下去不是個辦法，她的視線落在她手鏈上，有些遲疑，妖物數量過多，若妖一次性催眠，讓他們入幻境，只能儘可能催動體內靈力。

蘇靈滄想了一會兒，即然要催眠，倒不如全引來。

想著，她抬起手心，另一隻手劃破手心，血味在海內蔓延，四面八方湧入大量的惡妖。

蘇毓河意識到蘇靈滄要做什麼，摟住她的腰肢再次望海面一躍，與此同時，海面躍上各類妖物，面露貪婪的望向蘇靈滄。

蘇靈滄見引來的惡妖差不多了，催動體內的靈力，皆凝聚于丹田內，她額角青筋暴起，摘下青鏡往空中一甩，注入大量靈力，編製一場幻境困住這群妖。

所幸，她成功了。

蘇靈滄靠在蘇毓河懷裡，極為疲憊的閉上眼睛，「快走，現下的情況能夠維持半個小時。」

半個小時，對於他們來說已經足夠了。

蘇毓河調轉方向，攔腰抱起蘇靈滄，往遠處一座海島趕去。

蘇靈滄醒來時，入目的便是一簇火焰，她咳嗽幾聲，虛弱的坐直身體，盤膝打坐，調理氣息。

「阿滄，我們與明漾他們失聯了。」蘇毓河的聲音傳來，「我尋過了，這四周都沒有他們的身影。」

蘇靈滄心驀地一沉，「怎麼會這樣？」

「我們先去蒼山罷。」蘇毓河道，「挽月，距蒼山還有多遠？」

挽月從挽月劍里幻化出來，站在礁石上，望著一望無際的海，施法尋方向。

過一會，她抬手，指著正前方，「那裡，上去。」

蘇靈滄和蘇毓河的視線順著她所說的方向看去，那處海水竟然上漲，明顯比他們所在的地方的海面呈上升狀態，甚至是比這座小海島還要高。

奇怪的是，海島竟然沒被海淹沒。

方才與妖打鬥時，分明是漆黑一片，四周什麼都看不清，現在的月光如此明亮，照得海水波光粼粼不說，連前方是甚樣子都看得清楚。

蘇靈滄微眯起眼睛，眼前開始變得模糊，她下意識抬手去揉揉眼睛，再次睜眼，眼前變成一片漆黑。

蘇靈滄的心驀然沉下，怎麼早看不見晚看不見，偏偏在這個時間，莫不是方才過度用靈力才導致她這樣？

蘇靈滄咬住下唇，有些懊惱，「毓河，我又看不見了。」這過陣過陣便看不見，實在很糟糕，尤其是在現在的情況下。

蘇毓河看蘇靈滄的雙眸變得無神，他伸手牽住她的手，「無礙，那便，在此處等你看得見了我們再啟程罷。」

她恢復視線，少說也要三四天，且不說紅綾姐在洛齊手裡生死不明，連空青章瑜他們下落不明，她哪能待得下。

蘇靈滄憤憤的一掌拍礁石，無能為力的感覺糟糕透了。

蘇毓河握住她另一隻手，「莫氣，他們會沒事的。」繼而，他的視線冷了下來，海里又來了東西，不是方才對付他們的妖物，是更為奇怪的東西。

挽月與蘇毓河對視一眼。

挽月化作大蛇，將他們圍住，警惕的看向海里。

不是神，也不是妖，味道極為奇怪，倒是有些像屍，但卻又與屍不太一樣。

小海島四處攀爬來數百隻怪物。

四肢極長，小頭，像人類的形態，借著月光，挽月和蘇毓河看清楚來者怪物的模樣。

「是鬼摩！」蘇毓河沉聲道。

挽月聞言，愣了愣，「那是甚？」

蘇靈滄看不見東西，但能感受到蘇毓河和挽月的情緒變化，警惕道：「又來妖物了？」

蘇毓河一掌敲暈蘇靈滄，「阿滄看不見，你好生護好她。」語落，他朝為首的怪物衝去。

同是擁有鋒利的爪牙，挽月心下一沉，這與蘇毓河的情況好像，即像屍，又像妖魔，這究竟是什麼東西？

蘇毓河是他的對手嗎？

其餘的鬼摩們爬到挽月周邊，挽月微眯起眼睛，看著被她圈在懷裡的蘇靈滄，張嘴將她含在嘴裡。

繼而，她聽見蘇毓河一聲悶痛聲，她看去，是蘇毓河被傷到了。

挽月明了，此次來的東西不簡單，難怪蘇毓河要將主人打暈，他沒有把握對付這群來歷不明的東西。

挽月加入這場惡鬥，在人數上不佔優勢的他們，碰上這群與蘇毓河一樣，像殭屍，又像是妖物，他們實在沒有勝算。

同時，她發現了一個問題，這群怪物專攻蘇毓河，蘇毓河不到一會便受了不少的傷，而她更多的是受到這群怪物狎昵的猥褻。

蘇毓河也意識到了這個問題，喊：「尋個機會，快逃！」語落，他迅速作下一道符咒，但被他們撕掉了。

他心下一沉，抿緊唇角。

挽月欲離開，蛇尾卻被其中一隻鬼摩給拽住，生生拽回來，並一群打在她的腹部，她悶痛一聲，咬緊牙關。

繼而，又是一拳。

挽月疼得神志開始變得有些不清醒。

蘇毓河上前，一手拽住鬼摩的後腳，往後一拽，用牙口生生咬碎。

哪知為首的鬼摩捏住挽月的七寸，「吼，吼吼吼吼。」再動，我把她殺了。

是屍語。

又不像是屍語。

蘇毓河不敢動了。

為首的鬼摩伸手去掰開挽月的嘴，將蘇靈滄從她嘴裡掏出。

挽月早已精疲力盡，攤在礁石上不再動彈。

蘇毓河眼底燃起熊熊烈火，眼底戾氣忽生，他們輕薄挽月，可想而之，他們會怎麼對阿滄。

鬼摩手下拿出鎖鏈綁住蘇毓河。

為首的鬼摩看向蘇毓河，「吼吼吼。」叫這條蛇，化作人形。

蘇毓河沉默著。

鬼摩，非妖非人，同殭屍一樣的存在，又生於海里，來無影去無蹤，故得此名。

他曾在書上見過，是祖上傳下的記載，他第一次見這鬼摩，一時間犯了難，他迅速冷靜下來，一定會有辦法。

「吼吼吼。」她傷得重，變不回來。蘇毓河朝挽月道，「快進挽月劍里。」

挽月微張眼睛，見這一隻只鬼摩眼露**之色的望著她，她當即懂了蘇毓河的意思，可問題是，她入了挽月劍里，主人怎麼辦？

「主人……」挽月搖頭，「我要保護主人。」

蘇毓河沉聲道，「我會保護她，你快回劍里。」否則，等會挽月被他們拽住，恐怕回不了劍里。

挽月聞言，點頭：「好，主人便拜託你了。」

緊接著，挽月化作白霧，消失於他們眼裡，入了挽月劍。

鬼摩手下發出憤怒的聲音，朝蘇毓河怒吼，看向鬼摩首領。

鬼摩首領發出沙啞的輕笑，上手一拳擊打他的腹部，「快進劍里！」

蘇毓河臉上浮現錯愕的神情，書上沒有記載，鬼摩還能模仿他人的聲音！

他模仿他的聲音做甚？

繼而，他的視線落在躺下礁石上的蘇靈滄身上，鎮定下來，蘇靈滄有探心術，就算他模仿他的聲音，也沒有用。

「阿滄？」鬼摩首領仍在模仿，一雙漆黑的眼睛直直的盯著蘇毓河，露出一抹邪惡的笑。

蘇毓河的心不停的往下墜。

蘇靈滄醒來時，周邊很安靜。

她記得，她昏迷前是蘇毓河動手將她打暈，那現在呢？

「挽月？」蘇靈滄喊，「毓河？」

「我在。」

蘇靈滄提起的心放下，她遲疑道：「挽月怎麼不回答我？」

「回劍里。」

蘇靈滄又道：「昨天你們遇見的妖呢？你為何要打暈我？我……」她話還未說完，唇便被封住了，她眸光微微凝滯，當即，腦海湧入了一道零零碎碎的畫面。

有兩個男人落海里，被魚妖救了，他們同那兩條魚做了朋友。

在這荒無人煙的小海島上，他們要離開也離開不了。

他們在這裡沒有什麼可以吃的，這處妖物遍布，他們只能餓著肚子，不然一不小心，就只會喪命。

後來，其中一人受不住飢餓，將主意打在救他們的魚妖身上，將隨身攜帶帶匕首一手插進魚妖後背，徒手殺了魚妖。

另一人受不了他這麼殘忍的手法，遠離他，卻未料食下魚妖的男人體魄變得健壯，不畏懼海水，如同食了寶丹。

漸漸的，他也心動了，他誘騙另一條不輕易上岸的魚妖，把它吃了。

天色變了。

風雲涌動，他們形態變得有些奇怪，四肢開始變得很長，他們還看到魚妖的頭在草地上動彈。

自此，鬼摩開始出現在這片海域。

蘇靈滄渾身僵硬的低下頭，指尖不受控制的發顫，毓河被他們抓了？挽月呢？

「主人，有七十二隻鬼摩。」

蘇靈滄聽見挽月的聲音后，身體陡然放鬆下來，她問：「毓河呢？」

「被擒住了。」挽月道，「他們在尋配偶為他們誕下子嗣。」而此處，是去蒼山的必經之路，洛齊是鐵了心，讓他們來送死。

蘇靈滄強行鎮定下來，「既然如此，我們便去蒼山罷？」她不知道這鬼摩是出於什麼目的，要假扮毓河，她何不如將計就計，讓他們送他們一程。

「阿滄，我看這處地方，環境好風景優美，我們便在此處生存罷？」「蘇毓河」的聲音極具誘惑，「我們就此歸隱山林，你為我誕下彼此的子嗣，可好？」

「別鬧。」蘇靈滄蹙眉，「你不是說，要同我去蒼山找那魔龍報仇嗎？」

蘇毓河知道，蘇靈滄認出了那鬼摩首領不是他，他的視線落在這一群鬼摩身上，仰頭望著天，這處一直沒有白天，是為何？

「毓河，你可是同我說好了，要替我報仇雪恨，你莫不是要食言？」蘇靈滄垂眼，故作一派楚楚可憐的模樣，道，「我們好不容易到了這裡，你莫食言。」

要說鬼摩首領多久沒有見過女人了？數一數時間，恐怕七八百年都有了，這一下來了真女人，尤其是瞎了，還長得那麼美的女人，他怎麼著也不會放她走。

這幾百年來，盡見著修鍊成妖物的雌性，見到真正的女人，還這般溫柔，這般楚楚動人。

他在這片海域便是王，戰無不勝，區區一條魔龍便能讓美人心甘情願留下，殺魔龍又算甚？

鬼摩首領輕笑：「怎麼會，我會替你殺了魔龍，我這就帶你去。」

蘇靈滄從他手裡抽出手，面不改色道：「可你方才的反悔還是讓我寒了心，在你沒有殺掉那魔龍為我爹娘報仇，不要再碰我。」

鬼摩首領：「……」

挽月感嘆：「主人，你的演技真精湛。」

蘇靈滄問：「毓河受傷了嗎？可有辦法對付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