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回 怪物班的夜晚怪談
二回
一樣準時的9點半吹熄燈號,但廣州的9月悶的讓人無法入睡。愛熱鬧的葉笨首先發起談話,大家說說自己的名字都是怎麼起的吧,我們7班的名字聽起來都好有個性來的。我就簡單了,小時候我爸爸給我上戶口時,原本我是叫葉奔來的,派出所的大叔,寫成了葉笨,我奶奶還說名字賤賤的好養活,就這樣子了。」
史倆八介面到:「大家先講吧,我怕我講出來我名字來歷今晚大家就睡不著了。」
楊一波也說道:「史倆八名字最個性,肯定有不一樣的意義,當然要放到最後講了。我先說我的名字吧,我們家搞海上貿易的,給我起名叫一波是一帆風順,波瀾不驚的意思,取個好彩頭。」
牛十八立刻很討厭的說到:「我還以為是一波不平一波又起呢。」
楊一波生氣到:「亂講了,你那屌名字又是怎麼來的?不會是牛屎的意思吧?」
牛十八說道:「我在家排行十八,所以就叫牛十八了。」
白乾立刻驚到:「我去,超生的沒有把你們家罰破產。」
牛十八繼續說道:「開玩笑,我們是按照族譜拍的,幾個叔叔伯伯的孩子一起排,我可是獨生子,但我們桂林牛家可是大家族。曾經出過很多高官。最厲害的就要數唐朝皇宮裡一個牛公公了,那可是我們的始祖。」
班裡人也不知他說的是真是假,但都忍不住低聲笑了起來,楊一波囑咐到:「小聲點,一會兒把隊長引過來了,大家都吃不了兜著走。老賈,你說說你名字怎麼來的?」
沉默寡言的賈高樓小聲說道:「我們家在山村,我爸爸媽媽到我出生都沒見過高樓大廈,所以給我起名叫高樓,意思讓我有出息。」
大家不由得有些沉默,不由得想起遠方的父母。白乾這時說道:「那我說說我名字來歷吧。」
吳一挺不由問道:「是不是因為你家大人愛喝老白乾,又或者你們祖上有老白乾產地的。」
白乾說道:「不是了,我祖上其實是吉林的,很小時候就到山東了,只是我出生時,我爸爸提局長沒提上,自己很灰心,認為這麼多年工作白乾了,於是就給我起名叫白乾了。」
葉笨介面到:「想不到還是個官二代。」
白乾搖頭說:「什麼官二代,也就是個縣處級幹部。」
周日成介面到:「那還不行啊,我叫日成,也沒能成朝鮮一把手。」
白乾說:「對了,你這麼拽的名字誰起的?」
周日成說道:「還不是我那參加過抗美援朝的爺爺起的,朝鮮情節罷了。」
吳一挺說道:「那你爺爺現在不是將軍了?」
周日成謙虛的說:「早離休了」。言外之意就是承認了他爺爺軍隊高級將領的地位。
楊一波對吳一挺說:「別說別人了,你名字誰起的?」
吳一挺訕訕的說:「當然是我老爸了,我也不知道他為什麼給我起這名字,搞得我從上小學起就被人笑。」
久不說話的肖小黑這時突然介面到:「你不會真的不會挺吧?」
吳一挺還口到:「怕把床板捅破了呢。你那屌名字不會是因為你長的跟包青天似得才這麼起的吧?」
肖小黑嘿嘿一笑說:「對呀,就是這樣的。」
這時,躺在最靠走廊窗戶的班長楊一波突然發出警告:「快住口,隊長查鋪來了」於是,大家馬上閉嘴拉被子,裝睡覺。果然,兩分鐘不到,隊長舉著手電筒來到7班,他拿著手電筒往各個床鋪照了一圈,突然搖著揚一波的床問道:「楊一波,你們班最裡面下鋪的是誰?」
楊一波裝作睡的迷糊狀說道:「是肖小黑呀,怎麼了隊長?」
高大炮緊張的問:「他人去哪裡了?」
這時,肖小黑咧嘴說道:「隊長,我一直在床上。」
高大炮用手電筒一照肖小黑,他說話時白牙反出光來,班裡其他人也注意到只有他露出白牙時,才能顯現他在黑夜裡的存在,要不就真的和黑夜融為一體了。高大炮也忍不住自言自語到:「果然在床上。」
隊長走後,大家再也忍不住了,都笑了起來,肖小黑無奈的說:「以前新兵連的連長查房也出現過這種問題。」
史倆八邊笑邊說:「你應該叫肖老黑才對。」
肖小黑數到:「別笑了,就差你沒有說名字來歷了。」
史倆八靜靜的問道:「你們都會鬥地主嗎?」
班上其他人都隨聲附和說道:「會呀。」
史倆八繼續慢悠悠的說道:「我爸以前在湖北當兵時就會,復原后,我們青島那裡還不普及,但我爸一邊養漁船打漁,一邊普及鬥地主。我媽生我那天,進了產房,我爸就拉著兩個一起等媳婦兒生孩子的准爸爸玩鬥地主,他們本來不會玩兒,我爸先是教會了他們,然後和他們玩兩毛錢底兒的,有一把牌,我爸當地主,手裡剩兩個八,原以為走不掉了,結果上家出了兩個七,讓我爸走了,就在這時,醫生告訴我爸說我媽生了個兒子,結果,我就叫史倆八了。」
班裡人聽了史倆八的解釋,顯然都被鎮住了,他們應該都沒有趕上這麼不著調的爸爸。
沉默半晌,葉笨問道:「那你媽沒有和你爸打架嗎?」
史倆八無奈的說道:「現在只要一談到我的名字,他們兩口子還吵個沒完沒了呢。」
「你們精神很好嗎,坐火車很舒服是不是?這麼有精神不睡覺聊天。」
大家還沒有反應過來,就看見隊長高大炮已經站在門口了,雖然因為天黑看不見他的表情,但從他說話的語氣可以聽出,他應該不是很爽,於是大家都變的鴉雀無聲。
史倆八不由嘟囔到:「靠,還會殺回馬槍。」
高大炮繼續叫到:「全都打背包,給我去操場跑步。」
楊一波是第一個行動的,他二話沒說,開始從褥單底下拿出背包繩開始打背包,其他人也隨即拿出背包繩打起背包,史倆八不由得慶幸臨上學前聽了老班長的話,把總隊長的背包繩偷了,帶來上學,要不這會兒就傻眼了。
沒有說跑多少圈,也沒有說跑多長時間,高大炮在操場邊坐在四百米障礙的獨木橋上翹著二郎腿抽煙,七班的弟兄們就背著背包漫無目的的圍著操場一圈一圈的跑著,史倆八本身軍事素質就不怎麼地,跑到第三圈就明顯跟不上了。高大炮就歇斯底里的喊道:「誰要是掉了隊,就跑到明天天亮。」於是,七班的兄弟們就明顯放慢了腳步等史倆八跟上。兩圈后,高大炮繼續歇斯底里的喊道:「兩分鐘跑不完一圈,就都給我跑到明天天亮。」
史倆八一聽立刻火了,從隊伍中走出來叫到:「老子不跑了,沒有這麼欺負人的。」
楊一波馬上拉住史倆八,示意他不要再說話,然後對高大炮說道:「隊長,我們可以完成要求。」
高大炮笑笑說:「楊一波,你新兵就當副班長,第二年參加廣東總隊大比武就拿第一,我信你,二十分鐘,跑完十圈,我回去睡覺了,要是二十分鐘誰跑不下來,我看也沒有必要上學了,我去教務處,直接給他申請退學。」
高大炮話說完,頭也不回的走了。楊一波立刻又開始組織七班的弟兄跑步,史倆八看來氣還沒有消,站在場邊不動。
楊一波走過來黑著臉對史倆八說道:「你聽好,高大炮現在有讓你打背包回去的權利,如果你可以忍受你被退學后你們總隊戰友對你的嘲諷,你父母對你的失望,那麼你就站在這裡不動。如果你不能忍受,我作為七班的班長,不會讓一個兄弟掉隊,就算你跑不動,我們抬也要在二十分鐘內把你抬夠十圈。」
史倆八顯然有些感動,但仍木納的說:「我肯定是跑不下來的,你們跑吧,大不了我復原回家和我爸一起打漁去」
白乾忙說道:「你別說了,你知道咱們總隊其他戰士知道怎麼考上這裡了,多羨慕嗎?咱們可不能丟總隊的臉啊,真被退回去后怎麼混呀。」
牛十八也說道:「兄弟,實話告訴你,我也跑不動了,但我好不容易來到這裡,絕不能輕易放棄,來吧,咱們今天一起拼一拚命,」說著,拉起史倆八向前跑去。
楊一波大聲喊道:「是兄弟的,榮辱與共」,其他人附和喊道:「是兄弟的,榮辱與共」,於是,大家又開始拚命跑了起來。史倆八一時精神也振奮起來,感覺腳步似乎也輕快了許多,竟然能跟上隊伍了。
牛十八笑言到:「七班絕對在三隊最牛b了,剛到第一天就組團跑馬拉松。」大家嘻嘻哈哈的大笑一通,跑的更起勁了。
跑到第八圈的時候,史倆八還是跟不上了,畢竟新兵連出來后,他就再也沒有跑過長跑。史倆八兩腿蹣跚著說:「班長,兄弟們,我是真的跑不動了,各位的深情厚誼兄弟領了,我……不跑了。」他說完這段話,連氣都出不來了。
楊一波見狀,叫到:「誰還沒問題,咱們架起他來跑。」說著,跑到史倆八近前,架起史倆八一個胳膊。沉默寡言的賈高樓什麼也沒說,跑到史倆八跟前,架起他另外一個胳膊,和楊一波飛奔開來。史倆八隻感覺腳下騰雲駕霧般混不著力,卻不由自主向前飛奔開來。第九圈的時候,周日成和吳一挺接過楊一波、賈高樓的班,繼續駕著史倆八前進,最後一圈,葉笨和白乾接過周日成、吳一挺的班,駕著史倆八前行。牛十八體力稍差,但仍不忘加油打氣,肖小黑沒能插上手幫忙,急的直搓手。
最後一圈的時候,史倆八感覺意識都已經模糊了,但幸福的感覺卻繞著腦殼嗡嗡的飛,自己雖然不爭氣,但被包容,被保護,被幫助的感覺讓他如沐春風,竟似醉了。十圈跑下來,楊一波竟似意猶未盡似得吼叫了兩聲,然後對史倆八說:「要不要我在背著你跑兩圈,我活動開了。」
史倆八虛弱的伸出手做了一個勝利的剪刀手手勢然後弱弱的說:「能活著就不錯了。」這時,他看見指導員肖傑正站在操場邊,柔柔的月光下,肖傑一臉關切的表情,史倆八突然心跳開始加速,一股莫名的感動湧上心頭。
楊一波也看到了肖傑來到操場邊,忙跑過去彙報:「指導員,七班全體同志按照隊長要求跑步完畢,請指示。」
肖傑這時突然露出一個微笑,這一下,史倆八更是感到胸口如重鎚擊中一般,忍不住胡思亂想起來:「老天,我必須愛上她,不,不,不,是我已經無法自拔的愛上她了。」他雖然感覺腿已經累的邁不開步了,但仍想爬到肖傑近前,抱住她的退說:「女神,請接受我,要不就請你蹂躪我,總之別離棄我。」想著想著口水不由得留了下來。
牛十八一臉壞笑的看著史倆八這個白痴模樣,忍不住想:「他該不是累傻了吧,竟然口水都控制不住了。」
肖傑邊和楊一波說話邊往大家跟前走:「是隊長讓我來看看你們的,你們班的人都是隊長欽定的,所以,他對你們格外關注,今晚,你們做的很好,我想隊長應該放心了。」
葉笨不由怪聲說道:「哇塞,隊長真的是對我們好好喔,第一天就開始操練我們。」
肖傑笑道:「這學校還不就是這樣,你們來之前就該有心裡準備才是,不能堅持,就不該來。」
史倆八已經徹底被肖傑的笑打敗了,痴痴的說:「指導員說的對,堅決擁護指導員的領導。」
肖傑聽到史倆八的話,忍不住又輕笑起來,史倆八當時感覺自己已經暈倒了。
楊一波斜眼看了史倆八一眼說:「軍事素質差到爆,拍馬屁一套一套的,邊防有你也好不了,趕緊退學算了。」
史倆八卻猛的站起來信誓旦旦的說:「請指導員放心,我史倆八頭可斷,血可流,絕不給指導員丟臉。」
肖傑仍是那樣笑著說:「和我有什麼關係呀,你們堅持下來,就是祖國的邊防警官,堅持不下來,可能就要脫掉警服,路你們自己選,當然也要自己走。好了,不說了,趕緊回去睡覺吧,明天可不能耽誤出操喔。」
不管肖傑說什麼,史倆八都感覺聽到夜鶯的歌唱一樣,他都眯著眼呢呢喃喃的應和,葉笨從他身後經過打了他後腦勺一下說:「走了。」
史倆八還沒反應過來,吳一挺也打了他後腦勺一下,說道:「睡覺去了。」,然後是牛十八、肖小黑、周日成、白乾,只有賈高樓沒有這樣做,只拍了拍史倆八的肩膀說:「努力!」
史倆八忙趕上大家,還不知趣的問楊一波:「班長,你說隊長生氣是不是假裝的?他以後會不會找借口整我?」
牛十八介面到:「我要是隊長,一定每天搞死你一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