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二章 我就在這裡
姜明月簡直要羞赧死,這個死孩子怎麼找到這裡的!
姜明月將金輝拉到門外,門關上不讓兩人窺見,才道:「你這是上門耍我是不是?我沒空陪你瘋。」
金輝卻伸手晃了晃姜明月的胳膊,高大的男人卻像孩子般撒嬌,「幹嘛要這樣。我整天都想著姐姐,閉上眼、睜開眼全是。」
姜明月覺得自己已經一把年紀了,聽不得這種話,實在是臊得慌,「你別跟我來這招。我警告你,要是再發瘋的話,我打你。」
「那姐姐現在打好了。」金輝頭一低,將腦袋湊過去。
姜明月想不到他居然這麼做,不由得後退了一步,「再不走我叫保安了,你這是騷擾懂不懂。」
金輝笑看著姜明月不說話,他長相白皙帥氣,任憑誰報警說他騷擾都不怎麼有可信性。
姜明月氣結。
王慧珍和於莉兩人緊貼在門上,聽到了其中幾句,兩人本著看熱鬧不嫌事大,而且金輝也算是好青年,便及時拉開了門。
兩人一人一句。
王慧珍:「金輝,來,你先進來。」
於莉:「明月,不要站在門口說話。」
姜明月覺得兩人真是損友,眼看著金輝進門,沒有辦法。金輝上了桌后,由著王慧珍和於莉盤問,又乖巧地讓喝多少酒就喝多少酒,簡直是討長輩歡心的一把好手,搞得於莉和王慧珍當場恨不得將姜明月送給他。
姜明月扶額,但看著金輝喝得有些醉醺醺卻強撐清醒的樣子,又不由得笑了。
——
警方經過研判,將馬建東繼母和生母的失蹤案與金礦案合併調查,形成了特別調查組,還是由夏雨娟帶隊,並調來了痕迹專家配合,勢要將積案要案調查清楚。
隨著警方動作的收緊,趙寶良屍體的能否發現更顯得至關重要,這是整個案子的關鍵。
夏隊話里話外要於莉做好心理準備,如果一直無法發現趙寶良屍體的話,他們只能按照現有的證據先起訴馬建東和趙成衷,不過罪名會輕很多。這個結果,是誰都不願意看到的,於莉更不願意。
於莉再度來到養老院。
教授等人的轉院手續已經在辦理,雖然馬建東有心想卡,但現在的局面已經由不得他這麼做。
於莉去了馬化民的房間,只有他沒有提出或退或轉的申請。
「爸。」
馬化民正在做木工,聽到聲音,抬頭,不過短短几天,他的頭髮白了大半。
於莉在馬化民旁邊坐下,輕聲道:「我替您轉去新民吧?福康的財務出了問題,可能要停運一段時間。上頭協調,老人們可以在區內轉院,如果您不想去新民,也可以去別家,都是試點項目的養老院,條件不會差的。」
「我哪也不去,就在這裡。」
於莉看著馬化民手中的刻刀將木屑一片一片翻落,「建東正在面臨調查,很難再回到這裡。」
馬化民的刻刀一頓,抬頭看於莉。
於莉看著馬化民的樣子,實在無法再逼問他,別開頭道:「如果您不想住養老院的話,我可以送您回家住。」
「建東在的家嗎?」
「或者老家,都行。」
馬化民低頭雕刻木頭,阿奇的腦袋漸漸露出完整形狀,他放下刻刀,「好,我回家。」
於莉幫著馬化民收拾東西,將他送到曾經和馬建東共住的小區樓門下,看著他上樓后才轉身離開。
除了馬化民的事情,於莉在福康還有一件心事未了,那就是靜姨的事。於莉借了姜明月的車子,帶著靜姨離開養老院。
「於莉,你要帶我去哪兒?」靜姨見似乎不像要去新民養老院,連忙詢問。
於莉道:「王師傅今天去新民養老院試工,沒有時間去接他外孫女,想叫我幫忙。但我跟抱抱沒見過面,只能麻煩您跟我一起。」
王師傅現在一邊在養老院幫廚,一邊幫王怡寧和梁棟夫婦接送孩子。雖然夫婦倆還不能完全接受王師傅,但雙方關係在日漸改善,尤其抱抱,有時候周末還會到養老院找王師傅,也跟靜姨等人見過面。
靜姨聽於莉這麼說,想著能幫王師傅,自然是滿口應下,「那是應該,現在孩子不接可不行。」
於莉將車子開到一個學校外,此時已經到放學時間,一群初中生從學校裡頭三三兩兩出來。靜姨覺得奇怪,抱抱明明才上小學,正要問於莉,就見到自己的外甥從校門口走出來。
「靜斌?」靜姨愕然。
於莉打開車門鎖,「靜姨,吳奶奶跟我說了,您心裡其實一直記掛著姐姐一家。您教過我很多,有時候更像是我的親人,今天我沒問詢您的意思就把您帶來,只是希望,您不要再懲罰自己,您值得更好的晚年。」
其實在靜姨心裡,她跨不出去的一步,不在於姐姐對她的冷漠,而是她無法原諒自己,認為自己不配得到團圓的結局。因此,對於姐姐一家她一直都是躲在暗處悄悄看看,從不上前相認。
靜姨喉嚨更咽,低頭將安全帶繫緊,「我們回去吧。」
「靜姨……」
靜姨卻將頭別向窗外,顯然聽不進去於莉的話。於莉沒辦法,只能啟動車子,可車子開沒開出去,靜姨的目光卻突然一變,而後迅速開車門下去。
「靜姨!」
不遠處,靜姨的外孫靜斌正被三個同學圍住欺負,他們打他的頭,搜他身上的東西,將他的書包扔在地上。
靜姨氣得發抖走過去,她疼愛到骨子裡的外孫,憑什麼被人這麼欺負!
「你們這些混小子!」靜姨衝上去,當即拿出當年單獨深夜上山殺豬的氣勢,撿起地上的書包,重重的就是一人打一腦袋,「敢打我外孫,敢打我外孫!活得不耐煩了你們!」
「老太婆,你是誰啊……啊!」對方剛說完話就被靜姨猛踩了一腳。
「不知道禮貌的傢伙!我今天非得教教你們,混小子!」靜姨一把年紀,打起人來卻十分靈活,而對方忌憚她年邁,不敢用力動手,只能認栽抱頭被打。
周圍的人看著這一幕,紛紛停下腳步,靜姨的外孫靜斌看著這變化,也是目瞪口呆,後知後覺認出這是自己的姨奶奶,自己名字中的「靜」字就是奶奶為了紀念她取的,所以他打小就對下落不明的姨奶奶好奇,沒想到會這樣見第一次面,就覺得這姨奶奶真是酷斃了。
正當靜斌要鼓掌的時候,人群里卻衝出來另一個老太太,她衝上前就抓住靜姨的頭髮,「臭丫頭!這把年紀了還給我打架惹事,你存心想氣死我是不是!」
靜姨看清楚眼前正是自己同樣年邁的姐姐,反擊的動作當即頓住,眼眶緩緩濕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