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 8 章

凱恩往回咽口水，求助似得看向莫尼。莫尼低下頭，然後笑出了聲。傅澤沉默半天，最後也沒對誰發難。凱恩覺得好像也沒什麼，有病就治，怕丟人，那病就永遠都好不了。於是凱恩小心翼翼的問傅澤，「傅總，其實民間有很多藥方的，要不然給你弄點？可能就是不太好喝，中藥好像是很苦的東西。」傅澤差點把手裡的玉扳指給掰碎，「等莫尼招到人，你就趕緊滾回去。」「咳咳好的，」凱恩轉身就往外走，「約的是今天下午兩點開始面試，我去看看他們來了沒。」莫尼整天在辦公室幫傅總處理一切打雜事物，因為她等級不夠高，並不能像自己一樣無論陰天下雨還是晴天，都能出門。可饒是凱恩再厲害，依舊夠不上傅澤的等級，能夠隨意在陽光下自由行走。傅澤喜歡打傘，只是怕晒黑，而不是不能。換個人在傅澤身邊打傘，也是早晚的事，凱恩已經期待很久了。他很想跟莫尼一樣留在辦公室里，每天打打字，泡個茶什麼的，莫尼每天在電腦上玩的蜘蛛紙牌他也想試試.可是傅總一直沒給他配一台電腦。也許他變成辦公室文員之後也可以天天打牌。林卡下車後有些痴獃，低聲罵了一句「艹。」真他媽的冷，從東南西北八個方向吹來的狂風，帶著大雪花，雪花裡面夾著小冰渣，全砸在臉上。林卡抹了一把臉，把脖子往衣領里縮。他無助的想起那條九塊九的圍巾，不知道是不是被人扔進垃圾桶了。要走一段距離才能到那棟樓附近，這中間需要橫穿馬路。林卡之前沒有注意到，和他一起下公交車的人，很多都是附近的學生。他停在路口斑馬線等綠燈，發現斑馬線上站了十來個學生。十幾個人，烏泱泱的一片，像是一座人牆，仔細一瞧，統一180往上的高個子。綠燈一亮，十幾個人一起往前走，搞得好像是體院聚眾出來打架的。林卡也是其中一員。大家似乎都覺出來這架勢有些搞笑，明明誰也不認識誰。唯一一個180以下的路人，以為他們真是一夥的，走著走著就自動消失在後面了。隊伍里最顯眼的還是一個一米八多的女生，穿著到小腿位置的棕色長風衣，裡面是下衣失蹤樣式的白色毛衣，搭配著到大腿位置的長筒靴，露出一截雪白的大腿。外加一頭黑色大波浪，走起路來好像頭頂提著一根魚絲線，氣質出群，硬生生把周圍一群男生襯成她的保鏢。十幾個人過了馬路，又一同向那座黑色的建築物走去。莫名其妙整齊又目標一致的浩浩蕩蕩的隊伍，尷尬到不得了。林卡突然意識到，難道大家都是來應聘打傘工作的？都是183以上的個頭。他為什麼知道的這麼詳細？因為他現在就是裡面最矮的！如果真是這樣的話，中間唯一這位高個子的美女……勝算很大。這個職位女生應聘的少，都是被身高限制住的，這位明顯已經到了超模的水平。超模美女似乎早就注意到林卡，一過回來的，竟然快走兩步沖林卡打了聲招呼，「林卡！」林卡迎著眾人艷羨的目光，深吸一口冷氣，後背挺直，脖子也拉長，「你是？」很好，堪堪和美女一樣高。林卡尷尬一笑，美女被他的虎牙迷倒了，「學長，你的虎牙很可愛。」啊啊啊。林卡現在有學長PTSD應激症了。發現這美女還比自己高一厘米，林卡走路的時候悄悄踮了一下腳。如果被發現，他就說是地面太涼。「你也很可愛。」林卡覺得美女在強行搭訕。因為他根本沒有虎牙。「新生交流會上我見過你演講，你也是來面試的嗎？我叫劉易真，大一新生，學舞蹈的。」劉易真伸出手。原來是一個學校的。

新生，和小學弟倪小詩一級的。林卡哆嗦著和她握了一下手。好傢夥，沒穿褲子，手還這麼熱。林卡自愧不如。劉易真笑著說，「來考古的對不對？」「不是，」林卡下意識的搖搖頭，「我是來打傘……不對，我也是考古的，太巧了。」其餘幾個人全部都加快速度往前走去。論長相，他們不如林卡。論身材……老闆如果真是男人，這位美女奪得頭籌跑不了。這工作雖然神經病，可到底是薪水給的太高，又不累，沒有人想放棄。凱恩已經等在門口。劉易真好像更興奮能和林卡一起來這件事，絮絮叨叨的和林卡落在了後面。林卡一路上儘是敷衍，被凍到神志不清，到門口后，他看到凱恩站那兒，逐漸瞪大眼睛。凱恩似乎也看到林卡了，眼神中逐漸露出警惕的神情，隨即就移開了視線。那一閃而過的眼神里，對林卡甚至有一絲不屑。他好像在給這棟樓站崗。林卡沒看到男人的黑傘，也不確定這保鏢在這裡……是因為那個男人也在嗎？這棟樓沒那麼好進，所有人都被攔在門口。要等那保鏢一個一個的看過證件，預約面試的證明，還有簡歷等一眾資料才能進。那保鏢動作很慢，不認識字兒一樣，每個人都要審視半天。凱恩一臉嚴肅的看簡歷，什麼都看不懂，心說：我完了。李蘭斯說好了會在一個周內把新的圍巾給他，傅總在這中間還問了一次，他信誓旦旦說自己能辦好。沒想到的圍巾還沒到，圍巾的主人先來了。來應聘？這可怎麼辦？凱恩決定裝死。反正林卡也不一定能見到傅總。我裝沒這回事，你還能知道傅總偷了你圍巾不成。變態的是傅總，不是我。別看我，我和你的圍巾沒關係。一個人就要看至少五分鐘，半小時后也輪不到林卡。外面還下著雪，風又大，林卡不懂為什麼不能在大廳裡面排隊。凱恩好像對溫度沒有知覺，拿著簡歷的手很穩。林卡看了一眼前面的劉真，她也覺得冷了，不停地的摸著自己的胳膊。林卡已經凍的快要在地上跳踢踏舞，他沒那麼有耐心，實在忍不住了，探出頭喊，「你好，先生！我們能不能進大廳排隊啊？這外面也忒冷了。」凱恩嚇一跳，以為林卡要問他圍巾到了沒。他不必如此懼怕一個人類，有的是辦法收拾他，可傅總來這兒，是瞞著所有人的。沒有公章，無視四十二公約，隨意出入結界，一旦驚動審判局，就算是傅澤，也要給出一個正當理由。到時候，伯爵新娘跑了的事兒不就都被知道了？凱恩也沒看林卡，揮揮手，「都進去排隊吧。」林卡鬆口氣，沒想到劉易真轉頭說：「學長，謝謝你。」「啊？不、不客氣。」我也要進去排隊，其實和你……沒關係。林卡最終還是默默承受了他的被動技能：紳士行為。終於到林卡了。凱恩的表情非常難看，好像有屎說不出，擔心他要上廁所，林卡先說話了，「先生，還記得我嗎？上次在餐廳的時候。」林卡只是想緩和氣氛，沒想到凱恩如臨大敵，「你？呵呵，不記得，你沒有戴圍巾可不關我的事，證件呢？話不要那麼多。」林卡：「……」凱恩這副沒見過林卡、甚至有些厭惡的複雜表情，讓林卡懷疑那天見到的男人，只是他的一場夢。林卡是不想在外面排隊，確實冷，但就算戴了圍巾也冷，凱恩是不是嫌他事多……

周圍人小聲鬨笑。都覺得林卡想和人攀關係失敗了。「兄弟，看來你記性不怎麼樣，」林卡又小聲說，「你忘了？你老闆還吃了我一烤地瓜呢。」凱恩翻看簡歷的動作一愣，「等你面試成功，找他要錢去。」林卡打了個響指，「那你還說不記得我。」凱恩挑眉看了他一眼，沒說話。好一個伶牙俐齒的傢伙，你要真能入職，我們傅總有的是機會折磨你。那是個事兒精。天天堵得你啞口無言。凱恩全部檢查完，最後拿著報名表喊了幾個人的名字。那幾個人站出來，不明所以，還以為自己被錄取了，面露欣喜。沒想到凱恩說，「你們幾個，謊報凈身高，不能去三樓了，抱歉請回吧。」林卡驚呆了，那幾個哥們兒可都比他高的啊。其中一人不服，指著凱恩就喊，「你血口噴人什麼呢？不是說了183以上就可以？老子185！」凱恩面無表情道，「你內增高鞋墊到底有多高？還要讓我親自幫你脫嗎？」「……」林卡一直踮著的腳也放下了。這他媽的人形探測器啊，內增高都能被你給瞧出來？那幾個人被點名的人，本來還很慷慨激昂，突然間都沒了士氣。林卡心跳逐漸加速，內增高都不允許？他也就卡在183的線上，會不會也被逐出去。凱恩看了林卡一眼，道,「說了最低標準183，像這位同學，他卡在線上我們也不會為難他，但你們自己差多少，心裡清楚，回去吧。」最低標準林卡，後背微微倚在大廳的承重柱上，輕輕吐了口氣。薄唇輕啟，「靠。」殺人誅心。提前出局的人，嘴裡罵罵咧咧著「這就是份神經病工作」，都走了。凱恩往樓上揚揚下巴，「剩下的人都去3樓面試，等等，你，就是你，裡面穿格子衫那個。」凱恩：「一會兒上去把你的拉鏈拉好，別把裡面的衣服露出來。」格子衫不解，「為什麼？」「我們老闆會親自面試你，他有……類似於規則圖形的視力障礙，當他的注意力放在你身上的時候，如果你身上有具有規則性的圖案，他會忍不住數完其中的數量再和你講話，會很耽誤時間。」凱恩覺得傅澤確實是個很麻煩的男人，如果不是自身實力強大，就憑他那些消磨時間的小細節，已經死一百次了。林卡：「……」眾人：「……」莫尼在辦公室一邊喝茶，一邊隨意的坐在辦公桌上看著這群學生進來。這群男學生里夾著一個令人眼前一亮的大美女。林卡走在最後面。那位傳說中需要被人打傘的老闆，從最裡面辦公室走出來的時候，還在整理他的白色手套。林卡心想，果然是他。男人抬頭，一眼就看到林卡，指著最後面的人說，「你，出去。」林卡又倒吸一口……暖氣，心說至於嗎，那個地瓜我又不要你錢，「我？」其餘幾個人又笑了，像林卡這種小白臉，以為自己長得帥就能走關係，那是不可能的。沒想到傅澤指的是林卡前面那個男生。傅澤變得很浮躁，一臉的不耐煩，「你，那個B型血，招聘要求上有沒有說過我們要求O型血，你為什麼會混進來？」林卡看到他前面的男生憋紅了臉。*作者有話要說：林卡：指我？好，那我走傅澤：不是說你啊小香貨！林卡：？