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相見（二）

其實我之所以這麼做，一方面是我對他們並不害怕，自信他們並不能把我怎麼樣，如果動手我也未必會輸，我對自己的家學還是有信心的。而且我聽得出他們是外地人，來到這裡，我既然說他們是新鄰居，那我一定是老人，他們新來乍到，人生地不熟，也不敢對我怎麼樣，所以我也並不擔心。其實從心裡還有一個想法，我覺得從這兩個人的談吐，總覺得他們不是壞人，很有想結交之感，我這樣先走，也是證明我沒有惡意，到你們的地盤，有你們的人我也坦然無懼。我搶先走到窗下，燈光已經可以照到我的臉上，讓他們看見我的相貌，我對著?他們友善的微微一笑，沒有說話。他們兄弟兩人見我的舉動顯然有點意外，在離我不遠的地方也站了下來，上下打量我。我一付君子坦蕩蕩的表情面對他們。這時我也看情楚這兄弟二人，高個子的兄長，眉清目秀，臉上總是帶著一點自信的微笑，年紀也就是十八九歲的樣子，身份的衣服板板整整的。大眼睛好奇的打量著我，但顯然已經沒有了先前的惡意。另外的弟弟，年紀應該和我差不多，長得粗粗壯壯的，丹鳳眼，有彪悍之氣，但也有些稚氣未脫。回頭看了看他們的兄長，意思是等兄長的指示。不過從表情看，也已經沒有了敵意，彷彿我們之間都有一點心電感應，都覺得對方不是壞人，都想結交一下。突然之間，不知怎麼回事，我們三個人一起笑了起來。這一笑，彷彿我們都是好朋友了一樣。兄長用手做了一個請的姿勢，「請進，朋友。」我也沒有客氣，哈哈一笑，「好」率先就進了屋子裡，我眼角餘光看到兄長做了一個不可思義的表情搖搖頭，也隨我進了屋子。

我一進屋先是吃了一驚，因為屋子幾天前我還來過，裡邊只是一個空屋子，除了落地的衣櫃外，什麼也沒有，而且也都落了很多的灰，現在屋子裡邊確已經收拾得乾乾淨淨的，炕上也鋪上的白底粉格的地板革。地也很乾凈。更讓我吃驚的事，屋裡還有一個姑娘，看年紀應該比我還小一兩歲，長得清清爽爽，乾乾淨淨。穿一身短打衣扣，頭髮也扎得很利落。皮膚白晳，又手抱在身前，看上去還有一些靦腆。

我一進屋沒想到會有女孩子，正好直接面對上了她，一時間我也很尷尬，有點手足無措，臉也有點發燒，可能姑娘也沒有想到會我這樣一個楞頭青闖進了，臉也是一下子紅了，往後退了一步，叫了一聲：「大哥，三哥，有朋友來呀。」我一時也反應過來，說了一句，「你好。」就不知道再說什麼了。大哥看出有些尷尬，笑著說，「四妹，是老鄰居，過來串個門。我也沒請教尊姓大名了呢。「我哈哈一笑，也不太尷尬了，說了姓名。這時老三在燈下又上下打量我，突然說道：」他媽的，不知道怎麼回事，總覺得你這小子人挺好，值得交一交。不錯，不錯。「我也哈哈一笑道，」彼此，彼此。「說完這句話，屋裡又有一會兒沉默。大家都不知道如何說下面的話題。

我看得出，屋裡的人都在全神的戒備著什麼。心情都有點緊張，而我的突然到來顯然是他們沒有想到的，一時也不知道該拿我怎麼辦。而且我也感覺到有一件事似乎我還沒有了解，讓我產生了一點點的疑惑，而我一時又想不起來是什麼么。這時我不由自主的又向那個女孩子看了一眼，發現她也在打量我，這次我沒有閃避她的眼光，而是打量起她來。

她臉有點紅，但顯然也不是害羞的大家閨秀，坦然不避。我這才發現，她年紀較小，但確實長得很好看，柳眉杏眼，嘴角總是帶著笑意，兩個酒窩不深不淺。我想，我們班的同學女生也有幾十個，沒有一個及得上這個女孩子好看的。當然這也只是一瞬間的事。

這時四妹說話了，」哥，你說，他們今天晚上會跟來嗎？「，這一句話算是拉開了大幕，原來他們在戒備什麼人，看來是仇家了。如果說之前大哥可能沒想好是否要跟我說，但這時他必須做出選擇，如果不說，那他們之間就沒有溝通，遇敵沒有溝通風險很大。如果說了，我是不是會不利於他們是未知數。但大哥稍有猶豫就說道：」我想他們今天來的可能性不大，就算他們人多，消息廣，我們剛剛落腳也不至於他們馬上就追來。「緊接著，他就對我說，」朋友，實不相瞞，我們是避禍來此，一路上拼殺不斷，能活到今天也算萬幸。我們今天在此落腳，是因為這裡是偏遠之處，希望能安定一段時間，我們也不想總這樣下去，但個中風險，不敢讓賢弟涉險，賢弟還是請回吧。「

我剛想要回答，只見兄弟幾人都突然停了聲響，仔細的聽起外邊的聲音，只聽外邊遠處轉來夜鶯的叫聲。仔細一聽才發現，這是人模仿的聲音。並不是原聲。聽了一會兒，那三弟說，」這些狗崽子，信息倒是快，這麼快就找到我們了，但就是這些酒囊飯袋，來了有什麼用，看我怎麼收拾他們。「這時大哥揮了一下手，讓三弟別說話，大哥沉思一下對我說：」賢弟，我們的仇家來了，已經在包圍這裡，剛才是我二弟在傳信過來。看來你現在走是來不及了，會遇到危險，剛才二弟傳來的信息，只是一些小嘍啰而已，我們完全可以應付。一會兒賢弟儘管在屋裡高坐，等我們收拾了他們你再走。「

不知道怎麼的，這個大哥雖然很隨和，但他說話總是有一種讓人信服的力量。我點點頭說好的。我想，我也不了解其中原由，貿然幫忙也的確不好向父母交待，他們自行解決是最好。突然明白自己覺得不對的地方是什麼了，因為有大哥有三弟，有四妹，就是沒有二哥，可不是奇怪。現在瞭然了。原來他們分工不同，二哥是負責觀察敵情的，想來剛才自己形蹤被發現，也是這二哥的功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