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

眼前的一切，都在提醒紀月，她重生了，她回到了過去。紀月沒想到當時自毀空間竟然讓自己有了重來的機會，幸好，現在一切都還來得及。「大姐，你還有哪裡不舒服嗎？」紀明抓了抓頭髮，總覺得她有些怪怪的，但一時又說不上來。「我沒事。」一開口，紀月才發現嗓子乾的厲害。「我去倒水過來。」紀明說完一溜煙的跑了出去。紀月慢慢抬頭打量四周的環境，房屋雖然破舊，周圍的柜子更是掉了漆，但卻讓她十分有安全感。上輩子，不對，該是上上輩子，她家經營著一家綉庄，父母和睦，對她也是百般疼愛，自己也繼承了母親的好手藝，原本平靜的日子卻被突然出現的縣老爺打亂。就因為縣老爺的「抬愛」，族裡的人就要一頂小粉轎把她送到縣府里去。她不願為妾，便帶著爹娘連夜跑路，卻不想走水路的時候翻了船，一家三口就這麼歸西。後來，也是為了避免被紀家嫁到吳家，她再次跳河，這次比上次幸運，她不僅被隔壁嬸子救了，還想起自己上輩子的事，更覺醒了空間。想到空間，紀月的神色變得複雜起來，可以說上輩子的悲劇也源於空間。說到底，還是自己太過愚蠢，太過相信別人，更後悔沒聽眠眠的勸告，才讓自己走上了那樣的不歸路。「小明，你大姐醒了？」外面傳來顧小玉關切的聲音，紀月不由紅了眼眶，怕被他們看出什麼，她連忙把裡面的淚意給忍了回去。聽到紀明肯定得回答，紀眠不由有些激動和複雜，所以穿書女主來了？如願分了家，再聽聞紀月平安醒來，顧小玉一臉的高興，她快步走到門前，推門進去。「小月，我們現在已經分了家，你放心，你不願意的事沒人能逼你。」顧小玉想要告訴她的是，她現在能保護他們了。分家，紀月現在腦子裡還一片混亂，那渾渾噩噩的一年時間，讓她已經快喪失了思考的能力。見紀月還是一臉獃獃的，顧小玉急了：「小月，小月，你怎麼了？」紀月對著她搖了搖頭，隨後道：「媽，我想再躺一會。」她要好好捋一捋現在的情況。「好，那你再睡會。」顧小玉不由放柔了聲音，然後拉著一雙兒女出了房間。剛分了家，還有東西要整理，最重要的是他們得重新起灶台才是。「媽，我去找隔壁秦叔來幫忙砌灶台吧。」紀明說著就要出門。「回來。」顧小玉叫住了準備出門的紀明。在決定分家之前她就已經考慮到了這個問題，不能事事去麻煩別人，所以她決定自己來，不就是砌灶台嗎，男人能做的事，她也能。這時候手裡的余錢不多，就先隨便用泥土砌吧。紀眠也準備上前幫忙，畢竟這關乎著他們的吃飯大計呢。不想這時候紀叔公帶著人過來了，來人正是紀叔公的兒子紀正康和他的兒子，按照輩分，顧小玉也要喊一聲大堂叔。紀正康父子倆背著背簍，背簍里有火磚，他向顧小玉等人解釋道：「爸讓我來給你們砌個灶台。」紀正康說完不由嘆了口氣，心裡滿是對他們的同情，他們孤兒寡母的日子確實不容易。顧小玉抿了抿嘴唇，這要是放在以前，她肯定不願白白受了這恩惠，但現在，她輕聲道：「謝謝叔公和大堂叔了。」紀叔公擺了擺手，示意她不用謝，紀月幾個孩子到底是紀家的骨血。灶台這邊有紀正康父子，顧小玉他們倒是不用再擔心吃飯的問題了。事情進行的如此順利，紀眠把功勞都歸在了紀月身上，這肯定是因為她的女主光環。想到這裡，紀眠有那麼億點點激動，背靠女主，她以後是不是就可以躺贏了。「眠眠，快過來整理下這些東西。」顧小玉的召喚聲讓紀眠從美夢中醒了過來。嗯，現在雖然苦一點，但女主來了，就算是物質缺乏的七十年代，他們也能過上大口吃肉的日子的。雖然那本書她只看了開頭，但擁有金手指的肯定是女主沒錯了，所以跟著紀月走准沒錯。後院里，母子三人忙前忙后整理分家分過來的東西，房間里的紀月睜著眼盯著屋頂繼續思考。上輩子的她被知青院的林志華幾句甜言蜜語哄的摸不著頭腦，不僅用空間的寶貝幫他改善生活，更是主動和他分享自己的秘密。那時候的她一心覺得林志華就是要和自己過一輩子的人，夫妻之間又怎麼會有秘密呢，就像她爹娘那樣。那時候她一直覺得空間是老天爺對於她上輩子厄運的補償，所以用起來格外心安理得。

家裡也因為這件事有大大的改善，但小明的性子卻被她影響，絲毫不覺得不勞而獲有什麼不對。以至於後來變成了一副怨天尤人的模樣。倒是眠眠曾委婉提醒她，有些東西不要過度依賴，更不要輕信任何人，畢竟人心隔肚皮。可她當時呢，只沉浸在林志華畫的大餅里，覺得眠眠還太小，不懂夫妻相處之道。現在想來，自己竟然還沒有比自己小的眠眠清醒。雖然林志華是兌現承諾帶她回城了，但卻壓根沒娶她，反而是把自己囚禁起來榨取自己的利益。她以為的夫妻情深，不過是這個男人為了謀取自己空間里的寶貝而偽裝出來的。那一年的日子紀月不願再去回想，她只知道上輩子空間不僅毀了她，也間接毀了小明和媽。也幸好眠眠是清醒的，在她跟著林志華回城的那一年考上了大學。想到空間，紀月垂眸看向自己的手腕內測，原本的紅痣已經不見了，想來這和上輩子她自毀空間有關吧。沒了空間，紀月反而鬆了口氣，這輩子，她會腳踏實地的活下去，更會帶著母親和弟妹一起過好日子。想到林志華，她眼裡不由閃過恨意，雖然當初那對狗男女因為她自毀空間也跟著身亡，但她對林志華的恨依舊沒有消失。「大姐，媽讓我來問問你晚上想吃什麼？」想到以後他們家能單獨開火，紀明語氣里滿是興奮。最後那一年，林志華每天送來的都是山珍海味，但吃在嘴裡，紀月依舊如同嚼蠟，所以現在紀月對吃的壓根就沒要求，只要能飽肚子就好。不過看到這麼鮮活的紀明她可真高興，他們還沒有因為她而變成那樣，真好，一切都還來得及。見紀月臉上露出笑容，紀明也以為她是在位分家的事高興，想到剛才分家的時候她不在，他又湊過去小聲道：「大姐，我們分了不少糧食，你是沒看到，當時奶和大伯他們一群人，那臉黑的哦。」說道讓大房那邊吃癟的事，紀明臉上滿是笑意。感受到他的愉悅，紀月眼裡也跟著染上笑意：「你們真厲害。」「這還不是你和媽厲害，知道找太叔公來。」目前能壓住胡翠英的人估計就是紀叔公了。紀月這會的記憶有些模糊，對於紀明的話，她只是笑著點了點頭。對於現在家的狀況她大概也知道是什麼時候，現在應該是紀三勇去世兩年多的時候，紀家打算讓她嫁給吳家那個傻兒子的彩禮錢，給紀剛娶城裡媳婦。想到這裡，紀月不由捏了捏眉頭，怎麼不管到了哪裡，她都會遇到這樣的事呢。「小月你剛退燒咱們今晚就吃清淡點。」顧小玉推門進來看了姐弟一眼開口道。紀月無所謂的點了點頭，倒是旁邊的紀明眼裡的失落一閃而過，還以為分家了就能吃點好的呢。紀月想起上輩子最後見到紀明的畫面，她心裡不由一酸，伸手揉了揉紀明的腦袋：「以後姐帶你吃好吃的。」也是這時候紀月才意識到，有這個時間緬懷上輩子乃至於上上輩子，還不如想想該怎麼改善家裡的情況。現在最重要的是搞錢，至於春秋傷悲，等以後空了再說吧。外頭紀眠給顧小玉打下手，顧小玉盯著鍋里清湯寡水的稀飯出神。想到今天分到的錢和票，她決定明天進城買點肉回來給孩子們改善下生活。特別是兩個女兒，這兩天發生的事，讓原本就瘦弱的她們又消瘦不少。紀眠此時也盯著鍋里的稀飯，雖然這飯看起來一點食慾都沒有，但想到女主已經來了，好日子還會遠嗎？這種興奮讓紀月覺得眼前的稀飯也變得美味起來。紀眠的興奮顧小玉不是沒察覺出來，不過她以為是因為分家的原因。為此她又忍不住自責一波，原來分了家孩子們能這麼高興，要是她能早一點看透就好了。屋內的紀明在失落後瞬間又變得自責起來，身為家裡唯一的男子漢，他怎麼能有那樣的想法呢，以後他就是家裡的頂樑柱了，他必須懂事才行。一家四口，心思各異的吃完了分家后的第一頓晚飯。等到大家都吃的差不多的時候，紀月突然開口：「等下我打算上山一趟。」紀眠頓時兩眼放光，來了，來了，女主要開金手指了，他們明天就能吃香的喝辣的啦！※※※※※※※※※※※※※※※※※※※※紀眠:好吃的來啦！紀月:不，你想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